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我抓狂的太子殿下八

七皇子不見了,這消息如驚雷平地起,在朝堂中炸開了鍋。

景辰在千裏外收到這個消息,脫離軍隊先行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還沒到皇宮就遇到截殺。敵人像是破釜沉舟,派來的全是好手,冷羽及時接應也有些招架不住。

半路又殺出一撥人,是友非敵,有了這撥人加入,他們很快團滅了殺手。一問之下,這些人竟是蓮花宮的高手,已在他身邊暗中保護了三年半。

景辰來不及詳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現在急迫地要找到景夕确保他的安全。有了蓮花宮的幫助,再加上林夕自個也不想再自虐了,再在這水池泡下去,他就真該拜拜了。

景辰很快很順利就找到了他,當牢門打開陽光傾瀉進來那一刻,林夕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簡直像他的英雄拯救了他。

當景辰小心翼翼把他從水池裏撈出來時,林夕浸在水裏的皮膚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凍瘡傷、腐爛傷遍布全身,林夕自個都沒膽看。他已經疼麻木了,低溫冰凍了他的身體也讓他感覺不到疼痛。

來人顫抖地把他包裹起來抱在懷裏,全程都沒有與他對視,一句話也不說,迅速帶他去了最近的行館。

林夕乘他還有意識,艱難地說:“太子哥哥,別怕。我啊,再也不能給你搗亂了。”

簡直紮心啊。

熬到這一刻,林夕說完話就暈了過去。

蓮花宮的人此時也不避諱,治死人在林夕身上快速施針,把他最後一口氣吊起。邊紮嘴裏邊不停念叨,這孩子怎麽就不聽話呢,真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啊,這是要鬧哪樣?該死,該死!

當背後的汗把他的衣襟全部打濕,這才堪堪把林夕救了回來。摸上林夕的脈搏,治死人心底是又無奈又氣憤,這個孩子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不過至少現在,誰也別想從他手裏把人帶走。

從景辰把林夕帶回來,全程蓮花宮的人就沒給過好臉。治死人更是哼了一聲,就一直在給林夕紮針。

此時才轉過身來,沒好氣的說:“傻杵着幹嘛?過來給我按住他,要把這些腐肉剜掉。”

景辰坐在床邊把林夕抱起,問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治死人火大,“你能耐你來,來來來。”嘴上雖然說着,動作卻不落下,刀子在火上烤了烤,眼睛沒眨就下去了。

“啊,啊。”慘叫聲傳來,林夕猛然睜圓了雙眼,但是又不像清醒了,只像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住掙紮着,想逃脫這地獄般的酷刑,凄厲的慘叫聲不斷折磨着每一個人。他身後的人比他抖得還要厲害,又堅定不移的緊按着他,治死人片刻不停的在他身上剜着肉,一塊又一塊。

原本腐爛的地方被剜掉,慢慢的膿液被血液覆蓋,黑血流成了紅血。最後剜掉肩膀一處最大的爛肉,血液噴濺出來,濺了景辰一臉,那人明顯地顫抖了一下,随即更用力的抱住懷裏的身體。

林夕痛苦的大吼着,景辰把手伸進他嘴裏,讓他咬着。手上的疼痛似乎緩解了景辰此刻內心的痛苦。

治死人給林夕止了血,把準備好的藥膏一塊塊給林夕貼上,這人才慢慢安靜下來,閉着眼睛像安靜地睡着了一樣。

景辰隔着空氣一寸寸撫摸着林夕的皮膚,那些凍瘡和傷口像一個個利刃瘋狂地在他心口劃着刀。他心疼無比,卻碰都不敢碰眼前的人,生怕弄疼了他。

三天來,景辰衣不解帶照顧着林夕,內心也在無比的煎熬中。眼前的一切,讓他內心有一個可怕的猜測,不敢去證實,怕答案在下一刻就把他打入深淵。林夕還沒醒,那個答案無異于要他的命。

也許是他的臉色太過吓人,關于林夕的病情,三天來治死人跟他說了第一句話,“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個孩子都一個樣,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他沒事兒了啊,放心吧,死不了,過幾天就醒了。”

景辰露出個勉強的笑容,點頭致謝,倒把治死人給整尴尬了。三天裏,他也是第一次提起勇氣,跟治死人搭話。

“這三年多,都是你在照顧他麽?”

