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争執
“你……”
沈容予有一瞬間的驚慌。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又想到顧征那難言的恻隐,心想他在怕什麽,難不成顧征還能真吃了他?顧征內方面又不行。
這麽一想,沈容予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都放松了起來,仰着頭笑嘻嘻的看着顧征:“顧先生這是在做什麽?”
竟然是拿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顧征。
沈容予還穿着那件深藍色的浴袍,因為睡着得快忘記脫了,此時那浴袍的帶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身側,胸口大開,露出他白淨而光滑的皮膚,再往下便是那條又細又長的腿,引人遐想。
他眼角微微上挑,眉眼如絲,嘴唇微微張開,本就生得清純無害,這些年身上的少年氣漸褪,又多了撩人的妩媚,一眸一笑間,都勾得人心癢難耐。
沈容予似乎十分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勾人,卻完全不在意,他故意存了逗顧征的心思,身體輕輕動了兩下故意與身上那人相貼,輕笑道:“新婚之夜,洞房花燭,顧先生你想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黑暗中,他看不清顧征的神色,卻能感覺到身上那人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
沈容予輕笑,一條腿輕輕擡起,又往身上那人腿上貼了貼,柔聲的誘惑道:“顧先生緊張什麽,莫非從來沒有試過?”
身上那人更僵了,似乎在強忍着什麽,連聲音都變得低沉許多:“你試過?”
沈容予:“這世界上最快活的事莫過于魚水之歡,這麽美的夜,顧先生要将它浪費過去嗎?”
“你試過?”
見沈容予不正面回答,顧征又将那問題重複一遍,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更加低沉了幾分,隐隐着含着一股壓抑的怒火。
沈容予當然沒有試過,也完全沒聽出來顧征的聲音有任何不對勁,仍然嬉笑道:“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不是應該早就……”
一只溫熱的大手瞬間摸進沈容予的浴袍,沈容予頓時大驚:“你你你,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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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體霎那間貼了下來,肌膚相貼,激得沈容予渾身寒毛直豎,顧征那隐帶怒火的聲音絞咬着直沖進他的耳邊,冰冷道:“你試過?和誰?”
沈容予這下感覺到顧征有點不對勁了,但心中明白顧征對他做不了什麽,因此只是稍微有點緊張,說道:“那個,明天還要早起,我,我想睡了。”
顧征:“和誰?”
沈容予:……
這是在嚴刑逼供?
算了,這麽晚了,不跟他鬧了。
沈容予妥協道:“你記性怎麽這麽不好,不是和你嗎,那天晚上那麽蝕骨銷魂,我可全記着呢?”
雖然他們沒做到最後,但顧征的确讓他很快活。
沈容予明顯感覺到顧征身體一松,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氣,剛想說睡吧睡吧,沒想到顧征那只摸進他浴袍的手,突然調轉了個方向,直摸向他的腰間。
沈容予大驚,頓時只聽頭頂顧征的聲音十分暗啞道:“既然這麽念念不忘,那我再讓你體驗一下蝕骨銷魂的滋味,怎麽樣?”
這下玩脫了,沈容予大駭,一把按住顧征的大手直起身子,沒想到這番動作反而讓他離顧征更加近了些。
沈容予眼中頓時升起一絲惱火,正要費力掙紮,這時,眼前突然有道光一閃,沈容予低頭看去,見顧征脖子上似乎挂着一個銀片。
“這是什麽?”
