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個小哥哥
蘇嶼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麽心情，下意識地問：“你查我幹什麽？”
“你長得好看呗，那天我見過你後念念不忘，一時沒忍住……”這倒是實話，裏潼說着說着忍不住笑了，“結果發現你還有這麽一段辛酸的歷史。”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嶼的側重點不禁歪了一下，試探地說：“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麽加上我微信的，也是那個時候查的？”
“嗯，一時興起在微信上搜了你手機號，就加上了。”裏潼很好套話——或者說他願意讓蘇嶼套話，所以蘇嶼一問就回答了，“你的微信昵稱不是‘山與’嗎？頭像用的又是你自己的照片，我覺得那個八成是你，就順手加了。”
蘇嶼聽着，腦子裏倏地閃過一連串念頭。
裏潼這麽輕易就能查到他的資料，說明裏潼本身的身份背景很不簡單；而路燕娛樂資訊那邊的人聯系他，是在他和裏潼第一次見面以後；他和路燕簽約當晚裏潼就得到了消息，那天晚上還在微信上恭喜他……
為什麽伊秀華會說他和老板有關系？明明他和傳說中的大老板素未謀面；為什麽他明明是個新人，公司卻源源不斷地給他好資源，同時還不要求他給公司賺錢？
還有楊思成，他是真的想開了不再糾纏自己，還是被迫死心了不敢再糾纏？
以及——裏潼前幾年一直在國外讀大學，如果他只是路燕娛樂資訊的簽約藝人，身在國外不能給路燕帶來多少實際利益，路燕憑什麽一直捧着他？
蘇嶼心裏漸漸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如果真是那樣，一切疑問就都有了解答。
“潼潼。”蘇嶼輕聲開口。
裏潼趴在懶人沙發上，手機開着擴音模式放在一邊，他懶洋洋地伸長胳膊，拿過茶幾上的蜂蜜水潤嗓子：“嗯，我在啊。”
“你和徐董到底是什麽關系？”
裏潼一時沒反應過來：“啊？徐董？什麽徐董？”
他茫然的語氣不像是裝出來的，蘇嶼無奈地提醒：“就是路燕娛樂資訊的董事長，徐董事長徐政義。”
“哦，政義叔啊。”裏潼正兒八經地說，“我和他沒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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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叔’都喊了，還好意思說和人家沒關系啊？”蘇嶼沒好氣地說，“這麽說，路燕主動找我簽約原來真是你的意思？”
裏潼又翻了個身，舒展長腿，将一只腳搭在沙發靠背上：“我說不是你信嗎？要是你信我就說不是。”
“少來。”蘇嶼一邊覺得不真實，一邊滿心甜滋滋的，“這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然後讓你以身相許嗎？”裏潼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那樣多沒意思啊，比起金錢和地位，我更喜歡靠自身的魅力去征服小哥哥……啊！”
蘇嶼心想寶貝你已經很有魅力了，下一秒聽見裏潼的驚叫聲，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沒事，不小心從沙發上摔下來了。”裏潼皺着眉頭從地上爬起來，随口抱怨，“還打翻了蜂蜜水，弄得身上黏糊糊的，沙發和地上好像也沾到了……啧，真麻煩，又要叫人過來幫忙打掃。”
蘇嶼強忍住沒問他到底是怎麽摔下去的，先問了另一個更關心的問題：“你沒摔壞吧？”
“沒事，我家沙發不高，地板上還鋪着毯子，沒那麽容易摔死我。”那邊傳來一陣雜音，蘇嶼幾乎立馬想象到裏潼手忙腳亂的樣子，想照顧這小孩的念頭再次油然而生。這次卻不是一閃而過，他心裏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蘇嶼正猶豫着要不要說出自己的想法，裏潼忽然飛快地說了句：“我去洗澡換身衣服，先挂了小哥哥。”通話随即挂斷。
忙音從手機裏傳出來，蘇嶼的心跳慢慢恢複平穩，心頭的沖動卻絲毫沒有消失，反而變成了另一種更堅定的念頭。
他想和潼潼住在一起，他想照顧潼潼一輩子。
蘇嶼和路燕簽約後，公司的團隊就給他開了個新微博號，蘇嶼知道那個號的密碼，卻并不怎麽登錄，平時上微博依然習慣用自己的私人號。
蘇嶼一直有睡前刷微博的習慣，主要是看看裏潼有沒有更新微博，完後再瞄幾眼熱搜榜。這晚蘇嶼看完劇本已經十一點多了，睡前洗漱完，他拿起手機，先是給裏潼發了條微信。
“寶貝，記得睡前喝一杯蜂蜜牛奶，別忘了。”
發完他才想起裏潼似乎有早睡的習慣，這會兒說不定早就睡着了。他搖頭無聲笑了笑，覺得自己傻透了的同時，決定明晚早點提醒裏潼，免得那不讓人省心的小孩又忘了這檔子事，半夜失眠的時候難受。
蘇嶼經歷過失眠，一想到裏潼要遭受那樣的痛苦，他就莫名有種備受折磨的感覺。
發完微信他先是刷了一輪裏潼的朋友圈，又退出去開始刷裏潼的相關微博，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做完這些，蘇嶼放下手機，忽然覺得自己真是有夠變态的。
他怎麽不幹脆在裏潼身上裝個追蹤器什麽的？他這是想視奸裏潼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嗎？
這是什麽奇怪的掌控欲？
蘇嶼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意外，更令他崩潰的是，吃驚過後他居然還真考慮了一下追蹤器的可能性。
床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蘇嶼連忙将思緒抽離出來。裏潼居然回他微信了，只是聲音透着一股子疲倦：“唔，我睡醒了小哥哥，你說我這個時候去煮牛奶還來得及嗎？”
蘇嶼：“……”
得，這死小孩又忘了。
蘇嶼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一方面他心疼裏潼卻舍不得責備，另一方面又無法忍受裏潼這麽糟蹋自己。明明睡前多做一件小事就能換來一夜好眠，這死小孩卻好像完全記不住教訓，愣是這麽能折磨自己。
蘇嶼心裏頓時堵了一團氣，對裏潼發洩不出來，憋着又難受。他索性眼不見為淨，賭氣似的切換回微博界面。
雖然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蘇嶼心裏裝的卻滿滿都是裏潼。說來好笑，他這麽一個不愛記仇的人，為了這檔子破事居然頗有些耿耿于懷的意思。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微博界面上滑動，好一會兒，蘇嶼才看清楚自己正要刷新的內容——微博首頁的各大營銷號一溜全是關于某個“國民初戀小哥哥”的轉發，他定睛一看，下面的微博配圖似乎有些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