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尼姑庵子。我沒興趣,累了,要休息。”說着便反身躺在禪塌裏面。
剛剛在榻裏面躺好,誰知後面一只手卻将自己攔腰扯了過去。
芙雅本身嬌小,根本吃不住這一拽。一下子便又到了獨孤衲的懷中。
獨孤衲反手将芙雅剛才掉的那只鞋給她套上,然後冷峻的說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芙雅知道此時獨孤衲對自己無意,所以一甩鞋道:“不去。”
獨孤衲又重新将鞋拿了過來,繼續給芙雅套上,芙雅接着又踢掉。
不過一會兒獨孤衲無奈的說道:“我的大小姐,你可不可以配合一下,現在離五更天之後三個時辰了,過了點就得出去了,平時這庵子是不接待人的。”
芙雅心中一陣想樂。這獨孤衲早就是做好了準備在城外等自己了,前面的一切都是獨孤衲使得計策罷了,攔住二公子銘熏。然後劫持自己到撫燈庵,不由得心下又是一樂,自己道是要撐撐,看看這獨孤衲到底有什麽本事。
獨孤衲徹底被芙雅整毛了,沉聲道:“你不是要讓我用對付那些女子的手段對付你吧。”說着一收鞋。一手扣芙雅的腳心。
瞬時間芙雅覺得奇癢無比,一邊笑着一邊說道:“你放開,你放開。”
獨孤衲不但沒有放,反倒說道:“你去不去?”
“去”芙雅奇癢無奈,連忙将腳縮了回來。
獨孤衲此時才作罷,一手拖着芙雅纖塵不染的白色襪套。一手給芙雅穿上鞋,然後将她扶着到了門外。
外面果真是靜的出奇,四下皆是黑暗的。隐隐間只有一處有着絲絲亮光,遠眺望去卻是那久不見人煙,布滿灰塵的廟宇主殿。
獨孤衲見着芙雅行動緩慢,又怕她誤事,還是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向主殿走去。方向不是正面的們,而是後面的窗子。
兩人透着木質的雕花窗子往裏面看去。只見大殿中間的禪墊上坐着一個年邁的姑子,手中撚着佛珠,一邊默默念着佛偈,旁邊還站立着一個尼姑,這個尼姑便是剛才領獨孤衲與芙雅進來的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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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尼姑慢慢的說道:“師太,剛才來了兩位施主,一位是年輕的男子,一位是個病弱的小姐。那位男施主不熟悉,但是那位女施主長得卻很像以前的晚行師太。”
說道這裏,那打坐的尼姑忽然頓了一下道:“是嗎?若是小姐的話,相爺也沒有提前打招呼啊。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這個”老尼姑慢慢的說道:“這個我說不好,但是那女施主的面貌卻很肖似晚行的。”說道這裏卻是嘆了一口氣。
打坐的老尼姑淡淡說道:“也是,相爺也不是什麽都控制的了得。依你看小姐與那男子什麽關系,那男子可是安公子?”
旁邊的尼姑搖搖頭說道:“我也是不清楚的,看那樣子絲毫與安公子的溫和儒雅聯系不到一去,相反透着濃濃的戾氣。”
“這樣,”打坐的老尼姑聽着,緩緩說道。
外面的獨孤衲聽着自己被這兩個尼姑評價,而且還與那看病的巫醫安堯息聯系在一起,心中十分的忿忿。懷疑的望向芙雅,等待她的評價。
芙雅看的通透,知道此時獨孤衲想要問些什麽,點點頭,挑釁的看着他,示意他就是裏面說的這樣。
獨孤衲眼睛瞪得恍如一個燈泡一樣,似乎要将芙雅吞掉,無奈在外面做着偷窺者,什麽都不能做。
芙雅看着獨孤衲這種表情,不禁十分好笑。
不過一會兒裏面的兩位師太繼續說道:“也好,不是安公子咱們便更加放心一些。也不用估計拂燈師弟了。”
聽到這裏獨孤衲扭頭過來問道:“拂燈是不是前朝的隐帝司馬邺。”
芙雅随即一愣,心中暗道不妙,芙家這灘水着實深啊,還牽扯到前朝皇帝。
獨孤衲看着她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芙雅連忙說道:“這個我哪裏知道,我失憶了,你去問我爹好了,或者直接去問安堯息。”
獨孤衲恨恨而低聲的說道:“一會兒自會讓小姐說真話的。”
裏面的人繼續說道:“師太,你看小姐是不是有什麽危險了?”
