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1。

莫青泥臉色黑了黑,決定無視變得跟個小孩兒似的賀沉旗。

“沉旗,剛才得到的消息,山上的人就是九蛇。”白淩然看了一眼手機,施施然的走過來。

賀沉旗點頭:“那就好,不用多跑幾趟。”

程衛雖然給上級打過報告,但是并沒有得到允許就來了,所以理論上來說他并沒有資格參與狼牙的戰鬥,但是程大少這種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肯定是不會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的,他今天既然來了,就是想要痛痛快快戰鬥一場。

于是程衛自己帶了一套裝備來,仔細一看,還不比狼牙的差,他無比的嘚瑟的對楚修遠說:“就應該讓段冉看看我現在這幅英姿飒爽的模樣,她肯定會愛上我的。”

楚修遠眼皮跳了跳,沒有說話。

這邊程衛不停的嘚瑟,莫青泥把注意力放在了狼牙身上:“诶……他們要去逮九蛇了……”

“嗯。”賀沉旗表現的很淡定。

“一會兒就要戰鬥了哦?”

“嗯。”賀沉旗不動聲色。

“好想去啊……”莫青泥看着賀沉旗眨巴眨巴眼,使勁兒賣萌。

賀沉旗一副早就看透她的樣子:“我讓他們多準備了兩套裝備,有套衣服是女士的。”

莫青泥驚呼一聲,高興的跳起來,就跟袋鼠一樣挂在了賀沉旗身上:“老公你最好了!”

賀沉旗摟着她,一臉寵溺的笑。

那邊狼牙的衆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驚駭:踏馬他們殘酷冷血無情的隊長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人情味了!

今天這個情況,賀沉旗肯定是要親自動手誅殺九蛇的,他不是善良的性子,向來有仇必報,九蛇敢綁了莫青泥,就注定觸到了他的逆鱗,只有親手鏟除他們,賀沉旗才會痛快。

至于莫青泥,依她的性子,賀沉旗也猜到她會要求一同戰鬥的,所以在下山聯系白淩然的時候就讓他多準備了裝備。

雖然九蛇很危險,但賀沉旗會站在莫青泥前頭,不會有人能夠傷害她。

而且,莫青泥的心裏可是有一只毒蠍,只要不小心放了出來,是絕對可以給敵人致命一擊的。

程衛和白淩然不熟,只是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白淩然跟賀沉旗說完後,又斜斜的靠在車門邊,眼神透過莫青泥賀沉旗,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他沒有受過什麽特種訓練,所以要做的,就是等一會兒帶人封鎖了這片區域,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出來。

程衛問白淩然:“她就是那個吧?”

白淩然勾唇:“是她。”

程衛嘆了口氣。

白淩然看着他,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

“嗯?什麽?”

“等你們把九蛇鏟除了回來,我就告訴你。”白淩然嘴角的笑容淺的幾乎看不見。

程衛聳聳肩:“随你。”

白淩然不說話了。

莫青泥在車裏換了裝備出來,讓在場的人都眼睛一亮,尤其賀沉旗,眼神銳利的像是随時都要把莫青泥拆分入腹了。

她也是穿的一套灰色的作戰服,緊身的射擊勾勒出了莫青泥完美的身體曲線,手套、靴子、頭盔,胸前的步槍,小腿上的軍刺,大腿上綁着的手槍,幾乎武裝到了牙齒的裝備。

已經不能用帥氣或是驚豔來形容她了,她整個人陡然間就變了一種氣質,像罂粟,危險又迷人。

莫青泥抱着槍,仰着下巴看向賀沉旗:“怎麽樣,帥吧?”

賀沉旗的眼神火熱,他貼到莫青泥耳邊輕聲說:“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你說什麽?”

