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D市的秋天很短暫,十一月中旬氣溫突然來了個大降溫,最低氣溫一下子降到三四度。
辦公室已經連着三人感冒了。褚唯一自從上次手術後,一直在宋輕揚的監督下,早睡早起,并且每天都要鍛煉三十分鐘,體質似乎也強了一些,至少這次沒有被傳染上。
她和宋輕揚的事,楚墨心照不宣地替她收着秘密,不過現在差遣她辦事毫不含糊。偏偏楚還一臉好意,“我只是想多給你們見面的機會。”
褚唯一咬咬牙忍着。現在宋輕揚那組對她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活動也熱情地叫上她。
這天下午,褚唯一去送文件時,他們組正在商量着晚上聚餐的事。
“老大,東城那裏新開了一家檸檬魚,魚特別新鮮。”
宋輕揚擡首,“你們去吧,記我賬上。”
“你不去有什麽意思呢?去吧,老大,天冷了,大家一起吃飯特溫暖。”
褚唯一放下東西,準備撤走時,有人突然提到她的名字,“對了,唯一,要不你們楚總?”
褚唯一沉吟,“楚總不喜歡吃魚。”
“那我們換一家。不過,唯一,你連上司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難怪楚總對你另眼相看了。”
雖然是開玩笑,褚唯一悄悄摸了一把汗,餘光掃向宋輕揚。
他的嘴角笑意若有若無,“我去請楚總,怎麽樣?”
“老大萬歲。”
宋輕揚起身,走到褚唯一身邊,“我和你一起過去。”
衆人看着兩人風影綽綽的身影,不由得感嘆,“唯一這人性格好,人又漂亮,她和老大在一起多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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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上次來找老大的那位美女了?”她壓着聲音,“我可聽說了,唯一父母離異,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咱老大那樣的家世,唯一——”她搖搖頭。
“誰說的,我覺得唯一挺好的,過日子的人。”
……
那天晚上,兩組人難得聚在一起。天冷了,最後去了火鍋店。這兩組人個個都是人精,吃飯時,又巧言定了下一場,去唱歌。
褚唯一心裏念着晚上回去還要趕稿子,可是竟然沒有要提前走,她自然也不好意思。
宋輕揚去洗手間,她随後跟上去。這人剛剛喝了不少啤酒。
燈光煩着柔和的光澤,周圍熱熱鬧鬧的說話聲。
褚唯一在門口等着他。有個小男孩在她面前停下來,“姐姐,這裏男生上的洗手間,女孩子要在樓下。”
褚唯一被他逗笑了,蹲下身子,唇紅齒白的小正太,“小朋友,姐姐在等人。”
小朋友咧嘴一笑,“要我進去幫你找一下人嗎?”
“不用不用。”褚唯一輕輕捏了捏小家夥的臉,“快進去吧,不要尿褲子了。”
小朋友一臉的羞澀,趕緊跑進去了。
宋輕揚出來的早,等小家夥進去,他才走來。“人緣不錯。”
褚唯一笑笑,“小朋友很好玩的。”
兩人緩步往回走,拐彎時,一個聲音飄到她的耳邊,“不如生一個玩玩。”
褚唯一腳步頓住了,她想了想,問道,“你想要幾個孩子?”
宋輕揚眉毛一挑,“兩個,孩子成長不會太孤單。”
褚唯一樂了,“孩子的話其實也是三到六歲時好玩。”
“沒關系,我們家的肯定好玩。”宋輕揚定定地說道。
飯後,一行人先後來到城中一家娛樂中心。不知道誰提議的,唱歌前來個熱身,玩個游戲。
最後少數服從多數,選擇了游戲“傳蘋果”。
楚墨坐中間,褚唯一和宋輕揚坐在他兩邊。
褚唯一輕輕問了問小花,“用手傳嗎?”
“下巴和脖子夾住蘋果,傳給下一個人。”小花回道,“他們是故意的。”
“啊?”
“一會兒肯定要換座位,有人想和這兩位傳。”
褚唯一眼角抽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楚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換個位置。
第一輪游戲,大家按着原先的位置開始,從左手邊開始。好不容易傳到中間,宋輕揚夾着蘋果,慢慢靠近楚墨。
楚墨繃着臉,一點一點地靠近他。
大家屏住呼吸看着兩人,宋輕揚一臉淡然,楚墨一臉嫌棄,不過還是順利接過蘋果。這回輪到褚唯一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大,你下巴低點。”
楚墨脖子都酸了,這誰想出來馊主意。
褚唯一的下巴戳了他一下,他暗呼一下,“褚唯一!”
