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傅連溪出了名的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就領兵挂帥,戰功赫赫。但又傳聞這位少将軍手上鮮血無數,行事心狠手辣,別說是普通老百姓,就算是朝中大臣也沒幾個敢得罪他。

傅連溪就算什麽話也不說,就是坐在那兒,渾身的氣勢也足夠讓人吓破膽了。

那趙公子哪裏知道秦桑居然是傅大人的女人,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撬傅見溪的牆角啊。

他嫌命長嗎?

他吓得冷汗直冒,臉色都白了,連忙起身朝傅連溪鞠躬解釋,“傅大人,誤會誤會。小人并不知道原來這位姑娘是大人您的人。”

傅連溪冷眸掃他一眼,語氣危險,“那你現在知道了?”

“是是是。”那趙公子點頭如搗蒜,他擦着額頭冷汗,再不敢看秦桑一眼。

“還不滾?”傅連溪耐性耗盡,他不禁皺眉,臉色也冷下去。

那趙公子吓得哪敢再多說一個字,屁滾尿流地就跑了。

人走後,傅連溪才看總算看向對面的秦桑,他臉色不大好看,瞧着她,“我才走了幾天,你倒是過得挺自在。”

秦桑一笑,她又拿起一顆瓜子來剝,邊剝邊道:“日子無聊嘛,那還不得自己找找樂子。”

傅連溪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了句,“所以我出門這幾天,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我?”

秦桑剝瓜子的動作微微頓了下,她擡頭看向傅連溪。

傅連溪也在看着她,眸色深深的,凝視着她,像是非要聽她說出個答案來。

秦桑其實是擔心的。尤其是她前幾天聽徐重慎說,傅連溪每次執行的任務都很危險,想殺他的人也很多,她聽了以後就擔心得睡不着覺,每天都盼着他早點平安回來。

就是因為她發現自己過于擔心,她看着自己一點一點陷下去,才突然警醒。她提醒自己不要太過于關心傅連溪的事情,她害怕那種被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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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傅連溪究竟是怎麽想的。上次在馬車上,他喝醉酒吻她的那一次,還有上次在小木屋。

她不知道傅連溪是喜歡她,還是只是缺女人,純粹把她當做洩欲的女人。

她不敢往下想。

她也不願意問。理智告訴她,不能期盼別人的愛。

因為一旦有了期待,落空的時候,痛苦的就是自己。

于是她便笑了,輕松道:“我不擔心啊。傅大人文武雙全,又有那麽多高手保護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秦桑輕飄飄的一句話,完全看不出有半點擔心。

傅連溪沉默地看着她,他第一次覺得,秦桑此刻臉上的笑容很刺眼。

他不在的日子,她一個人依然能過得很開心,吃得好睡得好,她确實完全不擔心他。

他在她的眼睛裏完全看不到一點喜歡或者愛意。

他想到她之前問起他和離的時候,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的樣子,心情突然變得糟糕透頂。

他冷冷看了秦桑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起身就大步離開了。

傅連溪沒喜歡過哪個女人。秦桑是唯一一個,但只要一想到秦桑不喜歡他,就覺得煩躁不已。

傅連溪心情很差,臉色也很難看。以至于回到府上,了解他的人都看出他情緒不好。

徐重慎和周妧雖然一個是師弟,一個是師姐,但是也都知道,傅連溪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很煩別人去打擾他。

周妧雖然想問怎麽了,但看着傅連溪目不斜視,直接去了書房,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沒敢去問他。

她這個師弟,脾氣不算好,最煩別人打擾他。

尤其在他心煩的時候。

等傅連溪走後,周妧才去問唐風,“唐風,他怎麽了?”

唐風哪裏敢說。他們家大人,大概是在生少夫人的氣。

他和淩南常年跟在傅連溪身邊,早就看出來他們家大人對少夫人動了心。可眼下的情況,似乎少夫人完全沒有動心。

他們家大人何曾有過這樣的挫敗,不煩才怪。

唐風心裏不禁想,他們家大人這回算是遇到克星了。

秦桑晚上在吃過晚飯才回去,她負着手,悠悠閑閑地往院子裏走。

走到後花園的時候,迎面碰到淩南。

淩南遠遠看到秦桑,忙招呼道:“少夫人,您回來了。”

秦桑一笑,“是啊。”

她目光不禁落在淩南手上端着的托盤上,裏面放着一碗中藥。

她微微一愣,“這是?”

淩南道:“是大人的藥。大人這次出門,受了點傷。”

秦桑一愣,她不禁擔心,下意識問:“傷得嚴重嗎?”

