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王蕊那破按摩店,我經過能看八百回,我老覺得你随時可能出現在門口,王蕊事事向着你,你們合起夥來把我騙得團團轉,她怎麽都不肯說你去哪了,我低聲下氣求她的事情,她怎麽不跟你說?”
任寬也不是真氣王蕊,細想王蕊的話,他覺得自己是罪有應得。
可他明明都認識到自己感情了,就差那麽一點點,所有人都跟他作對,沒一個幫他的,連他喜歡韭兒的機會都不給。
任寬語氣軟了下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東西的,一味的計較以前的事情,我覺得特別矯情,這事我也怪不了別人,是我一開始只想着逃避了。”
長久本來就伴随着各種沉重的東西,韭兒都和任寬說了一輩子這樣的話,他怎麽能辜負少年的心意。
他想和韭兒在一起,不單單是喜歡,是往後的日子,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
任寬猛地站起身來,朝房間裏走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他拿到一大摞的東西出來。
“我的戶口本、身份證、房産證、駕駛證、存折。”任寬一樣一樣的擱到韭兒手裏,手裏的鑰匙發出金屬光芒,“我家的鑰匙,所有的都交給你。”
這本是一份特殊的感情,沒有任何的保護可言,可任寬想把它當成普通的婚姻,有些承諾是有必要的過場。
“我今天帶你回家,是想以後都和你住在一起。”這遠比一句喜歡的力度要大。
韭兒抱着證件沒松手,他還是貪心,他面對任寬,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我還是想聽你說你喜歡我…”
任寬笑笑,寵溺道:“喜歡你,在你說你想追我之前,我就想要照顧你了。”
韭兒眼眶一紅,寶貝地将鑰匙揣進兜裏後,撲到任寬懷裏,啜泣着,“你為什麽…這麽好啊…”
韭兒敢說,任寬卻不敢認,他哪有韭兒想象中那麽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韭兒更好,不辜負韭兒對他的期待。
所有人都只看到韭兒的卑微,卻看到不到任寬的小心翼翼,他不過是比韭兒強大一些,藏得更好一些罷了。
每每韭兒擁抱到任寬的時候,他總想多在他懷裏流連一會兒,證件散落一地,韭兒還沒得來得及去撿,又聽到任寬說道:“東西都交給你了,你以後得負責啊。”
“嗯嗯!”韭兒拼命點頭,還在他貪戀任寬的懷抱時,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韭兒靠在任寬懷裏抽抽搭搭地拿出手機,任寬垂着眼眸看着上面的備注,方叔叔。
這不由讓任寬眉頭擰在一起,他只能想到一個人,方繼容,說起方繼容,那就不得不讓任寬想起段嘉康。
任寬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在一刻洩了洪,從韭兒手機奪過手機,臉色痛苦地對韭兒說道:“這個段先生他還想幹嘛?”
韭兒不知道任寬被瞞着的事情,把淚水蹭在任寬胸口,老實道:“我不知道,你讓我聽電話,我走的時候沒跟爸爸說,他可能還生氣,最近都是方叔叔給我打的電話。”
任寬沒大聽明白,韭兒哪來的爸爸。
韭兒一心想着通電話,沒注意到任寬差異的表情,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任寬懷裏,“方叔叔。”
兩人隔的很近,任寬能聽到方繼容溫柔清冷的聲音,詢問着韭兒最近的情況。
韭兒很想把這份喜悅和方繼容分享,又礙于任寬在場,不好開口。
倒是讓一旁偷聽的段嘉康急了,故作生氣又不肯拿電話自己說,聲音從遠處飄來,“在哪呢?這麽晚了還不睡?”
“在寬哥家。”
段嘉康火冒三丈,從方繼容手裏搶過電話,“你大半夜去他家幹嘛,我現在讓小張去接你,王蕊也不管的嗎?就任由…”
話說了一半,任寬拿過電話挂斷了,難以置信地看着韭兒,“這個段先生,是你爸爸?”
韭兒不明白任寬為什麽明知故問,但他還是如實回答,“對呀。”
這一細想,很多事情都能想通了,原來王蕊是故意氣他,故意說得模棱兩可。
他又氣又有種失而複得的高興。
韭兒見任寬神情古怪,問道:“你不知道嗎?我以為蕊姨告訴你了。”
王蕊一肚子壞水,那會告訴他這些,任寬無奈道:“我要是知道,還至于那麽着急嗎?”
韭兒簡單地跟任寬說了一下段嘉康是他爸爸的事情,和分別後做手術的經過。
任寬愣着眼,“那我給你發的消息,都是段先生讀給你聽的?”
正巧韭兒的手機再次響起,任寬恨得牙癢癢,人人都給他下套,他氣不過,接起電話,段嘉康在那頭氣急敗壞道:“韭兒,你把任寬家地址告訴爸爸,我讓小張來接你。”
“段先生。”任寬立馬開口道,“段叔叔,韭兒今天晚上在我這兒,您就放心吧,不止是今天晚上,他以後都在我這兒。”
根本不給段嘉康說話的機會,任寬直接挂了電話還關了機。
段嘉康急得直跳腳,埋怨道:“我說不讓韭兒回去吧,他現在就是羊入虎口。”
方繼容被他吵得沒法,“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韭兒是個成年人了,他資格自己選擇喜歡的人,你留得住他嗎?我先前還沒發現,你這人封建思想很嚴重,都什麽年代了,你還想包辦婚姻。”
段嘉康說不過他,獨自生氣,他現在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覺得他們韭兒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韭兒看得一愣一愣,總覺得任寬在生氣。
他試探道,“寬哥,你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韭兒這傻乎乎的樣子,他氣不過來了,原來先前拉黑他,挂他電話的,全是段嘉康。
韭兒不信,替段嘉康解釋道:“你別怪我爸爸,他就是想我多陪他一段時間。”
可憐韭兒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處理老公和老爸之間的矛盾。
說不生氣是假的,任寬不想讓韭兒為難,打岔道:“太晚了,洗澡了,去休息。”
韭兒不肯,追在任寬身後,“你別生我爸爸的氣,你跟我生氣吧。”
他倆這才好第一個晚上,韭兒就處處幫着段嘉康說話,任寬突然停下來,韭兒一頭撞在他的背上。
似笑非笑地對韭兒說道:“你要我跟你生氣,你想好怎麽哄我了沒有?”
“咕嚕”一聲,韭兒咽了口唾沫,他覺得任寬有些不懷好意,“怎麽哄?”
任寬一把将他夾在胳膊下,往浴室裏去了,“我現在一肚子火,韭兒,你想想我怎麽樣才能消氣。”
浴室門一關,燈一開,水聲有點大,細聽才聽得到韭兒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