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醋意

沈容予立刻感覺到顧征身下的某物, 覺醒了。

沈容予笑的趴在顧征身上道:“哥哥,你弟弟好像不得了了……”

顧征十分無奈,他輕輕的撫摸上沈容予的後背,在那瘦弱的後背輕撫了兩下,然後一個輕翻, 身上的沈容予瞬間滑落到旁邊。

沈容予目瞪口呆, 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反應,顧征又伸手把他勾到懷裏, 溫熱而沙啞的嗓音便鑽進他耳朵裏:“別鬧了, 快睡吧。”

沈容予:……

沈容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麽, 他這是上杆子找C, 被拒絕了?雖然他是太過于緊張, 腦回路清奇的想逗一逗顧征, 但是就這麽被拒絕了心裏可真有些小不爽呢。

沈容予十分郁悶,一聲不吭的背對着顧征,心中無數個小火人瘋狂的跳亂起來, 攪得他心海難平。但此時被顧征抱在懷裏,他縱然有千萬般的不甘願,但身體經歷了20多個小時連軸轉, 此時已經頻臨崩潰的邊緣,這麽溫柔鄉中一窩, 疲倦感便瘋狂的襲了上來。

顧征見沈容予這邊安靜了,被勾得yu火狂燒的心也終于平靜下來。他輕輕閉着眼思考着沈容予突然的反常,心想他這種反常是從愛斐島回來之後才有的。

腦中響起沈容予那句“你猜我在那個神秘的地方看見了什麽”。

顧征眉心微皺, 心想沈容予絕對是看見了什麽,不然不會沒頭沒腦的說這種話。

就在顧征認真思考沈容予到底怎麽了的時候,這時,懷中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的沈容予突然說道:“顧征,我看見那條船了。”

顧征心裏一驚。

接着,他又聽見沈容予如夢話般的下一句話:“以前你就慫,現在換了個身體,怎麽還這麽慫?”

顧征瞬間坐起來,在昏暗的機艙卧室裏,他鋒利而又深幽的眸子如鷹盯着獵物般,直直的盯着沈容予,冰冷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縫,啞着嗓子道:“你說什麽?”

沈容予一只手的手背遮擋住雙眼,他哼哼笑了兩下聲音又軟又綿道:“顧征,我太困了,好困。我想跟你說話,說好多好多的話,我……”

他越說聲音越輕,到最後,放在眼睛上的手慢慢滑落,沈容予沒了任何動靜,竟然真的就這樣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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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留顧征一個人,僵直的坐在床上,看着迅速沉入夢鄉的沈容予,整個人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

直到飛機突然一陣颠簸,他好似才從夢中驚醒,他無奈的勾嘴輕笑了一下,看着熟睡中的沈容予,胸中自有千言萬語,最後也只轉化成一聲低嘆:“你知道了!”

……

沈容予這一覺,睡足了十二個小時。

中間他醒過來一次,感覺到有人似乎在抱着他走,抱着他的人懷裏有點淡淡的桂花香,他像小狗一樣湊在他胸口聞了聞,覺得這是安全領域,便安心的又睡着了。

這一睡,沈容予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有過去的,有現在的,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直到最後他再次夢到顧之銘将他推到黃色的氣墊船上,微笑着松開自己的雙手……

沈容予再次在哭泣中醒過來,一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張床,這張床十分的大,再看一眼周圍的環境,嗯,應該是酒店無疑了。

沈容予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房間牆上的鐘表,顯示的是倫敦時間下午5點。

此時,窗外的陽光已變得柔和,靜靜的灑在柔軟的灰色地毯上,給窗邊與地上的那一小塊渡上一層似真似幻的金色結界。

沈容予光腳踩在地毯上,輕聲的喊了一聲:“顧征。”

沒有人回應。

顧征訂的房間是總統套房,外面還有一間客廳,沈容予見卧室裏沒有顧征,便去了客廳,本以為會在客廳裏看到人,然而客廳十分安靜,該出現的人并沒有出現。

而不該出現的人,比如說左平江,正坐在沙發上,一只腿翹在茶幾上,悠閑的打着游戲,旁邊放着他還沒有開封的行李箱,見到沈容予出來,他只顧得上說一句:“嗨,你醒啦!”又低下頭飛快的在手機上點來點去。

沈容予完全沒有想到一覺睡醒,沒看到心上人,竟然看到了左平江,一顆心瞬間如蒙上一層灰,別提多郁悶了:“你怎麽來了?顧征呢?”