打坐的尼姑接着說道:“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人為何會将小姐帶到芙家的産業中來。”
“難道是為了拂燈晚行的事情?”說到這裏旁邊的尼姑連忙捂上了嘴。
而外面的獨孤衲已經攜着芙雅破窗戶進去了,立在佛堂前,淡淡說道:“是的,為的便是前朝隐帝司馬邺的秘密。”說着一手已經卡住芙雅的脖子道:“這便是芙相的小女兒芙雅小姐。若是你們不說,我便将她掐死。”
兩個尼姑見此狀況。不禁同時望向這邊,旁邊站立的顏色有些變了,但是打坐的那個任然很是鎮定,淡淡說道:“施主,這裏是佛門聖地。不問紅塵之事,你若想做些什麽我們皆是不管的,只是不要擾了神佛的清靜罷了。”
獨孤衲冷冷笑道:“你們兩位之如今世上唯一的知情人,就不要再裝了。你們芙家的三小姐芙軒可是全告訴我了,至于與晚行師太交好的拂燈僧人是不是先朝隐帝司馬邺,在這世上就只有你們兩個知道了。”
芙雅被獨孤衲擒着脖子。呼吸都有些困難,腦袋抵着獨孤衲的下巴,納納的說道:“聽見沒。她們不知道,你還是回去問芙軒吧,估計這世間上,除了芙相就只有芙軒知道了。”
獨孤衲的手更加用力了,冷笑着說道:“你們兩位看來是真的想讓這四小姐去見她的娘了。”
打坐的師太淡淡說道:“我本是跳出紅塵之人。世俗之事早已不理了,這四小姐的母親雖然是拂燈庵的主持,但是多年前她早已還俗嫁人了,我本自然不會多理這些事情的。只是希望施主不要擾了佛主的安寧。”
獨孤衲見着這兩人語氣堅定,不像是能用芙雅要挾的了得,才緩緩将芙雅放開。抽出手中的寶劍,慢慢走到打坐的師太面前,将劍一指。厲聲說道:“你們不說,我定然是不會将你們留下的,所以你們要想活命,必須将拂燈晚行的事情說出來。”
打坐的師太面無懼色,依然撚着珠子。一字一句的默念佛偈,絲毫沒有要說些什麽的意思。
獨孤衲橫向揮刀。手起刀落之後,芙雅眼前閃過一道血光。
芙雅一怔連忙看去,旁邊站立的師太已經倒下了。
而打坐的師太依然神色鎮定,絲毫不被獨孤衲影響,依然念經禮佛。
芙雅不禁喊道:“獨孤衲,你在做什麽,這是佛堂神聖之地,你不怕遭報應嗎?”
獨孤衲冷冷說道,眼中似乎泛着紅色:“不怕,若是我得不到這個秘密,死的便是我,我的親人,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我怕什麽?”
芙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她們皆是老邁之人,你這樣做又是何必呢?”說着便要過來擋獨孤衲的劍。
獨孤衲此時眼睛慢慢泛紅,在芙雅面前晃了一下那道寒光。
芙雅知道他動真的了,也是不敢靠近的。
這是那打坐的老師太,淡淡說道:“嗯,施主不就是想要貧尼去麽,也好,說着嘴角便滲出血來。”
芙雅知道這師太是要咬舌自盡,連忙伸手掐住那師太的下颌。一心只想救下這位師太,因為芙雅也是很想知道自己母親的信息的。
無奈自己力氣太小,怎麽也制不住。便擡眼看向獨孤衲,此時的獨孤衲明白芙雅的意思連忙也掐住師太的下颌,此時那師太方才停下咬舌的牙齒。
眼睛緊閉的師太緩緩張開眼看了一下芙雅,又看看獨孤衲。
芙雅心領神會這師太還是要去的,只是有些話要對自己說罷了,連忙朝獨孤衲說道:“國舅爺,你先出去,讓這師太緩緩,一會兒來逼問不是更好,若是此時逼的太緊師太還是要一死的。”
獨孤衲無奈,只得緩緩的退了出去。
見着他阖門出去,芙雅才緩緩說道:“師太,你是不是有話要講?”
