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做不到

沈杏娟是在夜裏兩點被聶向寒的電話吵醒。

“什麽事?”

“杏娟、如果可以,我們結婚吧?”聶向寒在電話的那端無比疲憊的說。

沈杏娟楞了一下,然後說:“好、你在哪?”

電話的那端已經斷線。

1208房外,沈杏娟敲門。門開了,聶向寒正在門裏。

疲憊、頹廢、焦躁、傷心、難過。。。。。。。所有的種種情緒都在這一刻體現。這還是哪個豐神俊逸、卓爾不群的聶向寒?他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端正的姿态,衣着燙貼整齊、神态紋絲不亂。不管怎樣、他身上總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氣質。

可是呢?沈杏娟再三的确認。

這的确是沈杏娟看到的聶向寒,這樣的聶向寒讓她怎樣去相信,他剛剛還用電話對着自己求婚,而且直接越過交往這一段,直接進入主題。

“你怎麽了?”

聶向寒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把扯住她進屋,瞬間就吻上了她。

沈杏娟的堅持就垮塌了。

聶向寒就像是要迫不及待的撕扯她的衣服,很用力的把她摔在床上,欺身就壓上她。

沈杏娟看見聶向寒的眼睛裏發紅的血絲,那種戾氣好像要将自己整個吞噬。她微閉上眼、因為她甘願。

衣服散落了一地。。。。。。。

然而聶向寒在忽然間卻停下來。沈杏娟不敢置信,當今還會有柳下惠,能坐懷不亂,不、應該說比柳下惠還柳下惠,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能剎車。

“對不起、杏娟,我做不到,我這麽逼自己我還是做不到。”聶向寒無限疲憊、連聲音都出了問題。

沈杏娟覺得這樣的場景讓她好笑,明明她才是那個應該被安慰的人好不好?這種事情說出去怕都沒人相信,自己的美麗在這個男人面前折扣分數都抵得上跳樓價了,可是、看着這樣的聶向寒讓她連生氣都會覺得不忍心。

五年裏、她看着聶向寒,看着他明明深愛着那個女人,卻表現得仿佛那個女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她沒想過愛一個人可以那麽久,久到五年來不曾見過、甚至連照片都不曾有過。

沈杏娟記得第一次見到聶向寒的時候是在美國的大學校園,那時候自己也剛到美國,人生地不熟的充滿了惶惶不安,自己在校園的綠茵場邊帶着自己自制的便當,一邊吃一邊看球,那時的聶向寒也遠遠的站在邊上,并不融進去打球,感覺有些落寞,他的眼睛看着球場不言不語。她是個好動的人,看他的樣子像是華人,就自己跑過去搭讪。

“嗨,我是從中國來的,你呢?”

半響、聶向寒才冒出了一句:“我也是。”

就這樣一句答不上一句的,也算是認識了。

對于沈杏娟來說,公關是她的強項、對于聶向寒一貫的冷冰冰全當沒那回事,曾一度沈杏娟認為聶向寒是個悶騷型的男人、可是處久了才發現他只是不喜歡和女孩子黏熟,和男孩子在一起,聶向寒的優勢就表現出來,那種天生的王者風範、那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麽無端的惹人關注。

怎麽熟悉起來的,好像源自聶向寒的一場病。她記得那是個深秋的下午,她從教室裏出來走到操場,不意外的就看見聶向寒,他還是往常那個樣子,落寞的靠在一個樹邊上。

“嗨!”她自來熟的上前打着招呼。聶向寒沒有理她。走進了她才看到,聶向寒的臉上有種不自然的緋紅,額上還有些許的汗。

“你不舒服?”她問。

“我感冒了。”他回答時嗓子聽起來有些沙啞。

“看在我們是同鄉的份上,今天我勉為其難的做一回好人好事。”她一邊說着,一邊盡力扶起聶向寒。

看過醫生,她直接就打車回了自己的地方,當然也包括聶向寒,照顧好他吃了藥,她又好心地發揮了一把自己的廚藝,給聶向寒熬粥。好在聶向寒的底子好,吃了藥睡一覺後精神就好多了。

“桌子上有我為你熬得粥,不用謝!”她看見聶向寒問詢的眼光,主動交代。

“謝謝你。”聶向寒難得的開口。

她挑一挑眉,算是回答。

好像就這一碗粥開始,他們漸漸地一來二往,到後來他們是朋友,是知己,可以靜靜地喝一頓酒,也可以在天臺上,說幾句知心話。他們一度靠得很近,不是情人的那種近,而是心靈的。因為她也知道,他在絕望地愛着一個人,和自己一樣。

可是漸漸地,她的心轉向了,在看着聶向寒的等待裏開始沉淪。她總在想,是什麽樣地情感可以讓一個人愛另一個人那麽長、那麽深、有那麽痛。

她默默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不甘心的問:“為什麽不行,因為她嗎?”

聶向寒沒回答,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煙盒,也不經過她的同意,默然的點上。

“聶向寒、關于她的一切,我是不是有權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淩晨兩點還向我求婚!你們在一起過嗎?”

聶向寒又是一陣沉默。

他們當然在一起過,他們在一起幸福的過了完整的一年,更通俗的說是一年又三個月,要不然為什麽在緊要的關頭他的腦海裏閃現的怎麽能是她的觸感。

聶向寒覺得自己有些可恥,不、是很可恥。人是他叫來的,可是說做不到的依舊是他,他要人家怎樣。

半響。

“杏娟,我知道光說一句抱歉是不夠的。”

沈杏娟很淡定的看他,并沒有顯得很難堪。他越發的覺得無地自容。

“我其實想說的是,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給我時間,我想試着看看。”

“你憑什麽會以為我還會給你機會?”沈杏娟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的嚣張。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歉意。”聶向寒艱難的說。“杏娟、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沈杏娟直接無語。她心裏其實很想罵,聶向寒你是豬腦子,難道是朋友都會陪你上床進行那麽劇烈的運動嗎?雖然未遂。

可是看到那樣的聶向寒,這個時候像孩子般一樣手足無措的疲累,她真的就狠不下心來責怪。可是她在心裏把那個從未謀面的女人,那個把聶向寒折磨成這樣的女人罵道祖宗八倍。

“我累了,借你的床用一下。”沈杏娟說完,扯過被子,附上自己的臉。

說不難過是假的。

聶向寒看着,默然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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