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萬五 (1)
這樣一個随口一說的微博爆料一出現論壇上, 迅速激起了小範圍路人的雞血。
人們對于這種娛樂圈的八卦爆料總是興奮的,恨不能有人天天給他們爆一些不為人知的料,将那些他們厭惡的明星扒得光溜溜的,指着他們道:“看吧,我不喜歡他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就是這樣一個xxxx的人。”好滿足他們吃瓜看戲, 或是到網絡上發洩各種不滿的心情。
這爆料一出,很多人便猜出了裏面的兩人是誰, 沒有人關心沈逸瑤被踢出去到底是誰授意, 各路人最關系的是那句“不可言說的關系。”
“哇塞!不可言說!沈逸瑤這種私生活不檢點的人終于指染了沈影帝了嗎?”
“樓上有病吧, 你覺得沈影帝會看上這種女人嗎?”
“沒錯, 我覺得沈影帝恐怕喜歡的是男人, 從來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有過CP感。”
“對對對, 我受《如歌》的影響至深,我覺得沈影帝喜歡的是男人,這又是沈逸瑤來炒作了吧, 別炒了,再炒也紅不了!”
“一看你們都是些新粉絲,本老粉來說一下吧, 很久以前沈影帝剛火的那會兒,有一個采訪, 沈影帝說過他愛好男。”
“樓上!求這個采訪!”
“很早之前了,肯定找不到了!”
“抱走我家影帝,這爆料別往我家影帝身上扯了, 太假了。”
這貼子的走向很快被沈容予的粉絲占領了,路人看見了也覺得爆料人說沈容予和沈逸瑤有一腿實在太荒謬了,這年頭連編料都編得這麽不走心嗎?
然而沒多久,可能最初那個爆料者見自己這個爆料沒炒起來,又申請了一個小號發微博道:“你們真是傻,不可言說不是因為有一腿。他倆都姓沈,這下明白了吧。”
爆料者報完料,再一次迅速的注銷了微博號,這下他這個爆料的內容迅速席卷了各大論壇與微博。
“卧槽!不是吧!兩人是姐弟?”
“不可能吧!從來沒見過這兩人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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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沈逸瑤那麽惡心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沈影帝的姐姐!”
“那個爆料者也沒說是姐姐吧,也許只是親戚呢!”
“如果真是親戚,那沈容予把自家親戚踢出劇組,emmmm……”
“誰規定親戚就不可以踢出劇組了?這年頭最煩的就是一些死皮賴臉的極品親戚,再說這個沈逸瑤的那些行為恐怕真是個極品,誰粘誰倒黴,這次肯定是犯了什麽事了才被踢出去。”
“排樓上,本路人覺得要不是沈逸瑤肯定做了什麽事,不然怎麽可能被踢出去,沈逸瑤醜聞出來的時候沒被踢,現在被踢?呵呵,坐等沈逸瑤更大的醜聞!”
“沈逸瑤被踢不是沈影帝的意思好嗎!你去看看其他工作人員的爆料,是投資方要換人!”
網絡上瞬間又變成粉黑大戰,田貝盯着網絡上的各種走向和公關團隊一起适時的引導網絡風向,雖然沈容予的黑粉趁機出動黑人,但沈容予的粉絲與路人卻是非常強大的,很快就将一些黑粉的聲音壓了下去。
有人說這是沈逸瑤團隊不甘心被踢所以故意爆料歪曲事實,有人說這就是在炒作,并且心疼《牧羊人》劇組粘上了這麽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開。
網絡上的這些事,沈容予很快就知道了,網絡上的風向有田貝把控他一點也不擔心,他也完全沒把沈逸瑤折騰的這一出放在眼裏,因為顧征今天要回去了,他此時正坐在車裏送顧征去機場。
車窗外蒼白的冬季白茫茫一片,這裏昨晚又下雪了,沈容予望着窗外遠處被雪覆蓋的群山沉默不語,旁邊的顧征開口問他:“還有多久殺青?”