打坐師太面色蒼白的看着芙雅道:“芙雅,我的确有話要講。你靠近一些。”
芙雅慢慢靠過去,默默點點頭道:“師太,您說。”
打坐師太緩緩說道:“芙雅,你的娘是我一手帶大的,冰雪聰明,但是就是家中不幸才進了佛門,她的家門也本是前朝的貴胄,然後前朝的皇上被自己的侄子奪了皇位。然後将你母親家滅了門,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你母親被一個前朝的大人物救了,然後出家到了拂燈庵,而拂燈庵原本是前朝皇上司馬邺的禮佛堂,也是司馬家的禮佛堂。今朝的皇上司馬睿也是不敢撼動的,所以你母親黯然活下來了,但是日子久了與那個大人物生了感情,那人便是拂燈,拂燈的身份我就不多說了。他便是司馬睿留下的前朝皇室。退位後改了名字去了姓,喚作拂燈。”
芙雅聽着不禁一怔,原來還趕上了朝代的交替。自己只知道這時候已經有六個朝代了,現在才知道自己趕上的是剛剛更疊的朝代,而且自己的娘還是前朝權臣之女。
師太顯然已經要油盡燈枯了,費力的說道:“後來你娘在庵外救了一個上京科舉的年輕文士,便是你的父親芙潛。後來的時候現在的皇上終究是不放心前朝的皇帝逍遙,便滅了拂燈一家,而拂燈尚且還有一個未足月的孩子,一個知情人将孩子送到庵子中,你母親為了救那個孩子,便嫁給了一直心儀她的芙相。也是你的父親。後來便又有了你,再後來聽說拂燈還沒有死~~~~”
剛剛說到這裏,忽然一陣劇烈的打鬥聲響起。一道寒光破門而入直直的插到老尼的後背,瞬時間老尼便沒有了氣息。
芙雅連忙回頭看去,不是別人,卻是一身青衣帶着幕離,灑脫而來的安堯息。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安堯息。你在幹什麽。”
安堯息見着面露愠色的芙雅什麽都沒有說,伸手便将芙雅扯了起來。拉着她跑了出去。
走了一會兒,芙雅看見外面團團圍着獨孤衲的那群劍客,便是那日窮追二公子的那群人,仔細一想,心中明白,那日她看到的青衣人便是安堯息。
心下着急,怔怔的說道:“安公子,你本是一個大夫為何要參與到這權謀之事中?”
安堯息淡淡笑道:“在安清的眼中我就只是一個郎中?”
芙雅以掙脫他的手,緊張的說道:“你可知道這事有多麽複雜嗎?這裏面又有前朝的貴胄,又有本朝的權臣的,一弄不好都是死無全屍的,你怎麽對得起芙雅啊。”說着神色已經更加的緊張了,伸手便拽着安公子的衣服往外面走。
剛走一步,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拽住了,猛地一下回頭,唇已經被吻上了,淡淡的藥香緩緩的将自己包圍住,似乎有東西已經頂了進去,帶着絲絲纏綿與自己交結在一起。
芙雅此時半推着,但是卻被一股力道包圍着,怎麽都掙不開。
月光皎潔的落下來,灑在地上,周遭除了打鬥聲便是打鬥聲,而這邊卻是很寧靜的。
過了一陣子,芙雅才将安堯息推開,獨自紅着臉,在樹陰下面大口大口的喘息。
安堯息的臉也同樣通紅着,停了一會兒拉着芙雅跑了出去,兩人走了很久,在一處大山之上停了下來。
芙雅望着月光,以及前面那一汪飽滿的湖泊,神情認真的說道:“公子,你收手吧,這是一條不歸路,我不問是誰指使你的,誰是主謀,但是此事真的非同一般。不要繼續下去了。”
安堯息見着芙雅的着急,似乎無動于衷,過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我不只是個大夫,不緊可以救人,同樣是可以殺人的。”說着在腰間抽出一把利刃,輕輕揮舞幾下,一片即将落下的綢緞就被分解得如雪花一般。
安堯息收了劍,淡淡說道:“我不只是一個大夫,而是一個知奇門,曉遁甲,知五行,懂八卦的術士。”
芙雅淡淡笑道:“那又如何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本領非凡又如何呢?”
