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蕭慎是個高效率的人，三天後人事部就打電話通知舒顏去上班。
蕭慎的公司是策劃公司，同樣是富二代，蕭慎與王少聰的段位不是相差一點兩點。
他大學畢業，并沒有進入家族企業，而是選擇自已創業。十年前的房地産正在勢頭上，只要是有點錢的投入地産行業，都會賺的盆滿缽滿。蕭慎卻另劈路徑，選擇了為這些地産商服務。
憑着敏銳的頭腦和家族關系，在他創業的第二年，公司就在Z市嶄露頭角，經歷了幾次大的地産危機後生意是越做越大，現在地産行業蕭條的年頭，他的公司正準備上市。
上班那天，舒顏按照HR的交待直接到策劃部報道。
這個部分直接歸蕭慎管，整個部門都在蕭慎眼皮子底下，HR早就交待有新人來。
安排帶舒顏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大姐，BOBO頭，一身職業裝看上去精明能幹。
這個部門分三個小組，一個組長帶四五個手下，有新業務來領導分發下來，先期策劃說白了就是創意，有時遇到大的業務，三個組共同競争，最後再由蕭慎決定拍板。
帶舒顏的是二組的組長肖敏，她整天木着個臉，看上去讓人難接觸。
“這是你的位置。”她把舒顏帶到她的位置後，就不再理會她。
幸好，小組裏的其它人員很好說話，特別是那個帶眼鏡的叫王樂明的小夥子，笑嘻嘻和舒顏打招呼。
等到工作舒顏才知道，王樂明為什麽如此熱情。他比舒顏早來一個星期，公司裏早來一天就是前輩，然而墊底的就要做打雜的事。
“去幫忙買杯咖啡。”
“這文件需要複印下。”
“舒顏，中飯幫大家訂下。”
所有打雜的事都到了舒顏身上，舒顏上班一個上午都忙得停不下來，有了一個月的工作經驗，最基本的工作，她做的還算上手，沒遇上什麽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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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前忙後，時間過的特別的快，感覺剛剛才開的電腦，這會就得關電腦下班了。
等到小組的人全都走了，她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文件，順便再打掃了下小組成員電腦桌前的垃圾，這才準備離開。
這時候，公司裏已沒幾個人了，舒顏拖着雙腿，來到電梯旁，跳動的數字在十二樓停下。蕭慎緩緩從電梯裏走出。
“下班了？”蕭慎随意問。
“嗯。”舒顏有些累，不大想說話。
“我回來拿點東西，要不要送你回去？”
如果不用做公交車自然是好的，來這裏上班蕭慎肯定和人事部交待過，不要透露她和他的關系。她覺得蠻好的，這樣大家不把她當關系戶看，她也心安的做打雜小妹。這會如果有人看到他送她回家，又不知會惹出什麽閑言碎語。
舒顏正想開口拒絕，蕭慎搶先道：“現在公司沒什麽人了，我的車你認識吧，在B區2號，你先下去。”他遞給她車鑰匙。
如果再拒絕顯得矯情。舒顏接過車鑰匙，先去了地下車庫。
這時候地下車庫空了一大半，舒顏很容易就找到了蕭慎的車，她打開車門，猶豫了下坐在了副駕駛。
副駕駛上放着一個小巴掌大的小紙袋，橫放着裏面的東西溜出來一半。
舒顏揀起看，是個水鑽手機套，米菲兔的圖案，憨鞠可愛。舒顏是米菲兔的忠實粉絲，她忍不住拿在手上把玩。
“很喜歡？”蕭慎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車窗外了。