沈容予:“一個月吧。”
顧征輕嘆道:“還要這麽久啊。”
沈容予心中一滞,不明白顧征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征:“平時多穿些衣服,這裏早晚溫差大,氣候幹,多喝些水。”
顧征:“我跟唐謹南那邊打過招呼了,如果你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以讓阿輝打電話給他,他會幫你。”
顧征:“還有,晚上早點睡,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沈容予:……
不提黑眼圈咱們還是好朋友,他為什麽有黑眼圈,還不是因為這兩天這個顧征十分煩,總來他面前晃,還總做一些暧昧的舉動,鬧得他心煩意亂晚上睡不着。
顧征除了第一晚跟他睡一個房間,第二晚就自己睡了,沈容予一個人躺在大床上,更加心煩了,所以今天一早醒來黑眼圈格外的重。
顧征:“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機場,你睡一下吧。今晚不是還有夜戲嗎?”
沈容予點點頭:“沒事,我不困。”
兩人在車裏随意的聊着天,車很快開到了附近的機場。
車停在入口外,顧征轉頭看向沈容予,沈容予也轉過頭看他,兩人四目相對,沈容予心中一慌,急忙道:“你到了,你該走了。”
顧征輕聲的笑了笑,開口道:“那我走了。”
沈容予:“嗯,再見!”
顧征說着走,手卻突然伸過來在沈容予頭上摸了一把,那溫熱而又溫暖的掌心一觸到沈容予的頭頂,沈容予就感覺自己仿佛被高壓電電到了,從頭頂到腳底整個發麻起來,人瞬間就呆滞在那裏。
顧征笑了笑,就在沈容予呆愣的神情中走下了車。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沈容予面紅耳赤,忙催着司機快開車。車慢慢往前開,他鬼使神差的從後窗往外看,見顧征仍然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他們這輛走開遠。
沈容予忙轉過頭坐好,砰砰砰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車廂裏格外清晰,而他心中一開始有的那些煩躁情緒,也因這快速的心跳聲瞬間平息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明道不明,卻讓他十分歡喜的情緒。
他靜靜的閉上眼,心想晚上要拍夜戲,還是趁機睡一覺吧。
……
有了公關團隊的把控,那兩條沒有什麽證據的爆料很快沒了熱度。
除了有田貝在引導着粉絲的風向外,更重要的是沈逸瑤那邊的團隊偃旗息鼓了。
沈逸瑤這天剛從拍攝地點坐飛機回去,才一下飛機就接到經紀人劉姐的電話。
“逸瑤,你在外面是不是惹了什麽事了?剛才有幾個看上去不太好惹的人找你。”
沈逸瑤有些詫異:“劉姐,那些人有說什麽嗎?”
劉姐:“只說了找你,我看那樣子來勢洶洶,我順便幫你打聽了下,不但來咱們公司了,還去了你住的地方。你這幾天躲一下吧。”
沈逸瑤心中一驚,她想她最近一直在拍戲,也沒招惹過誰啊,只能是她暗中聯系的那夥打算劫走沈容予的那幫人,可是那幫人不是被抓進去了嗎?難道他們出來了,或是他們其他的同夥來找她算賬來了?
沈逸瑤也沒再怕他們的,心想他們收了她的錢沒有完成任務她已經不計較了,如果真是他們那些人找上門,她可要擡出大人物來壓壓他們了。
她當即給何忠打了個電話,可是何忠那邊的電話響了很久卻沒有人接。沈逸瑤又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沒有人接,這下她心裏隐隐開始不安起來。
她在機場的咖啡館裏思索良久,最終打給了顧恒。
顧恒倒是很快接了,聽見是她語氣非常的差。
“沈逸瑤,你惹得好事!何忠真TM廢物,竟然肯同意借你人手去劫沈容予,沈逸瑤你這回可把我們都害慘了!”
沈逸瑤心中大驚:“阿恒,到底出了什麽事!”
顧恒:“你要不想被抓,就先乖乖的躲起來,不然我們一個都逃不了!”
