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燒不死你
管逍出于禮貌,給唐可回了條消息:還是別了,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多喝熱水。
發完,他把手機調成振動,放在枕頭邊上,關燈睡覺了。
不計其數的人跟他說過手機有輻射晚上別放腦袋旁邊,容易成傻子。
但是沒辦法,管逍忙啊,他得确保手機一響他第一時間能接起來。
今天是個意外。
他平時很少會不接電話,今天都怪那個惡心人的酒鬼。
睡前想到了酒鬼,夢裏又夢見了酒鬼。
早上四點,天還沒亮,管逍讓夢吓醒了。
夢裏,那個酒鬼坐在他面前,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蘋果,喝一口,吃一口,身後還放着一個濕漉漉的拖把。
這畫面太刺激,管逍在夢裏直接就吐了。
驚醒的管逍沒敢繼續睡,他怕自己運氣不好,把這夢再續上。
起床後,驚覺自己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睡衣跟床單都被打濕了。
他躁郁地坐起來,脫掉睡衣,撤掉床單,把這些分別放進兩個不同的專用洗衣機裏,又倒入專用洗衣液,打開洗衣機的開關,然後自己去洗澡了。
如果有那種能順便清洗記憶的花灑就好了。
管逍站在淋浴下面,他甚至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就噩夢重現。
可以說,長這麽大,那個酒鬼是唯一一個讓他真正有心理陰影的人,管逍對他又恨又怕,恨得牙癢癢,卻讓這個锱铢必較的人決定放棄尋仇,因為真的不想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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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塵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準确來說不能叫早上了。
他動了一下,低聲罵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
渾身滾燙,嗓子難受得連吞咽口水都疼。
昨天作妖,今天遭殃。
陳白塵在床上哼唧了一聲,但最後還是掙紮着起來了。
憋尿真的受不了。
在膀胱馬上要爆炸的時候,陳白塵進了洗手間。
他暈暈乎乎地撒完尿,沖水的時候瞄到洗衣機,猛然想起昨天被他丢進去的衣服——已經悶在裏面一宿了。
他打開洗衣機的蓋子,自己的和那個潔癖怪的衣服攪在一塊兒,看起來那叫一個纏綿悱恻。
本來用洗衣液洗完應該挺香的,但因為悶了一宿,現在這味兒有點兒微妙。
陳白塵皺着眉頭把擰在一起的衣服拿出來,抖了抖,這才發現那潔癖怪的衣服好像應該挺貴的。
他用食指跟拇指捏住衣領上的标簽,咂咂嘴,還看見了上面印着的:不可機洗。
陳白塵看了一眼自己那洗衣機,又看了一眼這件衣服,挑挑眉,轉身出去,找了個衣架,晾到了陽臺上。
剛下過雪的天,冷得很。
濕衣服挂出去,沒多久就凍住了。
陳白塵這一天哪兒都沒去,盤腿坐在客廳,發着高燒,喝着酒,沒事兒看兩眼凍得可以當兇器的衣服,再吟誦兩句打油詩。
他今天的打油詩是這樣的:
潔癖怪
真奇怪
特別有錢還脾氣壞
就在陳白塵吟誦打油詩嘲諷管逍的時候,管逍本人正驅車前往診所。
不知道是因為昨天喝了酒又被雪球砸了頭,還是因為短短幾分鐘的裸奔,總之,千年不生病的他,發燒了。
管逍這人惜命,有點兒不舒服就去打針。
他看病也不去大醫院,嫌人多,病毒多,定時消毒他也覺得髒。
但凡有事兒他都到朋友的診所,清淨方便又安心。
到了朋友的診所,朋友說:“先給你打個退燒針,然後你再挂兩個點滴。”
管逍點點頭,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說:“得多久?”
“一個多小時吧。”朋友看了他一眼說,“脫褲子。”
“……脫褲子?”
朋友微微一笑:“對,退燒針是要紮屁股的,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