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0.14
那精致漂亮的水晶球并不算是很貴重,可卻是意義重大。
除那層意義外,項淩勻工作中少不了的物品,每次在構思時,他都會把它拿到手中,無意識地摩挲着,或盯着水晶球裏面的房子模型一眨不眨去看,似乎他充沛的靈感都是從中得來的。
其實,以其說是從中得到靈感,不如說這是能讓項淩勻精神能夠高度集中的一件物品,就好像很小的嬰孩,就像是在睡夢中都習慣嘴裏塞個奶嘴一樣,是一種不可少的習慣。
當這個水晶球突然不見了,他就成了被人從嘴裏撥去奶嘴的的嬰孩,缺乏一種安全感。
一室寂靜。
半晌,紀昊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開會吧,大家都在會議室等着你呢。回頭再好好找你那水晶球。”
會議裏坐着的都是事務所的骨幹們,事務所目前最大的工程項目,由他們全力打造。
組員們攤開圖紙,讨論着設計裏的哪些不足,哪些地方需要改正。
等大夥讨論得并不多了,
項淩勻對坐在一旁的助理說:“陳南,把冰世界鳥瞰圖打開一下。”
助理陳南連忙拿出一張圖紙遞了過去:“在這兒。”
項淩勻指着圖紙說:“洋平這片地勢簡直得天獨厚,我們根據地勢,在小區內設計了個公園,公園這裏不是有滑雪場嗎?是有滑梯的。”
這時熟悉他性格的紀昊晟往椅背用力一靠,有些無奈地說:“你又想幹什麽?”
項淩勻揚了揚的手中的圖紙,似乎比他還無奈,“紀所長,你是不是對這個設計很滿意了?”
紀昊晟聳聳肩,“不是我滿意,是大夥都滿意。我不認為你還能挑剔出什麽來。”
組員也熟識項淩勻的為人做事,知道他的挑剔,神态各異地紛紛支持紀昊晟。
項淩勻沒理他們各異,在板上畫了個簡圖,“這是斷面圖。”
他指簡圖道,“你們看,這邊改成這種樣式,就可以有兩個滑梯了,水平高的安排在六層,中等水平的在四層,現在的方案,你們不覺得太簡單了,太沒意思了嗎?”
紀昊晟接口道:“怎麽會沒意思了,室內滑雪場,簡單的這種程度就好了,何必弄那麽精細。”
項淩勻斜靠在板前,嘴角噙着不明的笑,“原來你們的追求只是随便就行了。”
他把板筆一扔,走回自己的座位,他站着,有些居高臨下。
“可是,随便這兩個字不會出現在我的設計裏,我要的是最好。”
設計上的事一向都是項淩勻說了算的,也只有他有話事權。而且在這方面,別人也是拗不過他的。
于是,一組員問:“那麽,滑雪場這一塊的設計要重頭再來嗎?”
項淩勻似笑非笑地說:“重頭再來的活兒,你們已經幹過不少了吧?”
此話一出,衆人無語。
可他們都知道,設計要重新修改,又得加班了,一片哀嚎。
項淩勻自然不理。
他轉頭問陳南,“韓總什麽時候回國?”
陳南回道:“他這個月底會返回國內,我們已經跟他們定好會議日期了。這是第十次會議了。”
他還特意把十次咬重了幾分。
項淩勻繼續無視,他吩咐衆人道:“你們把手頭的活交到二樓去,全力攻滑梯這兒設計。”
正在這時,前臺小姐敲了敲門說:“項所長,有客人找你。”
“客人?”
紀昊晟說:“你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項淩勻走出會議,在辦公室門口往裏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側對着門,眼睛盯着他的辦公桌。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姬琴轉過身來,望向門口。
“拿來!”項淩勻對姬琴的第一句話。
姬琴瞪着眼前的這個一副事實如此的男人,不爽極了,她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出聲道:“收起你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今天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再次跟你重申一件事。”
項淩勻面無表情,也沒出聲,似乎是等她說下去。
姬琴接着說:“那就是,你那個破水晶球不是我拿的,請你去別的地方找,別再纏着我了,那樣只會浪費時間。”
說完不等項淩勻開口,就要從他的身旁穿門而去。
在邁上門檻那一刻,她被一只腳擋住了去路。
項淩勻冷傲的俊臉上帶着絲薄怒,陰森地說:“不交出水晶球,今天你就別指望出這個門。”
姬琴不信邪,跨過他伸出來的腳,就要硬擠出門去。
項淩勻一個推力,就把她推回了屋內,砰的一聲,門被他關上了。
“你,無恥!”
