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舞會過後,一群人穿着華麗的禮服坐在階梯上,雲綠跟祝譯本該坐在一起的,但兩個人此時中間相距十來個人,雲綠盯着祝譯那一身白色西裝看,她都懷疑自己産生幻覺,根本就沒有一穿黑色西裝的男生。
祝譯落在那邊,也看着雲綠,低頭順了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的袖子,差點就要被雲綠給拽破了。
雲綠回頭又掃視了下整個教室的人,穿黑色西裝的也有,但裏面都沒穿白色襯衫,大多數都是藍色襯衫,要麽是粉色的騷包顏色,而且大多數都是外國男生,中國籍的很少。幾秒後,她刷地起身,提着裙擺順着階梯往下,裙擺飄逸,像一只漂亮的精靈,現場很多男生盯着她看,中國籍的女學生長得漂亮,身材嬌俏玲珑,又帶着一種不一樣的江南溫婉氣質。
自然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就連祝譯本來還在心疼自己身上這件西裝外套,看到雲綠下來,眼睛還是直了,雲綠直接落座在他身側,偏頭看他。
突如其來的關注,祝譯心跳陡然加速,他眨了眨眼,耳根飛一眼緋紅,好久,他才問:“有…有什麽事嗎?”
雲綠直接問:“剛才跟你跳完第一段舞蹈後,交換舞伴,我被換給了誰?”
祝譯愣了下,他回憶了下,當時燈光已經很昏暗了,交換時,都是以左邊開始,一接到新舞伴的手,就松開舊舞伴的腰,随後漫着舞步過去,将人完全拉進懷裏,但因為他對雲綠有點別的心思,換了舞伴後,還是會注意看她,所以能看到她被穿什麽顏色的人帶走了。
祝譯遲疑了下,說:“光線不太好,所以我只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生,他臉上戴的是黑色的面具,裏面襯衫是白色的,看起來挺狂的樣子,不過後來我轉了幾圈後,就沒注意你們了。”
說着,他還探頭往整個階梯掃去,看到極個別穿白色襯衫的,但認真一看身高跟那股氣質又不太像。
他咦了一聲,說:“那個男生好像不在現場,是不是走了?雲綠,你問這個做什麽?”
雲綠也跟着他一塊掃視整個階梯教室的人,反正看來看去沒有剛才那個人的感覺,她搖搖頭說:“我就随便問問。”
會有可能是江郁嗎?金融系的這個面具舞會屬于私下低調的舞會,否則就不會才這麽一個系的學生。江郁千裏迢迢從美國過來,特意跳支舞?這也太扯了,雲綠想了下,問祝譯,“你有金融系那個人家說很帥的華裔學生的相片嗎?”
祝譯聽到這裏,才察覺有點不對,雲綠怎麽對那個舞伴那麽感興趣,他擰了下眉:“剛剛那個舞伴是不是對你做什麽了?”
“沒有,你別瞎想,你把那個學生的相片我看看就行了。”雲綠雖然現在跟他們挺玩得開的,但是很多消息都是從祝譯那兒得來的。
祝譯一臉不太情願,但他很少拒絕雲綠,此時的雲綠那麽漂亮,他怎麽拒絕得了,他低下頭碎碎念地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張相片,舉到雲綠的面前,雲綠擡起他手機,認真看了幾眼。
說實話。
見識過江郁,許殿,周揚這三個人的長相,各種別的校草班草系草,都要大打折扣,比如祝譯手機裏的這一個被不少人誇很帥的中國籍學生,也…也不過如此,這也就是為什麽黎城一中在江郁三個人讀書的那三年,沒有人評選什麽校草,班草,因為這三個人不肯領那個位置,別的人都配不上了。
雲綠默默地把手機還給祝譯。
祝譯立即問:“怎麽樣?帥嗎?”
