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精依賴
卓奕璟幾乎是自帶話題的屬性，狗仔記者們又特別喜歡捕風捉影，編造事實，弄的他三天兩頭就要挂一次熱搜。
恰巧與一些小詞曲作者同在酒吧，就是‘疑似江郎才盡找槍手’。
公司附近吃飯遇上同公司女藝人，就是‘出雙入對，好事将近’。
甚至連晚上下樓買個酒，都能被寫成‘事業瓶頸，借酒消愁。’
為這事徐順立不知說了他多少次，愁白了多少頭發，才終于說服他把所有酒買齊備在家裏，不再半夜出門被拍。
誰知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才要松口氣立馬又捅出了婁子，而且是淩晨被拍，今天一早就上了頭條，根本不給公司反應的時間。
卓奕璟看了一旁的梁宇生一眼，輕咳一聲，乖乖道了歉，沒提昨晚到底來會所做什麽，只說自己感冒了需要休息幾天，也不管對方怎麽崩潰怎麽詢問，一律嗯嗯啊啊的應付着。
那頭徐順立認清問不出什麽後，終于任命的挂了電話去替他善後。
“你平時經常喝酒？”剛剛徐順立的聲音大，連在一旁的梁宇生也聽得一清二楚，待他挂了電話便詢問道。
卓奕璟輕輕點了一下頭，想了幾秒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有輕微的酒精依賴症……”
酒精依賴症說白了就是長期過量飲酒引起的一種中樞神經系統中毒，嚴重甚至會導致軀體、心理、社會多方面嚴重損害，內髒系統和神經系統損害尤為明顯。
“什麽？”
梁宇生恍惚了一陣，有些無法将這個詞與認識多年，每次見都帶着笑意的男人聯系起來，但轉念想到那種單戀時求而不得，無法言說的苦，又覺得并不那麽意外，“是……因為我嗎？”
卓奕璟看着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是又不是，是因為他，但更準确來說，不是因為眼前的他，而是……因為那個幾百年前的他。
卓璘剛走那陣子，卓奕璟除了把自己喝到爛醉外幾乎難以入睡，後來從天犬那裏知道對方的靈魂重新投胎後，他才稍稍振作了一些，只不過上一世的經歷對他來說依舊如噩夢般，看不到任何希望，喝酒這個習慣也就一直延續至今。
此時的沉默在梁宇生看來無疑是默認了，心裏莫名堵得慌，半響才伸手揉了揉卓奕璟的腦袋，“戒了吧，以後我會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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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似承諾又似嘆息，卓奕璟已經無暇分辨，他像是害怕對方後悔般，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仰頭，嘴唇擦過男人幹燥的，還帶着洗手液清香的手掌，堅定道：“好，你陪我。”
“乖~”
梁宇生笑了一下，思緒卻不由的開始飄遠。
他是大四那年認識卓奕璟的，彼時對方剛以過人的音樂天賦被音樂學院入取。
在一次電影學院與音樂學院聯合籌辦的慈善彙演中，作為導演系才子的他被導師安排替音樂學院的學生導演一場音樂劇，而卓奕璟是那些新生中最出色也是最耀眼的一位。
演出後，兩人開始熟念起來，偶爾一起吃飯喝酒，在梁宇生創作畢業作品壓力最大的那段日子，也是卓奕璟一直陪在他身邊。
只不過男人間的友誼不似女生那樣粘膩，畢業後兩人各自為了事業忙碌，聯系漸漸就少了。
現在想來，他才發現，雖然兩人認識已經八年有餘，自己對卓奕璟的了解卻并不太深。
相處中似乎一直是卓奕璟在遷就着他，無論何時，只要他需要，卓奕璟随時能出現在他面前，一起時寒暄的話題是挑他感興趣的聊，連飯桌上也永遠是他愛吃的菜，而他甚至不知道卓奕璟是從什麽時候起那麽了解他的喜惡。
在他眼裏只有劉玺岳，深陷在那斷單戀的痛苦時光中時，原來自己也同樣在被人這樣用心的照顧着，愛着，卻始終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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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服務員送餐過來，按照梁宇生的交代，清一色流食，卓奕璟有些愧疚，“你怎麽不點些別的？”
“既然在一起了，當然得陪你啊，怎麽能一個人吃獨食。”梁宇生說着往他頭下墊了個枕頭，示意他繼續趴着，自己端起粥吹涼喂到他嘴邊。
卓奕璟簡直受寵若驚，反應了幾秒才想起張嘴，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将一碗粥喝完。
飯後兩人用手機上網看了看，關于卓奕璟的新聞果然挂滿了娛樂版，內容無非還是那些老生常談，‘情場浪子’，‘私生活糜爛’，‘夜會情人’，他側頭對梁宇生玩笑道：“寫了這麽多年，他們沒寫膩，我都要看膩了。”
難為那些狗仔還每次都能編出一段故事來。
