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冷戰
陳琦去洗澡，我看着床下那件點點白斑的黑t恤，深深的抑郁。
怎麽就被逮了呢？他會怎麽看我呢？
對于我的欲望比陳琦更盛一些這件事我很羞恥，連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好，陳琦一定會認為我是個無能的人吧。
從未覺得陸潛洗澡的時間這麽短過，我忐忑的看着他從浴室出來後将那件黑t恤扔進了洗衣機裏，穿着如常的坐在床尾翻起書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心裏突然蹿出一股火來，我爬過去将他手裏的書抽出來，定定的看着他。
“還想要？手y次數不宜過多……”陳琦一字一句的說。
是了，就是這個，每次聽都會讓我想掐死他，每次想親近他時想起來這句就會默默忍下去。
“陳琦，你覺得那是什麽？”
“男性青春期開始都會有的需求，因人而異，有人控制的好……”
我真的該在他第一次提這個的時候就掐死他。
“陸潛，這是正常的，你不用害羞。”陳琦試圖抽回我手裏的書。
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除了欲望呢，想點別的。”我耐着性子開導他。
“持續時間沒有上次長了。”陳琦将書抽了出去打開。
無法溝通啊！我覺得我再問下去，他就會對我說精、液的成分了吧？他不會理解那些情緒，他是個不在發情期便只有理性的人，我跟他說這些是自取其辱。
“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我壓下火氣試圖換個話題。
陳琦啪的合上書，所答非所問：“索法跟你關系怎麽樣？”
“她嗎？曾經勾搭過我，不過現在大概很看不上我，她怎麽了？”
“哦？”陳琦挑了挑眉，“她也勾搭過你？”
“也？她勾搭你了？”
“靠在我身上說要和我□□算嗎？”陳琦白了我一眼。
“你推開她沒？到底怎麽回事，今晚你不是跟穆克伊一組？”
“今晚我是和穆克伊一組，我在外，他在內。我用電腦監測queen-o內部的運作情況時，穆克伊沒到，索法來了。我以為她和穆克伊換班，也沒多注意她。她去室內觀察queen-o的外部狀況，結果呆了不到半小時就出來了，和我聊天。開始的時候說的還算正常，問問咱們高中的生活，後來就問我的感情狀況，問我有沒有試過女體的溫暖……”
這姑娘勾搭別人怎麽總是這一套！
陳琦接着道：“我說試過了。”
“試過了？！”我眼睛瞪得極大：“你跟誰試的？”
陳琦又白了我一眼：“然後她就說‘沒關系，我比別人都好’，問我要不要跟她試試。我正想拒絕，穆克伊推門進來，索法瞬間變得非常端莊，穆克伊接替了我的工作，我回來後正巧看到你在打飛機。”
“先別提這個，陳琦，我問你，你跟誰試過了？”
“無聊……你別經常手y了，影響智商。”陳琦扭過身體，接着看書。
陳琦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統共就比你多了一次，你能不能別總提這事兒了？”我努力理了理情緒：“我是不可能指着你明白了，今天我鄭重的跟你說一遍，雖然這聽起來不怎麽大氣，但是你這輩子只能跟我一個人□□，這其中包括任何邊緣性行為。”
陳琦弓着的背挺直了一下，沒有回頭：“犯得上這麽激動嗎？”
這要犯不上，我這輩子都沒什麽可堅持的事了！
“你先答應。”
“無聊。”
“陳琦！”
“你這樣太無聊了，我說過要跟別人□□嗎？”
“可是你也從沒說過只跟我做！”
“那我現在跟你做，你做嗎？”陳琦翻着書慢騰騰的說。
“你是不是不當我說的是真的？”
陳琦回過了頭，皺着眉：“你到底怎麽了？就因為我嘲笑你？咱們以前不是一直這樣？換成跟□□有關的就不行嗎？”
“我有欲望怎麽了？我又沒追着你讓你幫忙，你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幹什麽！”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麽傷人的話。半晌，我和陳琦都沉默了。
