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麽什麽啊。”顧曼扯了扯身上的t恤，看着自己經紀人調侃的眼神。
“是誰說了年紀大了便不願意穿這些粉嫩嫩的東西？”阿喬拿着煙靠在門口。
”這不是我的。”顧曼從阿喬的口袋裏，拿了一根煙，點了火，放在薄唇上。
”你這是怎麽了？”阿喬皺着眉有些擔憂的問道，顧曼抽煙的時候極少，往往抽的時候，都是十分心煩的時候。
”沒怎麽，大概是天氣太熱，有些氣短。”顧曼不想提什麽，心煩意亂的想，黎宏到底是要怎麽樣？而曹攘呢？他是怎麽想？
”今天曹少送你來的？你們這是？”阿喬是顧曼的經紀人，自然對她的感情情況得了解。
顧曼撇嘴笑了笑，”都是柳情的面子，我與他，是不可能的。”
”啊，柳情啊，她真是個沒心機的，圈子裏好友搶男友的事難道還少？“阿喬聽說是柳情，一顆心放了下來，”我還以為你與曹攘談戀愛了。”
顧曼慢慢的吐了一口煙，有些煙霧缭繞的說：”怎麽可能。”
”你在圈子裏這麽久，便知道有些人是能招惹的，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阿喬對她說道，雖然曹攘身價高昂，但是不算是顧曼的良配。
顧曼點了點頭，自從與黎宏那一次以後，她便再也沒戀愛過，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只是覺得這個在你面前深情款款說愛你一世的男子，也許在明天就會冷漠的看着你說：”你是誰。”當年黎宏什麽都沒有，都能如此。何況曹攘？不過曹攘什麽都沒與她說過，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顧曼實在是一個拎得清的讓阿喬放心的女藝人，她并不欲與她在這些方面說太多，只看了看手中的單子對顧曼說：”何蕭讓你去試鏡。”
”何蕭？”顧曼有些驚訝的重複道，那位可是天才型的導演，拍了一部戲便大紅大紫，對調教演員也有着自己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上他的戲，如今公司居然幫她要到了何蕭的資源？
阿喬見顧曼驚訝，不由得揮了揮手笑說：”你別想太多，是何蕭自己想你發的試鏡函，你這麽懶又沒有上進心，公司何苦用這麽好的資源來捧你？”
顧曼聽說是何蕭自己看上的她，便更加有些躊躇：”這樣來說，我更忐忑了。”
阿喬看着顧曼穿着大粉紅米妮發愁的樣子，突然有些膩，”你還是趕緊把你這套衣服換換吧，何蕭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估計連片場都不會讓你進。”
”啊。”顧曼聽阿喬說她身上的這套衣服，不由得立正了朝鏡子看了看，”是不是真的很怪？”
“啧啧。”阿喬将顧曼推進了公司的更衣室，這邊常年都會有一些品牌贊助的衣服送過來，藝人們可以随意借取的。
一個導演能指名一個演員，必然是看上了這個演員身上的某些特質，何蕭到底看上的是自己身上的什麽呢？顧曼看着面前各式各樣的衣服，猶豫了半天，選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将她的身姿映襯得格外婀娜。
阿喬一向對顧曼的時裝品味放心，看着顧曼穿着黑色連衣裙出來，挑了挑眉說：”這才像一回事。”
兩人上了車，車中的空調有些冷，顧曼帶了一條大圍巾披着，有些暖，突然又想到了曹攘的西裝外套上的淡淡青草香，不由得又将圍巾裹了裹。
到了試鏡的地方，顧曼發現何蕭并不是只指定的是她，而是來了許多演員，阿喬幫她取了試鏡的號，看着她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有些不滿的說：”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不夠上進。”
上進？顧曼聽到這兩個字就有些頭疼，她與葉繁好友，當然知道若是一個女演員要成名，要付出些什麽，無止境的應酬，無止境的假戲真做，無止境的日夜颠倒，還有到最後，連自己真正愛的人，都不知道是誰。
當然，面對自己的經紀人，顧曼不可能大喇喇的說：”我就不想走紅，怎麽的？”她只能吐了吐舌頭說，”你知道的，我天分有限。”
顧曼與阿喬走到等待的房間的時候，惹起了等待的衆人的圍觀，畢竟顧曼身上還背着一樁與天王黎宏的官司。許多年輕不夠紅的女演員都羨慕她的機遇，也覺得她太傻，出了那樣的事，應該趁勝追擊，大大的炒作一番，可是顧曼倒好，一副低調的模樣，最後出國去研修演技，等新聞熱點過了，她還是一副不紅不黑的樣子，真真讓人可氣。
顧曼笑着對大家彎了彎腰，算是打了招呼，大家突然覺得，黎宏對這個女子戀戀不忘不是沒有理由的，她眉眼彎彎，在人群中并不引人注意，但是卻是一種暖心的色彩。