“一般。”雲綠想着,階梯教室的門口肯定有監控,回頭找導師要一份好了。
祝譯一聽,笑了起來。
就是,他也覺得不怎麽樣,都說帥,帥個毛啊。他覺得他自己才帥,于是第二場舞會時,他立即邀請雲綠下去跳舞,誰知道來邀請雲綠的人多了,有一個英國帥哥直接拉着雲綠的手就下了舞池。
十分紳士,雲綠倒是覺得不錯。
祝譯站在後面,滿臉失落。
一場聖誕舞會很快過去,學校恢複了上課。雲綠身邊追求者日益多了起來,那場舞會在學校的論壇裏多少有人傳播,在一衆外國美女的襯托下,雲綠這中國籍江南美女一下子就火了,所以才會多了那麽多的追求者。
祝譯本就常跟雲綠在一起,見狀,暗自心驚,時不時地假裝成雲綠的男朋友擋住了那些大膽的追求者。
雲綠也沒反對,因為她要學習,不想談戀愛,所以祝譯幫忙擋倒是好事,久而久之,不少的追求者都知道了雲綠有男朋友,學校裏的追求者也就變少了。
但是同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那個叫祝譯的男生。
聖誕節過後,很快就迎來了中國的農歷新年,保姆阿姨今年家人都回國了,剩下她一個人,于是她過來公寓,幫雲綠過年,祝譯還有兩個杭州的女同學也都沒回家,所以全聚到雲綠的公寓。
四個人一大早就幫忙搞衛生,保姆阿姨做年夜飯,雲綠的落地窗沾滿了灰塵,幾個人合力把她的書本搬開,祝譯拿着雞毛撣,站在書桌上掃那些灰塵下來,全副武裝,兩個女同學擦拭玻璃。
玻璃對着的是房東太太的菜園,其中一個女同學說:“雲綠,你每天在這裏寫作業,還能一塊欣賞菜園子啊?”
雲綠擡頭,回頭看一眼笑道:“是啊,然後房東太太就會跟我比劃,我讀她唇語,知道她今天又做了什麽好吃的。”
“哈哈哈哈這麽有趣的嗎?”兩個女同學都笑起來,祝譯掃完了灰塵,拿着雞毛撣蹲下,看向雲綠:“你這公寓,除了我們三個,沒有別的同學來吧?”
雲綠正在卷被子,聽到這,她動作一頓,後笑了笑,“沒有。”
劍橋的同學沒有。
但是黎城的同學有,且只有一個,去年的大年三十晚,她一個人在家裏過年,門鈴響了,開門。
外面站了一個男生。
他叫江郁。
他在這裏陪她到初三。
而她,跟江郁,至今有七八個月沒有聯系了。微信都還在,但是彼此都不說話,也不再打電話不再視頻。
雲綠想到這裏,又笑了笑,繼續卷被子。祝譯卻挑眉,一臉開心,那兩個女同學看着他唏噓了一聲。
祝譯沖她們呲牙。
只有跟雲綠走得近的一群同學,才知道雲綠跟祝譯只是緋聞男女主,不是真實的男女朋友。
搞了一天的衛生,外面天氣一直陰陰的,但沒有下雪,今年的英國沒雪,但還是很冷,壁爐的火從十月份就開起來了,到了下午,保姆阿姨做好了飯菜,五個人嘩啦一聲,全坐在中島臺旁。
桌子上還擺着一個蛋糕,上面寫着新年快樂。
是兩個女同學去外面的蛋糕店自己做的。保姆阿姨也跟着坐下來,倒紅酒,碰杯。
“新年快樂!!”
“身體健康!!”
“萬事順意!!”
“學業圓滿!!”
碰一次一個祝詞,說完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開始吃東西。一頓飯下來,雲綠的手機微信也擠爆了,但是唯獨沒有雲昌禮江郁的微信,程嬌母女還假惺惺地發了微信來,程筱抱着她那個弟弟,拍了相片給雲綠,上面寫着“姐姐新年快樂。”
雲綠端着紅酒,舉着手機,看着那張相片。
裏面的男孩,很胖,臉都擠到一起了,五官看不起,只看到一雙小小的眼睛。跟旁邊程筱漂亮的臉天差地別。
雲綠咽下一口紅酒,默不作聲地删除了這張惡心的相片。
吃過年夜飯,保姆阿姨打掃衛生,四個少男少女拿着撲克圍坐在壁爐前,在火光的跳躍下玩鬥地主。
多出來的那個人給大家端茶倒水,雲綠就是多出來的那個人,她記得楊燕給她寄了兩檀桃花酒,于是起身去翻。她剛走,門鈴就響了,祝譯放下牌,去開門。
門一拉開。
外面站着三個男生,帶頭的男生嘴裏咬着根棒棒糖,黑色毛衣牛仔褲,長得極其俊朗,兩個人四目相對,男生狹長的眼眸眯了起來,語氣不善:“你誰?”
男生氣勢太強了,祝譯有一瞬間的卡殼,他說:“我…祝譯。”
男生挑眉,半秒,“你就是祝譯?”
祝譯一頭霧水,只能點頭。帶頭男生身側的一戴金邊眼鏡的精致男生笑了起來,“看來傳聞不假。”
什麽傳聞?
什麽真假?
祝譯下意識地挺胸膛,不被他們的氣勢壓倒。
“你們是?”