“陸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陳琦舒展了眉頭，小心翼翼的說：“如果真是因為我沒答應，我現在就發誓我這輩子只跟你一個人，好嗎？”
看着他探究而忍耐的眼神，我覺得自己真是悲哀極了，是因為知道自己沒能力留住他所以就逼他發誓嗎？如同狗通過撒尿來畫地盤一樣？
陳琦真的什麽錯都沒有，他沒做錯任何事情，為我做了queen，為我纾解欲望，規避了勾引。錯的那個人是我，什麽都沒有做，卻不斷的要求他，什麽能力都沒有，卻妄想圈住他。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一個何等卑鄙的人物。
今天晚上曝光的不是長大後每個人都有的欲望，而是我那顆企圖不勞而獲的肮髒的心。
“陸潛，我是騙她的，我跟別人沒有關系，以後也不會，如果你覺得我今天的行為傷了你的自尊，我……”陳琦神色越來越嚴肅。
“對不起，情緒不太好。”我打斷了他将要說出口的道歉。
“陸潛，你真生氣了？”陳琦抓住我的手。
“沒，是我的錯。早點睡吧，明天去看一下queen-o，他們兩個不見得晚上會幹什麽。”我将手抽了回來，開始鋪床。
“陸潛，我保證。”陳琦跪在我腿邊，認真的盯着我說。
“我真的沒生氣，沒什麽大事兒，睡覺吧。”我背過身去，想趕快入睡。
背後陳琦的喘氣聲粗重了一會兒，又平息了下去。
“陸潛，我能保證。”
心裏很疼，我想轉過去跟他說是我不配這樣要求你，又覺得這樣更加矯情丢人。
我沒有搭腔。
陳琦躺下後關了燈，屋子裏一片黑暗。
身體上的舒适感還能回憶起來，我卻和陳琦吵架了。
在這個冷血學院的氛圍中，陳琦飛一般的成長讓我喪失了安全感。他無論哪一方面都比我優秀，在普通的環境裏我們之間最多是科學家和普通白領的差距，在這個學院裏我們之間會變成救世主和無能少年的差距。如果我再繼續蝸居在近藤狩的胚胎培植室，今後的日子裏我和陳琦的距離會越來越大，就算他願意将我養在他身邊，我也只會将自己看成一個玩物之類的東西。
我需要他的愛，卻無法僅僅滿足于他的愛，也無法相信他哪怕誠心說出的誓言。
早上起床的時候陳琦不在，浴室裏沒有聲音，客廳也沒有。我爬到他的被窩裏躺了進去。
這是冷戰？
也許長大之後我們兩個吵架的方式也變了。以前吵架的時候我們兩個不吵出個你高我低絕不罷手，題目對錯，吃米飯還是面條，都是些非此即彼，很容易分明白的問題。現在我覺得混亂極了，我們倆誰都沒錯，卻都覺得委屈，也許以後這樣的時候會更多。
我多希望我們兩個歲數更小，或者再大點兒，不要像現在這樣不清不楚，一切都是那麽不确定。
昨天晚上沒有好消息。
進5樓實驗室的時候正好看到穆克伊和索法搖着頭離去的背影，看來我把這個世界上其他人都想的太龌龊了。推開門，顧清正在給陳琦講解些我聽不懂的東西，陳琦站在他背後，不斷的點頭。
顯然，招呼什麽的在他們兩個面前都是多餘的。
Queen-o還是老樣子，悠然自得的飄蕩着，我近距離觀察它，乳白的胚胎漂浮在queen-o體內，還沒找到自己喜歡的位置。
“不要擔心，接下來的24個小時才是最有可能着床的。”
“早，存在。”
“早，我昨天做了很多關于它的夢。”存在隔空撫摸着queen-o，臉上蒙了一層淡藍色：“我相信它是能成功的。”
“希望如此……科裏斯呢？怎麽沒有一起來？”
“被斯密斯教授叫走了，特別丢臉，是用gaia通知的：‘科裏斯馬上到三樓來，不然打斷你的腿’。”紀存在撇了撇嘴：“他每天都在鼓搗墊背藥，教授很生氣。”
“教授不會将他調走吧？”
“不會，教授很喜歡他，而且男生好差遣……你打算換實驗室？”
“是，我想來5樓。”
“真的？好像除了陳琦，其他的幾個都會在這禮拜後退出5樓……顧清教授似乎打算只收陳琦這一個弟子……”紀存在一臉憂心忡忡。
“不要擔心，今天晚上我值夜，我會抽時間問問顧清教授。”
“這樣也好。”紀存在眼睛笑成一個月牙：“不過我相信你能行。”
“謝謝，我回實驗室了，你呢？”
“我值班，你先走吧，午飯時我不在，不用等我了。”
出門時陳琦還在忙，我感覺他似乎有意識的用背對着我，這個認識讓我火冒三丈。
冷戰？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