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圖便宜也不壞(2)

何姑娘都快抓狂抓爆了,但礙于在還剩1分30秒後就開始在眼前閃閃發亮的紅色倒計時,The強迫症何珊還是本能地開始搜索附近奴隸身上的挂牌。

1銀、2銀、2貫、5貫、3銀、5銀……10銀?這女的怎麽那麽貴!

何珊邊走邊看,煩得都要流汗了。就在倒計時還有29秒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響聲。這聲音挺耳熟,很像她家對面的大叔在用皮帶揍他兒子,卻比那更加沉更重并且一次次地響個不停。何珊本能地朝聲源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男人被綁在樁子上,他的腰上只裹着一塊破布、此時被抽得都快掉了下來,身上更是傷痕累累。猩紅的鮮血從破口處滑落下來,順着因忍耐而鼓起的肌肉蜿蜒而下,上半身的染在灰黃的粗布上、而往下則一滴滴地混在了泥土裏。

卻偏偏一聲都沒有。

恍然間何珊看到了他的眼睛,堅定而隐忍的,即便身處如此境地也并沒有失去堅持和自尊。何珊皺了皺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走到揮打着鞭子的男人旁邊,“多少錢?”她開口問着,回應她的是對方詫異的眼神。

“啊,姑娘您要買奴隸的話,那邊有很多更好的。”也不知是何珊穿得太好還是意到識到這是個賣主的緣故,執鞭者連忙轉變成職業性笑容。“阿水,快帶這位姑娘去那邊看看!” 他喚來原本坐在旁邊百無聊賴的年輕男子,指了指對面更大的那個“畜生圈”。

何珊這才發現所處的是個專門用來行刑的地方。難怪哀嚎遍野,腳下的泥土都比別的顏色深且濕潤幾分。

但她時間實在不多了,就算那邊有更适合自己的奴隸也趕不及當前,于是只想速戰速決,如果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事最好。

雖然自己只有50文。

“我就要他了,多少錢。”何姑娘努力板着臉,讓自己看上去有氣勢一些。

架子上那個一身傷的男人也震了震,艱難地看了過來。何珊從他那被血和泥巴糊了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但大概和執鞭者一樣——人傻錢多。

別鬧了好不好,特麽的時間不多了啊……嗯?

“進入讨價還價環節,倒計時重新計入。時間為兩分鐘,現在開始倒計時……”

讨價還價環節是什麽!別鬧!還可以這樣的麽???何姑娘風中淩亂了一下,然後勉強地壓下那口氣,面色淡定地指了指旁邊,“還要我問第三次嗎?這人多少錢?”

執鞭者愣了愣,似乎還想讓何珊改變主意,“您看,這奴隸平時倔強得很,上頭已經交代要将他打死了。更何況您看,都打成這樣也用不得了不是?那邊……”

什麽叫用不得了?大齡剩女何珊同學沒聽明白,但這不影響她繼續關注倒計時條,“你直接說賣是不賣?不賣我就走了。”

Advertisement

“賣、賣……當然能賣……”見何珊雷打不動地停在這裏,執鞭者無奈地說道。

“多少錢?”

“……50文。”

卧槽!好便宜!天上掉餡餅了!!!本打算試試頭上的珠花能不能拆下來賣的,因為沒在道具或者裝備上瞧見它們的相關信息,但這只要50文啊!自己的現金剛剛足夠啊!

果然,系統不會給玩家100%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何珊看到讨價還價倒計時的時候,她就覺得說不定能成。但長年的社會經驗告訴她,如今事成也不能得意忘形讓人瞧出底,這般便依舊端着架子,裝着像随手取出錢的模樣丢給了執鞭者。

“50文,人給我吧。”何姑娘擡了擡下巴,她不知道自從進入游戲後就被畫了一些淡妝,此時眉毛微微上揚向下看的樣子,十乘十的女王模樣。

執鞭者膝蓋差點都要軟了,他顫顫悠悠地接過銅板、點也沒點就收到了錢袋裏。然後何珊聽到“叮”的一聲,系統提示任務完成的消息。

很好,500文也到手了。

她抱臂等人将新買的奴隸解下來,套上項圈栓了繩,然後将另一頭裹上布、交到自己細嫩得一點都不像勞動人民的爪子裏。

何姑娘接過後一時沒動,因為她發現被打的男人早就傷得站不起來了,此時若不是被兩個壯漢架着、估摸着已經跪倒下去。而那兩名壯漢也和執鞭者一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泥馬,有完沒完啊!買的人都沒覺得虧,你們這群人是鬧哪樣……誰做的AI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本姑娘就好這口,有意見嗎?”忍無可忍的何姑娘用鼻子哼了一聲,冷笑地說道。果不其然,執鞭者和壯漢的呼吸都粗了不止一倍。

何珊突然想起小壹介紹時說的那些話——本游戲按照玩家的年齡,開放的人物和可視環境不同………………這特麽是系統給大齡剩女的特別關照麽?!

何姑娘一口小白牙磨了磨,又磨了磨,最後撒氣似的指向執鞭者、毫不猶豫地命令道:“還不給本姑娘雇輛車!要我拖着他走不成?”