“我不是故意的。”褚唯一歪着頭,“還有一點。”
這姿勢怪異極了。
楚墨的臉擦過她的臉,有些哄起來,“靠近點。”
本來玩這個有些就會有身體接觸,這會兒褚唯一始終接不到蘋果,更急了。
突然間,蘋果墜落了,滾到了地毯上,沒有太大的聲響。
“你們輸了,來接受懲罰。”
楚墨瞪着褚唯一,“你故意的。”
褚唯一欲哭無淚,“脖子短,夠不到。”
兩人等着懲罰。
有人提議親一個,有個提起公主抱,總之不想輕易饒了兩人。反正是有戲,領導也沒有辦法耍賴。
楚墨起身站好,神色突然一變,笑得像狐貍。“懲罰我接受,不過我和唯一畢竟男女有別,我怕她男朋友打我。”
“哈哈哈哈——”
“不會的,楚總,唯一男朋友要是對你動手,我們絕對保護你。”
楚墨轉頭目光落向宋輕揚,宋輕揚緩緩起身,微微一笑,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片璀璨。他擡腳躍過楚墨,站在褚唯一身旁。
“各位,我要動手,你們幫誰?”宋輕揚眨眨眼。
包廂陷入沉默中。
褚唯一窘迫地站在那兒,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點一點加快了速度。
“其實懲罰的話,我這個男朋友可以代勞的。”宋輕揚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如羽毛滑過,輕柔浪漫。
褚唯一握着手,掌心竟然浸滿了汗水,大腦好像浮着彩色的泡泡,心裏如同喝了蜜水一般甜。
那雙熟悉的眸子含笑地看着她,不緊不慢地等着她回神。
衆人喧鬧起來,沒想到今晚上會有這麽一個爆炸性新聞。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掃過她的心尖,掀起了酥酥麻麻的感覺。
宋輕揚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游戲結束,唱歌吧。”
誰還有心思唱歌啊,一心想着這兩人是怎麽“勾搭”上的。不過他們自然不敢去問宋輕揚了。
歌聲響起來。
楚墨和宋輕揚碰碰杯子,“你該感謝我。”
“嗯。”宋輕揚微微一頓,眉眼帶着隐約的笑意,“伴娘我會認真審核的,單身美女。”
兩人玩了一會兒才走,褚唯一眼睛現在還在調養期,宋輕揚現在看的緊,帶她提前走了。
衆人感慨,“以前覺得宋總挺清冷的一個人,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他也能這麽溫柔。”
霓紅燈閃,秋風瑟瑟。
褚唯一靠在座椅上,精神缺缺。
“累了?”他啞聲問道。
“還好。”褚唯一說完看着窗外。“我就在想以後我在公司怎麽混?我還沒有參加轉正考試呢。”
宋輕揚滿臉春風得意,“嗯,所以你現在得好好賄賂我,我是考官之一。”
褚唯一:……
車子開進了超市停車場。
“要買什麽嗎?”褚唯一問。
“你忘了,大喵的糧食快沒了。”
大喵現在完全交給宋母養了,褚唯一前兩天過去,大喵對她已經愛理不理的,晃着尾巴從她腿邊悠哉地走過。
宋母樂得直笑。
大喵似乎很喜歡宋爸爸,宋爸一回來它裏面就來迎接他。
褚唯一十分不解。
宋輕揚友善地解釋道,“大喵不是喜歡爸爸,它是喜歡爸爸那幾條魚。”
褚唯一掃了一眼魚缸,“咦,魚好像少了兩條。”
“大喵吃了。”他不甚在意。
褚唯一內疚了,“什麽時候的事?”
“拓展訓練吧。”
“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難怪叔叔前段時間有些悶悶不樂——”
後來她便把大喵送給了宋爸。“叔叔,大喵能聽懂人話,它很聰明的,比魚好養。”
宋爸怕未來兒媳婦有心理負擔,收下了那只貓,倒也有趣,偶爾,他去散步,大喵也能跟着他。
幾個老友看到不免打趣他越來越有童心了。
褚唯一推着車,不時挑些零食。“寧寧下周過來,我要準備一些吃得。”
“小孩子要少吃膨化食品。”宋輕揚彎腰拿起來。
“我吃我吃!”褚唯一連忙說道。
“你不是要減肥的嗎?”