賀沉旗好整以暇的離開,最後那一記眼神……莫青泥打了個寒顫,她快完了。

這次的任務最後由狼牙的八個人和程衛,莫青泥,賀沉旗三個人個人一同進行,臨時隊長由賀沉旗擔任,這是狼牙全體投票的結果。

然後副隊長是狼牙的現任隊長山鷹,狙擊小組兩人,狼牙的利劍和孤狼,火力小組是狼牙的龍牙、獵隼、水牛,突擊小組則是鬼刺(程衛)、野狼,金元寶三人。

“這座山不高,只有八百多米,樹木并不茂盛,所以對我們的攻擊很不利。”賀沉旗看着手裏的地圖,冷靜的分析,“山上有一片別墅區,但是因為這裏的地理位置并不好,所以這裏的居民很少,而由下午狙擊槍瞄準鏡的反光位置來看,九蛇在這個地方。”賀沉旗的手指指向地圖上西北角的一點。

“不過幸好,這裏還有有利于我們作戰的地方。”賀沉旗指着地圖上與九蛇的據點相對的一處山坡,“火力小組在這裏對敵人進行幹擾,狙擊小組占領制高點進行目标性打擊。”

沉吟一下,賀沉旗接着說,“突擊小組負責從別墅後方圍剿九蛇,盡可能的留下一兩個活口。”賀沉旗還記得莫青泥告訴他,樓家與九蛇交易的那個東西,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能夠讓九蛇冒着生命危險到這片他們那些雇傭軍的禁地來!

“如果他們不投降呢?”山鷹問。

賀沉旗的嘴角洩露一絲殘酷的笑:“那就全部殲滅,讓他們全部葬身在這裏。”

程衛咧嘴笑了:“冥王就是冥王,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對了,”程衛突然好奇的指着莫青泥,“你準備幹嘛?”

至于莫青泥嘛……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衆人:“你們走你們的啊,不要管我。”

幾條加大的粗黑線尴尬的劃過天空。

在莫青泥還是一名特戰隊員的時候,她最為擅長的,其實并不是狙擊,搏鬥,救援,或是布雷排雷。

她的代號叫做墓碑,因為,她最擅長的,其實是,暗殺。

2。

不管是暗無天日的熱帶叢林,還是枯木叢生的山地,莫青泥最擅長的,就是當一個幽靈,在敵人永遠不會發現的時刻,給予敵人重重的一擊。

莫青泥在戰鬥的時候,能夠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懂得如何利用光線與周遭的環境最大程度的僞裝自己,可以靈敏的穿梭在叢林山地中而不被敵人發現。

莫青泥在過去的戰鬥裏,除了常規戰鬥以外,都在進行暗殺的行動,所以那是她最擅長的。

賀沉旗深深的看了莫青泥一眼:“注意安全。”

莫青泥爽朗一笑:“知道,你們也是。”

賀沉旗做出行動手勢:“出發。”

在一旁看着的白淩然和楚修遠只覺得眼睛一花,十一個人轉瞬就消失在了他們視線裏。

“可以聯絡警方過來布控了。”白淩然看着楚修遠。

楚修遠打了幾個電話,沒一會兒就有十幾輛車子開來,都是警車,只是默契的沒有拉響警報。

這不是什麽能夠大張旗鼓的事情,要是讓九蛇有所察覺,他們一定會再次逃走的。

下高速的路口被拉起了警戒線,為了防止一會兒的槍擊聲太響了吓到群衆,白淩然還不知道從哪兒挑了一個什麽劇組過來,把這裏營造出正在拍戲的氛圍。

後頭直接來了部隊,整座山都被包圍了起來,只是做的很隐蔽,不容易被發現。

“你猜他們多久會回來?”白淩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在手裏把玩着,卻又不點煙。

楚修遠的表情很嚴肅:“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白淩然取下了眼鏡,天生上挑的雙眼裏複雜的情緒讓人無法看透,“他們很危險。”

楚修遠看着白淩然:“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們?”他指的是賀沉旗和莫青泥。

“阻止?”白淩然笑了,“賀沉旗才不是會讓人阻止的性格,他決定的事情,永遠不會有回旋的餘地。”

楚修遠沒有回答。

白淩然又問他:“那你又不阻止程衛?程家好不容易等着他從一線退下來,他這下子又沖到前線去了。”

楚修遠垂下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陰影:“他是故意的。”

“哦?”

“他巴不得能受了傷,讓那個人看到,再心疼一下。”

白淩然把玩打火機的動作一頓:“嗯?段冉?”

