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食物菌·番外(二)

但凡一個設施被叫做了鬼屋,自然會有共通的特質——伸手見不着五指。何奕緊了緊食物菌的手腕在前邊開路,很快就到了正式的活動區。這是一條長而狹窄的小道,明明是密閉的室內、腳下卻一陣陣地吹着陰冷粘膩的風,甚至時不時會有奇怪的布條撫過他們的臉和四肢。

直到眼睛漸漸适應了此處的黑暗,兩人終于能看到一些東西。原來四周的牆壁并不是平整而光滑的,上面凹凸不平、布置了大量血腥的肉塊和鬼怪的肢體。微微的熒光終于爬上了模具的身體,将那些本就恐怖的形象烘托得更加懾人。

密閉的空間中只有兩人的呼吸和腳步聲,何奕走的有些快,她身材纖細、即便是這樣只能容納一人的窄道也不會妨礙她的步伐。但較為高大的食物菌就慘了,他艱難地被何姑娘拽着走,那些為了吓人而設計的機關有時蹦到他們面前,有時又插到兩人之間,似乎有意的想要讓這兩人因害怕而驚恐地分開。

只可惜,面對這些唬人的玩意何姑娘總是面色不動,東西冒出來的時候她會皺着眉頭停一下、待機關自動回收才繼續前行。而食物菌更是不懂這些,雖然會因為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道具的突然出現而吓一大跳,但在此之上他身為綁定道具的本能則優先于其它,更何況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的注意力更願意停留在前面的人身上。那是他最最熟悉、最最喜歡的的背影,即便并不高大也不強壯,但只要看到就會讓自己變得安心……甚至輕而易舉就能奪走自己所有的心神。

他的視線專注而火熱,在這黑暗而冰冷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與衆不同。對這些極為敏感的何姑娘回過頭來,而一時沒停住的食物菌就這麽撞到了她身上。

“怎麽,害怕嗎?”何奕撩起男人額前的頭發,大概是有段時間沒剪了,這劉海略有些長。

食物菌搖了搖頭,在他們前邊是個分叉口,能夠通往兩個不同主題的房間。一般藍一般紅的燈光背着何奕籠在她的身上,不免顯得略微詫異,但食物菌卻并不受這外物的影響,他像是受到蠱惑了一樣,小心翼翼地傾□子、迅速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然後再以更快的速度離開站直,用那純潔而無辜的小眼神開心地看着她。

何奕眼神閃了閃,她站了小會,然後一把勾下男人的脖子、将他推到滿是鬼怪的牆壁上。他的嘴唇被何奕含住,然後牙齒也被頂開勾出舌頭。兩人的雙手緊緊相扣,這個姿勢并不舒服、食物菌只能用肩膀和雙腿撐着自己、并伴随着時間的流失而慢慢下滑。然而何奕卻不管不顧的,她不斷地加深不斷地加重,無人的走道上他們只能聽見輕微的水聲和越來越粗重的呼吸。

結束的時候,食物菌已經滑到了地上,他大聲喘息着,直直地看向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的目光中帶着執着而貪婪,而何奕那總是平靜的雙眼也像燃起了一團火,要不是門口的地方突然跳出了一個機關,這個做事從不分場合的女人很可能會在這裏……把自己的小可愛給辦了。

默默地系上被自己扯開的扣子,何姑娘順便抹了把男人身上的皮膚。在他左胸的地方有個可怖的疤痕,是被利器破開、由面前這人親自用雙手撕扯而留下的傷痕。他曾經想把自己的心髒喂給她,讓她喝自己心尖上那鮮活的熱血,就算知道幾乎失去恢複之力的自己會死,也心甘情願、毫無猶疑。

何姑娘默默地将人拉起,幾乎是虔誠地吻了一下那個地方,然後又忍不住地将人摟在懷裏一下下親吻着他的頸脖。食物菌不明所以,但呼吸卻莫名地變得混亂而炙熱,他忍不住擡手回抱何奕,然後越貼越緊、一下下地用身體蹭她。

何姑娘愣了愣,明顯地感覺到有什麽在頂着自己,她眨了眨眼擡頭去看男人的表情,只見他深深地閉着眼、似乎沉浸于其中又似乎掙紮着想要克制,那抿着嘴隐忍的模樣弄得何奕的心頭也燒起了熊熊的烈火。她倒吸了一口氣,更用力地去扣食物菌的腰,後者的毛茸茸的腦袋在她頸側用力蹭了幾下,然後短促地哼了一聲。

如果面對的是自己那群粗俗的隊友,嘴不饒人的何姑娘可能會拿這事沒良心的嘲笑他們三年。但懷裏的可是自家寶貝,她又怎麽可能真的欺負他,于是便只是縱容地攬着,輕輕地拍着他的背脊。

“能走嗎?”待将男人呼吸平穩了一點,何姑娘揉了把他的後腦勺。食物菌慢慢地直上身,他的臉上還是紅撲撲的,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了何奕好一會兒,才遲鈍地點了點頭。

“如果難受就先忍忍,”将外衣斜斜地綁在男人身上,何姑娘拉着食物菌繼續往前走,“一會去酒店再換衣服。”

