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年二
“宇生？我……我在做夢嗎？”卓奕璟揉了揉眼睛, 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是不是做夢，我很願意幫你驗證。”
梁宇生說着挂上了一抹狡黠的笑，手一勾就将才坐起的男人又按回了床上，兩唇相貼，似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急切和熱烈，他們像兩個溺水的人，瘋狂的掠奪着彼此口中的空氣。
唇舌相交所産生的些微暧昧聲響在這安靜的氛圍中被無限放大, 分開時甚至帶出了淫逸的幾縷銀絲。
“我特意讓人買了煙花，原本……是打算和你一起在跨年時候放的。”
“……恩”
“我還準備了幾道菜，原本想着, 沒有趕上年夜飯，至少可以補你一頓豐盛的宵夜。”
“恩”
“但是現在，我什麽都不想做了。”
梁宇生雙手撐在卓奕璟頭兩側，一下一下舔着他圓潤的耳垂, “因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先完成。”
卓奕璟回抱住男人的腰身,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半響，他笑了，“我不想放煙花, 也不想吃年夜飯，好巧，我……現在只想要你。”
“那就如你所願。”
梁宇生說完，俯身重新吻上那誘人的紅唇, 新的一年，也即将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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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卓奕璟強撐着意識一直堅持到梁宇生抱他出浴室，沾床就再也架不住沉重的眼皮，再度睡了過去。
梁宇生抱他躺進被子裏，卻沒有立刻關燈，而是在床頭微弱的小燈下靜靜看着他，許久後，下床，披了睡衣走到陽臺點燃一支煙，對着夜色吐出口白煙。
其實這次，他是懷揣了許多疑惑從國外回來的。
沒有留在家人的身邊過年，一方面确實是因為心疼卓奕璟一個人過新年，想他，想盡快回來陪在他身邊，但還有另一小部分原因，是他在跟小舅深刻的溝通過後，迫切的想弄清一些事。
之前何彥清說卓奕璟心中有個逝去的愛人，梁宇生一直沒太相信，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曾經自信的認為，何彥清不可能比他還了解卓奕璟。
他太過自信，自信到忽略了許多細節。
但當他如何彥清那樣反複聽過幾百遍卓奕璟出道時所作的那首《迷途》，看過他當時給雜志拍攝的全部照片，又結合何彥清描述拍攝現場卓奕璟的狀态後，他動搖了。
這樣濃烈厚重的情感，真的僅依靠想象就能做到嗎？
梁宇生想問卓奕璟，是否真的有一個曾經深愛過，卻沒能相守的愛人，想問，那些他曾經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因為對他求而不得的暗戀而寫下的歌，受過的傷，是否其實都有着另一位他從來不曾認識，不曾聽說過的主人。
他想問的太多，但當他看見卓奕璟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什麽都問不出口。
卓奕璟眼中的愛意太過分明，分明到讓他覺得哪怕是一點點的懷疑，都是對對方的侮辱。
有過曾經的愛人又如何，只有現在阿璟是愛着他的就已經足夠。
就像他也曾經暗戀過劉玺岳，卓奕璟當然也可能有過去，若是那個人已經逝去，更是再不會成為兩人之間的阻礙。
梁宇生努力說服着自己，道理他都懂，但……
他伸手按住隐隐做痛的胸口，多後悔，後悔沒有早些發現他的阿璟有多好，後悔他沒能更早一點就陪伴在對方身邊。
若是他能早一點認識阿璟，早一些愛上阿璟，是否就不會讓另一個人有機會傷了他的心。
生離死別呵，沒人比他更清楚阿璟是個多重感情的人，他無法想象當初的阿璟有多痛……
指尖的香煙燃到了根部，灼熱的觸感拉回了他的神志，梁宇生将煙蒂随手熄滅，轉身進屋。
重新躺回床上，睡夢中的卓奕璟本能的靠近他懷中，許是感受到了他一身被風吹出的寒意，帶着濃濃困意問道：“怎麽這麽涼？”
“去陽臺抽了根煙，抱歉。”
梁宇生輕推了推懷中的人，想待自己暖起來再抱他，卓奕璟卻是不願，反而整個人貼了上去，“唔，快睡。”
“好”梁宇生吻了吻他的額頭，“晚安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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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奕璟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時醒來，他扭頭看向身旁空蕩的位置，有些分不清昨晚那些旖旎的畫面，到底是真實還是因為太過思念所産生的幻覺。
