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個小哥哥

蘇嶼連續給裏潼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顯示通話中——如果裏潼不是真的在忙,那就是故意不接。

蘇嶼跟着伊秀華出席了一個飯局,飯局結束後,他在回家的路上仍然不死心地給裏潼打電話。

依舊顯示通話中。

這下子蘇嶼終于确定了——裏潼那死小孩就是故意的。

蘇嶼一方面哭笑不得,沒想到裏潼這麽睚眦必報;另一方面又有點不安,裏潼這得什麽時候才消氣啊?

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蘇嶼對裏潼的“報複”絲毫沒怨言,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開始分析裏潼和他分手的幾率有多大。

蘇嶼回到家洗完澡,又拿起手機猶豫着要不要再給裏潼打個電話,手機鈴聲毫無預兆地響起來。他心一跳,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裏潼。

報複游戲終于玩夠了?蘇嶼連忙接電話,自知理虧,放軟聲音說:“潼潼,我……”

手機那頭的陌生男低音徑自打斷蘇嶼的話:“Dawn給你打的備注是‘小哥哥’——你就是蘇嶼對吧?”

蘇嶼一愣,心頭随即浮上一股古怪的感覺:“你是誰?”

“Dawn平時喜歡叫我Fitch,我還有個中文名叫費祈,你可以直接叫我費祈。”對方的普通話說得不太标準,帶着一點奇異的口音,不過也僅是一點,聽着不但不讓人覺得別扭,反而挺好聽——可能這和聲音有關系,這人的聲音非常悅耳。

聽着這男生的聲音,蘇嶼有種莫名的危機感:“潼潼現在跟你在一起嗎?”

費祈笑起來:“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這話聽着頗有點答非所問的意思,他又說,“我和Dawn認識許多年了,我是他媽媽的學生,我們關系很好。說實話,這麽多年我心裏一直只有Dawn一個人,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我們住同一個宿舍,那時候我每晚給Dawn煮牛奶……”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說多了,每次說起Dawn我總是情不自禁。”費祈這麽說,蘇嶼卻聽得出來他言辭間絲毫沒有歉意,反而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倨傲,“蘇嶼,我聽說Dawn回國後一直在和你談戀愛,這是真的嗎?”

蘇嶼被他秀優越感的姿态弄得心煩意亂,淡淡地反問:“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跟你有關系嗎?”

費祈慢條斯理地說:“怎麽會跟我沒關系呢?你大概還不知道,Dawn的媽媽已經同意我和Dawn在一起了,我和Dawn随時可以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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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嶼:“……”

這句話特別可笑,蘇嶼一邊成功被刺激到了,一邊忍不住冷嘲熱諷:“那潼潼的意思呢?費先生,他願意跟你去領證嗎?”

費祈被噎了一下,頗有心虛意味地沉默幾秒,才笑着說:“為什麽不願意?你不知道吧?Dawn最愛他的媽媽了,他很在乎媽媽的感受……”

“那是愛他媽媽,他愛你嗎?”蘇嶼聽出了他的心虛,沒忍住譏诮地問。

由于成長環境的關系,費祈有個心高氣傲的毛病,但這并不代表他能做到滿嘴謊言,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不允許他這樣。費祈說不出裏潼愛他這樣的謊言,只好說:“他遲早會愛上我的,我陪伴守護了他那麽多年,他不愛我,難道會愛上你?”

說到這裏,費祈又笑了,是那種習慣性帶着點不可一世的笑:“也是,Dawn什麽都好,就是有個壞毛病——他總是喜歡給玩物們太多熱情。蘇嶼,你以為Dawn很愛你很在乎你是不是?”

蘇嶼:“……”

他一時沒好意思說自己真有這麽認為過。

“這就是Dawn會給人帶來的錯覺啊。”費祈喟嘆,“他讀大學時也有過不少像你這樣的——啊,姑且算是男朋友吧,每一個都以為Dawn對自己是真愛,結果怎麽樣呢?他畢業時是單身的,這麽多年了,只有我一直在他身邊。”

“以朋友的身份嗎?”蘇嶼順口嘲諷了一句,他完全沒有和費祈說話的欲望了,“潼潼在哪?讓他聽電話。恕我直言費先生,如果潼潼真的不喜歡我,你用得着這麽費心地玩挑撥離間嗎?”

費祈沒想到裏潼這次找的對象居然這麽聰明,反應真是太快了。他心裏贊賞,有點明白裏潼為什麽“沉迷小哥哥無法自拔”了。他不禁對蘇嶼起了點興趣,嘴上卻依舊不饒人:“哦,Dawn說不想理你,今晚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蘇嶼自認為冷靜地挂斷電話,一點也不想知道心頭那團無名火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拿着手機坐立不安了一會兒,在屋裏走了幾圈,自虐似的想象着裏潼和費祈此刻在做什麽。他們會接吻嗎?裏潼會擁抱那個費祈嗎?裏潼應該不會随便跟人上床……

可是費祈的話始終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蘇嶼坐下來,努力靜下心看劇本,滿腦子想的卻都是裏潼和費祈,劇本上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

他一整晚無心幹正事,知道自己是徹底栽在裏潼那個死小孩身上了。有那麽一瞬間,蘇嶼居然毫無骨氣地想,就算費祈說的都是真話,可只要裏潼願意和他在一起,他什麽都可以假裝不知道。

下一秒,這個念頭被蘇嶼狠狠地從腦子裏剔除了。他可以愛一個人,可這份愛絕對不能是卑微而毫無底線的,先不說那樣的他別人是否看得起,他第一個看不起自己。

蘇嶼心累地躺在床上,熟悉的手機鈴聲忽然從客廳傳進來——他把手機遺忘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蘇嶼一動不動地聽了那鈴聲一會兒,那是裏潼某首歌的高潮部分。片刻後,他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地到客廳接電話。

蘇嶼知道自己這種“失戀大過天”的狀态不該有,他早就不是十八二十歲的青少年了,沒資格轟轟烈烈地失戀,必須趕快找回狀态幹正事才對,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低落的情緒。

來電顯示是“潼潼”,他剛才一直在想的那個潼潼——潼潼?蘇嶼遲鈍地反應過來,心髒劇烈跳動,即使知道對面有可能還是費祈,可他還是迅速地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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