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惡男人
姬琴下班後,直奔服裝街而去。
在經過了一家專門給客人動手燒制陶瓷dyi品的店時,姬琴倏地停住了腳步,靈機一動,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于是,她走了進去。
“老板,我想自己動手制作陶瓷鈕扣,可以嗎?”
店主是個年輕時尚的男子,一身非主流打扮,身上配了些創意十足的挂飾。
見姬琴問起,把她帶到右邊的一排大架子上,指着擺放在架子上的五顏六色的軟陶說:“這裏有各種各樣的顏色,随便什麽顏色都有,絕對可以滿足不同的需要。”
姬琴看呆了,同一種顏色,又分了好幾種。比如說,紅色:有粉紅,水紅,淡紅,玫紅,桃紅,深紅,大紅,胭脂紅……而且第一種都有着差別。
其它的每一款顏色也如此,都分得挺細。
然後,店主又把帶左邊,那裏同樣放着一排大架子,只是這裏的架子要比右邊多。
店主介紹說:“這裏有制作各種物件的模具,零件之類。”
姬琴靠近一看,見每個格子放着各種各樣,各形各狀的模具。
而在每個格子邊上寫有名稱。
姬琴按着名稱找到了制作鈕扣的模具,而根據鈕扣的各類和形狀不同,模具也分了好多種。
她找到了與項淩勻扣子相似的模具,又去右邊,挑了一小塊水藍色和白色的軟陶。
把制作的工具和材料進了一間專門給顧客用的制作間,制作間不算大,但也不小,可以容納上百人。裏面已經有不少人在這裏專心致志地做着手工。
姬琴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她切了少少的一些白色軟陶混進水藍色的軟陶裏,确定用料之後,由于軟陶初期還是屬于偏幹燥的,所以要反複的揉搓,直到變粘變軟。
之所以要反複揉搓和變得又粘又軟,除了是為了造型考慮之外,也是為了在最後的烤制過程中不易起泡而打下良好而堅實的基礎。
揉搓得差不多了,成了一個小球,感覺有點像橡皮泥柔軟而易捏造型。再把小球放在桌面上,用東西把它輾平。
最後,姬琴小心翼翼地把輾平的軟陶放進模具裏,再用平滑的小刀背把露出模具外的陶泥平整地切去。
姬琴數了數襯衫上需要用到的扣子,做了10粒(前面6粒,袖口各2粒)。後來以防萬一,又備多了四粒。一共做了十四粒扣子。
最後把模具放進一個專門的烤爐裏,調好了時間。
在等待的時間中,姬琴有些忐忑,怕做得偏差在多。但轉念又想,只要襯衫上10粒扣子都是一樣的就行,別的才不管它。
時間到了,姬琴戴上手套,把模具上的扣子都倒在桌面上。
“漂亮”迫不及待地拿起來看的姬琴看到扣子的第一眼就贊嘆。
無論從樣子還是光滑度都是算是成功的。
就連水藍色的中摻雜着幾縷細細的白絲,也自然完美。
姬琴喜孜孜地想着:終于可以交差了。
走出店門,已經晚上八點了,徐徐的晚風,吹散了白晝的悶熱,吹開了人們臉上的笑顏,熱鬧了大街小巷。
移動的人群,接踵而來,擦肩而去;流動的車海,華光一片,停滞了呼嘯的咆哮,尾尾緩行;炫動的霓虹燈,閃迷了人的雙目,膨脹着人消費的*。
一個讓人迷離的流光溢彩的世界,張揚、喧嘩,也深沉。
靜默的街燈拉長着每個徙經的身影,展露了每個人的一派狀态,或閑散悠然,或急促匆匆,或雙倚疊影,或一脈獨行,在夜空底留下無數的千姿百态,又一一散去。
如飄過的一陣煙霧,如一陣風帶過的灰塵,存在過也了無痕。
姬琴放慢了腳步,閑适地在街頭緩步而行,因為觸決了一件難事,她的心情是愉悅的,嘴角一直噙着笑。
而章琏和那個女人親密的身影就是在她最閑适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姬琴的視線。
前面不遠的五星酒店裏,章琏摟着個女人走了出來。女人如軟骨動物般,整個人埋進了章琏的懷裏,嬌笑連連,嘴還時不時地往章琏的勁脖上親着。
章琏低着頭,自踏出酒店門,眼睛就沒有移開過懷裏的女人,眼裏染上了情/欲。
雖然不是第一次目睹這種情形,甚至第一次的情形更為火辣,可姬琴這幾天特意不去想起的事,此時卻全卷襲而來。
她的心不由得又揪了起來,隐隐地還有一絲鈍鈍的痛,嘴抿得死死的,手也沒自覺地緊緊握起。
前一天晚上還在跟姬母談起訂婚的事,轉眼又左擁右抱,這是欺她們孤兒寡母的軟弱無能!