在試鏡的房間等着的，還有一個人，便是那日在娛樂會所引起風波的小美，那日，她在歐強的逼迫下委身給了王老板，後來又七七八八伺候了不少權貴，她好不容易讨好了一位金主，答應送她進去娛樂圈闖一闖。世道如此，為了拾起尊嚴，她只能先放棄尊嚴。
她身材好，臉蛋也美，拍了不少平面雜志便出了道，如今成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如今得到了何蕭試鏡的消息，便巴巴的趕來了，卻不料她遇見了顧曼。
在此生中，若是讓小美說人生中最痛苦的那夜，便是她的第一次，她對自己的美貌一向驕傲，以為曹攘會看上她，卻不料曹攘冷冷的說不要，如今她看見顧曼走了進來，不由得心頭一跳，她還記得那夜麽？她會不會将那夜如八卦一樣說給別人聽？如果那夜，她只要為她解圍，是不是她會有另外的結局小美想來想去，一雙牙齒咯吱咯吱想。
顧曼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認真的看着手中的劇本，既然來了，便還是認真對待試鏡吧。
”你認識那個女孩子？“阿喬戳了戳顧曼，有些小聲的問道。
“恩？顧曼随着阿喬的眼光看去，只見一個長得鮮豔完全不輸柳情的女孩定定的看着自己。
顧曼在這個行業過活，看過的美女不知凡幾，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才想到娛樂會所的那夜，現在娛樂圈也有不少這種出身的女孩子，雖然演技不是正統出身，但是好在豁的出去，也能得到一些不錯的機會。”不認識。”顧曼淡淡的說道，她想，如果她是她，一定不想讓她想起那個驚魂夜晚。
”你啊……”阿喬不知道顧曼隐瞞了什麽，不過這個嫩女模特八卦特別多，聽說是個私生活混亂的，顧曼說不認識她也是好事。
”恩……”顧曼将視線從小美身上移了下來，又專注在了劇本上，認真得像一個即将考試的大學生。
當叫道顧曼的名字的時候，顧曼深深吸了一口氣，對阿喬說：”我怎麽覺得我在參加高考呢？”
阿喬皺着眉推了她一把說：”都這當頭了，你還貧？”
顧曼笑着将劇本放在了椅子上，進了導演在的那個房間裏。
齊寒拍電影時，為人偏執，不大喜歡投資方制定演員，若是想走後門進來，比登天還難，只不過像他這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怎麽就讓部部電影火出天際，讓投資商就算不塞人，也十分滿意。
“坐下。”齊寒帶着一副黑框眼鏡，十分嚴肅的說道，他身邊有幾個人，似乎是助理的樣子。
顧曼點了點頭，笑着坐下來了，她是第一次遇見這個大導演，讓她驚異的是，這個大導演面容英俊，雖然留了小胡子，但是卻不見邋遢只見文藝。
齊寒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顧曼，眉心中出現了一絲褶子。
顧曼心想這位應該是個對生活要求十分高的人，果不其然，齊寒開了金口：”顧曼，你知不知道，你演技一點天分都沒有，即使跑去外國學習，也是沒用的。”
若是一般的女演員聽到這樣的評價，一定會羞怒交加，而顧曼仿佛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眉頭都沒皺了一下。
齊寒身邊的助理都變了色，而齊寒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這個有什麽錯，只是用筆敲了敲桌子說：”可惜我本子裏的這個人物，非你不可。”
咦？還有非我不可的人物？顧曼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齊寒面前的桌子，她拿到的只是故事的梗概，實在看不出什麽內容，齊寒身邊的助理将劇本給了顧曼，顧曼随意翻了翻，有些躊躇的說:”導演，你也說我演技差了，不如我看看劇本再？”
齊寒的助理聽到這話，不由得對顧曼側目了一番，這時候不是應該欣喜若狂的說好的麽。
齊寒掀了掀眼皮說：”哦？你還挺負責的。那你看過再給我做決定吧，不過這部劇是文藝片，也賣不了什麽票房，你不用擔心太多。”
顧曼點了點頭，拿着劇本出來的手還有些抖。
阿喬迎上去說：”情況如何？”
顧曼歪了歪頭說：”我怎麽覺得一個巨大的餡餅砸在了我的頭上？”
阿喬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置信，”齊寒定了你？”
“還沒呢，我先去看看劇本.”顧曼走得有些匆匆，她雖然演技經常被人說不好，但是她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演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