沈容予微微一怔,也不知自己突然怎麽了,下意識的伸手就要朝那銀片摸去。
眼看就要摸上去了,這時,一只大手突然狠狠的握住他的手,将他攔了下來。
沈容予明顯的感覺到身上這人突然變得十分緊張,那躲在黑暗中的眼眸鋒利而尖銳無比,幾乎要把他的手戳穿了。
沈容予尴尬一笑:“不讓看就不讓看……那個,我要睡了。”
身上的人二話不說也不再鬧了,立刻從他身上下來,卻也不再看他一眼,飛速的穿上外袍,向外走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将這一室的靜谧關在裏面。
沈容予将身上的被子裹得緊了些,無語的嘟囔道:“什麽東西啊這麽寶貝,看一眼就生氣。哼,真小氣。”
……
第二天,沈容予起了個大早。
洗漱完畢來到樓下,見顧征已經穿戴整齊等在樓下了。
沈容予揚起一個沒心沒肺燦爛的笑:“嗨!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顧征擡眼看他,深幽的眼眸有點紅。
沈容予:……
好吧,知道你沒睡好。
沈容予尴尬的笑了笑:“今天天氣可真好。”
顧征:……
好吧,沒話找話說只能讓氣氛更加尴尬,沈容予無奈的笑了笑,刻意垂眸在顧征的脖間瞥了兩眼,見他的襯衣扣得緊緊的,把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的項鏈掩藏的嚴嚴實實。
兩人集合完畢,一起去顧老太太的別墅吃早餐。
顧家人已經都到齊了,顧董事長顧智霖和許柳懷一左一右的坐在顧老太太旁邊哄着老人家說話,家裏的仆人正忙着在廚房與餐廳裏傳着菜。
沈容予和顧征進去後,那其樂融融的氛圍頓時一滞,三雙眼睛直直的看過來,全都盯在沈容予一個人的臉上。
往昔在顧家的快樂與自在已經成為過去,重新回來後第一次同時與這些人碰面,同樣的場景,卻早已物是人非。
沈容予心狠狠的沉了下去,雙手緊握成拳,一股難言的哀傷湧了出來。
這時,一雙大手包裹了過來,慢慢的将他握成拳的手一點一點掰開,然後與他十指交纏,拉着他往前走去。
沈容予一怔,就見顧征拉着他幾步走到顧老太太面前,喊道:“奶奶,爸爸,許阿姨,早上好。”
沈容予也忙跟着開口道:“奶奶,顧叔叔,許阿姨,你們好。”
顧智霖的臉上晦暗不明,面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眼神在沈容予臉上停了幾秒,遞過去一個挺厚的紅包,沒說話。
沈容予一怔:“謝謝顧叔叔……”
顧老太太眉頭微皺,盯着這兩個人十指相交的手看了兩眼,面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她擡頭看了沈容予一眼,也遞過去一個紅包:“既然以後是一家人,該改口就改口吧。”
沈容予:“是。”
顧老太太:“好了,去吃飯吧。”
顧智霖和許柳懷忙要扶起顧老太太,顧老太太卻是擺擺手,一臉慈愛的看向顧征:“阿征,扶我起來。”
顧征往前走了兩步,手卻沒有松開沈容予,他稍微一用力,沈容予也跟着上前走去,顧征彎腰一手扶着顧老太太的胳膊,看向沈容予道:“容予。”
沈容予立刻會意,忙走過來扶住顧老太太的另一只胳膊。
沈容予本以為顧老太太會打開他的手,沒想到顧老太太竟然什麽也沒說,就這樣任由他們兩個攙扶着坐到了餐廳。
顧老太太坐在主位,拉着顧征和顧智霖坐她旁邊,許柳懷挨着顧智霖坐下,沈容予挨着顧征,這時,就聽顧老太太說道:“阿恒呢,怎麽不見他?”
沈容予放在桌下的手一頓。
許柳懷忙說道:“阿恒昨天忙完之後,淩晨3點就走了。”
顧老太太似是有些不滿意:“胡鬧,他弟弟新婚第一天,按習俗他這個二哥的是要在場的,他怎麽可以不出席!胡鬧!”
許柳懷聽了這話十分委屈,拿眼狠狠的瞪了沈容予一眼,冷哼道:“阿恒為什麽不出席,還不是因為七年前……”
這時,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冰冷森寒,像一把鋒利的劍一樣,直直的射向許柳懷,讓将她下面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許柳懷渾身一個激靈,被這如鬼鑼煞一般的眼神看得渾身僵硬,後背直冒冷汗。
然而一秒,她又奮起,心想怎麽說她也是長輩,怎麽能被顧征這個晚輩區區一個眼神就吓住,便直直的瞪過去。
然而對面的眼神實在是太陰冷了,許柳懷心下大有不甘,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燃燒起來,她本意是想給沈容予一個下馬威,便再次狠狠的瞪向沈容予,揚聲道:“他害死了阿恒的大哥,阿恒恨他不應該嗎,要不是他……”
“我倒不知道,我們顧家的人,還需要一個外人來指責了。”
顧征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許柳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