“嗯。”舒顏這才覺不好，他一個男人用什麽米菲兔，肯定是送給女朋友的，就算不是送給女朋友也是送給女性朋友。自已這樣拿着別人的東西，總當是不好。
“本來是買給小侄女的，誰想她換了手機，這個小了，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不好吧。”舒顏嘴上說不好，手上還是沒放下，多漂亮的手機套，水晶鑽五彩斑斓，亮晶晶的多可愛。
“我可用不了，這手機套。”蕭慎風趣道：“我要是用，會被人說變态的，拿回去也是扔掉。”
“嘿嘿，那我就用了。” 舒顏再客氣，趕緊拿出手機換上這手機套，不大也不小，剛剛好。
舒顏拿在手裏翻玩，好似有了這個手機套，人生就能變得更美好似的，笑得嘴都合不攏。
“嘟嘟……”這時候有人來電。
舒顏劃開手機就接了：“喂。”
電話那頭，沒人說話。
“王少聰，什麽事快說。”
“顏顏，這幾天我有些事，新工作怎麽樣？”
舒顏時常在想一個問題，王少聰這個人Z大都考的上，算不得笨的。可是有些事，就怎麽就藏不住？
他怎麽知道自己上班了？擺明着就是他‘內幕’的，自己已知道了其中的原由，如果不知道兩個豈不是又要大吵一架。真不知道道該說他單純還是蠢。
舒顏沒理會他那些小心恩，應了聲：“還不錯。”
“下班了？”
“下班了。”
舒顏回的平靜，王少聰有些不習慣，平時兩人三兩句可是要擡扛的，這會是怎麽了？
王少聰一個機靈，正色問：“顏顏，你是不是跟男人在一起？”
“啊？”舒顏跟不上王少聰跳躍的思維：“嗯，是跟男人在一起。”
“舒顏我才出去幾天，你就死外面找野男人了？你當我死了？你等着，等我回來不整死他。”王少聰又開啓了他腦補咆哮模式。
叫得舒顏耳膜疼，她龇龇牙，把手機拿離耳朵遠了點，等到王少聰聲音淡了些才道：“我是和蕭慎在一起，他送我回家。”
電話那頭，立馬焉了：“這樣啊，讓哥接電話。”
舒顏把電話遞給蕭慎，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笑。
蕭慎接過電話，舒顏只聽見他‘嗯嗯’應了兩聲後，看了舒顏兩眼道：“我會看好她的。”随後把電話還給了舒顏。
“顏顏，我過兩天就回來了。”
“你說過的。”
“哦，我說過了啊。”
“那我挂了。”
“喂，喂，喂……”
舒顏沒等王少聰再說些什麽就挂了電話。
王少聰就是個二世祖，大學畢業七年，只在他父親公司裏挂了個職務，兩天打魚，三天曬網，有一天沒一天去走走過場，七年了一事無成。像他這樣有模有樣的去外地，還真是少之又少。舒顏不禁有些好奇。
“少聰，去外地做什麽？”
“王叔叔，知道你們離婚了，覺得他不成器，給他流放到國外了，說是為了開辟國外市場。”
王家的生意以日化為主，國外做的都成熟了，怎麽開辟國外市場？
蕭慎看出了舒顏的疑惑，接着道：“是去非洲。”
“非洲，啊，哈哈……” 舒顏想像王少聰頂着一頭樹葉，站在熱帶叢林中邊叫賣邊拍蚊子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王少聰的父親還真是狠心。
“他回來後肯定可以去做牙齒廣告。”
“別勾搭上什麽酋長的女兒，回不來了就好了。” 舒顏腦子裏出現王少聰被一群插着羽毛的非洲人追的模樣，再一次大笑。
“看來他這次沒幾個月是回不來了。”以後可有安生日子過了哦~
舒顏心情很好，随着汽車裏的音樂哼起了歌。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
歌聲婉轉，悠然飄揚。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七章
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半個月就過去了，這半個月舒顏還在做她的打雜小妹。同時，也了解清楚了小組成員。