安堯息接着笑道:“的确,本領非凡不算什麽,關鍵是智慧,大丈夫不能空有好皮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才是本領。我自幼通讀百書,知曉謀略,懂用人。”說着牽起芙雅的手,緩緩道:“安清,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過的不好,放心,等事情一了解,我會帶你離開芙家,給一個正真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家,就像怎麽小時候過的那樣。你說好不好?”
芙雅連忙甩開安公子有些粗糙的手掌,淡淡嘆了口氣道:“公子,你可知道這些都是浮雲,千般算計,百般運籌,最後只會誤了自己卿卿性命。我覺得活着,安全平淡的活着,有一技之長比什麽都好。”說着便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安堯息愣了一下,跑了兩步攔在芙雅面前,說道:“大丈夫志在千裏,當懷鴻鹄之志,豈能偏安一角,只一技而足以,以糊口而知足。”
芙雅看着月光下,安堯息清秀俊朗的臉,不禁又是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不說了,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你送我回去吧。”
安堯息先是點了一下頭,轉而又是一陣失落,看着芙雅的眼睛落寞的講道:“安清不留戀這裏的光景了麽?這是我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說着伸手指向前面。“你看,那個湖泊是你我最喜歡的地方,小時候常常在這裏抓魚。然後我們會悄悄将它烤了,還記得那時候娘是不吃葷的,也是不讓我們吃的。但是我們總是偷偷的抓魚,然後吃掉,娘聞出味道了,也打死不承認的。”
芙雅輕輕的嗯了一聲,其實她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胃中已經明顯的有些餓了。
安堯息看出了芙雅的心思道:“初夏之際是抓魚的好時候,不如我現在便抓只魚,給你烤了,對就吃我們小時候常吃的桃花鲑魚。”說着來了興趣。
芙雅看看美不勝收的湖中景色,有感覺一下空空的肚子,淡淡的點點頭道:“嗯,好的。”
安公子将芙雅安置到一棵大樹下面,鋪上厚厚的一層墊子,方才要轉身離去,一陣湖邊的風吹了過來,芙雅由于剛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尚未落去,風一吹,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安公子看在眼中,連忙将身上的寬袍衣衫脫下披在芙雅的身上。
芙雅才緩緩暖和起來,不禁感激的看着他。
安公子微微一笑,挽起袖子便去抓魚了。
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芙雅的心也是沉了一下的。青色飄逸的衣衫有些單薄,但是在這夜風之中卻別有一番風流韻味。越是這樣,心中的不安就越發的浮了上來。
湖中倒影着安公子那認真抓魚的樣子,圓月緩緩的在漣漪中散開又合上。芙雅披着溫暖的衣服也不覺的有些困倦了,靠着靠着便合眼睡去了。
夢中已經回到了珠子裏面,躺在止庵的軟塌上,蓋着織錦緞面的被子沉沉的睡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陣陣飄香了,安公子坐在火堆旁,火光照着他的臉,格外的溫暖。手中不停的轉動着幾條架在火上的魚,反轉之際,滿含溫暖之意。不知多會兒空氣中彌漫了一股酒的味道。
芙雅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了起來,含着感激看着安堯息。
☆、049為何炮灰
安公子捧着烤魚走到芙雅面前,淡淡說道:“你小時候是很喜歡桃花鲑魚的味道的,試試看。“說着将魚肉遞給了芙雅。
晚間的空氣有些微微的涼了,芙雅接過魚,抓着枝幹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水波的涼氣襲上身體,芙雅一時牙床直顫。
安堯息注意到芙雅的不适,連忙伸手将她圍住,伴着夜間清冷的月光淡淡說道:“身體會好的,只是需要些日子,我看你最近好了許多了。再加些日子的調養不久就會有成效的。”
芙雅心中一沉,反問道:“公子覺得芙雅可是聰明的人?”
