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南湘來人了，是洛佳禾堂兄的女兒，叫洛千晴，說是想念姑姑，又好奇京城是怎麽樣的，就來瞧瞧。溫玉霖收到書信的時候已經過了半月了，她估摸着千晴也快到了，趕緊叫人準備收拾客房。
洛千晴也才十一歲，洛家再彪悍也不至于叫她一個人千裏迢迢入京，當時洛佳禾及笄了過來還有舅舅跟着來呢，洛千晴定是也帶着長輩來的。溫玉霖正是想到了這點，絲毫不敢懈怠，趕緊命下人将西院收拾出來，她可不敢惹洛家人半點不快。
娘家難得來人，洛佳禾也十分重視，親自監督丫頭們收拾房間。西院一直空着，有幾個房間便進了老鼠，那碩大的老鼠東竄西竄的，吓得溫玉霖躲在洛佳禾身後瑟瑟發抖。洛佳禾見那些丫頭驚慌失措地去找護院，十分無奈地命人拿了一把鐵鍬過來：“溫玉霖你給我走開一些，省得妨礙我。”
溫玉霖見她這架勢是要親自上了，趕緊跑到一邊，大聲喊道：“你等下別忘了洗手，老鼠可髒了，容易患鼠疫！”
“京城的老鼠都跟你似的膽小，你沒見過南湘的老鼠，可是敢跑過來跟你對打呢！”洛佳禾半真半假開着玩笑，溫玉霖倒是挺相信的，又十分慶幸自己去的南湘幾趟并沒有遇見過老鼠。
洛佳禾關上門沒一會兒便出來了，把鐵鍬遞給丫頭，吩咐道：“你把這死老鼠的頭放在門口，殺雞儆猴，讓那些老鼠知道這塊是姑奶奶的地兒！”
溫玉霖聽了，咽了咽口水，趕緊吩咐那有些為難的丫頭：“還不快把這死老鼠的身子和頭都拿去燒了！再去拿點艾草來熏一熏。”轉頭又立馬拉着洛佳禾走開，絲毫不給洛佳禾開口的機會：“佳禾，真是辛苦你了，你說府上這些丫頭都是吃白飯的，連這種小事都要你親自出馬，可把我心疼壞了。你快去洗洗手，我給你切個瓜吃吃。”
洛佳禾也聽話地走去洗手，溫玉霖連忙回過頭吩咐方才拿鐵鍬的丫頭：“你快把那鐵鍬扔了去，越遠越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她害怕自己哪日惹惱了洛佳禾，洛佳禾也用那鐵鍬把自己的腦袋切下來殺雞儆猴，想了一會兒，她又趕緊搖搖頭，可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夜裏就要做噩夢了。
這溫家可不止她倆這般準備充分，洛君也十分上心，已經開始打探起洛千晴的喜好來了。用晚膳的時候，她還特意穿着一身黑色長裙，溫玉霖瞧見了，十分不解：“誰家出白事了？”
洛君小口地喝了一口湯，才說道：“這不是千晴表姐來了嗎，我這樣穿着顯得穩重些。爹，你覺得這身好，還是那條白色長裙好？”
“你已經夠穩重的了，不需要靠衣服。”溫玉霖微微翻了個白眼，轉念又想到洛君這幾日明裏暗裏打探洛千晴的喜好，難不成看上人家了，立馬轉過頭去警告：“我可告訴你，洛千晴是你表姐，你可別瞎動什麽歪腦筋。”
“爹，娘也是你表姐啊，你不僅動腦筋了，還生了三個孩子。況且，我們溫家已經娶了兩個洛家的女子了，大姐二姐八成是不會對洛家女子有興趣了，這個優秀的傳統，總需要人繼承下去。”洛君說着又喝了一口茶，溫玉霖看着她手上的茶杯，很是詫異：“你吃飯怎還帶着茶杯？”
溫玉霖又立馬回到原先的話題：“不管你怎麽說，洛千晴就是不可以。她可是比你大了三歲，而且，你如今才八歲，考慮這個問題也太早了吧！”
“很快我就要九歲了，在南湘，可是有很多人未及笄就成親了。千晴表姐已經十一了，我早點行動才不至于被他人捷足先登嘛。”說着，洛君看了洛佳禾一眼，洛佳禾倒是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先在一起相處相處嘛，也不一定要娶了她，也算積累點經驗，省得一點都不懂。”南湘人皆早熟，對這些東西也不遮掩着，一般半大的孩子都是見過很多次豬跑，甚至吃過豬肉了。
“我以前還道洛英洛君比較省心，如今看來還是洛蘭好。洛蘭只是要我的錢，你們倆是要我的命！一個看中官家的女兒，我尚且花點錢給你打點打點，你這個看中洛家的女兒，你叫我怎敢替你去提親？你那些舅舅外公不扒了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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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那麽嚴重，我和姑姑會去說的。我爹你還不知道，我們倆這樣，他們興許覺得也挺好的，并不一定就不同意。”洛佳禾開口勸慰，雖然兩人成親多年，洛佳禾也一直沒有改口叫溫夫人作娘，依舊是叫姑姑。溫夫人也覺得這樣更親熱些。
