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楚揚再次睜眼天已經大亮了。
他是趴在被褥上的，稍微一動渾身就難受得不行，尤其是腦袋和腰部，昨天的酒是好酒，理應是不會有宿醉後的疼痛，但他昨晚哭得太久了，引起了腦部的強烈不适。
楚揚皺着眉嘆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昨晚的事情他并不是什麽都不記得，至少那些一遍又一遍帶着安撫與欺騙的‘我喜歡你啊’是猶記在耳的，那些身體上觸感的愉悅……
唉。
又被上了。
這是第幾次了呢。
他和聞禹……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生關系了，但确實是第一次說出那些情侶之間才會說的話。
什麽喜歡……
什麽老公……
每次和聞禹做完，楚揚總是會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惡當中，他讨厭和聞禹做這些親密的舉動，可又不得不做，他很無奈。
聞禹總是在逼他。
一直在逼他。
怎麽辦？
到底該怎麽辦……
該怎麽辦才能擺脫這種被人玩弄任人擺布的困境？
難道真的只有死才能解脫嗎……
寂靜得只有自己呼吸聲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楚揚被吓了一跳，瞪圓了眼睛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的地板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正閃爍着老媽的名字。
時間非常的湊巧，就在他萌生出輕生的念頭時，老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微微眯着眼，不知該作何感想，任由手機又兀自響了好幾秒，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坐起來滑下接聽鍵。
“喂？揚揚？在幹嘛呢，吃飯了沒？這幾天好玩嗎？”老媽略帶擔憂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楚揚咽了咽口水，喉嚨一陣幹澀，扯着整條食道疼，他深吸了一口氣，皺着眉醞釀了幾秒，感覺聲音應該沒有那麽明顯的難聽了，才道：“媽，我剛醒，昨晚玩太嗨了。”
聲音一出，比起平時果然還是沙啞得很，老媽立刻聽出了其中的不同，忙道：“怎麽回事？玩什麽了你們，是不是喝酒了？揚揚你可要注意安全啊，媽在電視上看到好多出去旅游發生意外的孩子，你瞧你這嗓子，你別是感冒了！啊？你和小聞同學是去了H市的哪兒玩啊？昨晚我給你發微信你都不回，害我以為你……”
“媽！媽！我沒事兒，你別這麽敏感，昨晚是喝了點兒，這裏的具體位置我也說不清，一會兒我給你發圖片吧，現在腦子有點疼。”楚揚知道老媽只要一開口便很難停下來，搶在她長篇大論之前道：“我想先去刷個牙，吃點東西，太餓了，我下午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老媽有些不情願，但沒有為難他，“那行吧，你下午記得給我打電話啊，要不通個視頻也行，媽就是怕你照顧不好自己，你從小也沒有……”
“媽……”楚揚拖長尾音，無奈道：“我真的很餓，下午一定給你打！兩點就打，行了吧？”
“你這孩子！”老媽嘆了口氣，“行吧，那你……你先去洗漱吃東西吧，我，我挂了。”
挂了電話，楚揚像終于完成了什麽任務似的長長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倒在被褥上閉上眼睛沉思。
他不是第一次喝酒，卻是第一次喝醉。
去年高三畢業晚會上他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兩杯酒，沒什麽感覺，沒想到自己喝醉了居然是這樣一副醜态百出的模樣。
什麽沒有人喜歡他，什麽結拜，什麽李逵小白龍，還劉備呢，靠，丢死人了。
也不怪人安濤會受不了的罵他傻逼。
當真是個傻逼！
大傻逼！
楚揚渾身難受，該疼的不該疼的地方都在疼，他不用照鏡子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周圍肯定腫成甜甜圈了，想流淚又流不出來。
大概是昨晚把傷心的淚水都流幹了吧。
門外傳來一陣木屐踩地的腳步聲，沉穩而不急促，噠噠噠的一下一下打在了楚揚的心上，讓他莫名的慌張了起來。
“嘩——”拉門被推開的聲音。
