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楚揚做了一個春夢，主角居然是他和聞禹。夢裏他們抵死纏綿，說了很多令人臉紅心跳的話，換了好多種姿勢交合。
夢境十分逼真，似乎觸手可及。
楚揚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他皺了皺眉，感覺身體僵硬得很，輕輕一動胳膊都能牽扯到全身的不适。
這是……怎麽了？
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四肢這麽疲軟，昨晚……發生什麽了嗎？
楚揚閉着眼睛又躺了一會兒，意識才慢慢回神，他輕輕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鎖骨到胸膛全是紅痕，大腿上也有，這些吸的，掐的，捏的……都是瘋狂做愛才會有的痕跡。
旁邊沒有人，整間屋子只有他一個，聞禹不知道去哪裏了。
楚揚的腦袋有點疼，屁股也疼，他抿着嘴唇回憶了一下昨晚，不像喝醉了斷片那樣什麽都不記得，發生過的大部分畫面他都是有印象的，只是在藥物的控制下無法拒絕而已。
淫靡的畫面。
楚揚嘆了口氣，從心底裏冒出一陣陣控制不住的惡心感，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捂住嘴巴挪向衛生間，趕在嘔吐前一秒跪倒在馬桶前，嗚哇嗚哇的吐着胃裏的酸水。
太惡心了。
聞禹居然給他下藥。
居然瞞着他下藥……
楚揚嘔得眼淚都出來了，淚水順着臉頰兩邊滑落，嘴裏不停的喘着氣。
昨晚他哭得不少，眼睛還紅腫着，這會兒一哭就更腫了。
“不舒服嗎？”衛生間門口忽然傳來聞禹低沉的聲音。
楚揚的嘔吐已經緩和了下來，昨天晚飯吃得不多，早就在劇烈運動中消耗完了，想吐都吐不出東西來，他頭也不回，就這麽撐着馬桶無聲的流淚。
“給你請了上午的假，”聞禹拿了一包衛生紙走了進去，遞到楚揚的面前，“擦擦吧，給你帶了吃的。”
“啪！”衛生紙被楚揚大力拍到了地上。
“滾——！”他瞪着紅腫的眼睛，咬着牙惡狠狠的吼道：“畜生！”
太過分了！真的太過分了！聞禹怎麽能……怎麽能對他下藥！
強迫他就算了……為什麽還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付他。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
聞禹皺了皺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楚揚。
他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至少活到現在，沒有人敢像楚揚這麽對他。
拒絕他的好，惡心他的壞，膽子那麽小卻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底線邊緣試探。
他很想一巴掌甩到楚揚臉上讓他知道誰說了算，很想用更惡劣的行為欺負他，武力壓制是最簡單粗暴直接有效的方法，他對別人做過很多次這種輕而易舉就能做出來的事。
可他之前答應過楚揚不再動手打他。
況且，看着此時此刻淚眼婆娑的楚揚，他有點下不了手。
楚揚瞪着的整個眼眶都是紅的，一眨眼睫毛就沾到了淚水，黏在了一起，莫名的有些可愛，他的鼻頭有點紅，嘴唇腫的更嚴重，昨晚被啃的。
聞禹松開皺着的眉毛，轉身走出去的同時說了一句話：“氣消了就出來穿衣服吃東西，別讓我等太久。”
楚揚愣了愣。
他剛才有一瞬間是希望聞禹打他的，最好能打得嚴重點，讓他可以去醫務室讓校醫看看他所受到的虐待。
這種想法存活沒超過一分鐘。
算了，校醫看到了也不一定會管，管了又沒有證據制裁聞禹，就算有證據，憑聞禹的家世，估計也不能怎麽樣。
還是熬兩個月吧，不要自找麻煩了。
楚揚在衛生間呆了一會兒，覺得沒那麽生氣了，才撿起地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光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
聞禹坐在書桌前玩筆記本電腦，平時電腦都是放抽屜裏不拿出來的，這是楚揚第一次和它見面，他沒心情過去打招呼，挪到床邊穿上睡衣睡褲之後端起聞禹帶的粥就開始喝了。
粥是溫的，不燙嘴，楚揚很快就喝完了，還是有點餓。他看了一眼鬧鐘，現在十點多。
比較尴尬的時間段，睡覺睡不着了，上課吧又這麽晚了。
楚揚嘆了口氣，坐到書桌的另一邊拿了筆和一本數學練習冊看了起來。
坐下的那一瞬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裏發出一聲：“嘶。”
昨晚被聞禹弄了多久他不知道，事後應該擦了藥的，沒有特別幹澀的撕裂的疼，但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還是很不舒服，有點鈍。
“疼得厲害嗎？”聞禹眼睛都不帶看他一下的，噼裏啪啦的玩着電腦游戲。
楚揚皺着眉不理他，埋着頭抄寫公式。
聞禹等不到回應，用餘光瞟了瞟楚揚，沒瞟清楚，手上動作沒停，偏開腦袋仔細看了一眼。
楚揚吃了東西臉色好了很多，臉上淚痕也沒了，皺着眉毛收緊下颚線故意忽略他的樣子……