“雲綠的同學。”另外一個長得也很帥的男生吊兒郎當地說,“你快讓開,外面冷死了,想凍死我們啊?”
說着,那男生就伸手,一把推開了門。祝譯根本擋不住,反射性地後退了兩步,那帶頭穿着黑色毛衣的男生偏頭冷冷地掃他一眼,随後咔嚓咔嚓地咬碎棒棒糖,大步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跟進了自家一樣,脫了毛衣,露出了裏面的白襯衫。
看到那白襯衫,祝譯腦門閃過了什麽,可惜來不及抓住。
就聽到了兩名女同學的尖叫。
“卧槽!你們是誰?你們是明星嗎?”
“天吶,太帥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産生幻覺啊。”
“啊啊啊啊啊好帥,我快暈了。”
江郁挂好毛衣,看到那兩個女同學,回頭冷冷地吼道:“閉嘴。”
兩個女同學刷地閉上嘴巴。
許殿走過去,彎腰拿起一顆糖,拆開糖紙說:“就差一顆新年的糖果了。”
一邊拆,一邊吃,随後坐下,眼眸一擡,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兩個女同學,兩個女同學差點暈倒,其中一個立即給他小心地拆了糖紙,又給他遞一顆糖,許殿伸手,接了,桃花眼含笑,“謝謝。”
“不…不客氣!”
周揚左右找人,又問一旁呆站着的祝譯:“雲綠呢?”
“啊,你們是雲綠的朋友嗎?”趙惠激動地問。
許殿笑了下,“是。”
趙惠又啊啊啊地一聲,“好看的人果然跟好看的人玩,她剛剛去拿桃花酒了…”
江郁掃一眼那祝譯,扔了糖棍,“我去找她。”
說完,就往裏走去。
祝譯關了門,抱了抱手臂,恢複鎮定回到客廳。雲綠在書房裏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只聽見了啊啊啊的聲音,吓得她差點把桃花酒給摔地上了,桃花酒藏在了書櫃上面,她抱着桃花酒一回身,就看到江郁抱着手臂仰頭看她。
她整個人僵住。
好一會兒,江郁伸手,“酒給我。”
雲綠下意識地聽話,把酒遞給他,他接了。後上下掃視她:“能下來?”
“能。”雲綠立即道,說着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江郁冷哼一聲,提着兩桃花酒往門口走去,雲綠暈乎乎的腦袋才有些清醒,一步步地跟在他身後,看他那一身的白襯衫,襯衫紮進了褲頭裏。
勁瘦的腰若隐若現。
她心想。
突然來做什麽?
随後到了客廳,看到坐在茶幾上的周揚還有在沙發上的許殿時,她更懵了,周揚笑着歪頭:“我們三個路過,來你這裏過個年,可以嗎?”
又是路過?
這次還直接過個年?
雲綠搞不懂他們這些豪門少爺千金的惡趣味,說出來沒人信還有人說。她笑了笑,配合他們演戲。
“可以的。”
周揚彈了一個響指:“太好了,善良的雲同學。”
江郁把兩瓶桃花酒放下,開了蓋,拿出一次性的杯子,動作熟練得像他的家,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雲綠,雲綠反射性接了,他端起另外一杯,看她一眼:“過來啊,站那裏幹嘛。”
雲綠走過去,落座在沙發上。許殿笑着站起來,坐到那邊的沙發裏,江郁跟着落座在雲綠的身側,跟她碰了下酒杯,喝了一口,随後嫌棄:“什麽味啊?那麽難喝…”
雲綠:“……”
你別喝,真是的。
祝譯也走過來,落座在地毯上,跟那兩個女同學一塊坐着,他視線在雲綠跟江郁身上轉悠。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也有點尴尬,只有壁爐的火滋滋響着的聲音。周揚坐直了身子,笑了笑,收攏了桌子上的撲克牌,笑着壓在桌子上說:“既然沒什麽事?一起玩?你們在鬥地主?”