“你的消息很靈通。”

白淩然笑了:“段冉一回來,程衛就緊跟着回來了,花花大少終于栽在女人手裏的消息,簡直是四九城纨绔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楚修遠下意識的撫上了左手手腕上的串珠,表情晦澀:“段冉是他的劫。”

雖然在對待感情的态度上,楚修遠和程衛不盡相同,但是楚修遠任何時候都選擇支持自己的發小,在知道他為了個姑娘跑到西北區之後,他本來還想着,好了,程衛終于長大了。但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楚修遠都覺得程衛還真挺癡情的。

“我答應程衛,等他回來就告訴他件事兒。”說完這句話,白淩然就走到一邊去跟那些警察說話了。

呆在原地的楚修遠,眼神越來越深。

……

在進入山上以後,山鷹帶着狙擊小組和火力小組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那是九蛇據點的對面。

賀沉旗走在最前面,突擊小組走在中間。

而令突擊小組中的人人驚詫的,是他們居然沒有發現莫青泥在那裏。

在進山之後,莫青泥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失去了蹤影。

莫青泥打開了夜視儀,她早就走到前面去了,她在山林作戰的時候就體現出了女人的優勢,腳步很輕,即使踩在枯葉上也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身姿靈敏的穿梭在樹木中間。

莫青泥在上山必經的小路上突然停下,她湊近了腳下的石板,眼尖的發現其中的蹊跷。

這座山的下山路和上山路是不同的,所以下午的時候莫青泥賀沉旗并未走過這裏。

莫青泥伸出手,手指在離地面只有幾公分的地方停下,慢慢的往右移動,然後在旁邊的草叢裏發現了埋在那裏的一塊閃動着的傳感器。

哇哦,這是現在國際上最流行的一種傳感器,只要碰到它的引線,傳感器的另一頭,只要還在相對的距離之內,就會知道這裏的有人走過,并且可以了解到碰到這根線的人的一些基本的信息。

比如身高體重什麽的。

這九蛇還真是狡猾的很啊,莫青泥感嘆兩聲,在這裏做了個記號之後,往前面去了。

賀沉旗帶領的隊伍很快也到了這片區域,他做了個特戰手勢,俯身去觀察,便看到了莫青泥做的記號。

那是特種部隊的秘密語言。

“小心不要碰到引線,繼續往前走。”

他們速度很快,在不停的隐蔽當中迂回到了半山腰,離九蛇的駐地已經很近了。

莫青泥仍然不見蹤影,但賀沉旗一點擔心都沒有,他與莫青泥并肩戰鬥過,知道莫青泥的能耐有多大。

在預定好的地點匍匐下,賀沉旗對着耳麥裏下令:“狙擊組,到位沒有。”

“報告,利劍到位。”“報告,孤狼到位。”

“火力小組,到位沒有。”

“報告,龍牙到位。”“報告,獵隼到位。”“報告,水牛到位。”

在确定兩個小組到達指定位置之後,賀沉旗通過望遠鏡觀察九蛇的據點。

那是一棟白色的兩層小樓,處在一個凹陷處,是個很好的防守位置。

賀沉旗的心沉了沉,他問:“狙擊小組,确定一下,能不能對目标進行打擊?”

那邊一陣窸窣聲,響起了孤狼有些焦急的聲音:“報告,無法進行狙擊。”他是利劍的觀察手,他都沒有辦法找到目标的話,就證明那個位置并不是個好位置。

“狙擊小組和火力小組都原地待命,注意隐蔽。”

“是!”

賀沉旗想了想,用随手攜帶的電子設備直接聯系了軍方高層,現在沒有時間再通過楚家一步步往上報告了。

至于他越級報告,以及調動了衛星會有什麽後果,以後再說吧。

“請求調動衛星”的信息發出去,很快就得到了回複,賀沉旗的電子設備上直接出現了他們現在所處地方的衛星地圖,可以直接放大到每一處的細微狀況。

“狙擊小組,九點鐘方向移動十米。火力小組,三點鐘方向移動五米,注意隐蔽。”

命令下達,那邊很快行動起來,幾分鐘之後,孤狼的聲音裏帶了一絲驚喜:“報告,可以對準目标了。”

“找到合适的機會,一槍斃命。”賀沉旗無比的冷靜的下令,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

“收到。”

利劍是狼牙裏現在最優秀的狙擊手,孤狼是他的觀察手,兩個人的合作向來都非常的默契。

“風速:2。6M/S,濕度:39%,距離:1。3KM。”孤狼将他觀察到的數據告訴利劍。

“好咧。”利劍觀察着瞄準鏡裏的景象,別墅全部關着燈,只能通過熱成像系統判斷裏面的人員情況。

“讓我來瞧瞧,哪個寶貝能成為我的槍下魂呢?”利劍一個一個的捕捉着目标,最後定位在了窗邊的人身上。

九蛇已經全部沒有走動了,所以無法進行一槍斃命,利劍将目标對準了窗邊的鏡子上。

他輕輕的扣動班機,子彈迅疾的射出,穿越了漫長的空間,射進了屋子裏,鏡子應聲而破。

躺在床上的竹葉青感到了危險的接近,一個翻身就滾到床下,他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其他的成員聽到聲音已經全部到這間屋子門口,但都聰明的沒有進去。

金發碧眼的珊瑚關切的問:“你還活着嗎?”

