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錦繡緞（二十一）
“七七，我沒有不開心，也沒有不快樂，現在的生活，我覺得很好，至于別人的看法，我向來不在乎。倒是你，我很是不明白你今天為何這般反常，你和我說這些話……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君璃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從迷惑轉為擔憂，他憂心忡忡地看着蘇琪琪。
蘇琪琪急忙道：“君璃，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不要亂想。我、我……”我只是想告個白而已，怎的就這麽難呢？
“我只是希望，将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深情的小表情，憂郁的眸子，蘇琪琪就這樣靜靜地立在院子中凝視着君璃。
千言萬語盡在無言中……
君璃亦遙遙地望着蘇琪琪……
……
哎——
啊——
系統：“……”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今晚白激動了，還以為能看一場年初告白大戲，看來是沒希望了，浪費表情！
蘇琪琪：“……”我只是覺得時機還不成熟，再等等、再等等吧……
……
……
“早點休息吧，七七。”哎……
一聲喟嘆，君璃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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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蘇琪琪在院子裏咬牙切齒——好想拆掉那扇門！
曾幾何時，君璃便再不願和她同塌而眠了。
蘇琪琪亦不再是當年的小蘿莉，所以她再也不能蜷縮在他的懷裏……
雖然，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時常憶起君璃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但是，随着年紀的增長，她卻再也沒有機會近他的身了。
……
每每想起君璃嚴肅的要和她分屋而睡的那夜，她的心便疼得難以自制，她記得那一夜……她整宿的失眠了……
系統：“……”後來你不是補了整整一個白天的覺嗎？君璃倒是真的失眠了……
蘇琪琪：“……”嗯哼！噓……
……
漫漫長夜，輾轉難眠。
好想，好想再把君璃軟軟的腰攬在懷裏啊，蘇琪琪對着月亮嘆息到。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裏的時候，蘇琪琪自然的醒了過來。
這些年來，因為早起抄話本和種地養成的習慣，只要天一亮，她便能準時清醒，所以說，生物鐘真是一個恐怖的習慣。
醒來後，起床、刷牙、洗臉，蘇琪琪的動作極快。
打理好自己以後，她來到廚房裏開始做早飯。因着心疼君璃，想讓他多睡一會，所以早飯一般都是由蘇琪琪來做的。
熟練的舀了一碗玉米面在碗裏，然後摻水攪勻，攪勻以後再倒進燒開了的水裏煮，直到沸騰。——玉米糊煮好了。
熱好了昨天的剩菜放在蒸籠裏以後，蘇琪琪想了想，又從籃子裏掏了兩個雞蛋出來……
将油倒進鍋裏燒熱，然後再把雞蛋打進去，呲——
不一會兒，兩個金黃的荷包蛋便煎好了。
看着桌上的早餐，再看看已經升起的太陽，蘇琪琪來到君璃的房門外，她正準備敲門的時候。
“吱嘎——”
門突然打開了。
睡眼朦胧的君璃站在門裏，頗有幾分迷茫地看着蘇琪琪……
蘇琪琪悄咪咪地瞅着君璃的熊貓眼，一看就知道他昨夜沒睡好。她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用歡快的聲音向君璃道早，“君璃，早上好。”
君璃懵懵的，竟乖乖地點了點頭，回應道：“七七，早上好。”
蘇琪琪喜笑顏開，道：“快去洗漱吧，我已經做好早飯了。”
君璃依然呆呆地點頭，“嗯，我馬上就去。”
看着君璃暈乎乎轉身的模樣，蘇琪琪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君璃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都要懵好一會兒，迷迷糊糊的，他一天當中也就這個時候最可愛了。
……
走着走着，君璃突然停頓下來……他和七七的關系有這麽和諧嗎？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迷茫地揚起頭……昨夜睡覺之前的記憶紛沓而至……
哎……
他輕輕一聲嘆息，到底不算是太美好的回憶呵，七七的意思，他琢磨了很久，大抵是懂了……？
……
漱口、洗臉、梳理頭發。
做完這一切以後，君璃乖乖地坐在飯桌前等着蘇琪琪盛上早餐。
