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雜志拍攝
卓奕璟今天需要為一本知名時尚雜志拍攝封面照，若順利，他将成為第一位登上這本雜志封面的歌手，而在這之前，除去模特外，只有少數幾位當紅演員，憑借良好的人氣以及身材，登上過雜志，其中劉玺岳是唯一一位刊登在封面的非專業人士。
除去情敵這個身份，連卓奕璟都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位十分優秀且敬業的演員，兩人同在一個公司數年，也在各種不同的場合遇到過幾次，劉玺岳給人的感覺總是溫和有禮的，充滿成熟男人知性的魅力，以前他也試圖安慰過自己，輸給這樣一個人，怎麽說也不算太過丢臉。
至于他自己，當初徐順立告訴他這個工作時，他完全無法理解，若說演員和平面模特之間還能找到少許關聯，拿他這麽多年歌手的身份，才真正是與時尚沾不上邊。
就算長了一張尚能被大衆接受的臉，以他那少的可憐的平面廣告拍攝經驗，加上在外人眼中總歸是偏瘦弱的身材，也絕不足以登上這本時尚圈內重量級的雜志。
甚至在他因休假半個月，錯過了原本約定的拍攝時間，對方依舊堅持用他作為封面人物，為此不惜調換了雜志的主題順序，重新調整了他的拍攝時間。
直到兩人到了影棚，見到了負責這次拍攝的攝影師，也是這本雜志的全球創意總監Bernard，卓奕璟才終于明白了這次拍攝為什麽非他不可。
卓奕璟當初剛出道時曾寫過一首歌，歌曲以民謠形式，描述了一頭小羊，在飼主去世後獨自徘徊世間的迷惘，這首歌當時并不被太多人欣賞，在那張創下當時華語歌手首張專輯銷量記錄的唱片中，甚至可以說是最不起眼的一首。
但偏偏Bernard十分喜歡，并以此為基礎，将創意延伸，有了這次的雜志主題——《孤鳴》。
Bernard給他們看了之前專業模特所拍攝的內頁，模特們穿着簡單的純色T恤、平角褲，全身上下再無多餘紋飾，僅僅依靠體态、深情，來呈現動物失去主人時的孤獨與悲傷。
“這一期的封面，我們打算用‘羊’來诠釋。”Bernard看着卓奕璟道：“你的那首歌，我聽了不下千遍，在我心裏，沒有人比你更适合來塑造這個‘羊’的形象。”
Bernard是中法混血，此時不同于華人的藍綠色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卓奕璟點頭，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禮貌性的打了招呼後，很快轉身進了更衣室。
動物向來有着較于人類更為敏銳的感知力，在Bernard看向他時，他分明察覺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探究，只是不知道這種興趣具體針對他這個人，還是針對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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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志方為卓奕璟準備的服裝是一件乳白色T恤，與剛剛看到內頁模特所穿着的略有不同，也許因為‘羊’并不需要表現出太強的力量感，他的這件T恤十分寬松，甚至能透過敞開的領口，看到白皙的大片胸膛。
下身則是與其他人一致，準備了一條還未拆封的平角內褲，同樣為乳白色。
不是專業模特出身，卓奕璟穿成這樣走出更衣室時難免有些不習慣。
見他出來，徐順立最先迎了上去，在他身旁小聲道：“這套衣服很符合你的氣質，聽說是Bernard親自給你挑的造型和服飾，看來業界頂尖攝影師的稱呼，也算名不虛傳了。”
卓奕璟朝另一側的鏡子看了一眼，并沒有發表什麽看法，只是身體稍稍放松下來。
這時候Bernard也結束與另一位攝影師的交流，朝這頭走了過來，“怎麽樣，衣服還合身嗎？”
“合身，那阿璟我可就交給您了，大攝影師對我們新人可要多照顧些。”徐順立說完，又對卓奕璟交代道：“快結束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去電視臺彩排。”
“好”
公司有位尚未在公衆面前露面的新人目前正參加H臺舉辦的一檔選秀節目，半決賽中的合唱環節，她抽中一首卓奕璟的經典曲目，公司便安排讓卓奕璟上臺與她合唱，算是提攜新人，也是讓近段時間都沒有工作的他，在觀衆面前露個臉。