顧恒說完這句話匆忙的挂了電話,好像他那邊真的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沈逸瑤心中慌亂,她還不明白具體出了什麽事,怎麽就能跟她扯上關系了,但電話那頭顧恒着急的語氣不假,她匆忙的從咖啡館裏走出來,攔了一輛車,她在隔壁市還有其他住所,那個地方除了顧恒沒人知道,她要暫時上那裏躲躲。
沈逸瑤就這樣消失了,她經紀人劉姐在當天只接到沈逸瑤一條短信,短信中說讓劉姐最近先不要搞這些營銷了,她暫時要低調,劉姐心想可能跟那幫來找她的人有關,反正最近沈逸瑤也沒什麽活動,大不了等她有活動的時候,再拿網上的那個爆料炒作一下。
因此,那兩條沒有什麽證據的爆料也漸漸沒有什麽人讨論了。
這天,《牧羊人》劇組終于官宣了女二號,由一個二線女星方瑩瑩客串女二。因此粉黑都去讨論這個女二號去了。
女二號方瑩瑩長期以來一直走的性感妩媚路線,演過幾個商業片演技沒有多好,但人往那兒一站就讓人移不開目光,被稱為花瓶。
這花瓶雖然不被人看好,但怎麽也比沈逸瑤強,再說了有明戰導演tiao教,就算是花瓶也能變成會演戲的花瓶,粉絲們熱讨了一番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
沈容予這邊的拍攝已經漸漸接近尾聲了。
這天下午是他非常重要的一場戲,陳陌白救走了關在老油條院子中的女孩小原,想帶她逃出大山,結果兩人逃到半路,被老油條帶領的全村的男人攔住了。
村民們十分氣憤,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尊敬的陳老師竟然做出這種事,在他們心中,小原是老油條花了錢買回來的媳婦,你一個外人憑什麽要把老油條的媳婦帶走。雙方話不投機起了沖突,那些人早就因為陳陌白的幾次勸說對陳陌白再沒有信任,他們私下裏議論這個陳老師果然不是一個村子和他們不一條心。
這些村民在老油條與小原身上看到了希望,他們想他們也是可以去買媳婦回來,更有人動了歪心思,向老油條打聽那些人販子在哪裏,他們也想加入人販子去發財。
因此陳陌白帶走小原引起這些村民巨大的反應,所有的矛盾終于一觸即發,那些曾經在陳陌白眼中友善的村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終于翻了臉,他們不再當這個青年是自己人,他們将陳陌白暴打一頓,并威脅陳陌白再不許回村裏,一夥人浩浩蕩蕩的又把小原帶回了山裏。
陳陌白躺在荒野中渾身疼痛,他想到小鎮警察送給他的那本書裏主角的結局,眼中閃着淚花。
在他很小的時候,奶奶曾經給他講過牧羊人的故事。牧羊人是上帝,是人世間的救贖,他懷着一切憧憬與希望,感化着自己手中的羊,他可以帶給他們希望,讓他們覺得生活美好。他當時聽了那個故事就想他将來也要做牧羊人,他要給那些窮苦的人帶來希望,他要把他們變得美好。
他自告奮勇來到那座封閉的大山,懷着所有的憧憬與熱愛,想把這世間所有的美好帶給這封閉的大山裏的人,他以為他可以教化他們,可以讓他們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他失敗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一夜,在天快亮的時候終于走了小鎮的警察局,找到小鎮警察。
在與小鎮警察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一摸兜,發現兜裏不知什麽時候被人塞了張紙條,他打開那紙條看見上面寫着幾個字:“走吧,不要再回來找我。”
接下來便是沈容予與向陽之間大段的對手戲。
小鎮警察不知什麽原因不肯回村裏救那個女孩子,陳陌白說破了嘴皮子想說服他。小鎮警察說光他們兩個去救那個女孩難度太大了,鎮上警力不夠去救女孩就是送死。
陳陌白從他躲閃的眼神中察覺到他不是因為怕這些。陳陌白最後放棄了,痛斥小鎮警察忘記了自己的理想抱負,他給曾經的大學老師打了電話說明這邊的情況,然後一個人又回到了村裏。
在路上,小鎮警察從身後追上來,他終于還是被陳陌白說動了,兩個人摸着黑去了小山村。
然而當他們站在村口時,卻發現整個山村漫天的大火。
……
越拍到後面,沈容予越融入到陳陌白的精神世界裏,他一開始十分不明白陳陌白的所作所為,覺得這就是一個聖父,一腔熱血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世界,直到後來他也漸漸理解了陳陌白這個人物。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想做的事情是你不屑的,是你覺得沒救的,放棄的。