“你有時候真不可愛。”
宋輕揚倒是買了不少水果,兩人轉了一會兒排隊結賬,這時間段人不是很多,兩人一前一後的站着。
褚唯一正在拿東西,突然想起口香糖快沒了。“輕揚,那一盒那個。”
宋輕揚一愣,他快速地掃了一眼他的手邊。
那個——
他想了想似乎也到了那個的時候了,倒也想捉弄她一下。
收營員一邊掃碼一邊暗暗一笑。
褚唯一埋頭裝着東西,突然間看到手裏拿着的東西,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再細一看上面的字,她要是還不知道是什麽,也對不起廣告商了。她差點把東西給扔出去。
宋輕揚打開錢包,正色将卡遞給收營員。
“那個裝袋子裏,不要看了。”他一本正經道。
褚唯一臉頰滾燙滾燙的,“是口香糖!”她尴尬地指着前方,默默道,“你想太多了。”
宋輕揚略略沉吟,“早晚都需要。”
褚唯一垂着頭趕緊走了。
唔,幸好沒人認識他們,不然丢臉丢到家了。
以前逛超市看人家情侶買那個不覺得有什麽,怎麽到自己就覺得有些別扭呢。
她是個純潔的好孩子,褚唯一最後的定論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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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唯一洗完澡,頭發吹得七八分幹,放好吹風機,她才走出來。
深秋了,氣溫有些低,他們都換上了厚一點的睡衣。
當初李貌來她這裏,就說了句,房子好是好,就是冷清了點。現在再也不會有那種感覺了。
宋輕揚擡頭,沖着她招招手,“過來——”
褚唯一乖乖地走過去,坐在他身旁,他把雜志推到她的面前,是她讀書時寫的一篇文章。
“哎,你怎麽看的下去的?”褚唯一抽過雜志。“讀書的時候,思想有些偏激。”滿腦子都是男女平等,文字都充斥着這種想法。“那時候性子很悶,在班上很不讨喜。”
宋輕揚深深地凝視着她,眸光微閃。
褚唯一卻笑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只是當時心裏過不了那個坎。”父母離婚确實給她帶來了很深的傷害,讓她對婚姻充滿了失望,甚至對與男性的交往産生了抵觸。
“藍月上次還說我,二十歲寫的東西像四十歲年紀寫的,現在的寫的東西倒是像小姑娘寫的了。”褚唯一笑起來,“說明我是越活越年輕。”
宋輕揚搖搖頭,手指滑過她的發梢,結果粘了一手的頭發,他失笑,“頭發再這麽掉下頭我保不準你會變光頭,以後咱家洗發水可以省了。”
褚唯一沒好氣的捏了捏他的下巴,“秋天掉頭發很正常的。我問你,為什麽要在今晚公開?”
宋輕揚眼神清亮,慢慢勾起了嘴角,“讓你有安全感,免得別人老對我別有企圖。”
“你想太多了。其實私下裏楚墨比你更受女性的歡迎。”大概是楚墨身體裏有種逗比的潛質,能和大家插科打诨。
“那麽請問當初你和他相親怎麽就沒有沒有更進一步呢?”他緊緊地鎖着她的容顏。
褚唯一一愣。
“嗯?”他語調上揚。
褚唯一笑着,“大概是那時候心裏對你有了感覺吧。”她輕輕的訴說着。
不知道什麽從什麽時候開始,宋輕揚早已不知不覺停駐在她的心底。
宋輕揚很受用,“結婚的時候要不要把他們都請來?”
