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喪屍圍城17
——反正等我們到了G市就安全了,也就用不上他們仨了,你怕什麽?
試想一下,當霍銀汀三人終于突破喪屍的重重包圍,經歷了九死一生回到列車上,恰好聽到張婷趾高氣昂地說出這句話,他們的感受如何?
反正江斌是氣瘋了,要不是僅存的理智在支撐,他險些舉起斧子當場劈向張婷的天靈蓋。
但這一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理由是這會兒工夫見血夠多了,嫌惡心。
他将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猛地一腳踹開了駕駛室的門。
張婷被吓了一跳,等回頭看清來者何人之後,毋庸置疑,就驚吓得更嚴重了。
她僵了半晌,挪動步子,開始悄悄往白羽的身後躲。
這大概是比遇見喪屍更可怕的事情。
“霍小姐,裴先生,江先生!”其中最高興的要數宋星,他推開呆滞的張婷,徑直跑到三人面前一一擁抱,險些哭出聲來,“謝天謝地,我就知道你們還活着!”
霍銀汀安慰似地摸了摸他的頭,這一幕倒真像是姐弟了。
周途站在一邊,見狀也似松了口氣。
“裴翊。”白羽含着眼淚,輕聲詢問,“你還好嗎?沒……沒受傷吧?”
裴翊低頭看了一眼衣服上沾的血跡,面無表情把袖子卷了上去。
“沒事。”他冷聲道,“讓一下。”
“……啊?”
霍銀汀環着手臂,似笑非笑:“因為我們仨,有事要找張小姐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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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頓了頓,轉而猶豫地看向張婷:“婷婷,你……”
“有什麽好談的?”張婷抓着她的衣角,磨了兩回牙,索性來個惡人先告狀,“我還沒找你們仨算賬呢!你們拉幫結派想害死我,要不是我機靈,還能活到現在?”
她的嗓門極高,仿佛音量大就占理一樣,充滿了欲蓋彌彰的心虛感。
宋星聞言不忿,忍不住反駁:“霍小姐和兩位先生的人品都很正派,不會做這種事,你別血口噴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正派?”
“……正不正派你自己最清楚。”
“你少在這扯淡!”
“不要吵架。”霍銀汀拍了拍宋星的肩膀,語氣平靜地勸,“被瘋狗咬一口,要做的并不是吵贏它。”
宋星一愣。
“你要做的是解決它。”
她朝江斌一點頭,江斌二話不說,直接大步流星走過去,一把揪住了張婷的頭發——不是平時警告性質的那種揪,是要把張婷頭皮都撕下來的那種揪。
張婷殺豬般慘叫,白羽着急想攔:“江先生請你冷靜……”然後就被江斌随手推到了一邊。
“冷靜?老子差點被喪屍當成骨頭棒子啃了,你他媽要老子冷靜?”江斌的邪火瞬間就被點燃了,他臉上濺的血還沒擦幹淨,發起怒來像極了兇神惡煞的鬼怪,“老子今天就要讓她嘗嘗背叛的代價!”
他暴躁轉身,将掙紮不休的張婷拖了出去。
張婷扯着嗓子喊:“小羽!小羽救命啊!”
白羽連忙抓住裴翊的衣角,軟聲試圖跟他商量:“裴翊,我不清楚婷婷做了什麽讓你們生氣的事,但也許是誤會呢?你……你快勸勸江先生和霍小姐,不要為難婷婷好嗎?她只是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子……”
看似沒有反抗能力,其實心是漆黑的,一旦有了反抗的機會,就恨不得将人挫骨揚灰。
裴翊這次連停頓也沒有,果斷拿開了她的手,他擡眸,冷淡客氣地開口。
“列車長,我們出發吧。”
“好的。”
列車長覺得這群人都不太簡單,也不敢多問他們之間的恩怨,只低聲答應着,重新啓動了列車。
不管怎樣,能活下來就是好事。
第1車廂內。
聚集在此的幸存乘客們,原本還在為列車遲遲不走而感到擔憂,現在看到列車終于啓動,都不禁松了一口氣,紛紛慶幸祈禱。
誰知還沒等他們徹底踏實下來,就見剛才匆匆路過的、那三位跟從地獄裏爬出來一樣的年輕男女,居然又折返回了車廂,而且還拖來了一名哭鬧不止的女孩。
他們不了解狀況,忙向兩側退避,給對方讓出了一條路。
江斌目不斜視,徑直前往無人的第5車廂,期間張婷對他又抓又咬,企圖掙脫,他一低頭,掄圓胳膊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再他媽動一下試試?”