安堯息不禁一怔,笑答道:“安清自然是聰慧之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小便是熟讀詩書,遇事見底通透。”
芙雅不禁凄然一笑道:“公子既然知道芙雅是聰明的,通透的。可是你看我現在的下場,被人陷害,身體病弱,處處有心無力。”芙雅說着心中此時道是明朗了許多,從剛開始大娘與二娘的争鬥,自己三姐對自己的仇視。丫鬟芳兮的陷害。她漸漸明白了許多,在這個家中本就是懷璧其罪。若是想自保唯有離開了。
芙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芙雅都沒有錯,但是錯在這個環境了,擁有一些,就會要付出一些。擁有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芙雅的身世,相貌以及她的青梅竹馬都是讓人嫉妒的,所謂卿本無罪,懷璧其罪罷了。”
安公子一邊捋着芙雅的頭發一邊淡淡笑道:“安清居然這樣想。”
“對,我就是這麽想。”芙雅正色說道:“這裏有一個旋窩,想要的越多就要付出的越多,收手吧,從你攪進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成為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了。”
安堯息此時神情有些不自然了。淡淡說道:“安清這樣認為我?”
芙雅擡着眼睑看着安堯息,鄭重的說道:“我們離開吧,我已經找到解桃花蠱的方法了。不過半月你就可以自由了。”
安堯息神色一喜,驚訝的說道:“真的?”
“真的”芙雅平淡的說道:“只是你要告訴我,那個諾言是什麽?”
安堯息微微笑道:“好,其實那個諾言是小時候随口說的,沒想到安清還記得如此清楚。”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母親要求你對我永遠不離不棄。”
芙雅嘴角一彎,心中不由得一怔,苦笑着想到果真是這樣,不免又想到鶴玄在蜿蜒小道上離開的樣子。淡淡說道:“我想也是這樣的。我守着我的承諾。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旦桃花蠱解開了,便離開芙家。”
安堯息眼神不定。過了一會兒看着芙雅的神色,點點頭道:“好,一旦桃花蠱解了我便離開芙家。你到哪裏我到哪裏。”
“好”月光下,兩人擊掌定下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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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淩晨的時候,安堯息在附近的農家買了一輛馬車。派了一個劍客将芙雅送回芙家,自己卻沒有回去,芙雅昏昏沉沉的在馬車裏面,心下還是很擔心的,多日來在芙雅各種事情一*而來,讓她毫無頭緒。廟中之行後才發現原來事情比自己想的要複雜的很多。
下了馬車獨自走向落霞閣的時候,遠遠望見後面的荒山,不禁心中一動。芙家老爺曾今說過。自己若是想要到後山上居住也是可以的。不如趁這個機會,帶着芮微到後山上去住,直到将安公子身上的巫蠱解了之後再離開,也算對得起那個誓言了。
心下想着便掉頭往前面的殿堂走去,穿過了兩條廊坊。到了芙老爺的書房外,這個地方她是來過的。輕輕叩門之後。裏面傳出了芙老爺的聲音。
芙雅連忙答道:“父親,是我,我剛剛回來,想要拜見您。”
裏面輕咳一聲道:“雅兒啊,進來吧,這一路上沒有出什麽事吧。”
芙雅異動步子走進了芙老爺的書房中,還是那般簡單的陳設,素雅之氣遍布整個屋子,芙老爺的穿着也是極其樸素的,光面的織錦緞子衣服,頭上豎着碧玉簪子,面色微微發白,但是氣色還是勻稱的。
芙雅站在書桌前緩緩的點頭,看着滿臉關懷的芙老爺道:“還好。有二哥的照顧一路上還是很平靜的。”其實心中卻是在打着鼓的,眼睛只是微微劃過芙老爺從容的面容。
芙雅有些時候很迷惑,對這個老爺也是迷惑的,因為她絲毫看不出這個貌似文雅的爹爹到底有多少的秘密,眼睛在芙老爺下颌上的那條長長的刀疤上看了一眼,這條與這位面容儒弱的老爺極其的不相般配的刀疤很深,也很詭異。
芙老爺此時見着芙雅唐突的來找他,心中自然是明白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的,緩緩說道:“昨晚上聽說你被人劫持的到了拂燈庵,之後兩位師太便同時圓寂了。劫持你的人可是獨孤衲?”
芙雅點點頭道:“的确是獨孤衲。”芙雅說完便不再作聲了,她心中明白此事不簡單,唯一不要扯進的辦法便是裝聾作啞。
芙老爺見着芙雅如此神色,緩緩點頭道:“好,知道了。雅兒早上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芙雅點頭道:“女兒這些日子身體很是不适,落霞閣中人事繁多,女兒想要到後山之上住些日子,等到身體好轉了一些之後再回來,可以嗎?”
