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刻骨
開始秋醒還有點忐忑,這仇放從飯桌上就對他恭恭敬敬,多有照顧,現在又要送他回家,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上車秋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仇放跟他聊起他以前拍的偶像劇。秋醒還挺詫異,一般男孩不看這劇,仇放嘿嘿兩聲:“但是我追的姑娘們看啊。”
是個直的,看樣子還是個花花公子,也不能怪秋醒想太多,那根弦習慣性地繃着。
仇放一路安穩把他送回了家,車速也是穩穩當當,說話也一直客氣恭敬,最後還先下車替秋醒開車門。秋醒道了謝,心想,在國外長大的小孩是挺不一樣,禮貌又紳士的。
秋醒進小區樓裏了,仇放還靠在車上目送他,這時從小區樹影裏走出來一個人影,穿着黑色風衣。
“老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滴酒未沾,安全到家。”
寧錦钺站在樓下,雙手擱在風衣兜裏,一直看到四樓的一排窗戶的燈光亮起,沒說話,也沒動。
“要不然你上去打個招呼?”仇放提議。
“走吧。”說着鑽進車裏,坐在秋醒剛才坐的位置。
仇放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用一只手把着方向盤,剛才可是憋壞了。
“老大,我覺得你這做得太隐秘了吧,想追人就光明正大地追啊,你做這些人家不知道也沒用啊。”
寧錦钺沉默片刻,淡淡說道:“你不懂。”
仇放這種三天兩頭換女朋友的浪蕩公子哥,是無法理解秋醒在寧錦钺心中的分量的。對一個人癡迷了十多年,哪怕十年未見,也從來沒有一刻真正忘記過,那些刻骨銘心的思念,求而不得的痛苦,都是刀子,一刀一刀把秋醒刻進了寧錦钺的生命中。
很深、很重、很痛,永遠無法愈合,永遠讓人渴求。
能光明正大追求的人,說到底是能承受追求失敗的痛苦。秋醒是不可追求的,因為寧錦钺壓根無法想象,如果自己被拒絕,他會做出什麽來。
這從來不是一場追求,而是一場捕獲,他一定要得到秋醒。自我折磨了十多年,在他瀕臨崩潰時,他做了個相反的決定,他就是為這才回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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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是不太懂。要說你喜歡男的,這一點也不奇怪,可你幹嘛喜歡他啊,圈裏那麽多又鮮又嫩的男孩,單純又可愛的,只要花錢随便玩。據我了解,秋醒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你沒在娛樂圈不知道,聽我爸說他也是個人精,你想得到他的芳心,難啊。再說了,他都三十多了,就是好看,也看不了幾年了……”
寧錦钺側了側眼珠,臉瞬間冷了下來,仇放立馬閉上了嘴,寧錦钺生氣了。
仇放心想,一句壞話都不能說,至于麽,但是臉上還是帶着讨好的笑:“對不起,我太多話了,老大,你知道我這人常常嘴上沒個把門的。”
“等進劇組後,你這邊找個信得過的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見什麽奇怪的人都給我說。”
“他肯定會帶生活助理的,我的人他不定讓貼身照顧。”
“想辦法。”
“是是,我想辦法。”
寧錦钺看着仇放,又囑咐了一句:“好好照顧他,不要太累,也不能讓他受任何委屈。”
“知道了,放心吧。”頓了一頓,仇放又感嘆道,“老大,你看起來就跟那種六親不認的主似的,真沒想你這麽體貼,我要多跟你學習。”
寧錦钺不理他。
等了一會兒,仇放又說:“老大,我想借你那輛布加迪玩玩,約了一個姑娘,我……”
“可以。”
“林嶺回國了,今晚約我們去玩呢,說吃完飯去飙車,你去嗎?他專門還問你了。”
林嶺,寧錦钺考慮片刻,說去。
“那我們先回你那兒拿車。”上了高架,仇放一踩油門,車子立馬提速飛了出去。他打開車頂,夜晚的風把兩人的頭發吹成了大背頭,仇放吹了聲口哨,寧錦钺不知道在琢磨什麽,難得把手撐在車窗上,露出一點笑意。
他跟仇放是在國外念書時認識的。都是國內出去的二代,父輩大都相識,仇放念哲學,寧錦钺念的心理學,這兩人輔修學科有重合的地方,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寧錦钺性格冷淡,仇放性格随和,大家都說寧錦钺難處,他倒是覺得這只是個人習慣,沒什麽好處難處的。
兩人關系開始緊密起來,是一次趴體回學校太晚,遇到了幾個持槍搶劫的黑人,仇放吓得腿軟,寧錦钺很淡定跟對方商量妥當,掏了錢,但人沒事,過後還安慰仇放。仇放剛剛平靜下來,寧錦钺飛快就報了警,并且提供線索很快抓住了幾個搶劫犯。
仇放不僅對寧錦钺佩服得五體投地,更把他當成了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