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

何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溫馨的場景，平凡的臉上帶着慈愛的目光，邁着腳步在莫以奈的身邊坐下。

“你好些日子不曾來了，這突然來一次就帶了個小姑娘。這就是那個時候你說的那個孩子"何伯輕輕敲着的大腿，站了好一會這個老胳膊老腿的有些吃不消了。

“恩，就是她呢。”莫以奈放輕聲音，好似怕将睡着的人吵醒一般，但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表明了她的好心情。

“好好好，這孩子能吃能睡，一看就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人家，既然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就不要對不起人家，知道嗎？”何伯聲音帶着激動，欣慰和滿意。

“我知道，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好好盯着我呀！再說您現在這年紀我也不放心您一個人在這邊住着，都讓您跟我去泉城，在那邊有什麽事我也可以照顧的到。”莫以奈挽着何伯的手，頭依在他的肩膀上。

“何伯知道你有心，但是這麽多年，不動一動就渾身不舒服。再說了何伯跟你去泉城幹嘛？家裏頭不是還有一堆等着的人嗎？”何伯摸了摸莫以奈的頭，目光帶着寵愛。

“看你安分下來，等何伯見了你外婆也能理直氣壯一點的告訴她，好讓她安心了。”

莫以奈垂下眼，細碎的頭發遮住她的神色，何伯見狀将莫以奈摟在懷裏，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着莫以奈的背，如同莫以奈外婆還在的時候那般。

“何伯，你說外婆走的時候是不是不願意原諒我？所以她才不願意見見我再走？”嘶啞的嗓音想起。

“瞎說，這條路是不好走，但是路是你們兩個人一起走出來了，何必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呢？當初你媽媽，還不是為了你爸爸而不顧你外婆的阻攔說走就走了。你外婆這一輩子就是怕你們這些孩子受到委屈，因為別人的目光而活的不自在，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想讓你過的更自在一點，而賣了城裏的房子一路跑到這個鄉下來定居。”

“你只要讓自己過得開心，幸福，對于你外婆來說就是最好的回報了，知道嗎？”何伯輕聲說道。

當初何伯知道莫以奈喜歡女孩子的時候，着實吓了一跳，這在老一輩來說是病，得治。他私底下也找過阿莫外婆，但是被她狠狠的罵了一頓，并且還告誡他一個已經是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不要去管那麽多孩子們的事情，別臨到老了，還讓人嫉恨。

莫以奈的外婆是一個非常有主見且思想前衛的城裏人，在二十世紀七零年初改革剛剛開放的時候，大多人的思想都是比較保守的，更何況莫以奈外婆還是個女人，能夠接受莫以奈喜歡女孩子這樣的事情，是一件非常有沖擊性的事情。

當然這也和莫媽媽有關系，莫媽媽是背着莫以奈外婆偷偷跟着莫爸爸私奔的，雖說外婆并沒有說什麽，但是她的內心是非常失落而且還要接受鄰裏鄰外的冷嘲熱諷。

所以後來莫媽媽和莫爸爸結婚的時候，外婆并沒有接受他們的邀請前往他們說在的城市，這也是後來莫媽媽不得阿莫父輩一族尊重的主要原因，但是莫爸爸還是很愛莫媽媽的，他能成功創業也和莫媽媽的支持有很大的關系。

後來莫以奈父母出事去世的消息傳來時，莫以奈外婆只是非常冷靜的收拾行李，邁着不知何時佝偻下來的身子去往他們所在的城市，将莫以奈接到身邊來撫養，至于莫以奈的奶奶那些親戚，除了給莫以奈外婆五萬塊以後，就揚言莫以奈不在是莫家的孩子，生怕以後莫以奈分一杯公司的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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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莫以奈是從小跟着外婆長大，至于那些如同水蛭一般得不到滿足的人，莫以奈嗤笑一聲她不認識。

“知道了，謝謝你何伯。”莫以奈笑彎着眼。

何伯對于她來說更像是一個類似爺爺的存在。在她童年的時光裏，何伯對待阿直莫以奈都是當做自己的孫輩來教導的，和慈愛寵溺無下線的外婆相比，何伯更讓她感激。

如果沒有何伯的指路，可能她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或許會敗壞外婆留下來的産業，或許最後會如同人人厭棄的混子也不一定。

“何伯年紀大了，得回去睡個午覺了。你走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何伯拍了拍阿莫的頭，慢悠悠的步伐突然炖了一下，對着莫以奈又道了一句才朝後院走去。

“有時間就去看看你外婆，你外婆那個人不是個愛說的人，但是她愛你是真的。”

“我知道，您慢點。”莫以奈點了點頭，眼眸微濕，目送何伯離開。她沒有上前去攙扶就像何伯自己說的那般，他并沒有老到走不動路，最不喜歡攙扶着他，好似他缺胳膊斷腿一般。

莫以奈将目光投注在席沫子身上，真是只小懶豬，睡着時的乖巧模樣真是讓人挪不開眼。慢慢的莫以奈也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莫以奈沒有看到在她閉上眼睛睡着的時候，席沫子眼睑微微顫動，目光複雜的看了莫以奈，而後将目光投在院子中，神情默然不知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