芙老爺面色微微變了一下,飽含深意的看着芙雅,緩緩說道:“也好,我說過只要雅兒願意随時都是可以到後山去住的。”
芙雅微笑點頭道:“謝謝父親。”
芙雅從正廳的書房走出來,心中倒像是舒了一口氣似的,雖然逃避不是什麽好辦法,但是為了要破解桃花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回到落霞閣簡單的收拾一下,便命人将東西搬到後山上的宅子中了。後山之上荒蕪了許久,但是空氣還是很不錯,而且遠離東苑的騷擾。想着空氣清醒,人員簡單也自是有一股風雅在裏面的。
簡單的安頓完之後,芙雅便開始進珠子裏面研究穆思給的《西域解蠱志》了,書上的內容不少,芙雅撿的重點研究那類關于解情蠱的藥房子。
尋思來尋思去,還是弄不通什麽是海中最深的淚調和最純淨的靈芝。不禁在止庵裏面踱來踱去,想着想着越發的感覺沉悶起來,便手握書走到了院子之中。
外面還是依然的明媚,陽光恹恹而充足,各種的草木都是長的很好的,一派井然有序的樣子。中間的水井現在也是很高的,上面架着嶄新的木轱辘,皆是上次升級之後煥然一新的東西。
芙雅望着井口忽然想到了尤珠送的珠王蚌,多日不見了也不知道好不好了,伸手将井中掉着的木桶拉了上來,清澈的水中放着一直手掌般大小的蚌殼。
芙雅将蚌殼取了出來,在手中掂了掂,着實是變大了,這井中的水也是營養很大的,況且這桶中也有芙雅蜜制的鹽巴。這只珍珠蚌本是海中之物,對鹽分要求也是極高的,看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
海中最深的淚。想到這裏芙雅頓時明朗起來,難道這最深的淚便是這珍珠了,不禁心中大喜。
掂了掂這珍珠蚌殼,心中暗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着想着又将這珍珠貝拿到了屋子裏面,用一柄小刀将它輕輕劃開,取了一點點的肉皮,然後重新放到蚌裏面。
這是最簡單的人工培植珍珠的方法,将蚌的嫩肉作為包裹物放到裏面,讓它慢慢稱為一粒珍珠。
做完了這一切,芙雅心中頓時開朗了一些。
這海底最深的淚是有着落了,只是這最純淨的靈芝要從哪裏來找,不禁豁然開朗之後又重新回到屋子裏面去研究靈芝了。
還是安郎中給的那本書,上面一一記載了許多的靈芝,有木靈芝,草靈芝還有許多其他種類的靈芝。芙雅仔細的将這些品種性能一一翻看,還是沒有找到相應的純淨靈芝。
按照芙雅的想象,這純淨的靈芝便應該是白色的,或是透明的。可是書上一一記載的靈芝皆是深色或是黑色的,并沒有什麽白色之說。
一邊勾着手一邊仔細将院子中的草藥以及自己見過的草藥都計算了一下,恍惚間想到後山上的那株白須猴頭,按理說這種白須猴頭會不會也是靈芝顆的,或是人們都将這靈芝歸到猴頭類中。
這個問題着實還有待問問安公子,不過這猴頭也着實應該收取了。過了十日之久,長在樹上的也應該還是收了的好。
整理了一下止庵中的物什便出門去了,飄身到了後面的山上,只見那樹上的白須猴頭已經長了巴掌大小,芙雅輕輕的将那朵靈芝采摘下來,收在精囊中。此時後山上已經是美景一片了,縱望下去皆是蔥蔥隆隆的,甚是清醒美麗。
芙雅不禁在這地方走了兩圈,不由得想到穆思琪,在這棵樹下,自己還捉弄了她,讓她赤身沐浴,然後還讓她去接自己,弄得與安堯息,鶴玄以及齊公子一陣的誤會。
不由得又是愧疚又是想笑的。任然還是有些擔心穆思琪的,她一個女子還要面對那麽多的事情,實在是難為了她。而自己又好到哪裏去了呢,還不是一樣如履薄冰。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後山的小院落中,粉牆黛瓦卻別有一番的寥落感。
☆、050安公子身份
輕推門走了幾步進去,将裏面的光景包含在眼中,由遠及近這裏的東西皆是沒有變得,還是和外面的樣子很像,芙雅走了幾圈将每塊磚石都數了一下,并沒有什麽藏匿秘密的地方。