“那你呢?要不要把對你別有企圖的那些人都叫來?”她反唇相譏。
“可以啊,說不定到時候能促成幾對。”他點點頭。
遇見你之前,我以為我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我以為我會孤單一輩子,而我已做好這樣的準備。可老天的安排總是這般的奇妙,讓我們相識,相愛,相守。
褚唯一在筆記本上敲完這段話,手邊的綠茶早已冷卻了。她抿了一口,一股沁涼流淌過心田。
他說,“唯一,寫寫我們的故事吧。”
她說,“我們之間沒有大起大伏,讀者不愛看的。”
他說,“寫給我看就好。”
她說,“我要構思一下。”其實壓根沒打算寫。
自從公開關系後,褚唯一一下子成了公司的名人。平時出去應酬時總有人會打趣她,哪裏是來工作的,分明是來找男朋友的,還把公司最優秀的人給挖走了。當然褚唯一的工作能力也是讓許多人知道她并不是所謂的花瓶。
年底前,公司的項目一件接着一件,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時。
宋母看着倆孩子這麽辛苦,滿心舍不得,一有時間就給兩人送吃的。
這日中午,褚唯一和宋母坐在餐廳,褚唯一喝着湯。
“工作這麽忙,你這眼睛能受得了嗎?”宋母有些擔憂。
“醫生說已經康複了,沒事的,我現在每一個小時都會做些眼部放松。”
宋母點點頭,“你倆結婚的事現在有決定了嗎?”
褚唯一大腦一轉,“伯母,我和輕揚商量着再過一年。”
“過了年,你倆都二十七了。難道要到明年冬天結婚嗎?冬天穿婚紗冷啊。”宋母循循誘導。
“所以我和輕揚商量後年五一。”褚唯一輕聲說道。
“啊!”宋母微微一驚,“後年!哎呦喂,這倆孩子可真是不急。”
褚唯一湯也喝不下去了,她拿着湯匙,“伯母,等輕揚回來,我在和他再商量一下。”
宋母笑了,這個兒媳婦她是滿意極了,話鋒一轉,“沒事,結婚是大事,你們是要好好準備一下。”宋母現在日日夜夜就盼着兒子趕緊結婚,她也可以含饴弄孫。
“唯一,你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結了婚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和輕揚想過二人世界平時都住新房,放假再回來,我和阿姨做些好吃的給你們。”宋母一一說着,見她嘴角占了一點油,她拿起面紙,“別動。”她輕輕一擦,“好了。”
褚唯一懵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那年她在醫院守着奶奶,吃飯匆匆忙忙,一邊還要複習功課,奶奶也是這樣給她這樣擦着嘴角。她的心裏瞬間柔軟了,一時間她的喉嚨好像被什麽堵住了。
宋母也沒有意識到褚唯一細微的變化,“怎麽了?不想吃了嗎?”
褚唯一咧着嘴角,“怎麽會!我最愛和您熬的湯了。”
宋輕揚從來不會和她說這些,宋母聽了褚唯一的話,心花怒放,對她滿是親昵,“想喝有時間就回家。”
晚上,褚唯一和宋輕揚去褚父那裏,吃過飯,褚父和宋輕揚下象棋。宋輕揚并不擅長象棋,不過為了哄老丈人開心,最近也在看書學習。
褚唯一泡了一壺茶,“怎麽樣?誰贏了?輕揚你又輸了。”
宋輕揚沖她微微一笑,沒說話。褚父繃着臉,凝神思考。
褚唯一也懂一些,看了一會兒就明白了,後者居上。她抿嘴一笑。
“将軍。”宋輕落子。
褚父盯着棋盤,“再來一局。”
“爸,不早了,你坐太久,明天頸椎又會疼。”褚唯一收拾着棋盤。
褚父嘆了一口氣,“年紀大了,不服老都不行。輕揚學了幾天就趕超我了。”
“爸,他是理科人,思維能力強,高中排名一直都是年紀前幾。”褚唯一說着。
“喔——”褚父突然想到什麽,“唯一啊,我記得你高一那會成績能進入你們第一考場?”
褚唯一僵住了,“爸你也太看不起你女兒了,我也有超常發揮的時候。”
宋輕揚抿唇一笑,“叔叔,那次是我沒考好,所以和唯一分到一個考場。”
“呵呵呵——”褚父笑着,“也是巧了。”
褚唯一和宋輕揚相視一下。
褚父繼續說道,“你倆看看,明年五一舉行婚禮怎麽樣?”
宋輕揚眸裏閃着光,卻不動聲色地看向褚唯一。
褚唯一心裏想着,兩家父母是約好了嗎。
“時間上也充裕。”褚父說道。
褚唯一一時間不不知道怎麽答複。宋輕揚開口,“叔叔,我和唯一最近也在商量,您放心好了。”
“嗯,輕揚做事我放心。”
“那就不放心我了嗎?”