當看着她端着盛好的玉米糊，外加兩個炸得金黃的荷包蛋，放在他面前的時候……君璃只覺得鼻子突然有點酸澀，他明白七七的意思，七七應該是說他和她的娘親并沒有婚約，而他現在歲數也不小了，如果遇到合适的良人，就嫁了吧……可是、可是，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他喜歡七七貼心的為他做早飯，為他買零嘴，寵着他……
然後他也很喜歡為她做好吃的，為她納鞋，為她做衣服，為她……為她開心而開心，為她憂傷而憂傷。
他們就這樣不好嗎？
大大地喝了一口玉米糊糊，将臉埋在碗裏，君璃含糊地說道：“七七，我們就這樣好不好？我不願意嫁給別人。”
“嗯？”
我們就這樣好不好？……
後面的話，君璃的聲音太小，蘇琪琪沒有聽清……
就這樣？像“父女”一樣嗎？
不能這樣啊！
“君璃……”
蘇琪琪欲言又止。
“嗯？”
聽到七七叫自己，君璃應了一聲，然後豎起耳朵，卻并不擡頭看她。
見君璃并不擡頭搭理自己，蘇琪琪微微嘆了口氣……從長計議吧。
……
讓語氣聽上去盡量顯得輕松一些，蘇琪琪對着一直把頭埋在粥碗裏的君璃溫柔笑道：“君璃，你別光埋着頭喝玉米糊，這兩個荷包蛋也都吃了吧。”
說完這話，她将荷包蛋更近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一人一個。”君璃喃喃道。
……
“好。”蘇琪琪溫柔地回應他。
……
吃完早飯，蘇琪琪決定去菜地裏除除雜草，她拿上一把鐮刀，戴上鬥笠，給君璃打了聲招呼後便出門了。
當她剛走到自家菜地的時候，就“偶遇”了木留。
“嘿，阿琪，好巧啊，在這裏遇到你。”木留看着蘇琪琪從遠處走來，急忙走過去給她打招呼。
蘇琪琪嘴角抽搐——你在我家菜地候着，能不遇到我嗎？還“好巧啊”……！！！
蘇琪琪淡淡地瞅了一眼向着自己跑過來的木留，冷冷地道：“阿留姐，早上好。”
木留自動無視了蘇琪琪的冷淡，熱情地說道：“阿琪是要來地裏除草嗎？我幫你一起吧。”
撇了一眼空着手的女人，不想搭理她的“殷勤”，蘇琪琪繼續淡漠道：“不勞阿留姐了，我家菜地小，我自己一個人很快就能弄完。”
這個女人無事獻殷勤明擺着是想對君璃有所圖，蘇琪琪要能好顏色待她就見鬼了，工作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君璃更重要，想打君璃的主意，門兒都沒有！
蘇琪琪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就去賣苦力，或者去武行找營生，想她蘇琪琪能文能武的，還能餓死了不成？！
見蘇琪琪不搭理自己，木留也不惱，她站在田坎邊，時不時地沒話找話說。
……
“阿琪，你可有喜歡的小公子啊？”
木留一邊問一邊嘿嘿地笑。
“沒有。”我喜歡君璃。
蘇琪琪沒好氣地回應她。
呃……
木留琢磨着蘇琪琪應該會禮尚往來反問她喜歡誰家公子，然後……，這丫頭怎的不按套路出牌啊？不過沒關系。
再接再厲，她繼續問道：“阿琪也快到娶親的年紀了吧？”
蘇琪琪……龇牙，“沒有！”我還小！
木留：“……”這嗑不好唠啊……她不死心地繼續道：“嘿嘿，縣裏面像你這麽大的小姐們兒，家裏有點錢的，至少都有一兩個通房了。”
蘇琪琪：“……”呵呵呵（冷笑中）
似乎是要把厚臉皮精神發揮到底，木留自顧自道：“阿琪将來打算娶幾房夫侍啊？你皮囊生得這般好，肯定會有很多小公子願意投懷送抱的。”
蘇琪琪：“……”
木留：“可莫要像我這般，到了這個歲數還一房親都沒娶，家爹天天叨叨我眼光高，讓我有中意的就趕忙娶回家，還說我，若是今年到了年底都沒有娶上一房夫侍的話，過年就甭回家了。哎……”
蘇琪琪：“……”（修身養性中……）與我何幹？！
木留接着說道：“說來我家在村裏的條件也是上乘的，村長是我姑，我嫂子在縣裏的衙門當捕頭，而我自己，也在縣裏當捕快，你說……”
蘇琪琪打斷她的話道：“阿留姐今天不用當值嗎？怎的這般有空閑？”
被蘇琪琪打斷話，木留心裏面有些不爽，但是面上也不表現出來，依然樂呵地回應道：“阿琪，我今兒個正好休息，所以有空。”
蘇琪琪道：“哦。”你有空我沒空啊，你沒看我正忙着嗎？
……
沒營養的聊天繼續着，每每木留要說到關鍵的地方時，蘇琪琪總是适時地打斷她的話，這讓木留心裏非常不爽，終于，她忍無可忍地直白道：“阿琪，我明和你說了吧，你兄長年歲也不小了，我願意以正夫之禮娶他過門，等我娶了他，便也是你嫂子了，日後你想要進衙門，或者在衙門裏當差，我自然都會照應着你的。”
蘇琪琪有點懵——這麽直接？她還以為木留會有點耐心繼續和她兜圈子的……
見蘇琪琪不說話，木留以為她動心了正在考慮，于是繼續說服道：“我家的條件你也看到了，在這溧水村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配你兄長也不算虧了他，你回去勸勸他吧，男人心氣兒再高又有什麽用，終究也是要嫁人的，日後要仰仗着妻主而生活……”
……
君璃提着茶壺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将木留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見蘇琪琪低頭不語，他臉色煞白，心痛得幾乎要站立不住……七七，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