他們滿懷着一種你不理解的熱愛,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做那些你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也正是因為世界上有這樣一群人的存在,才會有許多更美好的事情發生。
最後一場戲,是陳陌白和小鎮警察看着小原和老油條攙扶着從火中走出來的情景。
小原和老油條走到他們面前,雙手一起伸向小鎮警察,說道:“火是我們放的,抓我們吧。”
原來,這是一個時隔10多年的複仇的故事,小原的母親曾經是這個村裏長得最漂亮的女孩,當年小原的母親和父親熱戀兩家本打算結親,可當時的村長為了得到一個升遷的機會,要把小原的母親送給鎮上的當官的。
老油條當年還是小油條,暗戀着小原的母親,便跑去通知小原的母親家。
當晚,小原的母親和父親逃走了。他們是逃走了,可是兩家人卻被全村人拉出來pi鬥,在這個封閉的小山村裏,村長是當官的,當官的就是最大,從來沒有人敢違抗村長,村長沒有想到這兩家人竟然這麽不知好歹把自己升遷的機會弄沒了,發了很大的怒火,當夜就帶着村裏的人放了兩把火,将那兩家人活活的燒死在家中。
後來小原的父親偷偷回村裏想看望家裏的人,不幸被村長抓住,村長說他是jian夫,然後帶着村民拿石頭把小原的父親砸死了。
小原的母親等了丈夫很久沒等到丈夫回來,抱着小原回去找,結果可想而知,又被村長抓住受盡了侮辱,最後在被關的房間裏放了把火,也随小原的父親去了。
老油條就是在那時候将小原救出來,偷偷的送走了。
這座封閉的小山村,與城鎮相隔很遠,沒有車可以通向這裏,出一趟門要走一天一夜。那件慘無人道的事發生後,很快就被掩蓋了。村裏人人都有參與,沒有人會将這件事情說出來,小山村很快平靜了下來,村裏的人們很快又恢複到往日的生活裏,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小原母親與父親那兩家人。
然而仇恨的種子早已深埋進小原和老油條的心裏,他們要報仇。
小山村裏的村民排外,于是小原只好以被拐買的女大學生的身份重新回了村裏,她要報複那些害死她父母親的這一群村民,然而在村裏那個教書人陳陌白幾次三番的跑來救她,他一個人與那些頑固的村民對抗,小原知道陳陌白是個好人,如果當年他的父母家人死時也有這麽一個人肯與全村人對抗那該有多好。于是她故意設計讓陳陌白帶她逃跑,再讓老油條帶人來抓他們,這樣村民和陳陌白徹底決裂會趕走陳陌白,她和老油條的計劃也可以實施了。
沈容予最後一場戲是拿着行禮一個人走上回程的路,他站在那個被燒成一片黑的小山村裏,心中終于明白原來他救不了任何一個人。
可是他仍然不放棄,他仍然要做一個好的牧羊人,他最後再望一眼那座小山村,一個人慢慢的走向了荒野中。
拍攝到此,沈容予又與女二號方瑩瑩補了幾個鏡頭,順便客串了一下小鎮上的一個歌手,終于他所有的戲份殺青了。
明戰導演特意讓助理從市裏訂了個大蛋糕回來,幾人在片場切蛋糕祝賀沈容予殺青,順便又一起吃了一次火鍋。
沈容予這幾個月與劇組相處非常和諧,殺青要離開了竟然還有些舍不得,他與明戰他們約定等大家回了京城再一起聚會。明戰他們還有接下來的戲拍,與沈容予告別後就去忙他們的了,向陽正好閑着,就站在路邊跟沈容予聊了幾句話。
向陽的戲本來也已經殺青了,可因為換了女二,他和女二的戲份最多,便留下來重新拍那些戲。
兩人站在沈容予的保姆車邊,沈容予邊看着助理保镖将他的東西搬上車,邊與向陽聊着天。
沈容予:“回京咱們再聯系。”
向陽:“行,到時候我請你來我家做客,我那兒收藏着好多酒,到時候咱再一起喝。”
沈容予現在一提到酒就想起那天晚上喝醉的事,無奈道:“我可不能再喝醉了。”
向陽笑了笑:“那咱們就說定了啊。”
沈容予點點頭,這時,他看見在明戰那邊晃蕩的鐘盧伸着脖子往這邊看,沈容予無語道:“你跟鐘盧現在什麽情況?他還一直纏着你”
向陽攤手:“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我已經跟他說結束了,但他有他的事,我總不好管他。”
事實上這陣子鐘盧可真得算得上是死皮賴臉了,向陽來劇組,他就一路開着車跟在後面來,向陽拍完戲了回酒店,他也跟在屁股後面。
你說他纏着向陽吧,可人家也沒怎麽過來煩向陽,就像一個普通朋友一樣的和向陽正常交流,可你說他不纏着向陽吧,可向陽走哪兒都能看到他,着急了問他為什麽還在這裏待着,他便說自己是來找明戰學習的,還說自己是自由人來去自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向陽十分苦惱,畢竟想要從一段感情裏走出來,最快的方式就是不見這個人,不聽這個人的任何消息,可鐘盧這麽天天在眼前晃,向陽怎麽能忘記他。
沈容予:“鐘盧可真讓我刮目相看,他這是反應過來還是你好?”