“你這孩子非要說出來幹嘛。”褚父搖着頭。
總之,在褚唯一的親朋好友的眼裏,都覺得是褚唯一運氣好才能找到宋輕揚。
宋輕揚要去法國出差一周,離別前,褚唯一看着日歷,覺得她今年生日還是不要過了,那時候宋輕揚人還在法國。
那天褚唯一沒有去送他,她還要去上班。
她起床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餐桌上留了一張便簽。
“晚上不要熬夜,堅持每天運動半個小時。回來有獎勵!”
褚唯一盯着便簽,不由得開始了傻笑。
他不在的日子,褚唯一确實沒有熬夜,兩人每天聯絡一下。
很快要到褚唯一生日,這兩天,大家紛紛給她發來信息,問她生日怎麽過?褚唯一都退卻了。她看着手機,他是不知道她生日嗎?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過也是他最近在法國那麽忙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生日那天,李貌過來找她。他的衣服還是那樣拉風,同事看到李貌,不由地多看了幾眼,悄悄了幾句。
褚唯一笑,“那是我鄰居哥哥。”
“走,男朋友不在,哥哥帶你去慶祝。”李貌咧嘴笑着,“又大了一歲,以後要更加懂事了。”
褚唯一眼角直冒黑線。
“小樣,是不是很失落?”李貌打趣着。
“我聽說李媽媽再給你介紹對象,我們公司也有一些單身的女孩子,回頭我和李媽媽說一下——”
“別,妹妹,你想害我嗎?”李貌立馬變了一副模樣,“哥哥今天真是帶你去過生日的。”
“我有點惶恐。”褚唯一打量着他,“你想幹嘛?”
“走吧,我定了位置。”
竟是D城最高的大廈,夜色降臨,燈光璀璨。西餐廳裏,音樂婉轉動人。
兩人落座,褚唯一左右看看,“幹嘛這麽破費。”
李貌嘿嘿一笑,“你先看餐單,我去拿生日蛋糕。”
褚唯一翻着菜單,不多時,一位身材挺拔的男服務員走知道桌邊,“小姐請問需要什麽嗎?”
“喔,暫時不——”她慢慢擡首,眸子裏突然映着那人的身影,他深深地笑着,信手送上一朵盛開的玫瑰,“生日快樂。”
“你——你怎麽回來了?”她的眼底充滿了疑惑。
宋輕揚的臉上流露着特別的笑容,“鑒于你最近的表現,我要好好獎勵你。”
褚唯一仔細地看着他,他的表情異常的溫情,右手慢慢拿出一個漂亮的盒子,“禮物。”
褚唯一的心砰砰直跳,她猜到了盒子裏會放着什麽。她伸出手,指尖顫動。
他望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一張粉色紙上寫着兩行字。
“褚唯一同學生日快樂!”
再往下一看,“你願意嫁給宋輕揚同學嗎?”這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字體了。
褚唯一噗嗤笑了,鼻尖酸酸的,張開手擁住她,眼眶微紅,她靠在他的脖子間,用力地點點頭。
燈影璀璨,音樂悅耳,幸福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定婚記】
褚唯一由宋輕揚帶上了那枚戒指,他在法國挑了很久,最後才選中了它。
褚唯一素來手上不喜歡戴任何東西,她的十指生的十分漂亮,纖長有型,戒指很适合她。她低垂着臉,神色專注,“我很喜歡。”
“那就戴着一輩子不要摘下。”他輕言,湊到她面前,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喔——”突然一陣起哄聲。
褚唯一還在疑惑中,就見藍月李浩他們一一走出來。
“二位恭喜了。”藍月的肚子已經顯懷了。
宋輕揚攬着褚唯一的腰,眉眼都是笑意,“各位都謝捧場。”
李貌嚷道,“妹夫,這人都是我叫來的。”
衆人都笑了。宋輕揚那個悶騷的性格,求婚這麽重要的時刻怎麽會通知他們來呢?這些人都是想看戲的人,心裏早想看這一幕了。
宋輕揚搖搖頭,“好了,大家坐在用餐吧。”
李貌坐在褚唯一一旁,“你從小不肯喊我一聲哥哥,可是宋輕揚娶了你肯定得叫我一聲哥了。怎麽都是轉了。”
“他改口了?”褚唯一斜眼看着他。
“沒!你看着,他來接親那天不改口,休想把你接走。”李貌信誓旦旦地說道。
“唔,我想想,你以後結婚——”褚唯一幽幽地說道。