竹葉青回答:“還沒死。”

“那就好,上帝保佑。”

竹葉青匍匐在地上往外爬,但是他剛露出半截身子,又一發子彈傳進了這間屋子,他被一槍爆頭,腦漿四射。

他死了。

“哦天哪,看來你運氣很不好。”珊瑚撩了撩頭發,看着死去的竹葉青,眼神十分的冷漠。

他們這些雇傭軍,要麽是當年從自己國家特種部隊退伍了之後,覺得已經無法過正常生活的,要麽就是亡命之徒,對他們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生命嘛,沒了就當獻給上帝了。

眼鏡蛇單手抱着槍:“準備戰鬥吧,這筆生意接的真是不劃算。”

“可惜了不能把這玩意兒送出去了啊……”珊瑚看着自己手裏的芯片,“那個老東西,加了那麽多層密碼,真是上了他的當。這些中國人也太狡猾了。”

太攀把這屋裏所有的武器都分配完畢:“珊瑚,把那東西藏好,只要他們沒有發現,會有人來替我們拿的。”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珊瑚去藏芯片了。

已經沒人再去管躺在地下的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猩紅的地板,越發的可怖。

賀沉旗透過望遠鏡,看到了別墅裏隐隐走動的人影,在聽到耳麥裏傳來利劍的行動成功的消息之後,他繼續下令:“火力小組掩護。”

他舉起手,慢慢的收緊:“我們出發!”

而在賀沉旗開始行動的時候,莫青泥已經解決掉了別墅周圍九蛇布下的陷阱,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別墅裏。

3。

夜色沉沉,天空中一片黑暗,沒有一點月光,萬籁俱寂。

但當第一聲槍響劃過,火力小組開始了攻擊,子彈掃射出的火光印亮了一片穹宇。

別墅裏的九蛇第一時間就發動了反擊,火力交鋒越發激烈。

在火力小組的掩護下,賀沉旗已經到了別墅的外面,那裏是一個小的斜坡,非常适合隐藏和埋伏。

“消音器按好。”賀沉旗下令。

程衛還抽空貧了嘴:“要是有個戰地記者跟在我旁邊把我的英勇形象拍下來就好了。”

賀沉旗冷冷瞄他一眼,程衛立即噤了聲,他只是想開個玩笑緩解緩解氣氛而已嘛,冥王你要不要這麽嚴肅==

賀沉旗換了一把步槍,他根本不需要觀察手,直接瞄準了別墅二樓陽臺的身影,一槍,那人便從二樓陽臺直直墜下。

“太攀!”一聲驚呼,眼角有着疤痕的男人一瞬間就失去了生命。

“FUCK!”珊瑚暗罵一聲,轉頭問那個之前一直觊觎着莫青泥的響尾,“接應我們的人為什麽還不到?”

“我怎麽知道。”響尾毫不在意,“老大可是跟他們在一起,萬一丢下我們跑了呢?”

珊瑚黑了臉。

“你們兩個居然還有空聊天?他們的火力太猛了!”在外邊抵抗的眼鏡王吼了一聲。

“哎,眼鏡王,你跟黑虎金環在這裏,我們下樓去。”

珊瑚和響尾對視一眼,往樓下去。

“我們先到地道裏去,離開這裏。”

響尾抱着槍:“我就知道老大叫我們在這裏等待救援,絕對有問題,他一定是跟那個中國人一起跑了。”

