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頂樓的秘密

022頂樓的秘密

話是這麽說，荊澤其實是不信的，如果只是因為這點事情，還不至于驚動楚一軒親自過來一趟。

許是因為少年已經開口解難，紅裙少女猶豫了下，終于勇敢地擡頭看向這位傳說中雷厲風行又不近人情的楚家掌權人：“楚爺，我姐姐确實是被肖家所害，雖然我沒有确鑿的證據，但是肖家近年來招收的實習保镖裏面，每一批都有莫名失蹤，下落不明的，我私底下聯系過那些人的家屬，肖家至今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

能被肖家挑選進入公司，成為實習保镖的，大多都是些長相出色的年輕男女，沒有什麽家庭背景的普通人，亦或者沒有後臺實力較弱的修行者。

這些人一旦出了什麽意外，家屬得到一筆補償之後，大多也就不吭聲了。

紅裙少女叫做徐依依，跟已經失蹤的姐姐徐娜娜相依為命，兩人都是才覺醒天賦的低階修行者。姐姐看肖家招聘給出的待遇不錯，就去面試了，妹妹一心想做個普通人，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準備畢業後找份文職，就沒有一起過來。

“姐姐每天都會跟我聯系一次，報個平安，一個星期前，她的手機忽然打不通了，連續三天都沒能聯系上，我實在不放心就請了假過來，結果這邊的人根本不肯放我進來，也不承認我姐是這裏的實習保镖。”

徐依依被強行趕走，恰好碰到幾個同樣來找說法的家屬，他們的子女也是進了公司後，下落不明，失去了聯系，但誰也沒能進得了肖氏大樓的門。

“當天傍晚，我收了到一封匿名寄來的信件，信裏有一張一百萬的支票，還有一封打印的書信，讓我收了錢之後就離開這裏。”

徐依依看着那張支票，意識到她的姐姐多半是遇害了，經過幾天的布局和謀劃，終于讓她找到了機會，半夜溜進了肖家的這棟摩天大樓，但是沒有更高級別的通行證，她也只能在二樓這邊策劃了一出“鬧鬼”的靈異事件，企圖讓警方介入。

卻不料，肖家根本就沒報警的打算。

“我只是利用我的精神暗示，讓那些保安看到了一些擾亂心智的畫面，但其餘的事情，我都沒有做，我也不清楚那些人為什麽一直昏迷不醒。”

徐依依說完，低下了頭，眼眶有些紅腫，她原本只是想查明真相，讨回一個公道，到頭來卻連累了其他無辜的人。

就在她無聲忏悔之際，一包糕點被遞到了她的面前：“喏，給你。”

荊澤見她傻乎乎地望着自己，幹脆将糕點塞進了對方手裏，繼續說：“吃吧，我聽到你的肚子在叫了。”

“阿澤，我肚子也餓了，你說怎麽辦呢？”墨宸憶仔細回憶了下，特別想笑，他記得當初在盤龍鎮的時候，少年明明挺護食的，難道是……情窦初開？

荊澤其實不怎麽喜歡吃甜食，以前無所顧忌，後來發現甜的吃多了，牙疼，就收斂了不少。

這次他特地讓楚楚幫忙打包了一大批的糕點，自然不是給自己準備的，見墨宸憶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笑容中透着一絲賤兮兮的感覺，荊澤果斷拒絕搭理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望着楚一軒，等待對方的決定。

直覺告訴他，肖家肯定不只是“鬧鬼”那麽簡單，從楚一軒抵達這邊的時間反推，對方原本應該是在這棟摩天大樓靠近最上面的幾個樓層。

楚一軒沉吟了片刻之後，開口：“你們跟我來。”

他說的“你們”自然指的是荊澤和徐依依兩人。

墨宸憶一聽，相當意外地轉頭看了眼自己的這位摯友，以他對楚一軒的了解，對方不該攬下這種“小事”外加閑事的。這倆小朋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不知道肖家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肖家雖然也是帝都四大古武世家之一，卻排行最末，肖元傑此人心高氣傲又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做出點成績來證明自己，結果反而自己鑽進了死胡同。

全國第一的保全公司？名號聽着挺響亮，在業內看來，就是個笑話。

肖元傑手底下那些實習保镖在成為正式合同工之前，除了例行培訓之外，就跟明碼标價的物品一樣提供給名利場上的“大人物”賞玩，有人要名有人要錢，各取所需，不配合的只有被市場淘汰，不小心丢了小命的卻不曾聽說。

就是因為沒有鬧出什麽人命，加上肖家每年都對修行者聯盟繳納一大筆贊助金，聯盟那邊也就跟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插手肖家的“家務事”。