成員一，陳小琪，H大畢業來公司四年是副組長，負責把創意具像化
成員二，杜東宇，Z大畢業來公司兩年，負責文案統籌方面的工作
成員三，王樂明，W大畢業,比舒顏早來一個星期，應屆生本地人外地讀的大學，負責執行這一塊。
舒顏來的這半個月一直打雜，成員一，二，還有組長肖敏，除了讓她買咖啡和午餐外不再有什麽事找她。反倒是比她早來一個星期的王樂明，分一些項目上的事給她做。
公司從前期的為地産商策劃服務，經過幾年的發展，擴展成了為多個行業服務，大型地産商，廣告樓盤，還有為某些大品牌策劃推廣。
“舒顏，這次的策劃案定下來了，執行部你送過去，老大說了讓他們注意細節，還有預算。特別是網絡這一塊，讓他們把勢頭做起來。”
舒顏接來的這半個月對所接的業務也有所了解，這是一家租車公司，這家租車公司也是進幾年發展起來的，z市作為一個旅游城市，一年接待外地游客多達百萬，再加上限制本地限號，限制外地車牌號，出租車已滿足不了現在人的需求，租車出門成了新趨勢。那邊想以這次策劃提升品牌形象，這次的策劃案在舒顏進公司前就已經定下來了。她來的期間她所在的這一組已在做最後的完善了。
這個策劃案創意說不得新奇，是讓幾位明星拍攝了平面廣告，是以拒絕□□車為主題的公益廣告。最為突出的不是它以公益之名來提高形象，而是具體的執行。平面廣告是以微博的形勢展開，廣告發布當天，請來拍攝的幾位明星，同時在自己微博上發布以他們形象為主的圖片廣告。到時候再由幾個知名大V轉發,傳播速度可想而知。
微博舒顏知道這個東西，自己也有注冊但不常用。周子珊也有，但都是工作方面的，也是不常用，照周子珊的話來說就是：我天天忙的要死，刷報表的時間都沒有，那會天天刷微博。
舒顏沒怎麽關注過這個東西，看到策劃上着重推薦這個發布平臺，對它也産生了興趣，閑暇時也研究這個東西。
剛開始舒顏還怕小組裏的人說她磨洋工，誰想小組裏對于這種刷微博看論壇的行為都不以為意，只要你工作做好了，沒人管你在做什麽，工作繁忙但很自由。舒顏越來越喜歡這種氛圍，星期一到星期五甚至星期六，星期天加班她都甘之如饴，不知覺中她都成了資本家壓榨的對象了。
舒顏他們小組接手的這個案子在半個月後圓滿收工。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裏，創造了高價值，客戶滿意，接着又簽了幾年的宣傳策劃活動。
作為他們小組的直系領導蕭慎，把慶功宴定在了一家日本餐廳。小組五人再加上執行部的一組，蕭慎還有他的助理吳薇薇總共十來個人左右。
吳薇薇訂了一間大的包廂，十來個人圍着方桌盤腿而坐。蕭慎坐在首位，對在坐的人表揚了一番。舒顏是新人，坐在末尾。這個案子她只做了一半，并沒有在座的人那般有成就感。大家興致高昂，就連平時不茍言笑的組長吳敏都高興的一杯接着一杯喝。受到他們的影響，舒顏不由得也喝了兩口清酒，度數不高，她不過覺得臉有點熱，夾了塊生魚片喂到嘴裏，入口就化鮮香無比。哎，好久沒吃到生魚片了，舒顏在心裏感慨。
“你知道，組長為什麽這麽高興嗎？”坐在身邊的王樂明低聲道。
“為什麽？”舒顏其實不大想知道，為什麽，可是人家問了，總得找個話說下去吧。
“嘿嘿，蕭總說這單業務要加入年終獎績效考核。聽說組長家剛買的房子，正需要錢了。”
“這樣啊。”
“她和她老公都是外地人，都是考大學考出來的，聽說他們家鄉很窮，很大一筆錢了，能解決不少問題。”
舒顏來公司也聽說過吳敏的家庭狀況，這麽具體的還是第一次聽到。
她看了看王樂明心想他可真八卦。
王樂明話匣子打開，一個勁的說個不停：“你是沒去過外省，除了省會城市，其它地方都不怎麽有錢，更別在這Z市買房子，你也知道Z市的房子有多貴。”