那個木屐聲在他的身邊停了下來。
楚揚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沒有睜開眼，他現在暫時還不知道該用什麽态度來面對聞禹。
“醒了怎麽還不起來？”
聞禹低沉的嗓音離他越來越近，直到呼氣聲離他的耳畔只有十厘米不到的距離，他才咬着唇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怒視着身旁的人。
他眼中燃燒着的氣焰和憤怒被聞禹完全看進了心裏，聞禹挑了挑眉，說：“生什麽氣，我一沒有給你下藥，二沒有強迫你，是你自己湊上來的，忘了？”
“是你自己……求着我給你的。”聞禹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楚揚的臉，一回想到昨晚淫靡的場面，呼吸就更加粗重了，“楚小揚啊楚小揚，你喝醉的時候，可比現在的你……誠實多了。”
楚揚咬着唇的貝齒不自覺加大了力度，眼底浮現出難堪與羞憤，拳頭也逐漸攥緊，身子不禁顫抖了起來。
“行了，別一副初夜被強暴的樣子，又不是第一次了，矯情什麽，趕緊起來吃飯。”聞禹伸手拉住楚揚的胳膊，把他從被褥上拉坐了起來。
“滾——”
楚揚拍開了那只手，瞪着自己那雙紅腫着的眼睛，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臉頰漲得通紅，顯然是被氣到極致了，他吼道：“趁人之危的小人！你滾——”
聞禹的手背打到了半空中，尴尬的立着，他的笑容不減，甚至還更深了，就這麽僵持了十幾秒，才緩緩放下來，抱臂站到一邊看着楚揚說：“發洩完了？不夠就再吼幾嗓子，沒事，反正這房子也不隔音，別人想聽就讓他們聽。”
楚揚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氣息不穩，咬牙切齒的瞪着聞禹。
這人……這人怎麽能這樣！
在他喝醉了不省人事的時候強上了他不說，還逼着他說出那些污言穢語，讓他……讓他陷進那種被羞辱的狀态中。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別哭了，昨晚哭了那麽久腦袋不疼嗎？”
聞禹見楚揚遲遲不肯接受現實，重重的嘆了口氣，用昨晚安撫人的那種口吻道：“還有力氣嗎？走吧……帶你去洗臉，看你滿臉的淚痕，多醜，放心，就當沒有發生過行了吧？”
真搞不懂楚小揚的腦回路長什麽樣，明明下藥那次他也做出回應了都沒這麽生氣，這回不就是酒後亂性了嗎，就這麽難受？
傻得可以。
也可愛得不行。
“鄧園給你做了好喝的湯，說是可以緩解疲勞和疼痛的，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聞禹繼續說：“我不會虧待你的，我知道你聽我說這個可能會……嗯，就是覺得我在侮辱你，但真的不是，經過昨晚……我已經想好了。”
楚揚一臉戒備的看着他，小臉繃得緊緊的，好像只要他下一秒說出出格的話就立馬能蹦起來咬死他。
聞禹慢慢蹲了下來，直視着楚揚的眼睛，伸手牽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他的掙紮也不放開，固執的握住。
“你說我欺負你，我打過你，我逼你寫作業，還強上你，是嗎？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對吧？”聞禹的話音輕飄飄的，“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不會再打你了嗎，逼你寫作業是怕你今年複讀也考不上大學，不想看到你對學習不上心的樣子，強上你……嗯……”
“除了強上你這件事，你還有什麽不滿的，一起說出來。”
楚揚抿着嘴唇不說話。
他不知道聞禹在搞什麽明堂，讓他把心裏的不滿全說出來？
目的是什麽？
想以後朝這個方向變本加厲的作弄他嗎？
聞禹的性格那麽惡劣，要說會改，他是絕對不信的，完全不信。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說出來之後會遭到更狠的報複。
思及此，楚揚更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聞禹陰晴不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不敢再賭，折磨人的方法那麽多，嘗過一次就該長記性了。
聞禹等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