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是魔鬼

他的懷裏坐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女人模樣很是狼狽，口紅痕跡殘亂，睫毛膏暈染了眼底，窄小的肩膀瑟縮着微微發抖，看得出來，她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我呼吸一滞，直覺告訴自己，這裏很危險！

而那個男人更是危險至極！

我已經顧不得求助，拿起茶幾上的紅酒瓶，猛地敲向曉曼身邊的男人，酒瓶沒有碎，男人卻被我砸得眼冒金星，趁着這間隙，我連忙拉起曉曼，就朝着包間大門沖出去。

“攔住她們！”

冰冷邪肆的嗓音宛如從最陰冷的地心深處傳來，我心裏一顫，猛地回頭，一下便對上了那人充滿興趣甚至于興奮的目光！

頃刻間，周圍安靜下來，原本正在和應召女調笑的幾個男人們忽然站起身，迅速攔在我和曉曼跟前。

我們畢竟年齡還小，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手心布滿冷汗的同時，我感覺到身邊的曉曼抖得像篩糠一樣。

她似乎特別害怕，無助地看向我，“沫熙……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呀？”

我咬唇，心裏沒有底，“怕什麽？你可是蘇家的掌上明珠，我再不濟也是宋家人，他們不敢拿我們怎樣。”

“可是沫熙，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們這回攤上大麻煩了……這裏好像是堯墨琛的地盤，而他……好像盯上我們了……”

最後幾個字，她已經帶上了哭音。

這時候，那個叫裴澤的男人已經回過神來，他啐了一口痰，沖上來一把抓過我的肩膀，猛地甩了我一個大耳刮，“死丫頭！看你還怎麽逃？”

我被扇得耳朵裏一陣嗡鳴，還沒緩過氣，那人又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将我連拖帶拽狠狠地扔向包廂正中央的沙發上。

我撞到沙發，又因為慣性滾落到地面，額頭撞上水晶茶幾，痛得再發不出聲。

兩眼發花，暈眩中，我的雙手忽然摸索到一片褲腳，順着這片褲腳往上，是一條硬邦邦滾燙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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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覺這是男人的腿，被燙地猛然收回手，一擡頭，才發現坐在沙發上托腮俯視着我的堯墨琛。

他看着我，那雙深邃如夜空的眸子裏，帶着輕視和悲憫，仿佛死神在俯瞰衆生。

然後，他笑了起來，嘴角弧度撕裂，薄唇吐出冰冷的話語——

“可憐的、蝼蟻。”

我的瞳孔劇烈收縮，這一秒，心裏即恐懼又憤怒。

反駁的話卡在嗓子裏還沒來得及出聲，堯墨琛已經一把将我拉起，猝不及防，我趔趄着跌進他懷裏，一雙結實的手臂立刻纏上我的腰肢。

我只感到敏感的耳朵微微一麻，冰冷潮濕的嗓音鑽進耳洞，“女人，害怕了？想要反抗了？”

說到這裏，他的眼底忽然閃耀起跳躍的亮光，像是興奮，“只可惜你剛剛那一擊太弱了，應該……像這樣！”

“啪”

一聲脆響，堯墨琛指尖的高腳杯碎成玻璃片，他抓着杯底，手臂高高揚起，在裴澤驚恐瞪大的目光下，猛地将尖銳的玻璃紮進對方的頸動脈。

“噗”

鮮血飛灑。

噴濺到他的臉上，堯墨琛表情平靜，蒼白的俊臉，嫣紅的血跡，組合成無比詭異的畫面。

我能感到自己冰涼的唇瓣在微微發抖，眼睛已經瞪大到不能再大，爬滿血絲的眼球幹澀發疼，心髒已經麻痹。

包間裏，陷入持久的沉默。

一秒。

兩秒。

三秒。

“啊——”

随着一聲尖叫，坐在堯墨琛身邊的應召女郎像是被活剝了皮的章子一樣，癫狂地彈跳起來，然後便發了瘋似得朝門外沖去。

混亂一觸即發，男人們吓得面如土色，腿軟地去抓那個應召女，曉曼從小就暈血，又受如此驚吓，早就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而我，被堯墨琛緊摟在懷，後背一片濡濕的冷汗，手腳更是僵得像個死人，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的心裏不斷重複着一個念頭：

這個男人是魔鬼！他是魔鬼！

此地不宜久留，我要逃！

可是該怎麽逃？他抱着我，根本不容我有一絲掙紮餘地，而我親眼目睹了他殺人不眨眼的一幕之後，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堯墨琛将手裏沾血的玻璃渣往腳邊紙簍一丢，眼都不擡一下，吩咐身邊人道，“丢出去，找個隐秘的地方埋了，我可不想惹麻煩。”

聽他的語氣，就好像開車撞死了誰家的貓狗一樣輕易随便。

他的手下顫巍巍地點頭稱是，迅速将地上的屍體擡起來，從安全通道送出去。

其他人也快速打掃現場的血漬，以免引起警方懷疑，這場血案來得莫名其妙，但他們也因此見識到了堯墨琛的喜怒無常，變态分裂的一面。

世界恢複了安靜，包間裏只剩下沙發上的我和堯墨琛，他仍然抱着我，像是抱着一個玩具娃娃一樣。

“女人，學會了嗎？除非不反抗，要反抗就至對方于死地，這樣你才有機會逃脫。”

“明……明白了。”

我點點頭，下意識地想從他懷裏出來，卻被他緊摟着不放，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眼底閃過一抹黑芒，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我幫了你，你要怎麽報答？”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