左平江邊打游戲邊擡眼:“喲,我怎麽就不能來了,你這什麽态度。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唯二抽到顧氏集團歐洲游大獎的人。”

沈容予沒理他,又問了一句:“顧征呢?”

左平江:“我哪兒知道。”

沈容予:“那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左平江:“我吧,一聽說你追男人來了,立刻就訂了最近航班的機票來給您添亂來了……哎哎哎,放下那個花瓶……好吧,我說,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田姐就在我旁邊,她聽說你擅自跑到這邊,立刻讓我追過來,怕你一個人在這邊兒出什麽事我們團隊照應不過來。”

左平江:“我本來想着來這裏找到你就算,找不到你就順便去看看我女神的演奏會,沒想到一下了飛機就收到來自顧總短信,內容就是你的房間信息……”

左平江:“行行,你別瞪我,我說實話,其實,是我到了這兒給顧總打電話,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你去追別的男人去了……喂,都說了你別瞪我了,我這不是告狀,我這是關心你,怕你給人顧總頭上戴有色帽子,然後顧總就把你的房間號告訴我,讓我來看着你睡覺。”

沈容予又氣又好笑,他睡覺什麽時候用別人看着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左平江竟然暗搓搓的給顧征打小報告:“你什麽時候站在顧征這一邊了。”

左平江:“喂喂,什麽叫我站在顧征這一邊,不是我說你,人顧總對你多好,我一聽說你去追男人,能不為顧總着急嗎?”

沈容予:“行,現在你也看見我了,我在顧總這兒不會出事,所以您能別妨礙我追男人,我也不妨礙你去追女神,咱倆暫時別粘在一起了,行嗎?”

左平江:“哼,我正有此意。走了,我女神就在街對面那家五星酒店,我找她去!不過我可事先說好啊,等回了國,你可要把發生了什麽事一字一句的告訴我。”

左平江邊說着邊拉着行李箱往外走,他的确十分擔心沈容予,要知道沈容予這麽多年,可是從來不幹這種說罷工就罷工,說走就走的旅行的,他來這裏主要是看看他到底怎麽了,順便再拿着歐洲行大獎追追女神給自己也放放假。

左平江走到門口時站住了:“對了,你記得給田姐打電話,順便彙報一下咱倆碰到了,不歡而散。”

沈容予:……

左平江說着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沈容予打了個wink,“砰”的關門離開了。

左平江這個吵鬧的人一離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安靜,睡前發生的所有事便都如一團棉花,擠進沈容予的腦海中,包括他那兩句掀翻顧征平靜心湖的話,沈容予當時實在是困得不行了,說出這兩句話時自己沒感覺,此時醒過來細細一回味,不由得緊張起來。

那兩句話無疑于攤牌,沈容予原本打的就是速戰速決,不想給顧征一刻緩和的機會,本來後面還有接二連三的質問,誰知自己沒撐住困神的騷擾睡了過去,此時坦白的話只說了一半,雙方處在半透明的狀态,誰也不知誰的深淺,十分令人不安。

況且,此時的沈容予已經過了最初那種激動到血脈偾張的時刻,現在安靜下來仔細一想,便想到一個大問題,那就是顧征為什麽一直以來都向他隐瞞自己就是顧之銘的事實。

如果說他對別人隐瞞是出于對外人的不信任,可是為什麽明知道他這麽痛苦的思念他,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他報仇,可為什麽顧征卻不告訴他實情呢?

沈容予想到有幾次自己出于信任跟顧征坦白自己對顧之銘的愧疚,還有自己這些年來的痛苦,可他真的就是那樣靜靜的聽着,沒有任何表示。

這麽一想,沈容予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顧征并不想讓他知道他是誰,那他這樣急吼吼的拆穿他,會不會引起什麽不良的後果?

沈容予想到這裏突然站起來,他光着腳踩在地毯上,在客廳裏轉了一圈,過了一會兒,他又進了卧室,在卧室裏走了一圈之後,雙腳在衣櫃前停了下來。

随着“吱呀”一聲響,沈容予拉開了衣櫃門,他往裏看,發現自己帶來的衣服都整整齊齊的挂在那裏,但那些衣服裏,沒有顧征的。

這間總統套房裏,沒有顧征任何一件東西。

沈容予瞬間僵在那裏,一顆心死氣沉沉的跳在胸膛間,感覺身上流淌的血液都涼了。

就在這時,扔在床上的手機響了,沈容予接起電話,聽見孫躍的聲音。

“沈先生,顧總今天要談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能很晚才回來,顧總讓我轉告您,您晚上早點睡,如果他一直沒回來,您不用擔心。”

很好!這下徹底可以認證顧征在逃避他了!