“呵,我看他根本就是想要獨吞除了芯片之外的那筆錢。”珊瑚風情萬種的笑着,眼裏滿是嘲諷。

這一次的任務,其實根本就是他們的老大,黑曼巴自己接下來的。

一億美金的報酬加那個芯片裏的資料,黑曼巴說,那個芯片裏的內容可以賣給米國的政府,他們會很感興趣,再加上那一億美金,他們就可以分了那筆錢,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但是從來到中國開始,黑曼巴就沒有參與他們的行動,他借口與雇主聯絡,一直驅使他們行動,在拿到芯片之後,也只告訴他們在這裏等待他的救援。

珊瑚才不信黑曼巴的這個說辭,但是也別無他法,所有的道路都被封鎖,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憑借自己的本事離開。

直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這裏為什麽一直被稱為他們雇傭軍的禁地了,盡管珊瑚還是覺得這些中國人只會陰謀詭計。

響尾也有同樣的察覺,他和珊瑚偷偷商量過,都覺得黑曼巴根本就背叛了他們九蛇。

說到底,這些雇傭軍都是靠着金錢和利益聚在一起的,只要有了金錢的分歧,他們一拍兩散簡直容易的很,甚至會鬥得頭破血流。

黑曼巴一定是要将他們全部騙來中國,然後全部死在這裏,他就好帶着這一億美金遠走高飛了——那個芯片的價值太高,黑曼巴絕對不敢帶着他去出售,買方一定會滅口的。

所以黑曼巴才把芯片交給了他們,一方面讓他們還相信有着利益的驅使他不會背叛,一方面可是甩脫這個隐形的大麻煩。

真是他們的好隊長呢,讓竹葉青和太攀都死在了這裏。

雖然珊瑚向來不待見他們。

珊瑚和響尾決定不坐以待斃,這棟別墅裏是有一個地道可以通往外面的,只是他們之前用了沒有辦法離開,終究還是要被困在京城之中。

可是現在不一樣,珊瑚猜測所有的力量都圍在了這裏,他們肯定會有機會逃脫。

至于那個眼鏡王和黑虎,反正他們喜歡戰鬥,就等他們戰鬥到死吧,那是他們的榮譽!

珊瑚嘴角的笑容很陰險。

“東西裝好了嗎?”珊瑚問。

“當然好了。”

“反正我可是不會在這裏等死的。這世上還有好多男人我還沒有睡過呢。”珊瑚呵呵笑着。

響尾色一情的目光看着她:“跟我睡呀?我可是在這裏等着你。”

“嘁,你之前不是還想睡那個中國女人呢?”

“那個女人?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自從那一年嘗過那個女特種兵的味道,我就很惦記這種中國女人的滋味啊……”響尾說着還意猶未盡似的舔了舔嘴唇,面容十分猙獰。

“你說什麽,你很惦記我的滋味?”清脆的女聲在響尾的背後響起,帶着凜冽的殺氣,寒意十足。

……

賀沉旗一槍擊斃了黑虎之後,和程衛一起靠近別墅進行近距離誅殺,野狼和金元寶在原地待命,保證不會有九蛇的人逃出別墅。

在火力小組的掩護下,賀沉旗和程衛很順利的到了別墅裏。

沒有開燈,一樓一片黑暗,只聽到樓上不停的傳來槍擊聲,賀沉旗做出行動手勢,兩個人小心的往樓上走,一步步靠近了陽臺。

眼鏡王和黑虎成背對姿勢站着,對抗火力小組的兇猛攻擊,而金環,九蛇的另一人,一張兇神惡煞的臉,窩在陽臺的角落裏,組裝着一個黑黝黝的東西。

賀沉旗皺了眉頭,火箭筒!這種東西他們到底是怎麽運到中國來的?那些海關邊檢是吃閑飯的嗎!

程衛也看到了,他用手勢詢問賀沉旗:“怎麽辦?”

賀沉旗手指指向金環,又收回來,在脖子處比了個手勢。

程衛點點頭,指了下自己,又指向眼鏡王和黑虎。

賀沉旗搖頭。

程衛一個人對抗眼鏡王和黑虎太危險了。

黑暗裏的賀沉旗眼睛很亮,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他用手勢告訴了程衛他的計劃,并且在後面加上,這是命令。