墨宸憶倒是沒覺得徐依依的姐姐是因為拒絕了潛規則被害，反倒是樓上那東西，明顯更加棘手。

“多謝楚爺。”徐依依見楚一軒似乎打算幫忙的樣子，立馬感激地鞠了一躬。

荊澤狀似不經意間瞄了眼墨宸憶，跟楚一軒比起來，這只紫毛狐貍的微表情反而更有探尋的價值，他原本只是有些懷疑，現在差不多可以确定，肖家确實出大事了。

電梯一路直達摩天大樓的頂層，踏出電梯的一瞬間，一股驚人的寒意迎面撲來，荊澤眸光微動，目光瞬間鎖定了目的地，常人無法窺見的黑霧貼着地面一點點蔓延出來，像魔鬼的爪牙。

有些熟悉的感覺。

荊澤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暗中觀察了一下旁邊的三人。

徐依依還毫無所察只是覺得有些冷，雙手抱臂摩擦了一下胳膊，嘴裏咕哝了句冷氣開的好低。

墨宸憶顯然也沒法看到那些黑霧，憑借着直覺已經能八.九不離十地躲開那些黑霧。

荊澤的目光最終落到了楚一軒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是欣喜還有一絲贊賞，不虧是真龍之身，黑霧見了他統統繞道而行。

“阿澤，跟緊了。”楚一軒沒有遺漏掉“小徒弟”東張西望的小模樣，只當他年紀小，好奇心重，但這裏顯然不是什麽适合少年人探險的地方。

“哦。”少年乖巧地應了聲。

荊澤雖然嘴上這麽說着，眼珠子還是到處亂飄，這一層樓裏面，目前除了他們四個人之外，居然再無其他人的蹤跡，從黑霧蔓延開來的軌跡來看，這一團髒東西的聚集體就是幾米開外的大型會議室了。

墨宸憶走在衆人最前面，從兜裏掏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上後，推開了沉重的雕花木門。

荊澤瞥了眼那副手套，附加了特殊法陣的防禦法器，看來這厮還挺謹慎的，門推開之後，他終于看清了裏面的東西，瞳仁微縮，怪不得在電梯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一絲似曾相識。

偌大的會議廳，四周卻空蕩蕩的，正中心位置擺着九座木雕像，按照一定軌跡擺放的龍生九子召喚法陣，比起他之前在盤龍鎮後山密林的那個山洞裏面看到的，陣法更加完善，而且被人修改過。

“這陣法原本是用來召喚邪神的，二次修改過的布局，現在看上去更像是……”墨宸憶神色凝重地觀察了一番後，得出結論，“通過掠奪他人的生機和天賦，用來補充自身的不足。而且，布陣者顯然已經察覺到了陣法被發現，已經切斷了聯系。”

荊澤有點意外地多看了眼這只紫毛狐貍，便聽到楚一軒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人人都以為你不務正業，墨家的絕學你倒是一樣沒落下。”

墨宸憶立馬謙虛地調侃了一句：“楚爺謬贊了，跟您比起來，我這都是些皮毛。”

荊澤單手插兜，正準備上前，卻被楚一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阿澤，別亂動。”

“嗯。”少年眼眸微垂，目光鎖定在地面上緩慢挪動的黑霧上，這裏還殘留着結界的痕跡，說明之前這棟摩天大樓的頂層處于一種被隔離封閉的狀态，估計肖家的人也是最近才發現不對勁。

他不确定這陣法究竟擺了多久，單看這快要凝結出實體的黑霧，顯然已經吞噬掉了不少無辜之人的性命。

真是造孽啊。荊澤暗中嘆了口氣，假如當年他沒有對肖戰天施以援手的話，或許今天就沒什麽肖家的事情了，畢竟……這一大家子的人，天賦都不怎麽樣。

“有辦法清除掉嗎？”楚一軒問。

“有點棘手。”墨宸憶神色凝重，“必須找到布陣之人。”

荊澤回過神來，恰好聽到兩人的對話，猜測：“是肖家的人幹的？”

楚一軒和墨宸憶沒否認，答案其實已經基本浮出水面，能有條件在這裏動手腳還隐瞞了這麽久的時間，除了肖家的內賊，也別無其他可能。

“等一下，楚爺，墨少，你們的意思是，我姐姐，還有那些無故失蹤的人，都是因為這東西丢了性命？”徐依依膽顫驚心地抱着胳膊，依舊止不住渾身發抖。

荊澤輕嘆一聲，上前握住她的胳膊，低聲說：“我先送你下樓去吧。”這地方待久了，連他都覺得壓抑，他雖然不算是正宗的人類，卻也相當欣賞這種心性純粹心存善念的人，幹脆随手做件好事。

徐依依卻固執地搖搖頭：“不，我還不能走，真兇還沒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