第31章 執念
沈以池的表情這才有了一絲波動，梗着脖子喘了幾口氣：“我不會說跟我無關這種鬼話，但是不該我背的鍋我也不會認。”
何慕眯了眯眼沒說話，手卻還是抓着他的衣領不放。
遲洛從沒見一向溫和的何慕發這樣大的火，反而更害怕他對沈以池下重手，趁着兩人沉默的空檔趕緊把何慕的手扒了下來。
沈以池咳嗽了兩聲：“拍照片的人叫楊軻，你對他應該還有印象吧。”
何慕眼神一凝，盯着他繼續不說話。
沈以池看了看他的表情，頓了一頓：“你也能猜出來了，程昭越跟楊軻打的那一架，就是為了這些照片還有......這封檢舉信。”
遲洛聽得一頭霧水，轉頭看何慕的表情，卻見他臉上的怒火消失不見，換上了滿面的震驚和說不出來是難過還是苦笑的複雜神情。
沈以池沒再說話，三人沉默了下來，遲洛猶豫地伸手，從何慕劇烈顫抖的手指間小心地拿過了那張紙和那兩張照片。
紙上的字跡歪扭難看，明顯是學生的筆跡習慣。
遲洛看完紙上的句子，眉頭一皺，再看向那兩張照片。
他驀然擡頭看向何慕：“這是......”
話說到一半，急診室的門被打開，兩個護士把顧弛給送了出來。
“你們仨......”顧弛臉色還有些發白，不過精神明顯好了很多，擡起手正要打個招呼，就看見三個人神态各異，氣氛十分低氣壓。
“什麽玩意？給我默哀啊？”顧弛擡着的手頓住，挑眉道。
“拜托你照顧他一下。”何慕低聲對遲洛說完，轉身一把抓住沈以池離開了急診大廳。
“怎麽了？”顧弛走到遲洛身邊，看向何慕的方向，“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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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洛搖搖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沒事了嗎？”
“沒事啊。”顧弛動了動胳膊腿，“老毛病，叫做什麽驚恐症的。”
“以前沒聽過你有這種病。”遲洛皺着眉頭。
“我一直在努力進化中，”顧弛笑了兩聲，“嘗試不同新奇的......”
“閉嘴。”遲洛白了他一眼，頓了頓，“你還騙我是維生素。”
顧弛摸摸鼻子：“那是因為你太好騙了。”
躲過遲洛的一記白眼，顧弛眼睛掃見了他手裏的照片：“這是什麽？”
遲洛想着何慕都讓自己看了，那肯定就不用瞞着他，便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沈以池拿給何慕的。”
顧弛看了幾眼，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們還說什麽了？”
遲洛想了想：“記不太清了，好像是說誰為這些照片，跟這拍這個照片的人打了一架......”
顧弛一下子警醒起來：“誰？是不是姓程的？程昭越？”
“好像是這個名字。”遲洛點點頭，猛然反應過來，“這個人.......是小明嗎？”
顧弛閉了閉眼，神情瞬時頹喪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半晌懊惱地嘆了口氣：“怎麽會是這樣啊。”
遲洛想起小明的魂靈脫離了肉體，一直以各種方式纏着沈以池，那現在看來，就是為了讓他拿出這些照片和那封檢舉信了。
遲洛在精神衛生中心見到程昭越時，就知道他的情況是教科書上所提的失魂症。
将死之人憑借着巨大的執念，陰魂才能殘存于世間，而這樣做的後果輕則像現在的程昭越一樣，從外表看像是因精神疾病而對外界沒有反應，重則變成遲洛第一次去試鏡那天回來的路上，在醫院門口所見到的活屍。這些情況在普通人看來都是精神病人，但實際上他們都會因為長時間魂靈離體且強行留在人世間而最終從靈魂管理局除名，肉體死亡腐壞，靈魂徹底消失。
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程昭越執着的又是什麽呢。
顧弛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走吧。”
遲洛一愣：“去哪？”
顧弛擡頭看了看何慕離開的方向：“得趁着他犯罪之前把他抓住。”
“啊？”遲洛沒聽明白，顧弛卻不由分說抓着他手往急診大廳外而去。
急診樓外的花壇邊，何慕正低着頭看着手機，沈以池站在他身邊，明顯有些不安。
“你要幹嘛？”顧弛跑了幾步把他手機奪過來，低頭翻了幾下，“找人兇殺啊？”
何慕無奈地伸手：“你想什麽呢，我是在跟你經紀人說你沒事了。”
顧弛将信将疑地把手機還給他：“真的嗎？如果我是你，我就要......”
“所以說幸好我不是你。”何慕把手機拿過來，無奈地笑笑，“再者我能做什麽呢，多少年前的事了，難不成現在去算賬。”
遲洛在一旁聽了一會，皺眉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去看看程昭越比較好。”
其他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擡頭看過來，遲洛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如果程昭越這段時間一直在暗示以池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那......”
他打住了話頭，何慕反應了一秒，神色卻一下子緊張起來。
“小明今天基本都在睡着，沒太起來。”護士在病房門邊低聲道，看了看四個氣喘籲籲的人，笑了笑，“你們這是怎麽了？跑這麽急？”
何慕撲到病床邊，看着程昭越蒼白而安靜的睡顏。
護士把房門關上，遲洛靠近了些，第一次仔細打量程昭越的正臉。
這麽一看，遲洛才察覺程昭越并不像自己一直以來模糊印象中那麽羸弱而青澀，雖說因為長時間不曬陽光，皮膚白得有些透明，但是還是能看出他五官間一絲跳脫痞壞的氣質來。
因為身體長期處于近似植物人的狀态，他的容貌沒有因時間流逝而有太多變化，仍然是高中生的樣子，跟他游蕩在外的魂靈的模樣幾乎相同。
遲洛皺了皺眉，閉上眼睛，片刻後才緩緩睜開。
他嘴唇動了動，出了聲又吞下去。
“直說吧。”何慕把手搭在程昭越蒼白如紙的手上，“他還能這個樣子多久？”
遲洛在心底嘆了口氣：“沒有多久了......”
“按常理來說......幾年前就該撐不住了。”遲洛聲音低了低，“居然真的有人能執着到這種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 這麽辛苦的一對沒HE的話 作者的良心還是會痛的……
【副cp的劇情差不多要走完了，接下來就是顧遲兩個死傲嬌如何進入撒狗糧的墨跡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