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契機
時間回到幾天前…
旖栾城郊客棧附近的樹林裏…
斓武帶走了周湘泓,心急如焚的邵顏拖着重傷的身體,好不容易走到了樹林裏。她想要去劫周湘泓回來,卻被鄒沁及時攔下。
鄒沁拉住了邵顏讓她冷靜一點。
邵顏卻越發地焦急了起來,“冷靜?!怎麽冷靜?斓武要帶湘泓回鎏灏,與我父王對質!我不能讓他這麽做!我父王眼裏容不了沙子,他如果發現周湘泓真的是女孩子,他一定不會輕饒她的!”
“可是,你想怎樣?!”鄒沁抓着激動的邵顏,說道,“你剛剛已經試過了,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若現在貿然劫人,只能傷得比現在更嚴重!”
邵顏聽鄒沁這麽說,有些動搖了,她急切地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讓周湘泓死。”鄒沁淡定地說道。
“你想殺了她?!”邵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叫道,“你是瘋了嗎?!絕對不可能!”
鄒沁卻不以為然,平平地說道,“周湘泓必須死,不過殺她,是為了救她。”
“什麽意思?!”邵顏不解地問道。
鄒沁突然壓低了聲音,一本正經地看着邵顏,問道,“師姐,你相信我嗎?!”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邵顏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有一個辦法,也許這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但是…湘泓…可能要做出些犧牲。”鄒沁含含糊糊地說道。
邵顏十分焦急,吼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鄒沁擺了擺手,吹了兩下口哨,不一會兒便飛來了兩只白鴿。她從鴿子的腿部拿出專供傳信書寫的紙張和炭筆,寫了些什麽。寫完後,分別向兩個方向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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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的什麽?!”邵顏有些憤怒地問道,“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寫信!我的相公都快死了!你還有心思寫信!”
“你相公需要死,但不是真的讓她死,我們得找人替她死。”鄒沁冷冷地說道。
“怎麽個替法?!”逐漸冷靜下來的邵顏,輕聲問道。
鄒沁指了指信鴿飛出的方向,說道,“你看到了,我剛飛鴿寄了兩封信。一封是給我皇姑鄒霁雯的,一封是給我們師傅的。”
“你…有計劃?!”邵顏的眉頭松了下來,她開始相信鄒沁是真有主意了。
“我呢,托我姑姑立刻幫我找一個犯了死罪的男囚,讓她賜他毒酒,提前行刑。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時辰內,她會帶着屍體來這裏找我們。我們在這等一會兒,她知道這當中的厲害關系,很快便會來了。”鄒沁一邊張望,一邊說道。
邵顏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這…有何用意?!”
“以男兒身頂替周湘泓去死。不僅可以保住周家一家老小的性命,還可挽回周家的名譽、和你邵顏的名譽、以至于你們鎏灏國的清譽。”鄒沁淡定地說道。
“可…死囚的臉,該怎麽辦?!”邵顏的情緒完全穩住了,她溫和地問道。
“這就要靠另一封信了。”鄒沁故弄玄虛地說道,“目前,能讓別人頂着周湘泓的臉,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易容。但易容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佩戴類人肌膚的面具。但這種面具一定會在臉上留下痕跡,太容易被發現,而且現在周湘泓也不在,沒有辦法找一個會做但沒見過她的人按着她的面容為我們制作這種面具。只不過呢!我們有一位好師傅。師傅曾經見過周湘泓,而且以師傅的能力,易容并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做的面具溶于肌膚,與真臉無異,根本不會被發現。我這麽早給師傅寄信,是希望他可以早些做準備,這樣我們也會大點把握在斓風之前到達鎏灏。”
邵顏一聽,動搖了,她看着鄒沁,真切地問道,“那…我要做些什麽?!”
“你要帶着這具易完容的男屍,趕在斓武之前回到鎏灏,并将這具男屍給你父王檢驗。等你父王看過屍體,驗明男兒身,還周家以清白後,你就穿着喪衣,帶領着他們周家一衆老少,大搖大擺地為他出殡。到時候,全國的人都會知道,你邵顏公主的驸馬周湘泓是男兒身,但他,已經死了!”鄒沁一板一眼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以假亂真?!然後真的成為假的?!”邵顏問道。
鄒沁點了點頭。
“不行!”邵顏突然激動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想到鄒沁會想出這樣的辦法,“這樣對湘泓不公平!那樣的話,她就有家不能回,有名不能叫。連我也不能見了!”
“你是希望她們周家滿門抄斬,還是名義上死她一人來保她全家性命?!”鄒沁雙眼微眯,咄咄逼人地質問道。
“可這樣的話…我就再也沒有理由…名正言順地和她在一起了…”邵顏哽咽了,她不想這樣。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鄒沁追問道。
邵顏愣住了。現在的她,确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師姐…”鄒沁頓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還希望你到時候可以做的絕一點。”
“什麽意思?!”