沈容予只感覺自己氣得發抖,他冷冷的笑了一下,強壓住心中快要噴出的怒火,強顏歡笑道:“小孫啊,顧征在跟誰談生意?有那麽重要嗎?”

孫躍:“當然,顧總這次來就是為了和威廉達成一個跨界合作項目,顧總對這個項目十分看重。”

沈容予點點頭:“行,你讓他多注意身體。”

孫躍:“好,我會幫你傳達的。”

挂了電話,沈容予飛速的撥出一個號碼:“喂,查理……你在英國嗎……太好了,幫我查個人……”

幾分鐘後,沈容予的手機上傳來一條信息,沈容予擡頭看了下時間,迅速的穿衣洗漱走了出去。

不得不說顧征這人實在是貼心,他人雖然離開了,但給沈容予留了司機,沈容予一出了總統套房的門,一個英國大叔就介紹自己是顧總的司機,問他要去哪裏,沈容予報了個地名,十幾分鐘後,那司機就把車停在一個某個飯店門口。

沈容予下了車進了飯店,然而剛一進去,就被門口的侍者攔了下來。

……

這家飯店是倫敦一所貴族飯店,之所以說他是貴族,不是因為來的人都是貴族的人,而是這家飯店非預約不可進入,任何人都不可以例外。當然,如果你是皇室成員,還是可以例外一次的。

威廉便選擇這樣一個非常有逼格的飯店來宴請顧征,足以說明他對顧征的重視。

他們所訂的位置在二樓,一路上鋼琴聲叮叮咚咚,如行雲流水,樓梯的兩側挂着好幾副世界名畫,威廉介紹說這裏的老板說這幾副名畫是真跡,但在他看來,這幾副畫只是贗品,不然誰那麽傻會把真跡挂在飯店裏,萬一被偷了怎麽辦。

顧征他們很快來到二樓,二樓已經聽不到鋼琴聲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小提琴手正站在一堆花叢中,拉着悠長而動聽的小提琴曲。

威廉邊引着顧征往裏走,邊輕聲的與他介紹這家飯店,顧征仔細的聽着,偶爾點點頭,這時,就聽見前面的威廉突然沒了聲音,顧征正要問問他出了什麽事,就聽見威廉突然“哇”的驚嘆了一下,然後指着前方道:“顧,你快看,那個人,是不是沈。”

顧征一聽到“沈”,迅速的擡頭向前方看去,果然在前方靠着落地窗的一個位置上,看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東方少年,他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眼神清澈無害,只是眼尾略微上挑,一笑便像泛着桃花一樣,此時他正跟一個金發高鼻梁的中年男人說着話,兩人似是說到了什麽開心之處,少年笑得眉眼全是笑意。

威廉:“天哪!真是的沈!哇 !我超級喜歡他的《如歌的歲月》!”

威廉沒有想到在這裏能碰到明星,激動極了,他已經顧不上理會顧征了,帶着激動而又興奮的表情走到沈容予那個位置:“嗨!請問您是沈嗎?我是你的影迷。”

沈容予好像才看見有人突然進入餐廳一般,驚訝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與威廉握了一下手:“你好,謝謝你喜歡我!”

威廉激動極了,轉頭對身後的顧征道:“顧,快幫我拍張照片,天哪!我竟然遇到了沈容予!”

然而顧征沒有動,他深幽的眼眸靜靜的看着沈容予,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看見他的驚喜。

沈容予勾嘴笑道:“嗨,顧先生,您的搭檔希望你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威廉更驚訝道:“你,你和顧先生認識?”