他這一記耳光,可比之前霍銀汀打的那一下狠多了,張婷的嘴角登時破裂出血,只覺腦海中嗡嗡的像有人在敲鑼打鼓,差點沒眼前一黑暈過去。
霍銀汀慢條斯理地跟在後面,她還記得遵守列車上不能抽煙的規定,轉而撕開了最後的一塊巧克力。
她把巧克力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了旁邊裴翊:“吃嗎?”
裴翊接過放進了嘴裏。
巧克力的甜味,暫時遏制了從心底不斷翻湧的血腥氣,他回眸望去,見白羽也哭着跟了過來,周途和宋星正在勸。
“白小姐,江先生正在氣頭上,你最好還是別過去了。”
白羽聞言哭得更厲害了:“他究竟想把婷婷怎麽樣啊!”
“那……得看張小姐對他們做了什麽。”
“……”
第5車廂的喪屍們,在早在剛才二樓音樂聲響起的時候,就統統被吸引到車站內部去了,現在的車廂裏空空蕩蕩,只留下了滿地殘肢爛肉和污血,以及車壁上縱橫交錯的血手印。
江斌把張婷扔在了座位旁,他大咧咧一撸袖子,作勢要拉開通向外部的車門。
“風景不錯,幹脆就在這把你扔下去吧。”
張婷慌了,她下意識爬起身來要跑,被霍銀汀果斷一腳踹中小腿,猛地又跪倒在地。
霍銀汀垂眸看着她:“如果我是你,這時候就會保持安靜。”
“你們這屬于謀殺!”張婷崩潰地喊,“你們有什麽權力這麽做?!”
“難道不是張小姐先做出的榜樣麽?”
“那……那是你們運氣差,遇着了喪屍,管我什麽事?”
霍銀汀冷聲一笑:“江先生,你聽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江斌一把拉開了車門,他單手掐着張婷的脖子,把她提溜到了門前。
“我們運氣差是吧?運氣差到沒發現你開啓警報,關閉出站口,沒發現你想把我們活活困死在那!”他咬牙切齒,“賤胚,你猜猜這風夠不夠大,你站這兒能不能掉得下去,啊?”
列車高速行駛,外面狂風席卷,吹得張婷長發亂舞,連眼睛也睜不開。她甚至應該感謝江斌掐着她脖子的這只手,否則她會當場摔落軌道,血濺碎石路。
她徹底慫了,雙臂緊緊箍着車門,恐懼得放聲大哭:“小羽!小羽你快救我啊——”
白羽慌張地想要跑過去阻止,卻被裴翊伸手一擋,隔着一段距離再也挪不開步子。
“裴翊!”她本能地提高了音量,“莫非你要在我面前殺了婷婷嗎?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裴翊語氣漠然地反問:“我不算你的朋友?”
“……你當然也算。”
“如果不是因為命大,剛才我早就死在高鐵站了。”他說,“張婷一門心思想殺我,小羽,是你默許的?”
白羽一驚:“我沒有!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裴翊點頭,“那她就不配活着——江先生,動手。”
江斌登時把張婷又往前推了半步:“得嘞!”
張婷臉色煞白,撕心裂肺地叫:“不要!饒了我吧!求求你們饒了我,我真的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哪他媽還有下次?”
白羽淚流滿面,她将心一橫,索性跪在了裴翊的面前。
她哽咽着:“裴翊,我知道婷婷做得太過分了,以後我會牢牢看住她,讓她不再多說半句話,事事都聽你和霍小姐的安排,只要你留她一條命,行嗎?算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裴翊自喉嚨逸出一聲極輕的嘆息,他轉開視線:“你先起來。”
“我不起來!”她拼命搖頭,“求你勸勸霍小姐,讓她饒了婷婷吧!如果婷婷死了,将來我就是孤身一人了,我……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呢?”
“勸我幹什麽?”霍銀汀哂笑一聲,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自顧自地擦槍,“她又不在我手裏。”
“在我手裏呢。”江斌掐着張婷脖子的那只手,頓時更收緊了一些,“不過我可以聽裴先生的,裴先生你決定吧,要不要讓這賤人再多活一段?”
白羽小心翼翼地哀求:“裴翊……”
裴翊沒看她,他沉默良久,最終走向車門,示意江斌放開張婷。
張婷心中一喜,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誰知下一秒卻忽覺手腕劇痛,關節已經被裴翊幹脆利落地卸掉了。
她僵了半晌,猛然間放聲痛呼。
裴翊視若無睹,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副手.铐,扔在了她的腳下。
他寒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們保留随時開槍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