執鞭者連忙應是。

車很快就叫來了,不是什麽好車但載兩個人還是足夠。奴隸不能坐車,但何珊肅着一張臉說:“難道要我用都沒用一次,白花銀子?”執鞭者就連忙替她将奴隸丢在後車架上。

何珊只讓人弄好點別讓他掉下去,随手打了個賞就仰着頭上車了。

讓車夫将自己送到最近的客棧,何珊不止一次偷偷去瞄後面的男人。她端着架子的同時還要完成偷瞄這種小動作,裝得不知有多辛苦,而在第三次轉移視線的時候,她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烏黑發亮的、倔強的眼睛。

不知不覺的,何珊居然伸出了手,而就在她即将碰到奴隸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姑娘,客棧到了。”

何珊連忙收回手、點了點頭,讓車夫把奴隸放下來。車夫是個老實人,倒沒有為難奴隸,當店小二迎出來的時候甚至還主動叫對方将人架進去。

為了安全和方便,何珊還是放棄了便宜的通鋪選擇了一間上房。反正游戲中總有得錢的方法,她放心大膽地付錢、打賞,然後讓店小二将熱水和飯菜送進屋來。

期間奴隸被丢在地上,慘兮兮地躺着,某人覺得天氣尚暖便也垂着眼就這麽算了。直到店小二第三次從屋中出去,何姑娘才鎖好門、蹲在男人旁邊。

“能自己動嗎?”她撥了撥男人過長的頭發,卻見人輕輕地躲了一下。

原來額上也有傷。何姑娘暗暗記住,然後脫了外袍、一只手插到男人腋下想将對方架起來。但不愧是體力3的戰5渣,撐着雖然有點消瘦但依舊有好幾十公斤的男人,嬌弱的何姑娘根本站不起來。她努力了好幾次,最終也不過拖了那麽幾寸,卻已累得一頭是汗。

“我自己來。”任她折騰了許久的奴隸終于咳了幾下,小聲地說道。他的聲音沙啞極了,但何珊卻覺得并不難聽。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站了起來,一步、兩步、三步……何姑娘能都能看到他幹裂的嘴唇上流出新的鮮血,刺目而緩慢地從下巴滑到頸脖。

而當男人好不容易挪到床邊,整個人都差點歪倒,要不是何珊憋了口氣将他扶住,大概已經一頭栽在木楞子上了。

只是上個床就這麽費勁,何姑娘嘆息地擦掉頭上的汗。

“我先替你看看傷,然後吃點東西再睡。”何珊轉身假裝去哪東西,實際卻把系統自帶的繃帶和傷藥拿了出來。還真是物以致用啊,何姑娘悄悄翻了個白眼,再次轉回身去的時候,卻看見奴隸一臉恍惚的表情。

何珊不是表情學家,這裏頭帶着什麽她實在說不好,但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可能是懷念?

懷念床麽?何姑娘皺了皺眉頭,她已經瞅到好幾個新增任務提示了,卻實在沒心情點開。她可不想在這時候怒急攻心地将那莫須有的鍵盤摔出門外去。

“可能有點疼……”何姑娘将聲音放軟了點,先替男人擦掉臉上的污漬。然後沾了溫水的軟巾才開始清洗皮膚,細心而溫和的,就連頭發裏的小小傷痕都不放過。男人全身少有完好的地方,每一處傷都是皮開肉綻、鮮血模糊。而無論何珊在他身上怎麽折騰,他也絕不會開口呼痛。

只可憐的何姑娘也就只能從他肌肉的反應和呼吸的聲音,來判斷自己有沒有弄疼他。

終于智力8的何姑娘把她新買的奴隸包成了木乃伊,她尴尬地看着男人的樣子別開眼,将其中一個藥品放進了他的手心。

“厄,有些地方我可能不太方便,你自己看着弄吧。”她替男人搭了條毯子,生硬地說道。

奴隸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擡了擡手、又無力地放了下來。

你讓一個全身包着繃帶的木乃伊怎麽活動關節!——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何姑娘簡直無語問蒼天。

她在床邊走了一圈,停了停,又走了一圈,這才像下了定決心一樣将毯子撩開,咽了口唾沫幹巴巴地說道:“你放心,一會我就閉上眼睛,我,不看。”

她雖然這麽說着,眼睛卻賊亮賊亮地盯着那塊髒兮兮的破布。此時何珊終于有機會近距離認真觀察男人,雖然被繃帶包得緊緊的,卻不影響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和一塊塊美麗而結實的肌肉。

有點肌肉控的宅女又吞了口唾沫,但這回不是緊張的。她顫悠悠地伸出手,邪惡的爪子甚至還輪換動了一下,然後就聽到男人抑着呼吸下沙啞的聲音,“你大可不用介意……既然被你買下,我便是你的東西了。”

何珊愣了愣,猛地擡頭去看奴隸的表情。措手不及的男人來不及遮掩,那眼裏的悔恨和不甘清清楚楚地展現了出來——即便很快他就閉上眼別過臉去。

“剛巧還忘記一個地方,”何珊聽到自己嘆息的聲音,她取了個新的藥品,拔開蓋子倒在自己的手指上。帶點苦澀的藥粉抹在男人的嘴上,一點點地滲進被咬破的傷口,很快就止了鮮血。然後她在男人的注視下一般默念大悲咒,一邊苦逼兮兮地揭開那層薄薄的布料。

然後,偉大正直的何姑娘目不斜視地收拾了男人前前後後的傷口,面無表情、神色淡定,鼻血也沒落上一滴。

我真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啊!——最後她45°看天流出了遺憾的眼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