姬琴沒想到這個一點道理都不講男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無恥?” 項淩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冷笑:“你一個為人師表卻做起了小偷的勾當,你說,誰才是真正的無恥?”
姬琴低吼:“我都說了,我沒拿你的東西。”
“每個被警察抓到的小偷都會這麽說。”
“姓項的,你別欺人太盛!”姬琴被氣得胸前起伏,怒吼道。
“我白天還拿在手上的東西,到了晚上就不見了,而那時只有你靠近,不是你,難道是它自己長腳跑了不成?”項淩勻緊盯着姬琴,咬牙道:“那個水晶球雖然精致漂亮,卻也值不了多少錢。你如果缺錢,我付你那幾天的家教費就是了。”
“哈,”姬琴被氣笑了,諷刺道:“我看你的腦子真的進水了。”
項淩勻黑着臉,也是氣極,從來都是他罵別人,把別人說得無言以對,自從遇到這個女人,卻屢屢被她占了上風,這會被她的話氣得失去了理智,有些口不擇言,“你要是嫌少,那就去換份工作吧,站街或坐臺錢來得快……”
啪——
一聲脆響,打斷了項淩勻還要說下去的帶着侮辱性的話。
直到臉頰上傳來一絲痛意,項淩勻才後知後覺去反應過來,他被人打了,被眼前這個女人扇了一巴掌!
姬琴沒再理他,打開門就要出去,正碰到推門進來的紀昊晟。
紀昊晟見是她,笑着招呼道:“姬老師,你怎麽來了?”
姬琴沒心情跟他搭讪,不想再停留,匆匆應了一句:“我先走了。”
看着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紀昊晟納悶,“她這是怎麽了……”
在對上項淩勻鐵青的臉,還有臉上那個紅印時,嘴巴驚得老大,“這…這……你臉上怎麽了?”
話剛出就似乎明白了,小心地問:“難道是姬老師她……她……”
***
“姍姍,你說,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
在胡麗姍的家裏,姬琴向她訴着苦,此時說起,她仍然憤慨難忍。
秋冬季的時裝周到了,是模特們各種秀場的高峰期。明天就要出發,胡麗姍邊收拾着衣物,邊聽姬琴說話,聽到她被污蔑,也是憤憤不平,她一直知道項淩勻那人輕視女性,性格不讨喜,卻也沒想他會這麽無恥,那樣傷人的話也說得出來。
“這人太也可惡了,事情都沒弄明白,就輕意下結論,還出口傷人。”
胡麗姍是了解姬琴為人的,她說沒拿那就肯定沒拿。
她安慰姬琴說:“別氣,別氣,我跟阿晟說說,叫他們去別的地方找找。這叫什麽事啊,警察抓小偷還得講究證據呢。”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姬琴就更來氣了,“那混蛋開口閉口就罵我是小偷。”
胡麗姍拍了拍了她的肩膀,正要說話,手機響起。
片刻,她說:“阿晟打來的,他就在樓下,一會一起去吃晚飯吧。我們好好跟阿晟說說。”
“我就不去做電燈泡了,你們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吧,明天你就要出發了,相聚又得一、兩個月後的事。”
對紀昊晟姬琴不抱太大的希望,她也算了解紀昊晟的為人,他是個熱情而又丈義的男人,可就他那耿直的性子不是滿肚子彎彎腸子的項淩勻的對手,項淩勻很輕易的就會把紀昊晟說得啞口無言。
所以,她還是找找別的什麽方法去解決這件事吧。
這邊胡麗姍跟紀昊晟也發生了争執。
胡麗姍氣鼓鼓地說:“那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懷疑是小琴拿的了?”
紀昊晟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勻,他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才會那麽着急,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是因為那水晶球對于他的重要性是你們無法相像的。這兩天丢了水晶球,他整個人都像丢了魂似乎的,根本沒法進入工作狀态。”
胡麗姍拍開他的手,不滿道:“你那意思還是在為他說話。”
紀昊晟急得就差沒向女友大王下跪,“天地良心,我到現在還覺得姬老師那一巴掌甩得漂亮,就該讓他長長記性。可是,我的女王,現在的時間很寶貴,我們能不能別再為這事浪費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幫他找找,早日還姬老師一個清白,行了吧?”
胡麗姍嬌睥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紀昊晟有些酸味,嘀咕着:“你對待你的友情比愛情還緊張。”
“那是因為友情是可以永恒不變的,而愛情嘛,卻是有保鮮期的。”
“抗議,你這是對我的不信任。”
“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
“可……”
胡麗姍打斷他的話,“我們要在這個問題争執下去嗎?”
紀昊晟也覺得傻,何必在為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浪費時間呢,以後她自然會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有多深。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