向陽搖搖頭:“反正,反正我被他傷透了心,我不會再和他糾纏下去了。”
沈容予點點頭,感情這方面的事他沒辦法給向陽更好的意見,再說了,鐘盧這樣花心的人想讓他一心一意太難了,萬一他只是一時新鮮想要征服向陽呢?
沈容予:“那你多注意一些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向陽:“好!”
沈容予揮手與向陽告別,這歷時三到四個月的拍攝,終于結束了。
當晚,沈容予坐上了回京的飛機,在飛機起飛前,他發了張自拍照發到微博,并寫道:要回去了。
這條微博瞬間轉發量驚人,評論與轉發瞬間一片尖叫!
這條有聲的微博當即屠版了大大小小的論壇。
于此同時,《牧羊人》的官博也把沈容予殺青的視頻放上去,瞬間引來粉絲們的瘋狂轉發。
沈容予沒有關心他的這一條微博又帶了怎樣的流量,他關了手機閉上眼,趁飛行的空檔撲了場覺。
……
去的時候還是早春,回來時,京城已經進入夏天了。
沈容予一下了飛機就感覺熱氣撲面而來,打開手機,顧征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沈容予:“喂……”
顧征:“我派車來接你了。”
沈容予一怔:“好吧。”
走到接機口,有一群粉絲舉着燈牌拉着橫幅等在那裏。此時已經是深夜,但來機場接機的人烏泱烏泱一大片。
沈容予并沒有告訴他們自己什麽時候回京,也特意武裝了一下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結果一出來就被各種尖叫聲震得吓了一跳,沈容予無奈,只好對那群辛苦等他一晚的粉絲揮揮手,讓他們趕緊回家。
沈容予很快在停車場找到了顧征派人來接他的車,他站在車門口揮手跟左平江他們告別,然後打開後車門上了車。
結果一上車,發現裏面坐着一人,身材修長,面容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光,氣勢又高貴又冷冽讓人只敢遠遠這麽看着不敢靠近,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襯衣,微微的低頭正看着一本書,細長的手指正輕捏着一頁書紙,将翻不翻。
沈容予看着那人英俊到極致的側臉,心髒漏跳了兩下,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明明才一個月不見,他怎麽感覺這人又變帥了許多。
此時那人擡頭望過來,深幽的眼眸帶着星星點點的亮光,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柔聲道:“你回來了。”
沈容予被他這笑晃得快要神志不清了,恍恍惚惚的看着他,慢悠悠的道:“嗨,好久不見……”
那人卻收回臉上的淺笑,好看的眉心微微皺起,聲音低沉道:“怎麽瘦了?”