“你需要親手去傷周湘泓。”鄒沁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邵顏驚愕地看着鄒沁,詫異地說道,“你究竟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呵呵!我也不想做什麽,我只想保護周湘泓,保護你。”鄒沁雲淡風輕地說道,“師姐,你和我不同。你從小就一直被鎏灏國君捧在手心,無人敢動,無人敢惹。而我,卻沒有辦法如此硬氣,只能學些險招來保護自己。”
“可…我…下不去手…”邵顏委屈地說道。至今為止,她為得到周湘泓付出了多少?!為了讓她開心,自己又付出了多少?!她那麽愛她,而現在鄒沁卻讓她出手傷她!她真的…下不去手。
“現在周湘泓的欺君之罪帽子太大,如果鎏灏王不管,不得服衆。反之,鎏灏王若是要管,她家就要滿門抄斬!這個孽是你自己造下的,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鄒沁怒瞪着邵顏,失聲喊道,“我們雖然可以以死囚來瞞天過海,但我們卻無法知曉斓武會利用真正的周湘泓弄出什麽幺蛾子來。所以你必須要先下手為強!你不能下不去手!你一定要狠下心去!”
邵顏的雙眼通紅,顫抖地說道,“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的殘忍!”
“不是我殘忍,而是你還未看清現在的局面!!”鄒沁雙眼驟睜,吼道。
“你要我傷害我所愛的人,還要我雲淡風輕,你明明就是狠毒!”邵顏憤怒地吼道。
鄒沁深呼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斓武帶着周湘泓去鎏灏,必然會大肆宣揚真正的周湘泓是女人這個事實。你必須以教訓她的名義,讓她見點血。一方面是可以向衆人展示你的威嚴,讓大家不敢亂想,另一方面是有可能将那男人溫婉的另一面逼迫出來。”
“?!你是說…斓風?!”邵顏一驚,随即問道。
“是的,斓風。湘泓在他的心裏很重要,我不相信那種時候,他還會被斓武壓制,而不出現。”鄒沁平和地說道,她的樣子十分坦然。
“那要如何做?!”公主有些懷疑地問道。
鄒沁從懷裏拿了一瓶藥,和一把短刀,遞到了邵顏的手中,說道,“這瓶藥可以讓傷口迅速結痂,哪怕是碗大的傷口都不會流血不止,抹了這藥,可保住一命。到了鎏灏後,你就在這把短刀上抹上這個藥,然後再用這把刀,去刺周湘泓的腰腹。記住,此藥藥效只有十二個時辰,如果超過時間你沒遇到周湘泓,記住重新給刀喂一次藥。”
邵顏接過刀和藥,心裏惴惴不安,她顫顫地說道,“我…真的要這樣嗎?!”
“你可以不這樣。”鄒沁脫口而出。
邵顏眼睛裏頓時出現了色彩,她期待地看向了鄒沁。
鄒沁突然話鋒一轉,惡狠狠地說道,“那你就等着她做斓公子的四夫人吧!”
“!!!”邵顏一驚,吞吐地說道,“可…”
“可什麽?!”鄒沁打斷了邵顏的話,開始分析了起來,“如果不用我的方法,那麽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條路,是你親口告訴鎏灏王,周湘泓是女人。到時候,他們整個周家都必然會受到牽連!姑且不說,這女扮男裝,擾亂皇室血脈是死罪,還要株連九族。就算你父王疼愛你,免去了周家的死罪,可他們的活罪呢?!他們的名譽呢?!你占有周湘泓的私欲,會害了他們一家擡不起頭!至于這第二條路,則是任由那個姓斓的以涪槐國的名義替她求情,那樣的話,斓武一定會提無理的要求,甚至要求鎏灏王賜婚為兩國交好,鎏灏王答應的可能性很大。到那時。你就真的失去她了!”
“可是…如果我公開了我喜歡她,她會成為第一個名正言順的女驸馬也未可知。”邵顏天真地說道。
“可那太冒險了!周家人畢竟不是皇親貴胄,活的沒有那麽自由潇灑。看周湘泓那個樣子,他們周家人應該是還蠻迂腐的。想來這樣的事情,他們應該可能接受不了。怕就怕,你父王不罰他們,他們自己也會請罪的。你就真的忍心因為你一時的占有欲,而害了他們周家全家?!”
“但是我…真的下不去手…”邵顏楚楚可憐地說道。她的心很痛,但是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師姐,你聽好,你和周湘泓這個人的緣份并沒有斷。只是她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用周湘泓這個名字罷了。”鄒沁拍了拍邵顏的肩膀,安慰道。
“如果…我真的能夠狠下心來,周家人真的會配合嗎?!”邵顏微顫地說道。
“為了周氏一脈,他們應該會比你要大義的多。”鄒沁平淡地說道。
“我真的…沒得選嗎?!”邵顏有些哽咽地說道。
“我皇姑一來,我們就出發。路上,你多的是調整心态的時間。”鄒沁一邊張望着,一邊說道,“如果可以,我想借這次這件事,将斓武除掉,所以你必須振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腦洞一開就停不住了…我先表個态…後面會虐,但HE。故事早就想好了,但組織語言、整理文字後發現,它,是一部長篇…hohoho…我雖然不想讓它又臭又長…但我感覺我暫時已經…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