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節晚自習課間

關越已經用面對着後門的姿勢坐了五分鐘了,教室裏鬧哄哄的聲音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越越,你看啥呢?”勾江敲了敲桌子,喊關越,但關越沒搭理。

勾江準備動手去掰關越的臉,給他上廁所回來的同桌曲飛宇給拍了一下。

“讓我進去一下。”曲飛宇說。

勾江只能起身,讓曲飛宇先進去,之後再問關越想什麽玩意兒,跟聾了似的。

但沒想到關越會冷不丁轉過頭來,拽住了曲飛宇撐在他課桌上的右手腕。

曲飛宇吓了一跳:“你幹啥?”

勾江也是一驚,曲飛宇招惹關越了?關越又要打架?

沒等他想個明白,關越盯着曲飛宇問:“你去的那個廁所?”

“就、就二樓的啊。”曲飛宇咽了咽口水,老實說。

關越有點失望的放手,二樓的廁所是男Beta的廁所。

曲飛宇連忙回到座位,拍了拍胸口,安撫他那快跳出嗓子眼的心髒。

“不是,越越,你幹啥呢?”勾江瞟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曲飛宇,壓低了聲音問關越,“我的越越哎!你你你……你該不是看上那誰誰誰了吧?”

“沒啊。”關越心不在焉,繼續盯看教室後門。

被忽視得太徹底的勾江不太痛快了,站起來往前一撲,想将關越的臉掰過來,但沒想到以前任他摟抱捏臉,根本反抗不了的關越竟然一腳往地上一踩,往後一跳,後撤一米多,屁股還撞倒了他自個坐着的椅子。

平常人要是這麽後跳,背上還頂着椅背,估計得仰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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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越不。

關越跳開,連踉跄都沒有,只有椅子咣當一下,倒在地上。

這動靜有點兒大,後排的人全都看過來了。

趴在關越桌子上的勾江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有些僵硬。

他剛才被關越看了一眼,只覺整個人涼飕飕的,脖子不太安全。

倒是關越很快收斂了走歧途那些年養成的煞氣,他扶着椅子重新坐好,對于其他人的視線當沒看見的,若無其事的抽了勾江肩膀一下。

“狗子!你沒事吓我幹嘛?!”

勾江驚醒,他猛抽了一下關越的胳膊,沒好氣道:“你還說了,剛想問你事兒,你跟個小O似的跳開,要不是你是個小A,別人還以為我把你咋了呢!”

“哈哈。”關越含糊笑過,說了兩句抱歉後問,“你剛說要問我,啥事啊?”

勾江心大,把剛才的情況歸于自個把關越吓到了,導致關越有了過激反應。

關越一提其他,他很快就被轉移話題了。

“我問你是不是看上誰了,總盯着後門看,難不成你看上的那個人這會兒在後門口杵着?”

說着勾江也往後門口看過去。

雖說高二(18)班是鐘林一中的重點班,但現在只不過高二上學期,就算是重點班的學生們也沒有感到緊迫,距離上課還有兩三分鐘,走廊和門口那邊還聚集了不少理科班的男孩子在打鬧。

勾江尋望了一圈,不管是小O還有小B,甚至于小A他都看了一圈,并沒有找到特別出色的人。

不是說勾江眼光高,異常挑剔,而是關越長期跟祁慎在一塊兒。有祁慎珠玉在前,勾江不覺得關越會看上太差的。

找不出目标任務,勾江擰着眉頭直接問關越:“不是,越越,你直接說吧,你到底看上了哪個?我給你參謀參謀?”

剛問完,勾江就對上關越關懷智障的眼神。

勾江:“???”

他關心小老弟的感情健康,為什麽要把他當成智障?

“我在等祁哥,”關越沒唧唧歪歪,直接說了自己等誰,同時跟勾江抱怨了起來,“狗子,你說這廁所幹嘛分那麽多啊?直接男女一分不就成了?現在我還不能跟祁哥一塊兒去廁所了。”

勾江:“……”

是他高估了關越的年紀,這厮還沒到青春懵懂,初戀乍現時期,這還是個‘祁哥寶’呢!

沒等勾江吐槽關越,祁慎踩着上課號鈴聲進來了。

祁慎才坐在椅子上,關越就直接無視了還跟他講話的勾江,湊到祁慎身邊小聲哔哔:“祁哥!你肚子疼嗎?”

祁慎扭了扭手腕,剛才在天臺上揍人沒活動筋骨,錘完人就有點兒發脹。

聽着關越的話,有些莫名:“不疼,你打哪兒聽說我肚子疼了?”

“那祁哥你是不是腎不好啊?”關越特別關心的問。

勾江在前面聽到這一嘴,沒忍住趴在桌上狂笑出聲,邊笑還邊錘桌子。

夾着批過卷子走進來的數學老師何女士聽見調侃道:“勾江,你這是提前為你不及格的數學卷子樂呵嗎?”

