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弄巧成拙
裴崇遠的一句“想你”,發自肺腑,出自真心,像是一聲感慨,更像是一聲嘆息。
他實在沒辦法,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這段時間沒見着面,他對蔣息的想念比以往對任何人的都強烈。
是弄巧成拙了嗎?
算計別人的時候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裴崇遠暫時沒那個精力去想那麽多,于是決定起碼這些日子先遵從本心,至少在這個冬天,暖呼呼地度過。
兩個人躲在沒人的檔案館,聊一會兒,接一會兒吻。
裴崇遠笑蔣息:“你這幾天真的有認真複習?別是一直在想我。”
蔣息輕笑:“少自作多情,也就你出現了我記得你是誰。”
他嘴硬,心卻軟得跟小時候吃的棉花糖一樣,不僅軟,還甜。
“那我得多在你面前晃悠晃悠,可不能讓你把我給忘了。”
話是這麽說,但時間到了,裴崇遠再怎麽舍不得,也得走。
“本來計劃好跟你一起跨年的,”裴崇遠拖着行李,蔣息走在他身邊,“餐廳都訂好了,想給你個驚喜。”
蔣息笑:“沒事兒,以後還有機會。”
他一說以後,裴崇遠心裏咯噔一下,攥着行李箱把手的時候更用力了,手背青筋凸起。
蔣息對此毫無察覺,問裴崇遠:“你哪天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5號,”裴崇遠說,“到時候我提前告訴你,你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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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息笑:“我做什麽準備?”
兩人互相看着,裴崇遠一聲輕笑,擡手撫了一下蔣息的頭發。
“頭發長了。”
“嗯。”蔣息這将近一個月都沒剪頭發,原本剃成圓寸的發型這會兒已經長了起來。
“挺好看的。”
蔣息圓寸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更冷一些,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然而就是那樣的蔣息,被裴崇遠看上,被裴崇遠拐走了。
現在,頭發長了些,額前的劉海也長了出來,蔣息沒有特意打理過,稍有些亂,但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柔和了些。
蔣息擡手胡亂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我準備考完試再去剪。”
“嗯,到時候我陪你去。”裴崇遠說,“別剪那麽短了,冬天怪冷的。”
他這一句話逗笑了蔣息,兩人站在校門口,看着對方傻笑。
來了輛空車,裴崇遠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裏,催着蔣息快回去。
“你走了我就回去。”蔣息說,“一路順利,下了飛機告訴我。”
裴崇遠笑:“好,告訴你。”
兩人無言地望着對方幾秒,短短幾秒,卻濃情蜜意。
裴崇遠有些恍惚,覺得他們倆似乎真的是在正經八百地戀愛,就像他在青春年少時幻想過的那樣。
上了車,告別了蔣息。
裴崇遠坐在後排座,身子往旁邊靠,從外面的後視鏡看見了站在那裏抽着煙目送他的蔣息。
身高腿長,單手插在大衣口袋裏,風把吐出的煙霧迅速吹散,不留痕跡。
蔣息凍得手指發疼,可一直到載着裴崇遠的車轉了彎再也看不到,他才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那人的出現就像是一陣龍卷風,來勢洶洶,讓蔣息好一陣子靜不下心來。
裴崇遠出差忙得不可開交,剛一落地,立刻打電話給合作方,溝通完畢之後,他取了行李往外走,好在,他還記得答應蔣息的事兒。
裴崇遠跟蔣息報了平安,出去的時候看見一個長得挺秀氣的男生舉着牌子來接機。
“你好,裴崇遠。”
對方白白淨淨的,個子不高,戴着一副細邊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文文弱弱的學生,簡直寧采臣轉世。
以前裴崇遠可不就吃這一類,小白兔,好拿捏。
對方見到他,趕緊客氣地打招呼,然後自我介紹:“裴總好,項總讓我來接您。”
裴崇遠笑笑:“好,走吧。”
對方似乎有些手忙腳亂,顯然是個新人,剛工作沒多久,連接機這種事兒都是頭一回做。
“你叫什麽?”