心中不禁疑惑,上次那和自己極像的女子帶自己來這裏究竟是有何指示的,難道單單是為了讓自己記得一下這裏的樣子,又将屋子裏外走了一趟。
才進裏面的二層大廳的時候,心下倒是多了一絲的疑惑,怎麽珠子外面的光景道是比裏面的要新,再仔細觀察一下,這屋中的屏風也是很久的,斑斑駁駁,但是似乎還是可以看出一幅先人的畫像,寬袍大袖,衣帶翩飛,神情坦然但隐隐露着王者之氣。
芙雅圍着這雕花紅木的屏風轉了兩遭,靠在另一側停了下來。這屏風的質地以及雕工都是極好的,蜿蜒之處別有一番望族氣息。但是在外面的院落中卻不是這樣,而是一家普通的仕女屏風,畫的是一個撲蝶的女子。
芙雅心中道是有些疑惑,緩緩的将芳兮,芮微告訴自己的事情全部想了一邊,多年前有一場山洪,将這邊的屋舍全部都沖塌了,外面的屋子應該是三年後修的。
裏面的奴婢也都死了,只有小公子也就是安公子留了下來。而這場山洪是在三夫人病逝不久後就來的,老爺沒有多想便将小公子與三夫人一起葬了。老爺這麽做時因為小公子的身份吧,芙老爺深愛芙雅的娘,因為她所以不惜大不違保全一個前朝遺孤,但是三夫人既然死了,老爺也就仁至義盡的将前朝遺孤送走了。
小公子也就是安公子應該就是三夫人抱回來的孩子,也就是拂燈的孩子,拂燈又是前朝的先帝司馬邺。那麽安公子便是司馬邺的兒子,也就是前朝皇室的遺孤。
芙雅想着想着不禁怔住了,怪不得穆思琪說芙家要有變,變數應該就在這芙家藏匿的前朝遺孤上,皇上若是不追究尚且無事,若是追究估計要滿門抄斬了。
而主要人物安堯息也不會甘于做魚肉的,他與會稽山下的主家有聯系,想着想着思緒又飛到了會稽山上,為何那主家要在會稽山下安插,關鍵的原因應該便是上面的大禹陵墓。大禹的號召力為的是時時鼓勵那些前朝的遺臣重回當年光景的。
那麽那群劍客也是主家手下專門為安堯息養的,心中一緊往後靠了一下,想着安堯息說的那句:“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想着想着便往後退了一步。不偏不正的靠在屏風上。
“咣當”一聲,老舊的屏風已經倒在地上了,質地密實的紅木,脆裂的斷開了兩節。
瞬時間地下有細密的雕刻字跡出現,芙雅連忙趴在地上仔細觀看。一排小字,但是依稀可以辨認的,上面隐隐約約的寫着:芙雅要保護阿堯。
芙雅怔了一下,連忙将字跡上的灰塵撥的更加幹淨一些了,字體清秀是芙雅的筆記。
看完了字體,芙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想,原來是要保護安堯息,而不不離不棄。看了這幾個字,芙雅的心中道是舒了一口氣。
“芙雅要保護阿堯。”心中不禁将芙雅身前的所做所為回憶了一下。為了讓芙家老爺尋找安堯息,不惜在書房前跪個三天三夜。為了安堯息不惜以身試毒。然後為了安堯息的安全不惜裝作不認識他,而傷他。
但是以前的芙雅對安堯息到底有沒有情,現在她還是猜不到的。她只知道芙雅只有安堯息,安堯息目前也只有芙雅了。
想透了這兩人的微妙關系。芙雅更加鐵定了要給安堯息解蠱的決心,然後讓他歸隐,至少保他個平安,對得起芙雅的情,對得起珠中女子的義了。
只是她還有一點不解,既然芙軒那麽恨自己為何不讓自己死去,反而知道自己要死,反而比自己更加着急,難道她是估計姐妹情分。
仔細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對。帶着疑惑在屋子中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了一床榻前,榻上鋪着一張藕荷色的被子,芙雅将被子揭起,慢慢的靠在床沿上。
手卻不停的在被子上反轉幾下,忽然想起一個人,不禁納納的想到,芙軒為何不殺自己估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