梁宇生以前也見過卓奕璟的八卦，知道當不得真，身處娛樂圈，對于這種緋聞早已經習以為常，但現在畢竟兩人關系不同了，看着這樣嚴重不實的傳聞，難免有些氣悶，便道：“我讓《善惡》制作人幫你澄清一下，就說談插曲合作的事。”
《善惡》的主題曲是經紀人早就給卓奕璟接下的工作，詞曲加演唱都由他一個人完成，只是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
卓奕璟沒拒絕這份好意，勾了嘴角道：“好啊，徐哥一定會很感謝你們。”
梁宇生想到剛剛徐順立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語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下次還是注意一點，這種事雖說明眼人都知道做不得數，一次兩次還好，多了總有人會當真。”
“恩恩，下次注意。”卓奕璟溫順的答應着，之後忽然想到什麽，問道：“時間不早了，你不用去片場嗎？”
“不去了，今天戲份不重，讓副導先盯着就行，你別說話了，保護好嗓子，再睡會兒？”
卓奕璟還發着燒，頭也暈的厲害，聽到對方說今天不走後也不再強撐着精神，只是拉着男人小心問道：“你……能陪我一起睡嗎？”
人在生病時總是特別脆弱，特別缺乏安全感，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又太過于驚喜，他生怕一覺睡醒便會發現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像是看透他的不安，梁宇生聞言起身脫去外套，掀開被子躺到他的身側，“睡吧。”
因為身體不舒服，卓奕璟這一覺睡得并不深，身後傳來明顯異物感時他便醒了過來。
經過了幾個小時，之前塗進去的藥膏已經吸收的差不多，梁宇生似乎是在給他重新上藥，感受到他已經醒過來，解釋道：“藥店的人說開始一兩天盡量多上幾次藥，能促進傷口愈合，你忍忍，馬上就好了。”
一番折騰完又是一身汗，不過好歹燒退了下來，梁宇生拿着溫度計松了口氣，轉身卻見卓奕璟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坐在了床沿，似乎是要站起來，結果兩腳才下地，便往一旁倒去，吓得他趕緊伸手将人抱住。
“你做什麽？”
卓奕璟尴尬的低着頭，耳尖微微發紅，“那個……我想上廁所……”
梁宇生點頭，上前一手穿過他的後膝窩，一手扶住肩，使力直接橫抱起不着片縷的人兒走到廁所內，扶着他站穩後也沒有松手的意思，“好了，上吧。”
“你……你先出去啊！”這下卓奕璟不止耳尖，整個人幾乎都紅了起來。
“昨晚不是挺大膽的，現在才想起來害羞，嗯？”梁宇生拿手指撥弄了一下他的耳垂，莫名覺得此時的卓奕璟有點可愛，不由像哄小孩般哄道：“恩，我轉過去了，看不到，快上吧，不然站久又要難受了。”
卓奕璟全身的肌肉都酸痛着，更別說是撕裂的私處，躺着時還好，站起來免不了依舊有些頭暈，又是真的憋了有一會兒了，略急。
天人交戰了一陣子，最後還是敗下陣來，眼一閉，用手扶着下身對準馬桶開始排解。
清晰的水聲響徹在廁所內，十幾秒的時間對他來說難熬的就像幾個世紀，好不容易結束，他彎腰按下沖水鍵，下一刻整個人就又重新騰空。
梁宇生抱着他到洗手池洗了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抱回了床上，塞進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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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卓奕璟又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精神已經恢複了不少，大概因為是妖，他的恢複能力一直較常人好上一些。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折騰了這麽多年都沒把自己給折騰死，很大程度上也要歸功與這樣超群的複原能力吧。
外頭的天色已經黑透，會所地處市中心，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繁華都市入夜後的流光溢彩盡收眼底。
正對面大廈懸挂的巨幕屏上正播放着一支廣告MV，不時有經過的路人駐足仰望，匆忙來往的司機在紅燈間隙也會順勢看上幾秒。
梁宇生靠在窗戶邊吸煙，目光很快被廣告中的男人吸引，之後便再也挪不開，一支煙的時間恰好廣告結束，轉身時才發現卓奕璟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視線同樣落在那廣告牌上。
梁宇生頓時有些尴尬，像偷腥被捉奸在床的丈夫，想解釋，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沒想到卓奕璟卻先一步開了口：“我好多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