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怕,是我。”

紀雲寒抱着她, 皺着眉安撫。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他怎麽在這的?

顏伊難得有些蒙圈, 這顯然在她的計劃之外。

她還在試圖找回思考能力的時候,紀雲寒放開了懷裏人, 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沒有受傷。

紀雲寒終于松了口氣。

他這一晚上快要被吓死了。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過,今天被這個小女人折騰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直到懷裏抱着她,心才重新落回原處。

後知後覺地,胸腔充斥着一股怒氣。

紀雲寒深深呼吸, 努力壓制內心的焦躁。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傳來。

嚴凱站在門口, 看到紀雲寒, 他也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快步走到兩人面前, 沉聲道:“小姐。”

顏伊勉強找回了點理智,擡手指了指昏在地上的黃偉, “先把他弄進去。”

她得先跟紀雲寒把話說清楚。

嚴凱微微颔首,“是。”

轉頭沖紀雲寒點了下頭算打過招呼,解開了被五花大綁的黃偉,拖着人進了套間的裏屋。

紀雲寒眯着眼, 看到了角落裏狼狽得昏過去的黃偉,若有所思地看向顏伊。

小丫頭本事不小。

顏伊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此刻還有些頭暈,剛剛制服黃偉已經透支了她全部的力氣。

紀雲寒的突然出現,無異于給她當頭來了一棒,她就這麽徹徹底底地暴露了, 毫無預兆。

她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紀雲寒顯然知道她好奇的是什麽,也沒有隐瞞。

其實他今天從傍晚開始一直在夜色外面的車裏坐着,直到晚上9點左右,他看到顏伊的車停在了不遠處。

車子停下,她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直覺有事會發生,所以按兵不動。

直到顏伊開門進了夜色,他也悄悄跟了進去,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小角落看着她。

他看到有個男人接近她,她沒拒絕。

他看到了那個男人下藥,也看到了她的兩個朋友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那一瞬間他全懂了,這是一個局。

這個女孩真的像自己直覺的那樣不簡單。

他看到她被人帶走,當時他是什麽感受來着?

他差點沖出去,想去把帶走她的那個男人拉開揍一頓。

從未有過的焦急、害怕和心慌。

好害怕她會出事。

随之而來的還有滔滔怒火,她怎麽能用自己做誘餌呢?

紀雲寒急得眼睛發紅,那一瞬間,他喪失了一名刑警應該時刻保持的理智和冷靜。

一路上開車狠狠咬着黃偉的車,一直追到了尤特酒店,看着電梯上到了頂樓,跟了上去。

又在頂樓瘋了一樣地尋找他們到底進了哪間屋子,直到他在走廊裏看到了那張房卡。

刷開門的那一瞬間,屋內安靜地令人窒息。

他有種絕望,是不是找錯了。

可當開燈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屋子裏那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走進來以後,又看到了陽臺門邊上那個落寞的背影。

他恍恍惚惚地有種絕境過後的喜悅,那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想把她緊緊地抱進懷裏,向她訴說他的擔憂和焦急。

一顆心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着,撕扯着。

他想把炙熱的感情都攤在她的面前,只想祈求她能把藏在心裏的秘密都交付于他。

突然發現,自己開始變得貪婪。

也許是時隔4年得以重逢的喜悅讓他太忘乎所以,以至于他忘記了,心尖上的女孩可能還會再次離他遠去。

他已經無法忍受再次與她分離,那種失落和無望會令他發狂。

男人眼神暗了暗,陰郁又霸道地想着,既然她主動地靠近了他,給了他希望,那麽就不是那麽容易收回的。

他本打算文火慢炖,等她慢慢習慣自己,現在看來,等不及了。

紀雲寒三言兩語地向她講明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看向她的眼神再也不加絲毫的遮掩。

溫柔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強勢與占有,眼裏的情感如波濤般洶湧地翻滾着,那未言出口的熱烈感情透過他深邃漆黑的眸子傳遞過去,燙得顏伊臉頰通紅。

顏伊躲避着他的眼神。

這眼神好可怕。

她的一顆心像是被按進了煮沸的冒着泡的熱水裏,燙得她沒辦法思考。

顏伊嘴唇幹澀,她緊張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開口向他解釋:“我……屋裏那個捆着的人,我已經讓嚴凱混進酒吧,盯他三個月了。”

她偷偷看了眼男人的表情,見他面色嚴肅,硬着頭皮繼續道:“他慣用的迷J手法被我摸清楚之後,我就設計了今晚的圈套,引他入局,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她也沒想過為什麽要對紀雲寒解釋這些,她只是不想讓他誤會,畢竟這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

可是解釋了好像更加糟糕,因為紀雲寒的眼神很明顯沉了下去,臉色也更加難看。

他是不是覺得我很糟糕,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在喜歡的人面前展露自己心機複雜的一面。

