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謀劃

青兒見此,神色軟了幾分,收下簪子。

“娘子無須擔心。說起來……”青兒四處看了看,随即壓低聲音,“說起來,九娘子也是個命苦的。九娘子的容貌,那真是讓女人看了都心動。只可惜,九娘子沒能投胎到女郎的肚子裏。泰合顧氏還不是六大世家的時候,雖然比不得現在尊貴,卻到底還是個大世家。九娘子若是低嫁,自然就是正妻。憑借着九娘子的容貌,日後定然夫妻和順。偏偏啊……九娘子倒是給人做妾做繼室的可能性更大。誰知道,沒過多久,泰合顧氏便成了六大世家之一了。如此,九娘子不是給人做妾就是終身不嫁了。”

“九娘子平日裏性子最為溫順,達理又知書。若是九娘子真的成了娘子的主母,定然會善待娘子的。要我說,日後蔡郎君早晚要娶正室的,若這人真是我們九娘子,反倒是好事。只可惜,我們家九娘子那般容貌……”青兒嘆了口氣,“娘子未必和我家九娘子有這個緣分。”

“青兒姐姐,這是什麽意思?”殷楚自然明白青兒的話,卻依舊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總之,娘子無須擔憂便是了。”青兒笑了笑,“我家九娘子性子最好了,若是娘子和我家九娘子有緣,便無須但心這些。若是無緣,娘子更是不需要擔心了。”

青兒看着殷楚似乎明白了什麽,卻依舊懵懂的樣子,笑着緩緩離開。

殷楚一臉疑惑地看着青兒消失的方向,這才緩緩轉身。殷楚簡單地逛了逛泰合顧氏的園子。泰合顧氏的園子很大,好在一路上還能看到侍婢。

有些疲倦地回到院子裏。倒不是說逛顧氏一族的園子累的,而是這一路上,殷楚裝作一個沒見過世面卻又小心翼翼不給自家郎君丢臉的姬妾,着實讓殷楚覺得疲憊。

“娘子可是累了?奴為娘子鋪床,娘子可是要休息?”蘇荷上前扶着殷楚。

“不必了,待會兒就要用膳了。郎君可曾回來過?”殷楚問道。

“郎君派人遞話,說是不回來了。娘子若是想用什麽,盡管吩咐,不可讓娘子委屈了。”蘇荷笑着說道。

“随便吃一些符合身份的東西就行了。泰合顧氏沒有想象得那般簡單,若是身份真的暴露了,那便壞了我的計劃了。”殷楚說道,“今日開始打探到了什麽?”

“奴今日探得,這府裏的四郎君,觊觎着九娘子的容顏。”蘇荷壓低聲音說道。

“哦?我若沒記錯,他們可是堂兄妹。此事當真?”殷楚一掃剛剛的疲憊。

“奴剛剛和靠近九娘子院子的幾個婆子吃酒賭錢。娘子不知,這顧氏一族雖然對奴仆管教甚嚴,只是到底底蘊不足,難免有疏漏。再者,奴拿了娘子備好的桂花釀,那些婆子哪裏見過這般上等的桂花釀。奴又故意輸了她們不少錢,她們心裏高興,而醉酒中,經不得奴的激,自然什麽都說了。”蘇荷緩緩說道。

桂花釀是柳州出了名的酒,雖然珍貴,然而若是真正的柳州蔡氏的族人,自然有這種東西。那些奴仆哪裏見過這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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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好。”殷楚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奴聽那婆子說,有一次,顧四郎喝醉了,闖到了九娘子的院子裏。後來,奴探聽到,九娘子的貼身玉佩也是在那段時間丢了的。那玉佩上可是有九娘子的閨名的。”蘇荷說道。

“以前沒發現,你倒是這般伶俐了。”殷楚笑着說道。

“都是娘子調/教的好。”蘇荷說道。

“你好好的做事,待回去以後,少不得你的好處。”殷楚笑得極為燦爛。

“多謝娘子賞賜。”蘇荷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幾分。

“好了,傳膳吧。”殷楚吩咐道。

似乎是今日一切太過順利,殷楚的胃口大開,比平日裏多吃了不少東西。

然而這一切,待殷楚看到謝七郎的時候,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倒是不知道,堂堂謝家的兒郎,還會被人逼得要自盡。”殷楚面色不善地說。

“我……我……”謝七郎想要說什麽,最終将話吞了回去。

“有什麽話你便直說,吞吞吐吐地做什麽。”殷楚覺得,再和謝七郎待在一起,早晚要被他氣死。

“若真是将事情鬧大了,暴露了身份,豈不是壞了長公主的計劃?長公主是代替陛下來的,如此便是壞了陛下的計劃。”謝七郎垂着頭說道。

殷楚聞言,頓時氣也不是,不氣也是不是。

“你倒是個忠君的。”殷楚沒好氣地說,“若是有朝一日,君令和你父令相違背,你又該如何?”

謝七郎聞言一愣,似乎沒料到殷楚會這般說。

“我……”謝七郎沉吟良久,最終道,“阿父自然是忠于聖上的。”

殷楚聞言,冷哼一聲。

世家和皇室并非沒有矛盾,實際上,因為權力的問題,兩方的矛盾還不了。只不過,在大的問題上,兩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若是真的出了分歧呢?”殷楚擡頭問道。

“若真是阿父做錯了,不論陛下如何,臣無怨無悔。”沉默了良久,謝七郎才開口說道。

謝七郎的每一句都很慢,似乎用盡了自己的力氣。

殷楚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天真啊!”不知過了多久,殷楚才恢複正常。

“謝家雖然是六大世家之首,然而以一族之力,本就無法撼動皇室。更何況,長公主也說了,這只是我阿父一人的心思,而非整個謝氏的心思,如此,才能保住謝家。”謝七郎開口道,“再者,忠君的思想,臣還是省得的。臣也沒有那份不該有的心思。”

殷楚聞言一愣,似乎沒想到謝七郎會這麽說。

“若是真到了那種時候,你會如何?”殷楚問道。

“臣不想騙長公主,臣也自然不會站在阿父那邊兒,只是,臣不知曉該如何行事。”謝七郎嘆了口氣。

殷楚聞言在心中冷笑。剛覺得謝七郎這個人也不錯,知道忠君,卻不是那種只知道忠君的。如今,殷楚算是明白了,他根本就是軟弱。軟弱到從來不敢起反心,軟弱到雖然知道如何才能保全家族,卻依舊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對了,借我一個身手好的人。”殷楚決心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了。每每透過種種假象看到了謝七郎這軟弱的性子,殷楚就氣不打一處出。

“臣能否問問長公主要做什麽?如此臣也好安排人手。”謝七郎問道。

殷楚也不隐瞞,直接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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