“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李貌憤憤地說道。
宋輕揚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褚唯一這幾天咽喉炎犯了,喉嚨一直不舒服。她喝了一口水,藍月在對面沖着她眨眨眼。
褚唯一莞爾一笑。
兩人去洗手間,褚唯一小心翼翼地陪在左右。
“你們兩個啊?倒是像老夫老妻的感覺。你知道嗎?我最近去上課遇到好幾個準媽媽都是D中的,真是神奇的,D中什麽時候都自産自銷,後來我才想明白,原來是那些人早就在讀書時就看中了另一半。”
褚唯一笑着說道,“其實這樣也好,知根知底。”
“不過像宋輕揚的人也少,他怎麽就能忍過這麽多年呢。”藍月感嘆。
那一刻,褚唯一的心裏有些心酸,替他難受,那麽多年,多少個日日夜夜,誰能堅持下來呢?那個時候,她和他之間什麽都是未知的。
一世一雙人,最初的一眼,便成了一輩子的相戀。
回到家時,褚唯一已經沒了力氣,窩在沙發上,大喵不在家,家裏倒是清冷了。
“唯一——唯一——”他在浴室叫着,“毛巾在陽臺上。”
陽臺上挂着兩人的衣物,褚唯一擡首時心底一暖,收了毛巾。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褚唯一敲了兩下門,旋開門把,目不斜視地打算把毛巾擱在毛巾加上。
她剛準備轉身,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哎,我的衣服濕了——”她驚呼。
誰知那人快速地解了她的睡衣。
浴室裏滿是氤氲的熱氣,燈光明亮,褚唯一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裏看。這澡洗的精疲力盡。
宋輕揚把她抱上床,她感覺自己就像煮熟的蝦子一般,“哎,你不累嗎?”這時候不是應該倒時差好好休息的嗎。
他笑着,細細地摩挲着她的指尖,“興奮睡不着。”
褚唯一擡首攬住他的胳膊,木木地靠着他。
他真的是很有精神,吻蔓延着,褚唯一眨了眨眼,思緒被他擾亂,意識也慢慢被控制住了。
他說了很多話,濃濃淡淡,如詩如畫。
汗水一點一點侵蝕着滾燙的肌膚,情深意動。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是他送她的那支。
最後那一刻,他擁着她,一句一句地說着,“我愛你,唯一。”
她說,“謝謝你。”
我感激命運的安排讓我遇見你。
褚唯一終于疲倦地靠在他的懷裏入睡了。宋輕揚卻怎麽也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七點多的光景,室外陽光大好。
褚唯一的手機響起來,兩人都在沉睡,半晌也沒有動。打電話的人很有耐心繼續撥打。
褚唯一動了動身子,就聽到宋輕揚的聲音,“喂——”
“唯一?”是宋媽媽的聲音,“輕揚啊——”
“媽,什麽事?”宋輕揚坐起來,床微微地晃動,他壓低聲音。
褚唯一也清醒了,全身的骨頭又酸又痛。
宋母感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你們還在睡覺啊,我吵醒你們了。”她打着哈哈,“是這樣的,你和唯一今晚上有空嗎?我朋友送了一些螃蟹。”
“一會兒我問問她。”宋輕揚轉頭見她閉着眼,不過眼珠子一直在轉,知道她醒了。
“行,那我們等你們電話。”宋母噙着笑意,挂了電話哼起了歌。
宋輕揚頭抵着她,“起床嗎?”他啞聲問道。
褚唯一看看時間,七點四十了,得趕緊,不然要遲到了。“你先起!”
宋輕揚低沉地笑了笑,“要不今天請假,休息一天。”
褚唯一臉一熱,催着他去洗漱,她這才爬起來,腰酸背痛的。換上衣服去洗手間,刷牙時才發現脖子的痕跡。
她摸了水乳找了條絲巾圍在脖子上,宋輕揚已經熱好了水晶蒸餃。
“剛剛我媽問我們晚上有沒有時間回去吃飯?”
褚唯一想了下,“我們今天應該沒有應酬。”
他揚眉,“那好,一會兒你發條微信和她說一下。”目光落在絲巾上,微微出神。
褚唯一半晌才發現他的打量,她垂下頭,安靜地吃着蒸餃。
哎,昨晚他說道,她欠了他太久了。這債得慢慢還!