顏伊心裏一陣緊張,手心被她攥得沁出了汗,濡濕的觸感讓她心慌,眼前像是覆了一層濃霧,模糊得讓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懊惱地輕咬着下唇,眼神閃爍,呼吸因緊張都慢了節拍。

屋內寂靜無聲,像是無言地宣判了她的死期。

紀雲寒站起身走了過去,沒有看她一眼。

他不敢看她,怕再看她一眼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焦急亟待宣洩,心中的猛獸正叫嚣着把她擁入懷中,好安一安他懸了一晚上的心。

錯身而過的瞬間,顏伊眼裏的光徹底滅了下去。

下一秒,手被牽起,她被拉着走進了裏間。

顏伊怔忡地盯着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

男人的手很大很幹燥,手心炙熱,給人一種鎮定踏實的安全感。

嚴凱看見兩人相牽的手,有一瞬錯愕,愣了片刻,很快又垂下眼睛,微微低頭站着。

這是順從和恭敬的姿勢,兩人的關系一目了然。

紀雲寒松開了手,站在一旁勾了勾嘴角。

黃偉已經醒了,不知道嚴凱對他做了什麽,此刻他再也沒有了那副衣冠禽獸令人作嘔的嚣張摸樣。

他蜷縮在牆角,戰戰兢兢,顯然害怕到極點。

紀雲寒看着黃偉的轉變,心裏對嚴凱的認知又加深了一層。

嚴凱恭敬道:“小姐,那我開始了。”

顏伊點頭,擡步走到床邊坐下。

酒勁上來了,很難受,她揉了揉太陽穴。

紀雲寒看得直皺眉,擡步走到她和黃偉中間那段路的一側站住,保護着她。

嚴凱掏出了錄音筆開始錄音。

“一共做過幾次?”

黃偉不敢不答,他氣若游絲,小聲說道:“我每隔半個月的周五都會去夜色,已經有半年多了。”

他每半個月會來A市取貨,順路會來夜色消遣一番。

“藥怎麽回事。”

嚴凱的眼神充滿壓迫感。

這種氣勢毫不遜色于任何一名軍人或者刑警,紀雲寒暗暗打量着。

黃偉戰戰兢兢地開口:“這是一種新型迷藥,剛剛面世沒多久。10分鐘內,直接昏迷,同時整個人變得癡呆,沒有自我意識,讓幹嘛就幹嘛,會全身熾熱,呼吸急促,産生欲、望。”

“哪來的。”

“東哥給我的……我是東哥的下線,我幫他賣這種藥,他替我遮掩。”

紀雲寒突然開口:“網上賣迷藥的群你知道嗎?”

“是我建的……我負責網絡渠道販賣,還有很多別的類型的迷藥。”

紀雲寒繼續逼問:“東哥是誰?他怎麽能遮掩你這些事?”

嚴凱看向顏伊,她并未制止。

“是邱東。”

顏伊冷漠地看着黃偉,回答了紀雲寒的問題。

黃偉面如死灰,她都知道了,今天就是特意做的局。

他完了。

黃偉長嘆一聲,終于任命地交代了一切:“東哥可以幫我把酒店的監控記錄删掉。如果有人報案,他還會幫我搞定難纏的受害者,讓他們選擇放棄。呵,而且,她們找不到我下藥的證據,我完全可以說是自願的,成年男女,這不是很正常嗎?我長得也不賴,她們不吃虧。”

惡心得令人作嘔!

顏伊的火氣蹭地被勾了出來,她快步走到黃偉面前,揚起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力氣大得踉跄了一步,嚴凱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紀雲寒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手指蜷縮,眼神暗了下去。

黃偉吐了口血沫子,冷笑了一聲,牽動了嘴角的傷口,想繼續嘲諷,擡頭看到嚴凱陰沉的臉色,瑟縮了下,沒敢再開口挑釁。

這世上有些罪惡,天然就是針對女性的,沒有道理可講,明明是強J,他們看到你自願的樣子,很開心。

他們看着你絕望地哭泣,笑你在他們的手裏無法逃避。

他們享受着犯罪帶來的快感與滿足,得意于你的無計可施,還會滿懷惡意地告訴你,認命吧,誰讓你穿成這樣。

穿成什麽樣都是我的自由,可是卻成了別人認為你活該遭受不幸的理由。

看吧,就是這樣的不公。

你永遠無法想象,這個世界惡的底線在哪裏。

你以為這個世界光彩奪目,暢想着去未知的領域勇敢探索,想去恣意地感受生活的千姿百态,卻不知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致命的藤曼正瘋狂生長着,它像草叢中吐着信子的毒蛇,趁你毫無防備之時,将你緊緊纏繞,拖入無盡的深淵。

危險從未遠離你,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當你察覺到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大肥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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