沈容予被他打量的十分不自然,尴尬道:“有嗎,我每天吃好多飯,怎麽會瘦。”
那人沒理他這話,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
深夜不堵車,很快車開進顧家別墅,沈容予從車上下來飛快的跑進別墅裏洗了個澡,等出來時顧征說道:“我讓馮姨給你準備了夜宵。”
沈容予本想說不吃,但馮姨辛辛苦苦的大晚上準備飯菜他也不好一口不吃,只好跟着顧征下了樓。
一樓裏沒有人,馮姨擺好了碗筷就回房休息去了,沈容予坐在餐桌邊見餐桌上有一碗清粥,幾碟小菜,沈容予坐下來吃,顧征就坐在他旁邊,他并沒有和沈容予一起吃飯,而是仍然翻着剛才那本書看。
餐廳裏頓時十分安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有沈容予碗筷碰撞的聲音。
沈容予有點緊張,還有點尴尬,這靜谧的氛圍讓他如坐針氈,嘴裏的飯菜是什麽滋味都沒有體驗出來,只一心想着顧征在我旁邊,顧征在我旁邊,顧征在我旁邊。
沈容予吃了幾口飯菜實在受不了了,擡頭看顧征:“那個,你不用陪我,你先睡吧。”
顧征:“沒有關系,我不困。”
沈容予無語,心想可是我有關系啊,你坐在這裏,我太緊張了。
可是人家顧征不走啊,沈容予吃好低頭繼續吃飯,一句話也不再說了。
很快吃完了飯,沈容予擡頭看顧征,見顧征仍然專心致志的看着那本書。
沈容予頓時有點好奇:“你看的什麽書?”
顧征嘴角淡淡的勾起,亮出書的封面,沈容予一怔,那本書是《耶夫的海邊》。
顧征竟然看的是這本書。
顧征:“這陣子沒事的時候,我就翻來看看。”
沈容予的腦中立刻想到了顧之銘房間的那本《耶夫的海邊》,他刻意往那書上看了兩眼,見這本書的封面和顧之銘房間放的那本并不一樣,這本是新出版的。
顧征注意到他一直盯着這本書,擡頭道:“你想看嗎?”
沈容予搖搖頭:“不想看。”
顧征:“你要是想看等我看完了就給你。”
沈容予沉默了一下,說道:“太晚了,我想睡覺了。”
顧征合上書,沉靜的眼眸盯着他:“好,我們睡覺。”
沈容予被他這話驚得眼皮一跳,想糾正“我們”,但人顧征說的也沒錯,是他自己心思不健康,把那個“我們睡覺”想歪了。
沈容予沉默的跟在顧征後面上了樓。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房間裏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寂靜無聲。
沈容予背對着顧征卻怎麽也睡不着。
他跟顧征已經很久沒有同過床了,上次在劇組他喝醉了什麽也不知道自然不算。說來也奇怪,之前剛去劇組時,他一個人睡在大床上身邊沒有顧征,那一個星期他十分不習慣,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可現在回來了,身邊有了顧征,他竟然又睡不着了。
沈容予睡不着了開始左右翻轉,腦中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想他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現在跟顧征在一起變得這麽的不自在,明明兩個人之前相處的十分和諧,那又是從什麽時候,為什麽開始變成這樣呢?
翻一個身,他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複雜,人家顧征對他不還是平平常常,該幹嘛就幹嘛,這才叫心裏沒鬼。
等等……難道自己心裏就有鬼了嗎!
他心裏有什麽鬼!!
沈容予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不正常了,他覺得心中有一團濃霧,自己的各路小心思時不時的要沖破那團濃霧往濃霧底下鑽,但他內心十分害怕這團濃霧被戳破,便時時克制着自己的心思不要往歪了想。
唉!
沈容予又翻了一個身,心想長夜漫漫他這是要睜眼到天亮了?