“是啊是啊,剛剛在玩呢。”兩個女生立即搶着回答,紛紛松一口氣,總算有人說話了。氣氛瞬間緩解了許多。
江郁跟着伸手,抓過那些牌,說:“好,一起,輸得學狗叫。”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祝譯。
祝譯頭皮一陣發麻,他咬了咬牙,“好啊,輸得學狗叫。”
明明兩個人都沒什麽表示,也沒有半點跟雲綠的暧昧,雲綠甚至一個溫柔的眼神都沒賞給他們兩個。
就有一股無聲的硝煙味。
許殿慢條斯理地擦拭眼鏡,眼眸裏意味深長。
趙惠被抓下場玩,旁邊擠着兩個男生,一個是祝譯,一個是江郁,祝譯她很熟悉啊,大家都是同學,平日裏關系很好。至于江郁這個男生,長得太帥不說氣勢強大不說,還他媽有點冷。
趙惠發牌,有些瑟瑟發抖。
雲綠坐在江郁後面,看着他的牌。
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轉着牌,不是很好的牌,但是也不差。
祝譯似乎有些信心,他匆匆看江郁一樣,戰火燃起。
大約幾分鐘後。
祝譯睜大眼睛,左右看了看,不情不願地汪汪汪地叫起來。
一屋子的人,雲綠都有點不忍了,周揚跟許殿都忍不住笑了,那兩個女同學忍了忍也沒忍住,一塊兒跟着偷笑。
江郁把玩着撲克牌說:“狗狗乖……”
祝譯:“……”
操!
他就不信了!
“繼續!”
接下來,又玩了幾輪,祝譯還是輸,輸到喊旺旺的時候都快麻木了,快沒有感覺了。雲綠感覺江郁像是在針對他,于是換她下場,等她下場了。
江郁就換了賭注,他修長的手拖過一旁的糖果盒。
“輸的吃棉花糖。”
趙惠:“啊?這算什麽懲罰?”
林琦:“對啊,都不算懲罰。”
江郁慢條斯理地發牌:“我就喜歡這個吃棉花糖的懲罰,你們有意見嗎?”
兩個顏狗的女同學一致搖頭:“沒有。”
“哈哈哈哈。”周揚笑倒在沙發上,“許殿,你加油,別跟着一塊吃棉花糖。”
結果一語就中。
而這一輪,是雲綠對戰江郁跟許殿兩個人,她沒一會兒就贏了,許殿拿起棉花糖吃了一口,說:“也不知道這個懲罰是對我們還是對雲同學。”
果然,接下來雲綠又贏了,這會兒,是江郁吃。
雲綠看江郁的那副牌。
兩個炸沒出,兩個二沒出。讓她這一對三三個五帶一先出了,他特麽放水,還放得那麽明顯。在場的兩個女同學都不是瞎子,都看到了。她們看雲綠還有江郁一眼,但是今晚,江郁很老實,都不怎麽看雲綠,不像去年大年三十那晚,一來動手動腳,暧昧的感覺躲都躲不開。
雲綠默不作聲地繼續翻着牌。
直到深夜,屋裏的鐘聲敲響,一下兩下。
外面很冷,室外溫度降到五度左右,兩個女同學還有祝譯要回自己的住宿了,三個人一塊起身,雲綠立即起身去送,一開門,外面的溫度令人受不了,寒森森的。祝譯怕她冷到,趕緊說:“快進去。”
雲綠點頭,她後退一步,就見江郁三個人穿上外套毛衣也走出來,三個男生都很高,周揚許殿走出去後,江郁在雲綠的身側停頓了下,他居高臨下地看她幾眼,随後伸手壓了壓她的頭發:“新年快樂。”
雲綠一愣,“新年快樂。”
他收回了手,跟在他們兩個人身後出去。周揚喊住那兩個女同學,笑道:“送你們回去。”
“啊?真的嗎?謝謝,太好了。”兩個女同學本來叫的士的,頓時興奮了,跟着去了那輛黑色的轎車。
許殿上了副駕駛,低着頭看手機,兩個女生一塊上了後座,車門關上,車子啓動。
走道上,祝譯拿着手機等車,一輛跑車轟隆隆地開到他身側,江郁手搭在車窗上,挑眉:“我送你啊。”
祝譯愣了下,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麽好心。
江郁下巴微擡,語氣很淡,“她在門口看着呢。”
祝譯轉頭,就看到雲綠還站在臺階上,身上裹着黑色的毛衣外套,漂亮的眼睛看着這邊,像是很擔心的樣子。
祝譯呼了一口氣,朝雲綠揮手,随後繞過車頭上了副駕駛。
江郁眼眸眯了眯眼,又看一眼雲綠,他戴着腕表的手沖雲綠比劃,意思讓她進去。雲綠點點頭,退回屋裏,關門前,又看江郁一眼,才砰——地關上門。
跑車車頂合上。
車裏暖和多了,江郁手握在方向盤,問:“住哪兒?”