可不論她怎麽憤怒,卻無計可施。
一向爽朗,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她,卻在這件事屢屢受挫。為了母親,她如今是毫無頭緒,只能做個縮頭烏龜。
她恨這樣的自己,這一刻也更是恨透了章琏這個披着獸皮的男人。
是的,是恨,或者說由愛生恨。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章琏有所察覺,突然擡頭向她的位置看來。
姬琴在感覺到他要擡眼看來時,已經收回了目光,繼續若無其事,一如開始般意态閑适地走着。
離酒店越來越近,從酒店門前悠悠走過,漸漸離酒店遠去,從始至終就如沒有發現章琏一樣。
女人覺察到章琏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個路過的女孩,從背影看的确吸引人。
她有些吃味地在章琏脖子上用力吸了一口,不滿地說:“阿琏,看什麽呢?”
這女人正是姬琴那天在停車場見過的那個。
章琏把她從懷裏推開,突然有些煩躁,“那是姬琴。”
蓸琳本來被章琏推開,就有些不悅,聽了他的話,指了指那個背影,驚問:“就是剛才從酒店門口走過的那個?”
她只知道章琏有個女朋友的存在,卻從沒見過,當然是被章琏三申五令加上甜言蜜語的攻勢下而沒有找過姬琴。
章琏有些心不在焉,“嗯”
曹琳媚眼一轉,眸光不明,“她看到我們了?”
“不知道。”
曹琳不想章琏關注姬琴太久,說:“我們在站的位置比較暗,她不可能看到的。”
其實她更希望的是他們親密的一幕能被姬琴看去,自己的男人有了女朋友,雖然他是有目的,愛的也是自己,可是男人的心思誰能說得清,今天可以甜言蜜語,信誓旦旦,明天就可能翻臉不認人。
可是,她雖然不滿章琏與姬琴的關系,卻也不敢阻止章琏要做的事。
如果被姬琴發現了,她會怎麽做呢?蓸琳有點期待。
章琏看姬琴的模樣好像并沒有看到他們,可心裏卻總有一絲不安,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剛才那道灼熱的目光,不容人忽略。
“阿琏,我們快走吧,我有些等不及了。”蓸琳不想章琏想着他名義上的女朋友,誘惑着他,催着他趕快離開。
可章琏卻說:“你先回去等我。”
說完,大步向姬琴方向追去。
蓸琳在後面跺着腳叫:“你要去哪兒?”
沒有人應她。
蓸琳看着章琏的背影,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姬琴剛才裝得很平靜,孰不知,在遠離了他們的視線之後,才感覺手上粘粘了,汗都出來了。
她輕呼了一聲,又暗罵自己孬種,這原本是章琏對不起她,怎麽現在變成像是她有錯一般。
不行,得想個辦法,解決這事。而她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就把手頭那真地皮賣了,沒了章琏想要的東西,說不定,不用她出口,他就會離去。
可是,姬母說什麽也不同意,口口聲聲說是他父親留給她的嫁妝,是她父親的心血。
又不能跟姬母說明章琏的為人,他接近她的目的。
章琏在姬母的心裏早已經是比半個兒子還親了,如果一旦讓她知道真相,她本來就脆弱的心髒肯定承受不住。
醫生說過,她不能再承受一絲刺激了。
姬琴輕輕敲打着自己的頭,煩躁不已。
“小琴”
從後面傳來章琏的呼叫。
這是姬琴最不願聽到的聲音,最不想看到的人,她的腳步只是微微停滞了一下,很快又若無其事,假裝沒聽到繼續走着。
手臂被他從後面扯住,章琏似乎有些惱意:“我叫你,你怎麽不應?”
姬琴沒拂開他的手,只是靜靜地望着他的眼睛,“你叫我了嗎?啊,我沒聽見。”
在他開口質問的時候,她就調整好情緒了,這會可以很平靜地面對他。
章琏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你怎麽會在這?”
姬琴抽回自己的手,繼續向前走,反問:“那你又怎麽會在這?”
章琏心裏一滞,下意識地看了看她的臉色,平靜如常,正是這過份的平靜,讓章琏感覺,她似乎知道了些什麽。
姬琴在心裏冷笑,她倒要看看,他是怎麽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