舒顏從王樂明的話裏聽到了鄙夷，在Z市本地人對外地人都有種莫名的優越感。舒顏也不再去應和什麽，她又夾了片生魚片，再吃沒什麽味道了。
王樂明又喝了杯酒，拉着舒顏似要再說。舒顏借由去洗手間避開了王樂明。
舒顏心裏有點悶，可能是因為王樂明‘外地人’那幾個字，她有些想家。如果當初沒嫁給王少聰，她說不好回了老家，幫父母打理工廠，越想她越是想父母。自己上次打電話回去，是什麽時候？好像還是兩個月前，那時候她去外地旅游。
好長時間，沒給父母電話了。
舒顏撥通了電話號碼，正是吃飯時間，父母那邊正在吃晚飯。
“顏顏啊。”舒母邊吃飯邊接她的電話：“什麽事了？在吃飯了。”
舒顏想說：媽，我想你了。
話到嘴邊又咽了進去，從Z市到老家開車就三兩個小時的路程。不遠，星期五晚上回去星期天就能趕回來。現在的年輕人那有幾個願意和父母住的，就算在同一個城市，有經濟條件的也都會搬出來，隔着一個星期或者半個月回去一次。
說‘想’，以她舒媽的性格一定會查覺到什麽。
“沒什麽事就打打電話。”
“哦，在吃飯。”
“那我挂了。”
“對了，少聰有時間讓他開車帶你回來看看我們。你弟弟這畢業了，我想讓他來Z市鍛煉鍛煉幾年，好來接你爸的班。”
舒顏的弟弟上的是當地的大學，沒有Z大名氣大，可也是一本。他們那個圈子，能考上大學的孩子，其實很少的。有些人成績不好，考國內好點的大學無望，家裏人直接送他們出國去國外混個文憑回來。
舒顏的母親在外人面前說到她這對兒女，都是一臉的驕傲。
舒顏聽到‘王少聰’三個字，還有弟弟要過來，心裏戚戚然。他們過來，不就知道她和王少聰離婚的事了。
舒顏想到這頭有些痛，心中煩燥，哼哼道：“媽，讓舒子珩就在老家好了，你想讓他鍛煉鍛煉，別去美國，別去澳洲，非洲那地方不錯，可能鍛煉人的意志，保證回來後舒子珩就成農民工了。真不知你們怎麽想的，你看隔壁王叔家，人家怎麽寵兒子的，你再看你們，舒子珩上大學生活費一月就只有500塊，手機用的還是諾基亞的。我要是有兒子，我才不會讓他受一點苦。”
舒母一陣沉默後道：“顏顏，沒孩子就沒孩子我們不急，不是還有爸爸媽媽嗎？等我們老了，還有子珩，別怕。”
提到孩子舒顏一陣揪心，她忍不住流下了淚。為了不使母親擔心，她忍住哽咽故作歡快道：“媽，說什麽了，我這是不想要孩子。好了，沒什麽事我挂了。”
說完，舒顏就挂了電話。她抹了把眼淚，對自己說不要再哭，可眼淚不聽使喚的往下掉。
“妝好像哭花了。”同樣來洗手間路過的蕭慎遞給她一張紙巾。
舒顏擡頭拿過紙巾擦掉眼淚，道了聲謝。
“要不要去走廊那邊坐坐。”蕭慎指了指轉彎處建議。
轉彎處是相當于大廳的一處供客人歇息的方，放了幾把椅子，還有幾盆荷花這時候正是吃飯時間，這個地方沒有人。
就這樣紅着眼進去，也不知道同事們會怎麽想，她得整理下心情再回去。
正值荷花開的季節，花開正豔，坐在藤椅上還聞得到陣陣花香。
舒顏心中的陰霾散去不少，蕭慎不知從那拿來兩杯檸檬水，遞給她一杯。
冰涼入肚，舒顏心中那股悶氣也散了。不就是離婚，多大點事是吧？這年頭離婚都跟吃飯似的，為這種事哭真是不值得。
舒顏展顏微笑，又喝了口檸檬水道：“謝謝你。”
“是因為父母？”蕭慎問。
舒顏現在把蕭慎當作朋友，但還沒到能談到這種事的朋友。
舒顏想了下道：“我和王少聰離婚的事，我父母還不知道，我想過段時間再告訴他們。”
蕭慎一臉明了的表情，他低下頭看見舒顏白色皮鞋上沾上黑色的污漬，他很自然的抽了張紙巾，彎身去擦舒顏鞋上的污漬。
舒顏沒想到他會這樣，尴尬地抽回腳，愣愣的直着他。
他這半膝的姿勢總讓人覺得暧昧。
蕭慎笑道：“我有強迫症。”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