有點可愛。
“還在賭氣？”聞禹覺得好笑，收回目光輕笑道：“氣什麽，我是怕你壓力太大了憋得慌，讓你釋放一下自己，而且你不是也爽到了麽。”
“啪！”
楚揚把筆拍到了桌上，他本來已經沒有那麽生氣了，被聞禹這麽一提，內心深處的怨憤和怒火又燒了起來。
“爽個屁！你給我下藥經過我同意了麽！我願意了麽同意了麽你就做這種事！卑鄙！無恥！”楚揚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就是個強奸犯！惡心的強奸犯！”
他太生氣了，才會把心裏最想吐露的幾句話大聲吼出來。
聞禹把他當什麽？玩物？
“你把我當人看了嗎！啊！？是！我是打不過你！我是拿你沒辦法！我是反抗不了！你逼着我換寝室換同桌，逼着我陪你睡覺！在我身上紋惡心的圖案強上我還不夠！你還要……你還要給我下藥！”楚揚邊吼身子邊抖，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咽了咽嗓子，哽咽着說：“你到底……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我！”
聞禹敲打鍵盤的手停了下來，愣愣的聽完楚揚的這通怒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面他一直以來都處于随心所欲的狀态，老媽出于某種愧疚心理，從來都是慣着他，除了他爸能說動他，一旦他來了興致，沒人能阻止他。
聞禹知道什麽是錯的什麽是對的，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明白禮義廉恥忍耐克己的深層意思，但這些并沒有刻在他的骨子裏。一味的以自我為中心和家裏人長時間的縱容讓他自己忘記了做人需要換位思考，或者說，他從來不想去考慮別人的想法。
沒必要。
思考了他也不會變成對方。
楚揚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一些，沒有想過太多，只知道楚揚越抗拒自己就越開心。
他是第一次遇到楚揚這樣不對他阿谀奉承的人，新奇和施虐欲充斥了他的大腦，想看到楚揚更多面的樣子，所以接二連三的逼他。
原來楚小揚的內心……這麽生氣麽。
還敢吼他，兔子急了會咬人，是這說法吧。
聞禹眯了眯眼睛，一把合上電腦屏幕站了起來，慢慢靠近楚揚。
楚揚剛才發洩了一通，氣已經撒得差不多了，看到聞禹站起來身體就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他現在突然很害怕，連擡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名叫勇氣的那東西又不知道跑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孬！
他居然吼了聞禹！
啊啊啊啊啊不會要挨揍了吧！
楚揚腦子裏閃過上周籃球場被打的那人，背脊立刻冰涼了一片。
聞禹的手輕輕搭在楚揚身後的椅背上，如同一把大砍刀架在脖子邊兒上似的，讓楚揚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聞禹伸出另一只手緩緩挑起他的下巴，冰涼的手指順着他的脖子滑到肩上，動作像是慢放電影，一瞬一幀的刻進了楚揚的眼裏。
他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喉嚨。
“你……”聞禹面無表情的盯着楚揚躲閃的表情，輕聲問道：“很想讓我放過你？”
這幾個字說得楚揚心驚肉跳，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心髒，他斟酌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害怕稍微不注意就激怒聞禹對他動手。
“今天周五。”聞禹又小聲說了一句。
楚揚皺眉，僵着身子轉了轉眼珠，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皮猛的一跳，小臉馬上白了。
“你不用回去了。”聞禹勾着唇角，露出了一個燦爛中透着殘忍的笑容，“開心嗎？”
“……不要！”楚揚的嘴唇哆嗦了兩下，急促的呼吸着說：“不要……求你不要！”
他不想和聞禹再呆一晚了，尤其是在他吼了聞禹之後，更不想了。
昨晚被下了藥，今晚聞禹指不定怎麽折騰他。
不行！
真的不行！
“求我沒用，”聞禹握住楚揚的雙肩，輕柔的在他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放心，我不生氣，不會做什麽的。”
“我不想……我想我爸媽了……聞禹，你饒了我吧……真的，我不該吼你，都是我的錯，你讓我回家吧……”楚揚小聲的說道，真誠的懇求着眼前笑得非常耀眼的人。
早知道就不發脾氣了！明明這星期就剩一個下午了！為什麽還要忍不住惹聞禹生氣！
楚揚你真是個大傻逼！
宇宙超級無敵大傻逼！
“聽我的。”聞禹摸了摸楚揚的頭發，回到了電腦前坐着，不再和楚揚說話。
不誇我就算了還不點贊，都是大豬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