沈容予笑得更加歡樂了:“當然喽,我和顧先生熟悉的很。”

威廉:“既然這樣,一會兒我們吃完了飯一起去樓下的酒吧喝一杯吧。”

沈容予就在顧征越來越冰冷的注視下大大方方的點頭道:“好。”

這句“好”一說完,顧征的臉更加黑了,威廉拿着手機跑過來要顧征給他和沈容予拍照,顧征一指身後的孫躍,孫躍尴尬的接過手機,抖着手給威廉和沈容予拍了一張照片。

威廉非常滿意,與沈容予揮揮手暫時告別,引着顧征去了他們原來訂的那個位置。

本是該談生意的一餐飯,顧征一半時間都聽威廉談沈容予那部電影演得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受歡迎,更是沒心沒肺的說道他有一個朋友喜歡沈容予喜歡到想和他結婚,顧征面色更黑了,切牛排的手一使勁兒,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音。

威廉完全沒有注意到顧征的反應,非常沒有眼力價的拿出手機,猶豫着要不要把他那個朋友也叫出來一起喝酒。

顧征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威廉,眼看着他就要撥號了,顧征突然幽幽的說道:“你的朋友恐怕要失望了,沈已經結婚了。”

威廉大驚,連喊了幾個Waht:“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我怎麽沒從網絡上看到!”

顧征勾着嘴角輕輕一彎,邊繼續切着牛排,邊冷聲道:“這件事是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知道,希望你爛在自己的肚子裏!”

威廉:“天哪!心碎了!沈的先生是誰?我認識嗎?能配得上沈嗎?天啊天啊!”

顧征:“當然!至于是誰,我只能說保密。”

……

顧征和威廉這邊結束的用餐,威廉走過來邀請沈容予一起去喝酒,顧征跟在他身後,見沈容予仍然跟那個金發中年人聊天聊得興致勃勃,面色比先前更沉了。

沈容予見顧征他們走過來,站起來跟那中年人握了下手,說道:“謝謝您今天放我進來,中國有句話,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那個中年人微笑道:“也感謝你陪我這麽久,我的女兒要是知道我和沈用餐了,一定會尖叫。”

這中年人正是這家貴族飯店的老板,沈容予被侍者攔住時,這金發中年人正好在大堂,他以一張沈容予的簽名照片以及一段對女兒生日祝福的視頻,換沈容予進飯店用餐。

各取所需,兩人都十分滿意。

沈容予跟在威廉的身後往樓梯口走,顧征就在他的身後,他故意裝作沒看到顧征冰冷的臉,笑嘻嘻的跟顧征打招呼。

顧征盯着他,黑漆漆的眼深不可測,沈容予也好似沒在意他,快走幾步與威廉并排下着臺階。

幾人走到飯店門口,沈容予正聽威廉說着酒吧的位置,突然,身後一直沉默着的顧征突然幾步上前,一把拉住沈容予的手,非常強勢的對着威廉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沈先生談,我帶着沈先離開了,明天見!”

顧征說完這些話,在威廉目瞪口呆中拉着沈容予上了旁邊的車。

沈容予的內心也翻起了一股小浪,心想姓顧的可終于動了,不然他還真要跟那什麽威廉去什麽酒吧?如果他沒記錯,威廉剛才說的那個酒吧是倫敦著名的基佬酒吧吧。他倒是無所謂,可顧征萬一被人占了便宜可怎麽辦?別以為他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對顧征的外表垂涎三尺,在國外那些人可沒聽說過顧征那啥不行,還不上趕子往上撲啊。

車飛快的開在倫敦的街頭,車上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沈容予在車裏郁悶的想着顧征不是說今晚很忙嗎,原來真的是在“忙”啊,聽威廉那口氣,他們吃完了飯好像本來就是要去那什麽酒吧,呵,顧征可真忙。

沈容予越想心中越酸,越想越覺得顧征就是在躲他,以前不告訴他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他就是顧之銘,現在他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就幹脆來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如果不是今天他故意等在那裏,顧征恐怕要跟着那個威廉玩遍全倫敦了吧。

哼,還有那個威廉,一看就彎成了螺絲釘,他帶顧征去那種地方肯定不懷好意。

沈容予越想越氣,下了車一個人低頭在前面快步的走着,回了總統套房也想着直接回卧室不理會顧征。

然而他剛脫了鞋,雙腳剛踩在地毯上,突然身後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沈容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感覺整個人被一雙堅硬的長臂捆綁住,身體“咚”的一下被按在了鞋櫃上。

沈容予心中瞬間慌亂起來,他瞪大眼睛看着顧征:“你……”

然而這個“你”字還沒說完,顧征整個人貼了上來,他面無表情,深幽的眼眸如黑暗中緊盯自己食物的惡狼,他擡手緊緊的捏着沈容予的下巴,強迫他與他對視。

下一秒,他在沈容予驚愕的眼神中,二話不說,兇狠的吻上他柔軟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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