祝譯:“學校。”
這幾個人,只有祝譯申請到學校的宿舍,車子一路開出去,江郁不說話,祝譯也不說話,前面黑色轎車把兩個女同學送到公寓後,再啓動就跟在跑車的後面了。車子到達學校外面,停下。
祝譯拿着手機跟背包,“謝謝。”
說完,就下了車。
江郁沒吭聲,他拿了一根煙點上,搖下車窗,吸了一口,下一秒車燈猛地亮了起來。直接照在前面祝譯的身上。祝譯被這突如其來的車燈吓了一跳,回頭一看,車燈刺眼得厲害,他擡手擋了下眼睛。
誰知道那輛跑車突然轟隆一聲,緊接着,油門一踩,就往他這兒開來,車燈刺眼,極其刺眼。
祝譯整顆心跳了起來,吓得腳都僵硬了。在那一刻,他腦袋一片空白,看着直直過來的車,刷——地一聲,跑車車頭略微一拐,停了下來,祝譯盯着車子,半天沒回過神,這時,江郁咬着煙從車窗裏探出頭,挑眉:“怕了?”
祝譯心快停了。
江郁冷笑一聲,拿下煙,把玩:“你最好只當個緋聞男朋友,如若多了別的心思,那我就不保證這剎車能不能停了。”
說完,不等他回應,跑車油門一踩,開走了。
那輛黑色的轎車也跟着開走,車窗開着,車裏兩個男生含着笑容看他,随後從他身側擦過。祝譯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忍着酸軟的膝蓋走進校門,他後背全是汗。
這個男生不好惹。
不對,這幾個男生都不好惹。
媽的。
幸好沒有被雲綠看到他這副慫樣。
第二天,雲綠給祝譯三個人發微信,問他們今天還過不過來吃飯。兩個女生說來,祝譯卻說不來了。
雲綠沒多想。
那頭,祝譯回完雲綠的話,整個人倒在床上,他被吓到了,別說喜歡,現在想都不敢想了。
這頭。
雲綠自己下廚,給兩個女生做吃的。三個人坐在中島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那兩個女生問得最多的就是昨晚江郁三個人。
雲綠回答了一些,有些不方便回答的都沒有回答。
這時。
她微信裏收到了導師發來的監控視頻,聖誕節到今天,才翻到這些視頻,她點開了第一條,階梯教室對着門的監控,門口燈不是很亮,但是裏頭門推開,一高大的男生挽着黑色西裝走出來,恰好略微擡了下頭,那雙狹長的眼眸還有那張俊朗的臉在鏡頭裏一晃而過。
是
江郁!
雲綠眯眼,順着鏡頭往外看,看到他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碰了下後腰那白色襯衫,那裏似乎破了。
很好。
那是她抓的。
那天晚上那個人果然是他。
雲綠保存了視頻,卻發現導師還發了不少視頻過來,她點開了看,發現是學校跟金融系有關的好幾個門的視頻。
雲綠:“……”
難怪,這段小小的視頻,今天才發給她,導師是不是聽錯了,以為她要所有門的監控?所以調到今天,調了那麽久,都好幾個月了。暈啊。
她準備退出去,這時看到最後一條視頻畫面有一輛跑車,跟江郁昨晚開來的那輛很像,雲綠點開了那段視頻,時間顯示是昨晚,地點看是金融系宿舍的後門,時間線走動,看到祝譯從跑車裏下來,走了沒兩步,那輛跑車卻突然動了,直直地往祝譯那兒開去,速度極快。
祝譯跟被按了穴位一樣,停在原地,半天沒法動彈。雲綠這個看視頻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直到那輛跑車突然停下來,雲綠整個人才大松一口氣,随後視頻裏江郁咬着煙探出頭,臉上帶着少許的戾氣。
他在跟祝譯說話。
但是沒有收音,所以聽不到說什麽。
可看江郁這樣,肯定不是說什麽好話。雲綠擰了下眉頭,她安靜地看着跑車跟黑色轎車一塊離開。
祝譯可憐兮兮地在寒風中站了一會兒,才有些踉跄地進了校門。
難怪。
今天祝譯不來她家吃飯。
雲綠保存了兩段視頻,翻找到江郁的微信。
兩個人的聊天對話還保留在前幾個月,如今跨入一個新年了。
雲綠:劍橋聖誕舞會那晚,你是不是來參加了?還拉着我一起跳舞?
江郁:沒。
雲綠:昨晚你送祝譯回學校,是不是吓唬他什麽了?
江郁:沒有!
理直氣壯得很。
雲綠冷笑一聲,刷刷刷地發了兩條視頻過去。
那頭。
沒回了。
沒動靜了。
雲綠:出來。
雲綠:說話。
雲綠:你看視頻裏的兩個人是不是你,跑車是你的吧?
雲綠:視頻很清晰,你看得清楚吧?
許久。
江郁:沒網絡了。你說什麽?微信吞了你的聊天記錄。
雲綠:……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還有,等着!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