“算是吧。”

“能多給我講講他的事嗎?”

這次治死人真藏不住話了,風風火火,連吼帶罵把林夕這三年多的身體狀況跟景辰說叨了半天。還事無巨細的,把林夕如何費心經營今天的局面講給了景辰。

“哎,要不是這幾年費的那些個心神,這次又傷得這麽嚴重,有我在怎麽也活過四十。現在,哎。”治死人搖着頭,完全沒有發現身邊的人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

景辰拼命壓制住自己哽咽的聲音,問:“現在怎麽樣?”

治死人口無遮攔,“現在,能熬過這個冬天算不錯了。”

哐當,藥碗摔在地上的聲音,治死人就不開心了,嘴裏叨叨着,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怎麽摔我的藥碗呢……你……

後面的話景辰全沒聽進去,他現在只認一句話,能熬過這個冬天算不錯了,能熬過這個冬天算不錯了。

門外傳來谕令,急招太子殿下回宮。這已經不知道是三天裏的第幾次了,景辰就像沒聽到,繼續做着他的事情。

夜晚,蔣忻突然出現在行館內,看了床上的孩子一眼,把手中的藥放在了桌上。對治死人說:“這是蓮花宮最後一顆續命丹,給他吃了吧。”

說完就走,治死人還停留在震驚的狀态,結結巴巴的指着門口的方向,“宮,宮,宮宮宮宮……”最後也沒宮出個什麽來。手忙腳亂的把藥化開,一滴不敢漏的喂給了林夕。

對景辰說:“這下肯定能熬過這個冬天了。”

景辰沒什麽反應,只是手下不停的磨着藥。

第二天林夕醒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等那男人激動地把他扶起來後,他認真一看,才發現那是他家太子殿下。

媽媽咪呀,簡直太吓人了這。

“太子哥哥,你該洗澡了。”林夕軟軟地說。

“恩,确實是呢。”景辰回道。

等林夕風卷殘雲的吃完了飯,太子也洗漱完畢。兩個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其他人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景辰摸了摸林夕的小腦袋,問道:“這三年,是不是很辛苦?”

林夕笑着握住他的手,似無意的說:“還好啦,不辛苦。父皇已經寫好了诏書,就等你回來登基了。”

“身上還疼麽?”景辰岔開話題問。

“不疼啦不疼啦。對了,戶部尚書在我郊外的別院裏,放心,一點事沒有,等你登基了記得給他官複原職。”

林夕狀似無意地一點點撕開景辰的傷口,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笑得是真開心,邀功道:“太子哥哥,你覺得現在的小七能比得上以前的小七了吧?”

面前的人彎下腰,右手捂着心髒的位置,林夕奇怪地伸手拉住他,“太子哥哥,怎麽了?”

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只聽到他說:“這三年,你把所有背負罵名的事全部替我擔了下來,為我登上皇位鋪平了道路。查貪案,改科舉,削弱氏族權利,哪一個不是在懸崖邊謀生,我居然那麽愚蠢,那麽愚蠢以為,以為你在跟我争權胡鬧。”

景辰撫摸着他的臉頰,眼裏的心痛和悔恨就要溢出來,“小七,到底為什麽,值得嗎?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

林夕笑了,笑得春光燦爛,鼓起了全部的勇氣表白道:“太子哥哥,我愛你。我愛你,所以什麽都值得。現在,你能讓我愛你了嗎?”

看着傻掉的景辰,林夕牽動着疼痛的身體,一點點靠近,吻上那讓他宵想許久的嘴唇。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原本的摩挲變得更加主動,林夕伸出小舌頭舔了舔景辰幹澀的嘴唇,看着他家太子殿下頭頂的進度條一點一點不停得在上升。心裏樂開了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