何女士真名何湘,今年三十八歲,但她打扮和思想都年輕,看起來跟二十七八的年輕姑娘一樣。上課幽默風趣,課下又特別開明好相處,學生都不怎麽怕她,但很尊敬她。

因此勾江是條件反射的反駁:“我不及格?不可能啊!我跟祁哥對了答案的!肯定能及格才對!”

何女士看了勾江一眼,似笑非笑,勾江有種不詳的預感。

等到各小組長把打分過的卷子發下來,他定眼一看,八十九分。

一百五的卷子,他打八十九分,和及格差了一分!

勾江看着分數,心道,完了完了,我媽要弄死我了。

今天晚自習第三節 歸何女士輪值,她按照慣例讓他們做作業、訂錯,沒占用這節課來講題,只坐在講臺前說一嘴:“這回數學卷子确實有點難度,咱們班就十四個及格了的,全年級最高分是滿分,獨苗一個,在咱們班。”

班上的同學都不用猜就知道這個滿分是誰了。

不過依舊議論紛紛,皆是嘀咕祁慎不是人,這種難度的卷子都滿分。

作為被議論的人,祁慎正摁着關越的脖子,低聲問:“你打哪兒聽說我腎不好的?”

關越縮着脖子:“祁哥,你別生氣啊……咱們不能諱病忌醫啊!你這又不是拉肚子,在廁所待了一整個課間,肯定是腎不好,你讓我問問小羅舅父,說不定是因為你信息素不穩定造成的,要是的話,這問題就大了去了!”

“瞎幾把扯,”祁慎罵了一句,“我去天臺抽煙了。”

關越聽着一愣。

他也不管自個後脖子被捏着,很是詫異的看着祁慎。

祁哥,竟然罵人。

祁哥竟然會罵人!

祁慎被他看得煩,擰眉問:“看什麽?我去抽根煙,不行?”

關越搖頭又點頭,把祁慎弄得莫名其妙。

“看着我做什麽?”祁慎問。

“祁哥,說雞不說巴,文明你我他。”關越正兒八經的說。

祁慎:“……”

想什麽呢祁慎,這種沒腦子、沒開竅的小崽子哪裏會發現你的謊。

他嘆了口氣,放開了關越的領子,将發下來的卷子往抽屜裏一放,拿出新的資料準備來寫一節課。

但關越這個陰魂不散的小崽子又湊了過來:“祁哥,那你不去廁所,去天臺幹嘛不叫我一起啊?我不抽煙,但我可以跟你看着人,不叫別個看見你抽煙啊!”

學校裏是禁止學生抽煙的。

高二的年級主任嚴抓抽煙的學生,看見了那是得寫檢讨,念檢讨,罰打掃一條龍服務的。

祁慎含糊的嗯了聲:“下次叫你。”

得到肯定答複的關越喜滋滋的坐好。

他準備用最後一節晚自習,打吃雞,趁着何女士不注意,将關斐給他買的微型耳機往右耳裏一塞,悄咪咪的點開游戲,進行匹配。

游戲開始沒一半兒,蔣憑意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關越沒準備搭理,那狗娘養的渣男無非就是跟他約架。

但在關越繼續游戲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報告讓他手一抖,沒得人頭就算了,還暴露了位置,被人一槍爆頭。

“操!”關越罵了一聲。

他擡頭看過去,想知道哪個王八蛋這麽找錘。

結果竟然和捂着肚子走進來的蔣憑意對上了視線。

蔣憑意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不等關越回瞪蔣憑意,蔣憑意已經在他自個的位置上坐好了。

因為他捂着肚子,何女士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還特意過去問他身體情況。

關越臉的皺起來了。

這個蔣憑意,搞什麽?

又聯想到剛才的消息,關越點開了微信,看到蔣憑意給自己發了個錄音文件。

關越戴着耳機在,他直接打開聽。

滋滋滋的電流聲傳進耳朵,大概過來十幾秒才聽到聲音。

“你來了啊?”蔣憑意說。

“嗯。”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關越也聽出來那是祁慎的聲音。

關越一頓,蔣憑意是什麽意思?

關越沒時間想明白,錄音裏的聲音仍舊繼續。

“在此之前,我想向你問個明白,”蔣憑意說,“就是那天在酒吧,咱們碰上的那天晚上,你說我們不是男朋友關系,意思是否定那個晚上嗎?”

祁慎可能叼着煙,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你沒腦子嗎?風花雪月是個什麽地方,你不知道?”

蔣憑意呵的笑了一聲:“你說得對,約/炮的地兒而已……行吧,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了,要打你就動手吧。”

關越:“!”

約/炮!

祁哥跟蔣憑意在‘風花雪月’酒吧約炮了的!

關越覺得心裏安了個語音炸彈。

約/炮這個詞,就是爆/炸信號。

嘭得一聲炸開,整個人都被燒起來了。

他目光似刀,怒視蔣憑意的後腦勺,恨不得把蔣憑意當個西瓜給切了。

王八蛋!為了和祁哥在一起,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

祁慎想,上輩子指不定也是這樣騙了祁哥的身,騙了祁哥的心,然後渣了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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