他忽然一笑,沒再說什麽。
大家看到褚唯一無名指上的戒指都知道怎麽回事了。一大早同事們紛紛表示祝賀,大家都圍着她讓她說說他們的故事。
褚唯一都耐心答複。
楚墨咳了一聲,“一個個的不工作了嗎?”
大家趕緊散了。
他信步走到褚唯一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能追到宋輕揚也是你的能,不過不要忘了轉正考核。”
“放心,我會準備好的。”
“你應該說,你一定沒問題。明年初,我會調到北京,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替我的位置。”
褚唯一有些愕然。
“不要這麽驚訝。最初這個人選上頭是想從我和你家那位中選一位,沒想到他最後卻放棄了。”楚墨看着她,“個中緣由不用我細說了。”
褚唯一恍然一笑,“我明白。”
“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做這個決定,并且應該在上半年之前。”楚墨沉聲說道,“記得你們的伴娘找的漂亮些。”
褚唯一和宋輕揚是在聖誕節那日訂婚的,有兩家父母在,他倆什麽都不要準備。
月初的時候,阮瑩帶着她去商場選購了訂婚穿的衣服,一件大紅色羊毛大衣,褚唯一試了一下,“媽媽,太紅了。”
“傻瓜,結婚都這麽穿。”阮瑩推着她去試試。
大紅色穿在身上,她總覺得自己和個紅燈籠似的。一旁的店員說道,“你皮膚白穿着很漂亮,下面要配着雙小高跟,很顯氣質的。”
阮瑩左右打量,“是不錯。”
“我覺得太豔了。”褚唯一蹙着眉。
“你冬天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的,太老成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想穿都不能穿,有你後悔的。”
“媽,你怎麽就不能穿了,和我站一起,人家都以為你是我姐呢。”
“嘴貧。好了,就要這件大衣。”
阮瑩又帶着她去手表專櫃刷了兩款手筆,褚唯一掃了一眼那價錢,不由心中一嘆,結個婚竟然要花這麽多錢。
“這是我送你們的,我知道你們不缺這些,這是媽媽的一點心意。”
“媽,您可真有錢。”
阮瑩睨了她一眼,“輕揚是個好孩子,我也放心了。”
褚唯一心裏莫名一酸,“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工作忙以前沒能好好陪着你,媽媽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幸福,趕緊生個孩子。”
褚唯一赧然,“知道了。”
訂婚宴是在城中一家五星級酒店,只請了兩家關系近的親戚,足足也辦了六桌。
兩家父母臉上都挂着笑意。
宋母和阮瑩說道,“輕揚那塊表帶着還真英氣。”
阮瑩抿唇笑着,“唯一手上的镯子也配她,倒是讓她顯得秀氣不少。”
“本來就秀氣。”宋母誇贊着。
“這兩孩子還真般配。”
宋母點頭,“将來他倆的孩子肯定好看。”說完她就笑了,“親家母,我的意思是希望他們明年結婚後就能生孩子,趁着年輕也好恢複,到時候孩子我和阿姨帶。”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這麽想,我自己就是醫生,唯一明年27歲,我可不想她再等一兩年。”阮瑩心裏不由一嘆,宋家人這般為孩子的着想。
“那就好。以後孩子還要小舅舅陪伴也不會孤單了。”
宋母看着遠處的寧寧和郗清遠,“唯一哥哥現在還單着嗎?”
“是啊。他有他自己的主意,我和他爸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別急,輕揚以前不就是這樣嗎?說不定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指不定哪天給你帶個媳婦回來。”
阮瑩臉色微變,不過很快恢複了。
郗清遠坐在主桌,長輩們不免多說了幾句,“清遠啊,妹妹訂婚了,你可要加油啊。”
“我會的。”郗清遠笑着點頭。
長輩們也不好再說什麽。
寧寧吃完了肉肉說道,“我會陪着哥哥的。”
“你小子懂什麽?你哥哥要娶老婆的。”
寧寧豎起小拳頭,“老婆就知道買東西,不好。”
衆人哈哈哈大笑起來。
婚宴結束,兩位主角一一送別親友。郗清遠抱着寧寧走過去,“唯一輕揚恭喜你們。”
宋輕揚點點頭。
褚唯一看着他,“謝謝你哥哥。”
“傻丫頭。”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禮物。”
“什麽?”褚唯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