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時候,項淩勻親自到幼兒園接霍家浩放學回家。

當然,做為家教老師的姬琴也跟着上了車。

霍家浩見姬琴跟他同坐一輛車,興奮得如同個孫猴子,手足舞踏起來,一路叽叽喳喳地跟姬琴說個沒完沒了。

姬琴耐心地聽着小家夥的童言童語,時不時回答他天馬行空般的問話。

項淩勻看着吵個不停的霍家浩,皺眉斥道:“安靜點。”

霍家浩被他冷喝,吓得下意識往姬琴懷裏鑽。

姬琴見他被項淩勻吓到,不滿地開口說:“你吓到孩子了。”

“你也安靜點,以為是天籁之音啊,其實是唐老鴨呱呱呱。”

“你……”姬琴沒想到自己也被魚池殃及,還被諷成是唐老鴨,她忍了又忍,才冷冷哼道:“沒人叫你聽,不想聽,你可以把耳朵塞住。”

“你知道我把耳朵塞住了會怎樣?”

“……”

“魔音是無孔不入的,所以,閉上你的嘴,就是對我耳朵最好的造福。”

啊啊,從唐老鴨到魔音,他還能不能再毒舌點。

士可忍,孰不能忍。

“嘴巴長在我們身上,我們也有使用它的權利。有本事你讓所有人都不開口說話啊!”

“別人是喊是叫,是哭是笑,與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但你在我的地盤上,我的地盤,我做主。”

“……”

姬琴再也不想開口了,再也不想跟他說半句話了。

只是摟着昏昏欲睡的霍家浩,安靜地等着時間的過去。

突然感覺車子停了下來,姬琴疑惑,但又不想跟那人說話。

姬琴往窗外看了看,見車子停在一棟外表用木頭裝飾得古色古香的屋子前面,門上挂着個大大的招牌,上面用隸書體書寫着‘緣味飯莊’四個大字。

看樣子,項淩勻是要在這裏吃了飯再回去了。

果然,項淩勻帶頭走進了‘緣味飯莊’,姬琴拉着霍家浩尾随其後。

一踏進大廳,裏面裝飾得清幽雅清,雖然是用餐高峰期,人員不少,卻不會讓人覺得喧鬧。因為食客們的交談聲都會自然而然地低下來。

項淩勻顯然是常客,他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挑了個鄰窗的雅座。

姬琴帶着霍家浩坐在他的對面。

即而,她再次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一愣的。

項淩勻先是打開他的包,拿出一條幹淨的帕子擦了擦椅子,再掏出一包消毒濕紙巾,抽出一張濕紙巾把面前的桌面擦了個遍,然後再抽張幹淨的消毒濕紙巾,把桌上的菜盤擦了一遍。這才認真看起來,點了個菜。

他點好後,把菜牌遞給姬琴,說:“你要吃什麽,自己點,不過,首先聲明一點,這餐是aa制。”

姬琴再也不顧形象,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這人,越跟他相處,越會給他逼瘋。

她想着反正很快就跟他沒任何接觸了,這才平靜下來,直接無視他。

接下來,項淩勻繼續他那一套潔淨的動作,把碗碟和筷子都用消毒紙巾拭了個遍。

姬琴本來想來個視而無睹的,最後還是沒忍住,哼道:“以為消毒紙巾就多幹淨似的,其實消毒紙巾還不都是經過人工的手制作出來的,說不定,在生産的過程中,某個員工是帶病工作的,不小心把病菌都随着一個噴嚏或一聲咳嗽噴出的唾沫而飛進紙巾裏……”

“啪”地一聲,是筷子碰在碗碟上的聲音,正是這聲音打斷了姬琴還要繼續往下說的話。

她擡眼,看到從來都是冷傲的項淩勻此時鐵青着臉,把正在擦拭着的筷子啪地扔在了桌上。

姬琴看着黑成包公臉的項淩勻,突然心情大好,愉悅得就想哼一支小曲。

當菜都端上來的時候,不知是想到姬琴說得話很惡心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項淩勻基本都沒有吃什麽,這倒便宜了姬琴。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哎,你不知道浪費是個罪嗎?為了減免你的罪行,我只能勉為其難地幫你把這些菜都吃掉了。”

末了,還說一句:“這可是aa的哦。”

項淩勻丢下筷子,看着姬琴得意的小狐貍樣,不屑地說:“你是故意的吧?故事說得那麽惡心,讓我吃不下去。”

他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她亂說一通的,但話出入耳,那個畫面卻再也不能從腦海裏消除,他暗惱。

姬琴嘴裏塞滿了菜,有些含糊地說:“我說的可是事實,讓你盡快知途迷返。沒聽說過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嗎?”

