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植物人
車水馬龍的道路上,一輛救護車疾馳而過,奔向醫院的方向。擔架上躺着一個半閉眼眸的女人,柔和的面容微微皺着眉頭,因為傷口的疼痛嘴裏不斷溢出細碎□□聲,雪白色的長裙一大半被血液染成了紅色。
那微微顫抖的手,被一雙骨骼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握着,順着視線向上,唇瓣不斷親吻着緊握的雙手,眼裏帶着恐懼,害怕,後悔,淚水不斷滑落,顫抖的聲音不斷響起。
“沫沫,沫沫……不要睡,想想我,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我們說好一起去旅行的,去你喜歡的雲南,你喜歡的海南,我們還要生一個可愛的寶寶的……”
“啊?沫沫,沫沫……醫院就要到了,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好不好?恩?”
莫以奈無力的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不斷有護士進出,莫以奈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過去了幾分鐘。
只記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搖晃着她張張合合的嘴巴再說什麽,她的視線忽然看不清楚眼前是誰,唯有那盞刺目的紅色燈照耀在她眼裏,心裏。
而她的愛人呢?她們說好的要一起去旅行,一起養一個可愛的寶寶的,為什麽突然就這樣了呢?
走廊上,人群來來去去,走走停停,彼此之間相互安慰,祈禱着,眼眸都帶着期盼,淚水浸濕了她們的臉頰,紅通通的眼不斷盯着手術室。
天漸漸暗了下來,醫院裏還是亮如白日,惘然之刻,那幾個刺眼的手術中暗了下去。
片刻,一行人走了出來。
莫以奈眼神一亮撥開身邊圍着的人快步沖到醫生面前。
“她怎麽樣?”抓着醫生的手,顫抖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醫生。
“我們盡力了,但是由于病人長時間腦供氧不足,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天地好像在旋轉着,為什麽醫生在搖晃,我的沫沫怎麽會成為植物人了呢,我的沫沫在等我呢。眼前一片黑暗,莫以奈身子一歪倒向了一旁。
黑暗之中,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木一般,起起落落,随波逐流。一片刺眼的光亮讓莫以奈晃了眼,唇上微濕,發上被溫柔的撫摸着,莫以奈試着睜開眼睛,只見那光芒慢慢變暗,席沫子的身影在她眼前,笑彎着的眉眼,在她眼睛一點點向後退去,莫以奈奮力追逐着那抹遠去的身影,直至眼前在一次陷入黑暗,莫以奈在黑暗中飄零着,她尋不到她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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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莫以奈喊了一聲,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也不去管手上的針頭。
“我帶你去。”等在一旁的子恩按住要亂跑的莫以奈,将她手上的針頭拔掉後,這才領着人朝外走去。
莫以奈站在ICU的門口,緊緊的盯着屋子裏面的人,磨砂的窗戶讓視線并不那麽清透。
沫沫,沫沫不要在睡了好不好。
我以後都聽你的,你說就是什麽好不好,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先吃點東西吧,你要是在暈倒了沫沫就沒人照顧了。”瀾諾買了點軟糯的米粥小菜。
莫以奈側過頭,也不去管粥的溫度,接過來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也不去咀嚼只見吞咽下去,眼珠子還是不曾離開屋子裏的人。
“你要怎麽處理陳澄?警察已經把她關起來了。”瀾諾靠在牆邊問道。
“我要她生不如死。”莫以奈伸手在窗戶上臨摹着席沫子的身形,嘴裏咬着牙吐出的話,帶着強烈的恨意。
ICU裏,莫以奈穿着防護服站在席沫子的病床前。
席沫子已經被醫生斷定是植物人了。
手指隔空撫摸着席沫子的臉龐,腦海裏的那雙明亮眼眸,在遇到開心的時候笑眯眼的活潑的樣子。
而現在,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安詳柔和的面容好似下一秒就會醒來一般。
“阿莫,叔叔阿姨來了,他們想把沫沫帶回家。”瀾諾看着枯坐着的莫以奈,眼裏的空洞已經能溺死一切了。
“沫沫是我的,我們說的會一直在彼此身邊的。”莫以奈聽聞這才動了動眼,看向眼眶通紅的席父席母。
“阿莫,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沫沫現在這個樣子,你一個人怎麽照顧她,更別說護理費和營養費,你一個半大的姑娘,怎麽負擔的起。”席母輕拍着莫以奈的頭,看着躺在床上的席沫子,眼又一次紅了。
“阿姨,你和叔叔年紀大了,沫沫是我的愛人,理因我來照顧,哪有讓你們費心的道理。”莫以奈搖頭,拒絕席沫子被帶走的可能。
一個月前……
莫以奈處理好所有的事情,背着所有人,和席沫子一起消失在醫院裏,之後月後席父席母找到莫以奈的時候,席沫子面色紅潤,而莫以奈卻是生生的瘦了一整圈。
見此情形席父席母也不再提要将席沫子帶回家的事情,由着莫以奈照顧。
之前不同意也不過是因為,兩個女孩子就算是家裏人都認可了,沒有法律的約束,而席沫子現在又成了植物人怕莫以奈長時間照顧會照顧不好,只有父母才會無條件的一直照顧自己的孩子。
陳澄因故意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莫以奈私下買通了和陳澄關在一起的罪犯,她要讓她在裏面好好為她的沫沫贖罪。
莫以奈掀開被子,開始給她按摩,從手到腳。
按摩的手法是莫以奈帶着席沫子離開醫院的時候,去找一位非常有名的老中醫學的,為了學到這個按摩手法,莫以奈跟在醫生身邊即是幫着洗衣做飯又是做助理跟着老中醫上山下山。
對于長期躺着的人如果能夠有效的刺激身體的血液循環,身體器官才不至于為此而萎縮。
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好,莫以奈按摩好之後抱着席沫子将她放在窗戶前的躺椅上,給她的腿蓋上一張薄薄的毛毯。
在躺椅的旁邊還有另外一把小小的凳子,莫以奈坐在上面,将凳子上的書放到一旁,頭輕輕依在席沫子的手上。
“今天不給你說書裏的故事了,我給你說說我們的故事好不好?“
“我愛你,沫沫。”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公交車上。你曾說你像跟蹤狂一樣一路尾随我,其實并不是的。那時候外婆剛剛走,在我身後的你就像是守護者一樣,保護着我。所以第二天我就出發去了H市比賽了。誰曾想你竟是找了我三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