“項然。”
裴崇遠琢磨了一下這名字,心裏有了數。
在項然的帶領下,裴崇遠先去酒店放好了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發去跟向總見面了。
年底,忙來忙去都是為了明年的生意。
在生意場上挂着面具天天假笑,說這些誰都不會當真的吹捧話,身心俱疲。
裴崇遠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才回酒店,一身的酒氣。
下午跟向總見面,晚上避免不了要來一場酒局。
觥籌交錯,喝得裴崇遠頭重腳輕。
盡管知道自己有點兒喝多了,但裴崇遠在外面還是一直撐着,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快不行了。
酒局終于結束,沒喝酒的項然奉命送裴崇遠回酒店。
如果這是以前的裴崇遠,兔子肉都送上了門,沒有不吃的道理。
可是這次,兩人一到酒店樓下,裴崇遠直接下車,道了謝自己上樓了。
項然坐在車裏看着裴崇遠的背影,皺着眉想:我這算是完成任務了嗎?
裴崇遠沒別的心思了,他剛剛在車上就看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也就是說,過了跨年的時間。
他原本想着,就算跨年的時候沒法跟蔣息一起過了,但起碼兩人可以打個電話,結果就這麽被拖着,錯過了。
他回了酒店房間就倒下了,趴在那裏,頭暈得不行。
摸過手機,也不管幾點了,也不管蔣息在宿舍方不方便,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
蔣息這會兒也沒睡,宿舍已經熄了燈,但一幫大小夥子沒一個消停的,都在開着充電臺燈瞎胡鬧,說是跨年,得天亮再睡。
聽見手機響,蔣息立刻過去拿了起來,一看是裴崇遠來電話,他轉身就出了宿舍。
“裴哥。”蔣息輕聲應着。
“小息……”裴崇遠醉醺醺的,聽見蔣息的聲音之後,直接把手搭在了腰帶上,一邊說話,一邊解開了腰帶。
“你才回酒店?”
“新年快樂。”裴崇遠的手伸進了褲子裏,“小息,新年快樂。”
蔣息笑了:“新年快樂。”
他其實等裴崇遠的電話等了好久,在十二點的時候也給對方發了信息,然而這人始終沒有回應。
蔣息原本還有些擔心,現在聽見對方的聲音,終于松了口氣。
電話那邊的醉意很明顯,蔣息沒有多說,只是聽着。
他聽見裴崇遠逐漸變得粗重的喘息,聽見對方說:“小息,說說話……”
那人在幹什麽,蔣息有了猜測,但他不敢确認。
他環顧四周,走廊上有其他宿舍的人,跨年夜,留在學校的這些人都沒睡。
他想了想,拐了個彎進了洗手間,直接找了個沒人的隔間進去了。
“你在幹嘛?”蔣息問。
裴崇遠聽着他的聲音笑,閉着眼繼續着自己的動作:“你說呢?”
蔣息舔了一下嘴唇,也有些躁動。
他想象着裴崇遠此刻的樣子,又意識到對方在喝多之後只想和他做,心裏異常滿足。
蔣息吞咽了一下口水,閉着眼,任由思緒變得混亂,理智紛飛上天。
他對着手機說:“裴哥,你想我嗎?”
“小壞蛋……明知故問。”
蔣息就是明知故問,他就是想聽裴崇遠說想他。
“想我嗎?你回答我。”
“想你。”裴崇遠壓低了聲音,對電話那頭的人生出的渴求已經沖上了頭頂,“小息……幫幫忙……”
聽見裴崇遠這樣,用近乎祈求的聲音讓他“幫幫忙”,蔣息覺得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薄汗占領了他的全身。
“裴哥……”蔣息一聲長嘆。
性感,壓抑。
生怕被人聽見,于是格外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