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個小哥哥
周一到來，蘇嶼少有地自己開車回公司，來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才發現自己今天出門不利，時隔多日，他居然又遇見楊思成了。
楊思成見到他，顯然也有些錯愕。蘇嶼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走，假裝什麽都沒看見，無視身後楊思成叫他的聲音。
楊思成卻執着地追上來，擋住他的去路：“阿嶼，你有必要這樣嗎？難道就因為我喜歡你，我們之間就連朋友都沒法做了嗎？”
蘇嶼漠然地看着他，壓根沒打算和這人講道理。如果楊思成只是喜歡他，那他沒意見，明明白白地告訴楊思成自己對他沒感覺，這事也就完了，但上次楊思成在會所的所作所為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容忍範圍。
他已經有男朋友了，并沒有同時和其他人保持暧昧關系的習慣，更不喜歡別人給他編造是非。蘇嶼最讨厭有人在他身後指指點點，給他胡編亂造一些和他自身毫無關系的緋聞。
楊思成那是喜歡他嗎？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最起碼要顧及這個人的感受吧？楊思成卻連這最基本的一點都做不到，口口聲聲說着“喜歡”，做出來的行為卻像是要毀了他。
喜歡？放屁。
楊思成見他眼神冷淡，覺得很受傷：“阿嶼，你就這麽絕情嗎？我……”
蘇嶼忍無可忍地打斷他，然而心中湧動着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他卻一句都懶得講，只是涼飕飕地說了句“讓開”。
“我不讓！”楊思成蠻橫無理地說，“阿嶼，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聊什麽？”蘇嶼略感嘲諷，楊思成由始至終都沒意識到他上次的行為有什麽不對，沖這一點蘇嶼就不願意和他多廢話，“免了吧，咱倆沒什麽好聊的。”
“你确定嗎？”楊思成深深地看着他，“這事和裏潼有關系。”
蘇嶼：“……”
他內心掙紮了幾秒，終于忍不住問：“什麽事？”
楊思成環顧四周，借這個動作迅速掩飾掉眼底陰暗的情緒，壓低聲音說：“這裏說話不太方便，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再聊……”
“那算了吧。”蘇嶼徑自繞過他離開停車場。
Advertisement
楊思成急了，沖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阿嶼，你說實話，裏潼真是你男朋友？”
蘇嶼掙脫他的手，強行壓住內心的煩躁：“你什麽意思？”
“那你知道裏潼的真實身份嗎？”楊思成古怪地笑了一下，“你和他才認識了多久？阿嶼，你有想過他真的喜歡你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蘇嶼忍耐着問，“你想告訴我路燕的徐董是他叔叔是吧？這事我早就知道了，有什麽問題麽？”
“叔叔？”楊思成笑得更詭異了，“裏潼是這麽告訴你的？你看，他連真話都不願意和你說一句，你覺得他對你能有多認真？”
蘇嶼皺起眉頭，戒備地看着他，心頭隐隐升起一抹不安。
“徐政義不是裏潼的叔叔，我親耳聽見你們徐董稱呼他為‘潼少’，還聽說整個路燕都是裏潼家的。”楊思成頓了頓，“阿嶼，這些你不知道吧？裏潼從沒告訴過你是不是？”
蘇嶼：“……”
還真沒有。
“那你有打聽過在你之前，裏潼玩過多少個像你這樣的藝人男朋友嗎？”楊思成放輕聲音，“阿嶼，本來我不應該對你說這些的，但我實在很喜歡你，所以看不過去……”
蘇嶼對他那點小心思一清二楚，聽見最後幾句話，當場笑了出來。
楊思成滿腔情意還沒抒發完，這充滿嘲諷的笑聲讓他随即變了臉色：“你笑什麽？”
“楊思成，我有點好奇，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什麽樣的？”蘇嶼收起嗤笑，一本正經地問，“既然裏潼那麽厲害，你怎麽就沒想過我主動倒貼求着他包養我的可能性？你告訴我這些，就沒想過我會更舍不得離開他嗎？”
“這不可能！”聽見“包養”倆字，楊思成激動地說，“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是哪樣的人？”蘇嶼笑了，“寶貝，你真的了解我嗎？”
楊思成無言以對，他心裏就是固執地認為蘇嶼不會是那種人。這麽美好的人，怎麽可能和“倒貼”、“包養”之類的貶義詞沾上關系呢？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這次蘇嶼沒再搭理他，推開礙手礙腳的楊思成，徑自走了。他動起真格來楊思成根本攔不住，只好再一次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漸行漸遠。
雖然蘇嶼在楊思成面前表現得極其灑脫，可他內心的震顫卻一點也不小。路燕是裏潼家的？徐政義稱呼裏潼為“潼少”？假如這些都是真的，那他究竟有多不了解裏潼？
仔細想想，他也确實不了解裏潼，他甚至連裏潼家最基本的情況都不知道。而相對的，裏潼也不了解他，昨天裏潼心血來潮問了一句他家裏是幹什麽的，他本能地避而不談。
蘇嶼從未有一刻這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高攀”了裏潼，他早該明白的，面對裏潼時他下意識地逃避自己的家庭，其實就是某種程度上的自卑。
古往今來都有講究“門當戶對”一說，蘇嶼不自覺地想起費祈，那個他只見過一次的西方男孩。費祈和裏潼年紀相仿，又從同一所大學畢業，據說他們的爸爸還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要說“門當戶對”，這兩人就是一個好例子。
這破事讓蘇嶼心不在焉了一上午，直到下午去試鏡時才強迫自己将思緒抽離出來。《最美的年華》的劇本蘇嶼已經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遍，連女主角和配角們的臺詞都記得差不多了，加上伊秀華早就告訴過他，這個劇的男主角早就內定好了，試鏡只是走個形式，因此他半點也沒覺得緊張。
伊秀華沒陪蘇嶼一起過去，只是安排了葉秀跟着。這姑娘俨然已經成了蘇嶼的私人助理，只要蘇嶼有通告，伊秀華必然讓葉秀跟着他。
試鏡很順利，蘇嶼畢竟是真有演技，即使狀态不太好，導演對他還是很滿意。他從會客室出來，驟然撞上了一個熟悉的人。
“範熙能？”蘇嶼一愣，腦海中最先浮現出的居然是這小孩坐上那臺瑪莎拉蒂的情景，不禁多問了一句，“你也來試鏡？”
範熙能比他還意外，臉色古怪地問：“《最美的年華》是嗎？你來試哪個角色？”
這沒什麽不能說的，蘇嶼“嗯”了一聲：“男主角許如年。”
範熙能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遠了。
蘇嶼：“……”
怎麽回事？
他摸不着頭腦，索性不想了，反正他也不太關心範熙能的事。
直到蘇嶼離開，都沒見到女主角前來試鏡的身影。來之前他向伊秀華打聽過，得知女主角內定了一個名叫“歐羽寧”的新人，他原本還想看看和自己對手戲最多的女藝人長什麽樣，最終也沒見到人，禁不住有些遺憾。
試鏡結束，蘇嶼坐車回公司的路上，收到了裏潼在微信給他發的一個視頻，後面緊跟着一條語音。
“雪璐的廣告視頻，某些‘有心人’給我發的，看得我都硬了。小哥哥，你什麽時候對我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