卓奕璟應完後眉頭皺了皺，默默算計着晚上回家的時間，想着一會兒得給梁宇生發個消息過去。
徐順立離開，Bernard親自帶着卓奕璟化妝間，對造型師道：“按之前我給你看過的那個感覺化，盡量簡單一點，突出他本身的特點和氣質就行。”
交代完後他自己也沒急着走，而是在卓奕璟身後的椅子上徑自坐下，“你晚上還有工作，那我這邊盡可能快一些，拍攝前先來交流一下，我其實沒什麽要和你說的，因為本身就是沿用了你歌曲的設定和思路，你應該比我還要了解。”
Bernard頓了頓，擡眼透過偌大的化妝鏡與他對視，饒有興致的問道：“不過我很想知道，當初你創作這首歌時，是哪來的靈感？我聽過你那張專輯裏的所有歌，私以為，比起大紅的幾首，這一曲反倒是最富有情感的。”
“謝謝，其實那張專輯裏，我自己最喜歡的，也是《迷途》。”
卓奕璟沒回答他的問題，顯然是不想多聊，但Bernard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唱的其實并不是動物與飼主之間的感情吧？我聽到的，分明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卓奕璟猛地轉過頭，無暇顧及化妝師因為他忽然動作而發出的輕呼，問道：“為什麽這麽覺得？”
那首歌的歌詞中沒有任何關于愛情的語句，又是以民謠的形式來歌唱，很難讓人聯想到情愛。
“因為他們用耳聽，我用心聽，愛情是這世上最難以隐藏的東西。”Bernard笑着站起身，“我還是不在這兒影響你化妝了，影棚等你。”
卓奕璟目送他離開，心裏一時間難以平靜。
寫歌、唱歌原本就是他宣洩情感的的一種方式，他的幾乎每一首歌，每一句詞中，幾乎都包含着對卓璘的情感，這些情感，他從來不奢求梁宇生能懂，能理解，卻不想這個毫不相幹的外人竟能讀懂他掩埋在歌曲中的深情。
“卓……卓老師？繼續嗎？”
年輕化妝師有些忐忑的聲音令卓奕璟收起了所有情緒，很快做完剩下的造型推門而出，影棚內一切也已經就緒。
卓奕璟知道做到Bernard這樣級別的攝影師，專業性一定很強，卻也沒想到對方在工作上竟然嚴苛到了一種幾乎可以說是吹毛求疵的狀态。
一上午的拍攝可以說毫無進展，拍下的照片全部無法達到Bernard的要求。
卓奕璟不是專業模特，以往拍攝廣告或者宣傳照時也不會在這方面過多的要求于他，更別說讓他純粹用肢體呈現特定主題。
哪怕這個形象原本就是他的本體，在鏡頭前以平面的形式表達，依舊十分困難。
中午短暫的休息時間，Bernard站在攝影機前皺眉，卓奕璟從一旁工作人員手裏接過兩盒盒飯走過去，玩笑道：“現在是不是後悔堅持用我來完成拍攝了？”
“怎麽會，其實你拍的并不差，只是還沒找到我想要的感覺而已。”Bernard快速脫離了嚴肅的工作狀态，對他笑道：“現在怎麽不避諱我了？”
早上卓奕璟的疏離，他自然也感受到了。
“發現你沒有什麽惡意。”卓奕璟聳了聳肩，坦然道。
也不怪他忌憚，這個圈內魚龍混雜，出道至今，從公司形體指導老師到最開始合作的MV導演，再到行業內衣冠楚楚的‘前輩’，因為這副在專業歌手中少見的精致面容，他已經不知被多少人明示暗示過潛規則。
好在白祈傳媒在這點上有別與其他公司，并不提倡旗下藝人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得資源，又有徐順立這樣的經紀人幫着，他才得以躲過了各種肮髒不堪的手段，也學會了遠離危險。
“我當然沒什麽惡意。只不過因為職業習慣讓我更喜歡發掘深層次的情感，我第一次在你的MV中見到你，就覺得你一定是個十分豐富的人，很多人都覺得只有動态的影像才能表達故事，其實不是的，照片有時候比視頻更能展現人的情感，因為他更集中，也更加直接。”
卓奕璟點頭，算是認可他的這種說法。
飯後繼續拍攝，中午與Bernard聊過後卓奕璟的狀态好了不少，連一旁幾位攝影助理都忍不住露出贊許的目光。
只是Bernard那邊始終沒有表現出滿意，中途休息的幾次，Bernard不斷調整着現場擺設以及卓奕璟的動作，顯然也沒什麽顯著效果。
臨近天黑，拍攝不得不再一次暫時停歇，Bernard叫了卓奕璟一起翻看這一天下來拍攝的照片，皺眉道：“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又找不出問題所在，你來看看，畢竟這本身就是你歌中要表達的情感延續，也許你會有全新的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