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關越不喜歡貓。

但盛景養着的那只布偶貓, 關越非常熟悉。

曾經被盛景養着的時候, 他每回被盛景叫去挨罵的時候,這只叫拉斐爾的布偶貓都會仗着盛景的勢,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成天喵喵叫着拍他。

上輩子關越被葉景明告知, 盛景就是殺死他哥的兇手時,他整個人都懵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 人已經在盛景跟前了。

那時候的盛景很惜命,身邊保镖無數。

關越過去以後,質問盛景。

在盛景承認罪行後, 他要毆打盛景, 但被無數保镖阻攔。

關越厲害歸厲害,但也沒有一打幾十名專業保镖的能力。

單槍匹馬找上盛景的結果就是被打趴在地上,重傷在地,給盛景送上救護車,進了醫院。

等到他勉強醒來以後,盛景已經被收監了。

聽說盛景的爪牙全都被砍了。

聽說葉景明不确定盛景到底在哪裏,怕打草驚蛇, 所以告訴他真相, 故意刺激他, 讓他去找盛景……

總而言之,等到關越清醒後,他已經見不到盛景了, 而拉斐爾這只布偶貓,則是在盛景被抓住的時候,被其一槍打死了。

他就永遠不知道盛景為什麽要殺他哥,又為什麽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給他容身之所,把他當作親弟弟對待。

而今,關越不清楚盛景是不是已經開始籌劃要殺害關斐了,也沒機會弄清楚了,與上輩子一樣,他見不到盛景了。

只不過上一回是他被判了死刑,而這輩子盛景被盛家人帶走了。

按照葉景明的說法,盛景永遠都不會被盛家放出來了。

他也就沒機會搞清楚,盛景為什麽要殺他哥,又為什麽要關照他了。

關越要養拉斐爾,也是魔障了。

想像以前那樣被盛景罵了,卻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的時候,哄好拉斐爾了,從拉斐爾這兒得到提示的小紙條。

關越求了拉斐爾許久,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太小了,不會寫小紙條,一直沒給他答案。

他撒謊請假了大半個月,在拉斐爾面前放着紙筆,放着印泥,放着顏料,反正能寫字的都找來了。

他跪趴在地毯上,雙手合十,誠心磕頭:“祖宗,求你了,告訴我吧!”

啪——

拉斐爾掀桌了。

關越的忍耐也到了一定限度,他倏的站起來,大喊一聲:“拉斐爾!你這只臭貓貓,不要太過分了!”

房門外頭杵着的祁慎:“?”

貓?

祁慎覺得在期望和絕望之間來回跳得實在太難受了,他猛地握住門把手後,決定給自己一個痛快。

大概夾雜着緊張,力氣有點大。

門被打開的時候,驚到了拉斐爾和關越。

一貓一人反應特別相似,都睜圓了眼睛看向祁慎。

“祁哥?”

“喵~”

祁慎頓了一下,有一瞬間差點以為是兩個關越在叫他。

“這貓……”祁慎很吃驚,怎麽會有貓跟關越這個小崽子如此像呢?

關越坐在地毯上,看整個房間被他和拉斐爾弄得亂七八糟,顏料亂飛,他有些心虛的摳自己的手,漂亮矜貴的布偶貓竟然也學着關越摳爪子。

祁慎張了張嘴,可什麽話也沒講出來。

他想到剛才自己的胡思亂想,想到打開房門後,獨自一人與小貓喃喃自語的關越,心難受起來了。

和以為關越喜歡盛景的難受不一樣,這種難受更偏向于一個詞,心疼。

祁慎放下書包,深吸口氣後赤腳走向關越,在他跟前蹲下,擡手給他擦了眼皮上沾到顏料,深吸一口氣問:“對不起。”

關越一愣,不知道祁慎為什麽要跟他說對不起。

“祁哥,你怎麽了?”

可能是蹲着太累了,祁慎幹脆在這個淩亂的地毯上坐下來,他整個手掌貼在關越的後腦勺上,傾身上前一點兒,與關越額頭貼着額頭。

他低喃:“這幾天,我為了競賽,早出晚歸,你孤單嗎?”

關越想說自己不孤單,是他自己心裏有事,所以沒跟着祁哥跑的,可張了張口,喉嚨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他不僅說不出不孤單三個字,還忍不住擠進祁慎懷裏,緊緊的抱住祁慎的腰,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眼淚竟然掉下來了。

關越自個都驚到了,慌忙坐正,想要把眼淚擦幹淨,可眼睛不受他控制,就是要掉眼淚。

“奇怪?奇怪……”關越拼命的擦眼睛,一雙漂亮的眼睛給他擦得通紅了。

祁慎捉住他的手,哄道:“別擦了別擦了,眼睛都要擦壞了。”

關越求助的看向祁慎:“祁哥,我不知道,我不曉得……我沒想哭的,好奇怪啊,我為什麽會掉眼淚啊——”

祁慎捧着他的臉,親了親他的眼睛,邊親邊說:“因為我沒照顧好你,都是因為我。”

祁慎不吝啬言語,用他自個最溫柔,最親昵的語氣,終于是讓關越不哭了。

并不寬闊的房間裏,有四散的顏料,有亂丢的紙屑,床上的杯子也是卷成一團。

過于年輕的男孩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抱着同樣年輕的少年人。

夕陽的餘熱,讓相擁的兩個人,起了一身毛毛汗。

但兩個人都不在意。

祁慎摸着關越的後腦勺,輕輕問:“你乖,告訴我,剛才跟小貓說什麽了,行嗎?”

關越緊緊掐抱着祁慎的腰,哽咽着,控訴着,求助着,“我、我想讓它告訴我,盛景為什麽要殺大哥,為什麽殺了大哥以後,又要——”

因為不解,因為難過,因為悲恸,關越激動的腎上腺激素飙升,聲音也大了幾個度。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很痛苦的埋在祁慎脖頸,輕輕的問:“又要收養我。”

祁慎是個聰明人,他一口氣松下了,另一口氣又提了上來。

小崽子确實對盛景愛恨交織,但不是懵懂愛意的愛,是珍愛家人的愛。

換句通俗易懂的話就是,年輕的小崽子,失去了所有,是流浪的小貓,盛景給了他一個避風港,給了他一個家。

失去的親情,盛景全都補給了他。

可就是因為這樣,關越才會如此難過,憤懑,還有不解。

祁慎親了親關越的耳朵,問:“那為什麽要問小貓呢?小貓什麽都不知道,”真的想知道,可以告訴他,告訴關斐,然後去找盛景問個明白。

關越篤定:“它知道,它以前都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拉斐爾(不屑):魚唇!本喵才不會寫字!

盛·爸爸·景:我寫的:)不寫要被你這個憨憨氣死

更新更新

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星期天上架

争取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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