走廊傳來輕微的聲響，他猛的跳下床，赤着腳幾步跑到外頭，男人站在樓梯旁，擡頭有些驚訝的看向忽然出現的他。
“怎麽不穿拖鞋就出來了？”梁宇生微微皺眉，一把抱起愣住的人兒，朝房間走去。
卓奕璟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露出一抹有些傻氣的笑，“你真的回來了啊！”
“不然呢？以為自己做夢了？”梁宇生湊過去，壞笑道：“之前你是不是夢到過我…春夢？”
…
“那就是了。”
卓奕璟紅着臉不理人，梁宇生把他抱回床上，半蹲下身給他套上棉拖鞋，在他腰上輕掐了一把。
“去洗漱，洗完下樓吃早飯了。”
“好～”
卓奕璟應道，尾音抑制不住的上揚，印證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洗漱完下樓時，桌上已經堆滿了菜。
“怎麽做這麽多？”
說到這個梁宇生也有些無奈，“原本是給你準備的年夜飯，昨晚不是沒來得及做嗎，你今天又有一天的工作，就只能做來給你當早飯了。”
“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帶走嗎？”
“已經給你打包好了，愛心午餐，希望男朋友不要嫌棄。”梁宇生指了指廚房臺子上的餐盒，笑道。
“沒想到梁導這麽賢惠。”卓奕璟跟着彎了眼角，坐上梁宇生替他拉開的椅子，“你怎麽回來了？阿姨那邊…不一起過年不要緊嗎？”
“不要緊，還是我爸媽和舅舅催我回來的呢，想着能給你一個驚喜就沒告訴你，幸好想起來給小江打個電話，否則還真就錯過了。”
梁宇生昨日八點多下的飛機，安排了讓人送食材和煙花到別墅，自己回到別墅時也已經十點多。
他一路都在看春晚直播，知道卓奕璟演唱完，算着時間又過了一會兒才給江立之打電話，本想着詢問一下卓奕璟大概幾點到家，卻正好趕上江立之剛送人到酒店，他便只好讓對方找個借口再把卓奕璟給送回來。
“啊…你你你，你跟阿姨說了？”卓奕璟吓得連剛夾起的菜都掉回了盤裏，“那阿姨她…什麽反應？”
“我媽知道你的情況後覺得我特別渣，竟然丢你一個人在國內過年，所以我就被趕回來了。”
梁宇生出櫃至今已經十幾年，梁母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其實也暗暗着急，既擔心他像網上許多報道中的同志一樣濫交，又擔心他會遇上貪圖他財勢地位的小白臉。
擔心了這麽些年，終于盼到兒子親口告訴她有了愛人，還是位各方面都足夠優秀的愛人，自然不會再刁難。
“真的？”
卓奕璟有些不信，梁宇生把他剛剛掉回去的菜夾起來喂進他嘴裏，起身離開，沒多久拿着一個小盒回到桌邊。
“吶，我媽給你的新年禮物，她說希望你能喜歡，還有，歡迎你明年和我一起回家過年，我媽啊，她說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自己的另一個兒子。”
卓奕璟有些緊張，伸出手都經不住有些微顫，梁宇生見狀所幸又收了回去，自己打開後将裏頭的手表替他戴上。
“她特意問了在國內的好友，聽說按我們老家的規矩，兒女有了結婚對象，一般丈母娘要給女婿買手表，婆婆則是給媳婦買包，我媽覺得你是男人，還是買表比較合适。”
“喜歡嗎？”
“喜…”卓奕璟開口才發現聲音已經帶了哽咽，視線漸漸模糊起來，他努力吸了吸鼻子，低頭想忍住眼淚，不想又被看到這樣軟弱的一面。
男人卻像是能猜透他的心思般，抱着他哄道：“沒關系，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需要憋着。”
卓奕璟最終還是沒忍住，撲進梁宇生懷中默默流淚。
過了許久，他帶着濃濃鼻音的聲音問道：“宇生，我要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就有媽媽了？”
媽媽這個詞對他來說何其陌生，他甚至從未有過喊這兩個字的機會。
那一世的卓璘在遇到他時，父母都已經離世，他沒有機會感受這樣的親情。
他原以為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可以感受到所謂的母愛，卻在梁宇生剛剛轉述的只言片語中體會到了。
雖然這樣的愛是源于梁母對梁宇生的愛與體諒，但對他來說，已經很足夠。
梁宇生心疼的抱緊懷中的人，拍着他微顫的背脊，“對，阿璟，你有媽媽了，以後我的媽媽也是你的媽媽，他會像愛我一樣的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