然而就在他又翻了一次身之後,突然身後有股熱氣貼上來,一只手臂突然伸過來,在沈容予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下子将他勾了過去。
沈容予瞬間感覺自己的後背貼在火熱的胸膛上,那手臂徒然将他摟緊。
沈容予大驚,才要掙紮,就聽見耳邊傳來顧征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別動了,好吵。”
沈容予立刻不動了,雙眼睜得大大的,感覺從腳底開始那噼裏啪啦的小火花一路燒到了頭頂,他想他應該立刻馬上推開顧征,可不知為什麽他的身體竟然不聽他腦袋的使喚了。
沈容予頓時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一邊想着再一秒,再一秒我就推開他,一面聽到身後顧征輕微的呼吸聲,心想他睡着了我這麽推開他又把他吵醒了怎麽辦?他每天管理着那麽大的一個公司很累了吧,剛才就是因為我不停的翻來覆去才把他吵醒,算了算了,就這麽睡吧,被他摟着還挺舒服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摟着睡了……
可是不行,還是推開吧,這樣摟着實在是太尴尬了,我數五個數就推開他,1、2、3……可是這麽刻意的推開他是不是顯得我小題大作了,你看人家顧征多麽的自然,這才是沒有心虛的表現……
最終沈容予也沒能推開顧征,因為他在這種矛盾與掙紮中不知不覺睡着了。
第二天沈容予醒過來時早已天光大亮,身邊已沒了顧征。
他坐起來看了一眼手機,已經9點多了。
沈容予很久沒有回顧家,昨天晚上回來今天一大早是要去見顧老太太的。
他起來洗漱完畢,換了一身悠閑的家居衣服,與馮姨打了聲招呼往顧老太太的別墅走。
此時顧老太太別墅的餐廳裏,顧征從碗裏拿起一個雞蛋,用西餐刀輕輕的将雞蛋豎切兩半,先将蛋黃吃掉,然後夾起蛋清沾上面前的小碟中的一點佐料,最後放入口中。
坐他對面的顧老太太盯着他這種吃雞蛋的方法,久久不語,臉上露出慈愛的神情,眼圈卻漸漸紅了。
顧征吃完了早餐一擡頭,見顧老太太盯着他。
他輕輕放下碗筷,問道:“奶奶昨晚睡得好嗎?”
顧老太太點點頭:“好,奶奶睡得好。”
旁邊照顧顧老太太的陳姨這時走過來收拾碗筷,聽見老太太說好,忙說道:“三少爺,老太太昨天肩膀疼,後半夜才睡着。”
顧老太太:“別聽你陳姨瞎說,奶奶肩膀沒有疼……小陳啊,容予那孩子還沒吃,給他留下一點。”
陳姨:“好。”
此時顧征已經站了起來,他走到老太太的身後道:“還是我來給奶奶按按肩膀吧。”
他的大手輕按在顧老太太的肩膀上,手法純熟力道統一,讓顧老太太很快感覺肩膀上那陣悶痛消失了。
這按摩的手法實在是讓顧老太太感覺太熟悉了,顧老太太頓時想起那時剛把顧征接回顧家的事,那時顧征的腿剛治好,一天,他吃過早飯後見她坐在那裏面上有些痛苦,便走過來說道:“奶奶,您是不是肩膀又疼了,我給您按按肩膀吧。”
顧老太太當時想開口拒絕,從小到大家裏只有之銘那孩子最會給他按肩膀,他知道按哪裏她會比較舒服,也知道她需要什麽樣的力度。
自從之銘那孩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那樣了解她了。
誰知當顧征的手在她的肩膀按起,那熟悉的感覺瞬間湧出,與記憶中的那一切重合了起來。顧老太太當時激動的轉過身看向顧征,老眼淚朦胧。
想到這些往事,顧老太太眼圈又紅了,她的內心頓時湧出千言萬語,千言萬語最終也轉化為一聲嘆息。
“還是你按的舒服。”
顧征:“這陣子一直在忙,很久沒給奶奶按按肩膀了。”
顧老太太輕輕的搖搖頭,開口道:“還是你最貼心,從小就貼心。”
顧征按着顧老太太肩膀的手瞬間一頓。
這時,沈容予進來了:“奶奶早上好!”
顧老太太立刻收回臉上萬般感嘆的表情,對沈容予點頭道:“回來了?吃早飯吧。”
沈容予點點頭坐到餐桌上吃起了早餐,而顧征的手又繼續在顧老太太的肩膀上按摩了起來。
沈容予進來時聽見了顧老太太的那句“從小就貼心”,但他沒有聽見這話的前因,心裏只以為顧老太太和顧征在說別人,便也沒在意。
吃過了早餐,顧征要去上班,沈容予剛拍完戲暫時沒有行程便打算去花容傳媒見見田貝。
兩人一起走出顧老太太的別墅。
顧征:“你今天要去公司?”
沈容予點點頭:“嗯,一會兒去。”
顧征:“我送你過去。”
沈容予:“不用了。”
說完,沈容予覺得他拒絕的太生硬了,解釋道:“我聽田姐說因為我很久沒出現了,好多記者守着公司門口要拍我。”
顧征點點頭,有心想說即便你被拍到了也沒關系,他們不敢放,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顧征:“好,那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