程衛非常無奈,卻只能服從命令。

賀沉旗轉身離開,胸前的步槍被他取了下來,他爬上了樓頂,從樓頂一躍而下。

金環手裏的火箭筒已經可以參與戰鬥了,但是他感覺到脖子一涼,想要說話,卻已經無能為力了。

賀沉旗把他的屍體仍在一旁,程衛便沖了出來,一槍擊中眼鏡王的腦袋,賀沉旗手裏的刀也飛向了黑虎的手腕,他的槍掉在了地上。

黑虎憤怒的嚎叫,只是他也不能再活下去了,程衛的另一槍如約而至,他也死了。

火力小組這次停止了攻擊。

“這是第幾個?”程衛踢了一腳地上的屍體。

“第五個。”

“那還有四個。”

賀沉旗冷冷的說:“找。”

就在這個時候,耳麥裏傳來野狼的聲音:“報告,別墅裏逃出來一個,被我們解決了。”

“做的好。”賀沉旗對着程衛笑了笑,“第六個了。”

被擊殺的人是九蛇的銀環,金環的雙胞胎兄弟。但是他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抛棄了自己的親人,選擇了自己逃跑,但是他們最後都死了。

其實九蛇若是沒有被他們的隊長背叛,以他們的能力,會活很久的,可惜他們來了中國,他們最不該來的地方。

當戰鬥突然停止,這片區域一下子又回歸了寂靜,于是緊接而來的一聲凄慘的叫聲,顯得十分慘烈。

“在樓下!”

賀沉旗和程衛往樓下奔去。

随着聲音而去,程衛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賀沉旗,發現他的表情很正常,沒有一點波動。

在一樓往地下室去的路上,有大灘的血跡,一個中東人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下一身被割去,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卻還沒死。

中東人的後面,從天花板上吊着一個金發的女人,她的腦袋無力的垂下,四肢被拉扯着綁了起來,臉上面的肉都剜了下來。

而莫青泥,正優哉游哉的跟那個女人說話:“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折磨你不要你死嗎?”

珊瑚的眼神裏滿是恐懼。

“因為我們鳳組的一個成員,就是被你這樣弄死的啊。”莫青泥的聲音像是從恐怖的地獄傳來,有些滲人。

莫青泥所在的鳳組特戰隊在一年前與九蛇打過交道,在國外的某維和基地,九蛇那次突然襲擊,為了搶走一批醫療設施。

鳳組受命阻止他們,但是九蛇在那裏的勢力龐大,他們甚至動用了火箭彈,鳳組的一個成員被九蛇綁走了。

還沒等她們去救,就收到了一段視頻。

那個成員被綁在十字架上,響尾站着侮辱了她,但是他們不讓她死,珊瑚拿着刀在她臉上随意的劃過,鮮血淋漓,她卻忍着痛楚,沒有一絲的求饒。

那個成員最後被折磨到死,她們想要報仇,但是九蛇躲進了那個國家的庇佑中去,鳳組被上級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那種看着自己的戰鬥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是莫青泥心裏最大的仇恨。

退伍的時候,她本來以為自己只能一輩子把那個仇恨放在心底了,可是卻再一次碰到了他們。

等了這麽久,她終于可以為死去的戰友報仇了。

“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招待你,讓你死的更慢一點。”莫青泥瞥了一眼表情深沉的賀沉旗,冷漠的轉回頭,眼裏只剩下了邪惡的光。

她舉起了手裏的刀,還想繼續在珊瑚臉上劃過的時候,卻被走過來的賀沉旗扣住了手腕,用力拖走了。

4。

莫青泥的目光有些冷,她帶了些怒氣說:“賀沉旗,放開我。”

賀沉旗伸出手,輕輕撫過她臉上沾着的鮮血,那刺眼的紅色印在莫青泥白皙的臉上,有種詭異的美感。

“你的心跳很快。”賀沉旗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眸子裏也閃動着莫名的情緒。

“讓我回去。”莫青泥倔強的盯着賀沉旗看,“仇還沒有報完。”

賀沉旗說:“我知道。”

“那就讓我回去。”

“你沒有發覺嗎,你關不住心裏的惡魔了。”賀沉旗的聲線帶着蠱惑,如同一顆炸彈,在莫青泥的耳朵邊炸裂開來,讓她忽然就墜入冰冷的地獄,面對着一衆惡魔的叫嚣。

很多像他們這樣的人,從那種高度緊繃的,危險血腥的地方離開以後,都會有後遺症。

當他們習慣了殺戮,習慣了鮮血,習慣了用暴力解決掉敵人的發洩方式,在突然回到一個有着正常秩序的社會的時候,會有些無所适從。

莫青泥以為自己習慣的很好,是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的。

她以為自己能夠控制住內心叫嚣着的猛獸,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高估自己了。

莫青泥剛才偷摸進了別墅裏,就恰巧碰見珊瑚和響尾想要逃走。

響尾說:“那個女人?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自從那一年嘗過那個女特種兵的味道,我就很惦記這種中國女人的滋味啊……”