淩南點點頭,他看着秦桑,忽然想到什麽,眼睛裏閃過一道機靈的光,他連忙将手裏托盤給秦桑,“對了,少夫人,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沒有處理好,拜托您幫我把藥給大人送去吧。大人在書房!”

他說着,也不管秦桑同意不同意,直接就溜了。

秦桑端住托盤,愣在那兒,等淩南都跑遠了才反應過來。

她盯着手裏端着的托盤,目瞪口呆半天,到最後好無奈地嘆了一聲氣。随後才端着托盤,轉身往傅連溪書房的方向去。

她端着托盤到傅連溪書房的時候,書房裏的燈還亮着。

院子裏很靜,沒有其他人。

秦桑在外擡手敲了下門。

傅連溪聲音從裏面傳來,低低的一聲,“進來。”

秦桑聽見傅連溪聲音,下意識抿了下唇,随後才推開門。

秦桑推門進去的時候,傅連溪就擡眸看向了她。

兩人目光對上,秦桑莫名覺得有點尴尬,她笑了笑,“那個……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碰到淩南,本來是他給你送藥來着,結果他說好像有什麽急事要處理,所以就讓我幫忙給你送過來。”

她把托盤端到書桌前,把藥碗端出來,放到傅連溪面前。

從她進門開始,傅連溪就一直沉默地看着她,什麽話也沒說,臉色也不太友善。

秦桑被他看得莫名心虛,她把托盤抱在胸前,眉眼彎彎地朝他一笑,“你喝啊。”

傅連溪冷冰冰地看她一眼,随後才端起碗來喝藥。

他喝完就将碗放下,又拿起筆繼續處理公務。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秦桑發現傅連溪臉色有點蒼白,她抿了抿唇,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傅連溪,淩南說你受傷了,你傷得重嗎?沒事吧?”

傅連溪寫字的動作微微頓了下,他總算擡起頭,看向秦桑,“怎麽?你不是不擔心我嗎?”

秦桑一愣,她有種被看破心事的心慌感,下意識道:“我随便問問而已。不過看你精神這麽好,應該也沒事吧。”

她說着,把桌上的空碗端起來,放回托盤裏,輕松道:“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她說着,轉身便往外走。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傅連溪的腳步突然跟過來。她還沒來得反應,手臂就被拉住,下一瞬,人就被傅連溪抵在了門後。

秦桑吓得手裏的托盤“砰”地掉在了地上,她有些驚慌地望着傅連溪。

傅連溪扣着她一只手腕,将人抵在門上。他盯着秦桑,眼睛隐隐有些發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兩個人挨得太近,近到秦桑只覺得心慌,她下意識想将手抽開,可傅連溪不肯放過她。

她用了力,傅連溪卻将她手腕扣得更緊,她更加無法掙脫。

她擡頭看向傅連溪,突然有些生氣。

她想起上次在馬車裏,想起上次在小木屋,再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什麽,他憑什麽對她做那些事?

傅連溪被秦桑氣了一晚上,這會兒人在他面前,他又氣不起來了。

他沒喜歡過哪個女人。何況向來都是女人圍着他轉,他從來不屑于,也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意。

唐風說得對,秦桑的确是他的克星。

他盯着她許久,似乎要準備說什麽,然而還沒開口,秦桑先冷着臉打斷了他,“傅連溪,你最近很缺女人嗎?”

傅連溪原本要說的話不由得止住,他看着秦桑的眼神微微沉了一分。

秦桑看着他,繼續道:“缺女人就去外面找。以你的身份相貌,只要你開口,多的是女人排着隊等着你寵幸。”她沒有理會傅連溪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冷着臉質問他,“你把我當什麽?洩欲的工具嗎?”

傅連溪臉色徹底冷了下去,他冷着臉盯着秦桑,一字一頓地問:“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不然呢?”秦桑望着他,她下意識微微蜷了蜷手指,問他,“難道你喜歡我嗎?”

傅連溪看了她一會兒,他忽然笑了,松開她手,看着她道:“你說得對,我傅連溪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秦桑心裏忽然像被什麽紮了一下,但是臉上卻帶着笑,看着傅連溪說:“那真是太好了。傅大人,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希望你早日向陛下提出來,還我自由。不瞞你說,我真是受夠了待在這裏的日子。”

她說完,轉身拉開門就出去了。

唐風剛剛在外面聽見兩人吵架的動靜,心驚膽戰的,見秦桑走了,這才小心翼翼走到門口,“大人……”

傅連溪臉色難看到極致,他擡眸冷冷看向唐風。

唐風跟了傅連溪這麽多年,從來沒見他這麽生氣過,他一下子什麽話也不敢說,趕緊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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