溫玉霖聽了，才算松了口氣：“我告訴你，我只是幫你提一提，如若他們不同意，我是半點不會替你說話的，我轉身就帶你走。”
洛君這才放下茶杯：“爹，原先我只是想和千晴表姐好好相處一下，并沒有想那麽多。更沒有想過成親這些，畢竟我才八歲，你這樣一說，我壓力很大。”
溫玉霖瞥了她一眼，并不想安慰她幾句以排解壓力，反倒是充滿了好奇：“你說你都沒有見過她，就這樣精心準備，你确定你喜歡她？”
“雖然我很明确自己對男子不感興趣，可也沒有喜歡哪個女子，或許還沒有遇見吧。。我就是看大姐二姐成日沉浸在這情愛之中，心中好奇。想到年幼時在南湘，千晴表姐便已經是明豔動人，非京城裏的人可比，待我又很好，比起京城裏的這些人，我自然是更喜歡她了。我就想嘗試看看。”洛君緩緩解釋着。
這下溫玉霖還沒有說話，洛佳禾不滿了，站起身怒斥道：“你怎能如此玩弄人的感情？你自己還不清楚自己的情感，就要去禍害人家？你在南湘時最大才不過六歲，你就知道她明豔動人了？娘還以為只有浪蕩公子才會玩弄他人情感，誰知道你這般大的姑娘也會傷人心了！你們京城裏的人都太壞了！”
溫玉霖要去拉她，被她一把甩開：“別碰我，壞人！”溫玉霖哆嗦了一下，恰好洛英回來了，她興高采烈地走進來：“爹！娘！”
洛佳禾轉過身，怒氣沖沖地瞪了她一眼：“壞人！”也不等人有所反應，便走了出去。洛英十分無辜地看着溫玉霖：“爹，你跟娘說過，我是幫你查賬才回來晚的嗎？”
溫玉霖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洛英的肩：“沒事，你們先吃吧，我去哄哄她，一會兒就好了。”
“爹，為着表妹他們要來，這月府上的開支已經超出往日許多了。上個月你又做了善事，支出一大筆錢。”洛英提醒溫玉霖，已經沒多餘的錢給她哄媳婦兒了。
溫玉霖略微思索了一番，才道：“沒事，錢爹會想辦法再賺的。不給你娘花點錢，我沒有底氣。”
溫玉霖愛買東西，一大半都是買給洛佳禾的，平日也愛存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就好比現在。溫玉霖從小庫房裏挑了最新到的唇脂，就回了房間，見洛佳禾氣呼呼地坐在床邊，就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夫人？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溫玉霖打開盒子遞過去，洛佳禾看了一眼：“這唇脂，我都已經在別人嘴上看見過了。”溫玉霖有些吃驚：“玉禾閣的動作這般快？這是昨日才到的貨，我才晚了一天拿給你呢，看來這種東西下次不能存。”
洛佳禾見那顏色心裏也很喜歡，就拿着走到梳妝臺邊開始試起來：“雖然這次我不是頭一個用的，可這顏色也是好看，貨也夠新，我就勉強收下了。”溫玉霖看着梳妝臺邊走回來的洛佳禾，點了點頭：“還是我夫人好看，我看啊，你明日這樣出去，那些夫人都不好意思用這唇脂了。”
“一盒唇脂就想打發我了？我可沒這麽容易氣消。”洛佳禾又坐回原先的位置，故意板着臉，一副還沒有氣消的模樣。
“我又沒有做錯什麽，是洛君那丫頭惹你生氣的。”溫玉霖也十分無辜，這些年來，自己倒是沒怎麽惹洛佳禾生氣，可洛佳禾不管生誰的氣都算在她頭上，她私底下都戲稱自己冤大頭。
“那還不是你生的，你的孩子把我氣成這樣，你就沒責任嗎？子不教父之過呢！”洛佳禾還要說，溫玉霖趕緊制止：“行行行，是我的錯，那你說，要如何？”
洛佳禾擡眼想了一會兒，臉上忍不住笑意：“過兩天跟千晴來的也不知道是誰，你就那天接他們的時候，當他們的面，親我一下。”
溫玉霖聽了深吸口氣：“你是嫌我命長嗎？不如這樣吧，今晚我在下面，我絕對不反抗不翻身，由你擺布，你想怎樣就怎樣。”
洛佳禾聽了翻過臉去：“我才不要，你每次都這樣答應我，但每次都做不到。上次明明說好我在上面的，我才做了一下，你就不聽了。”
“的确是你在上面呀。”溫玉霖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洛佳禾臉上微紅：“哼！你們父女果然沒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