這句話讓莫青泥深藏在心裏的仇恨火焰被瞬間點燃,她的腦海裏被當年那個隊友死去的慘狀裝滿,全是她最後痛苦絕望但沒有絲毫害怕和求饒的眼神。

莫青泥雙眼赤紅,冷冷的說:“你說什麽,你很惦記我的滋味?”

響尾驚駭的轉過身,他竟然根本沒有發現什麽時候有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後,他在拔槍的一瞬間被莫青泥一腳踢中了胸口,速度極快,讓響尾被踹飛到了牆角,莫青泥在他倒下的一瞬間,掏出手槍打在了他的腿上和手腕上,

莫青泥已經失去理智了,她好像看到死去的戰友在對她說,墓碑,替我報仇,替我報仇!

她冷笑着,在珊瑚也想要反抗的時候,一招就制服了她。

莫青泥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自從她回到A市之後就壓抑在她心中的猛獸,魔鬼,終于沖破了理智的枷鎖,嘶吼着要摧毀一切。

珊瑚本身就是九蛇裏最弱的,她最擅長的是使用暗器或者用美色迷惑敵人,這個時候放在情緒崩潰的莫青泥面前,就完全是被虐的對象。

莫青泥掐着珊瑚的脖子,拖着她走到了牆角,響尾被踹中了胸口的肋骨,他掙紮着想要爬起來,但是手腕和大腿都往外冒着血,只能變成莫青泥随意折磨的對象。

“原來你們就是想要走這兒離開啊?”莫青泥找到了密道,唇角的笑容簡直如同阿修羅一般可怖。

把珊瑚吊了起來,莫青泥狠狠踩在響尾的臉上:“當年就是你侮辱了蜘蛛。”蜘蛛是那個死去隊員的代號,她死的時候只有21歲,在老家還有父母兄弟和男朋友,她考的是軍校,男朋友讀的是本地的大學。蜘蛛有次對莫青泥說,當幾年特種兵,她回去以後就要和男朋友結婚,他們兩個認識了十幾年,她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莫青泥不知道蜘蛛的男友和家人在知道她犧牲後會是怎樣的反應,蜘蛛加入特種部隊的事情是瞞着他們的,也不能告訴他們,那是機密。

而且即使當地政府将蜘蛛的骨灰,不,根本就沒有骨灰,蜘蛛在被他們折磨了一天之後,活活燒死了。

鳳組只在那片灰燼裏抓了一把地上的灰,放在了骨灰盒裏。

政府把那骨灰盒送到蜘蛛的家裏,也不會告訴他們真相,他們只會知道,自己的女兒,因為一次任務,犧牲了。

他們無處去尋求真相,只能守着那一個小小的盒子,悲哀的哭泣。

莫青泥是聽說的,蜘蛛的男朋友,在蜘蛛死後的第三個月,跳河自殺了。

她們鳳組的戰鬥還在繼續,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別人的人生。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那麽容易的。”莫青泥眼裏是瘋狂的寒意,她拿出綁在小腿上的軍刺,毫不猶豫的,往響尾的那個地方割去。

她用布捂住了響尾的嘴,讓他根本連發洩的機會都沒有。

被吊在半空的珊瑚眼神裏第一次充滿了恐懼,天吶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魔鬼!

她已經忘記自己過去是怎麽殺死別人的了。

折磨夠了響尾,莫青泥把他死人一般的身子跳到一邊,走到了珊瑚面前。

珊瑚四肢都被拉扯着,莫青泥拿着軍刺,輕輕的,在她手腕割一刀,有鮮血崩裂,彈在了莫青泥的臉上。

她好像未曾察覺一樣,又提刀,在她另一只手上割一刀。

珊瑚用英語罵着她,但莫青泥恍如未聞,只是幾乎瘋狂的看着她:“就是你啊,你為什麽要讓蜘蛛毀容呢?你為什麽要讓她死都不能死的完整呢?”這樣說着的時候,莫青泥手裏的軍刺,終于劃在了珊瑚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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