好不容易,吃飽了,姬琴用茶水漱了漱口,覺得嘴巴清爽了,看着還是一臉便秘臉的項淩勻,笑眯眯地好心提醒道:“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是什麽嗎?”

項淩勻哪裏不知道她是在報複剛才在車上的事,沒接嘴。

姬琴把頭伸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會,就在項淩勻不耐煩要把她推開之際,她出聲了,“你難道不知道嗎?潔癖是種病……得治。”

話語一落,她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果然,項淩勻的臉又陰了一層。

奇怪的是,項淩勻并沒有發動他的毒舌功來進行打壓姬琴。

而是時不時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消毒紙巾,若有所思。

直到走出飯莊,上了項淩勻那輛白色ml63,姬琴的心情還是愉悅的,嘴角也一直勾起沒有放下。

她終于在他的面前扳回了一局。

所以姬琴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剛才走的飯莊門口,又走出了幾個人,這人群中有一個正是章琏。

章琏看到姬琴上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車,心裏掠過不悅,想了想,随後對一起來的人說了些什麽,最後一個人先走了。

姬琴踏進項淩勻的家門,被裏面的設計小小震撼了一下。

很簡單的黑白配,面積不小,家用書房與客廳,用兩個玻璃展示櫃相隔斷。靠客廳這一面的展示櫃,擺放着不知年份的紅酒。

書房旁邊的繪圖板及桌面工具等标識了一個當代建築師的生活。

卧室與客廳以一個斜面的推拉門隔開,很有造型。黑白條紋的地毯與門口的裝飾斑點狗相呼應。

強烈的黑白配色原則,使整個空間個性立即鮮明突出,局部黑鏡搭配光源照明,低調而別致,流暢的線條感沉穩精煉而大氣。

姬琴暗道,不愧是搞建築設計的。

她一直擔心項淩勻會故意刁難她,沒想到回到家,他只是簡單吩咐她到霍家浩的房陪他,而他卻一直沒有踏進一步房門。

姬琴把孩子哄睡後,輕輕的打開門,走到大廳。

他的大廳,是用兩個玻璃展示櫃與書房隔開的。所以她站在大廳裏,透過玻璃展示櫃,就能看到坐在書桌前,埋頭忙碌的項淩勻。

姬琴看着那個他專心致志工作的男人,如果他不開口說話,那他絕對是讓任何一個女子傾倒的,當然也包括姬琴。

他帥氣的臉龐,時常是帶着貴氣的冷傲,偶爾又會在帥氣中帶着一絲壞壞的痞氣,無論是哪一種,的确都能讓女人深深着迷。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可愛,最迷人的,姬琴沒見過章琏工作的樣子,可看到項淩勻工作的模樣,這一刻卻是由衷贊同的。

他認真而專注,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面前的設計圖懾去了,讓人覺得,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誰也無法闖入其中。

“過來!”

一聲不高不低的聲音從書房那一端傳來,姬琴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竟然看着他發呆。

她斂去所有的情緒,穿過玻璃展示櫃,走到項淩勻的桌前,見他面前的桌面上擺着一張在電腦上畫好打印出來的設計圖,上面塗塗畫畫地做了不少标記。

沒等姬琴開口向他告辭,項淩勻已經開口了:“千萬別愛上我,愛上我,你會覺得你的人生很漫長。”

姬琴如被五雷轟頂,只覺得火冒三丈,話也随即而出,“我就是變成了瞎子,也不會看上你這種男人。”

這個變态的自戀男,氣死她了,果然他還是別開口的好,不開口還能騙騙人。

一開口就什麽惡人的行徑就出來了,膈應人。

項淩勻聳了聳肩,“最好是這樣。”

姬琴從包裏拿出一件襯衫,一把将它丢在項淩勻的手上,“扣子幫你縫好,也親手還給你了,可別轉背就污賴人把你的襯衫貪掉了。你這襯衫……”她學着他冷傲的語氣說:“我還真看不上眼。”

跟他這個人一樣,看不上眼。

這會只想離這男人遠遠的,她簡短地說了一句:“我走了。”

沒等他回答,姬琴轉身快步向大門走去。

項淩勻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個壞壞的痞笑:“我都還沒檢驗過,你就這麽急着離開,可不是印證了心虛,我還真不相信你,萬一你把我襯衫弄得亂七八糟呢,出了這個門,你也不會認帳了。”

他這個人可是一點虧也不能吃的,轉眼就把姬琴的話堵了回去。

姬琴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她順勢倚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驗證。

她那淡定的模樣,不禁讓項淩勻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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