食物菌拉了拉感覺有點怪怪的褲子,低低地應了一聲。因為兩條路都能通往出口,何奕也沒怎麽刻意選擇,她随便挑了右邊的房間,一進去就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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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帶了些許紅色燈光的房間,單看紅光并沒什麽,但周圍的景色一配、便讓人有種生理上的惡心。何姑娘一言不發,但繞過一個個黑色的棺材時卻格外地謹慎,她這個樣子讓食物菌也緊張起來,他不再是有些距離地綴着、而是垂着眼擋在何奕的後頭。

這是一個守護的姿勢,即便何奕沒有發現,食物菌也在一點一點的以自己的方式做着努力。

然而天違人願,被何奕弄得緊到極點的氣氛終于在兩人走到第四個房間時被打破。食物菌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被何奕推到了旁邊,而幾乎是眨眼之間的,後者已經繞到了一人身後、用匕首抵着他的頸脖。

這是一個從天頂突然墜下來、試圖撲向食物菌的“鬼怪”,在這裏工作近十年,“鬼怪”一直兢兢業業的,但他從沒想到自己會有在此時此地被人從身後扣住、拿利器比着喉嚨的時候。冰冷的刀刃緊緊貼着他的皮膚,好像下一刻就會劃破皮膚、割斷血管。遵紀守法的工作人員頓時軟了雙腿,尿意開始不斷膨脹。

房間裏寂靜無比,就連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也經不住站了起來,許是終于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是什麽地方,緊張過頭的何姑娘拿開匕首、冷着臉向後退了一步。

她一放手,可憐的工作人員就跪倒在地上,畢竟這不是普通的歹徒、何奕站他的後方時那種森冷而危險的氣息,比真正的鬼怪還要滲人。

自己大概沒法在這黑漆漆的地方繼續工作了吧……

房貸還沒還清的工作人員留着寬粉一樣的眼淚。

“開個玩笑。”利索地将小刀收起,何姑娘舉起雙手淡淡地說道。當然,信她的人不多,但卻也礙于氣勢沒法反駁,他們默默地站在原地、好一會才有人拿起通訊器想要叫來保安。

覺得要不好的何姑娘想都沒想,兩步就湊到拿着通訊器的工作人員,見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說開玩笑的,你沒聽到嗎?”

那人頓時僵了一樣,停了即将按下通話鍵的手指。他有種預感,如果把這個電話打通了、最多也是關這人一小會兒,然後……自己一定會遭到慘不忍睹的待遇。

見人慘兮兮地答應,何姑娘滿意地點了點頭,再也不看他們一眼就拐向手環指引的方向。臨走之前還不忘悠悠地留下一句,“不要随便出現在我背後,特別是在黑暗裏。”

衆人只覺涼風一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大概因為有了這“小小的”插曲,除了機械和投影機所帶來的幻像之外,兩人再也沒有受到阻攔。他們以史無前例的速度通關了鬼屋,再次沐浴在陽光之中。

“嗯……反正有免費酒店住,就先去那邊吧。”待習慣耀目的陽光,何奕才放下捂着食物菌眼睛的手,“游行是晚上七點開始,先去洗個澡吃點東西?”

食物菌跟在後面,沉默了一會才老實巴交地點頭。何奕走在前頭沒有瞧見,沒聽着回應便疑惑地回過頭來,“怎麽?”入目的是男人微垂着頭、有些沮喪的樣子。

大概沒想到何奕會突然轉過來,食物菌吓了一大跳,他後退了一步猛地搖頭、生硬地将雙手背到後面。

“傷到了?”何奕皺着眉頭去抓他的手,食物菌還是搖頭、卻沒有阻止對方、老老實實地把手心攤在她的前面。

“沒事啊……”何姑娘上上下下地檢查了半天,有些莫名其妙,但食物菌的表情卻又不似什麽都沒有。戀愛經驗值也同樣為零的何姑娘觀察了許久,最終還是放棄地說道,“到底怎麽了,說。”

這語氣就和命令一樣。

可憐的食物菌渾身緊了又緊,他小心地擡了擡頭、仿佛是在确認何奕到底有沒有生氣。發現那人面上雖然冰冰冷冷的缺少表情,眼中卻沒有半點怒火。食物菌悄悄松了口氣,聳起的肩膀也放了下來,他抿着嘴看了看何姑娘又看了看別處,直到#耐心十足#的何姑娘終于忍無可忍,才含含糊糊地說道:“手……分開了。”

何姑娘有聽沒有懂。

她表情古怪地去瞅直勾勾盯着彼此雙手的食物菌,用那體育系的腦子圍着地球轉了十來圈,終于想起進鬼屋前工作人員說的那句話。——“據說,選擇A路線的情侶只要手拉着手一直堅持到出口,就能永遠相伴在彼此身邊哦。”

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你是信我還是信那個認識都不認識的家夥。”明明是自己放開了別人的手,何奕卻賊喊捉賊地去彈男人的額頭,“無論有沒有這些胡說八道一樣的謠言,我的東西我不可能放手,難道你還想逃開不成?”

食物菌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消化何奕的話,然後那黑溜溜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拼了命似的搖起頭,“一起!”他不自覺地回握何奕的手,興奮地貼過去大聲說道,“永遠在一起,食物不會逃、永遠都是何奕的,永遠都是!”

何姑娘滿意地将人勾了過來,壓在樹上又親了一輪。而所有路過的FFF團員一致表示——燒死他們算了。

真是!秀恩愛,燒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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