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坐懷不亂

裴崇遠很介意別人随便碰他的手機,無論是誰。

曾經有一個還算貼心的情人,半夜爬起來查他的短信,被裴崇遠當場撞見,兩人當即一拍兩散。

那大概是唯一一個分開得不太愉快的情人。

情人都是這樣,項然理應不例外。

只不過,畢竟是合作方派來的工作夥伴,自己就算心裏再不痛快,也不能撂下臉來給人看眼色。

飯桌上,裴崇遠不好再給蔣息打電話,只能發條短信去解釋,他總覺得蔣息雖然看起來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但其實敏感得很。

敏感,還記仇。

發完短信,裴崇遠放下手機繼續在餐桌上談工作,他們忙了一下午,這時候了才出來吃口飯,本來挺餓的,結果這麽一鬧,沒胃口了。

蔣息遲遲沒有回複消息,裴崇遠時不時瞄一眼手機,拿這孩子沒辦法。

他們吃完飯,每個人都喝了酒,助理給他們挨個叫了代駕。

裴崇遠回家路過項然住的酒店,就讓他跟着一起了。

項然很有自覺,直接往後坐。

裴崇遠坐在副駕駛座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着天。

聊着聊着,明白了,自己之前的判斷沒錯,這個項然跟那個項總還真的是親戚,只不過,項然有點兒呆頭呆腦的,被自己叔叔賣了都不知道。

裴崇遠笑,提點他:“年輕人剛畢業第一份工作還是應該去大企業試一試,大企業管理更正規,能學到多少東西暫且不說,但至少去感受一下正規企業的工作流程和不同人的行事風格。”

項然沒懂裴崇遠的弦外之音,自己在後面低頭嘆氣:“裴總,您說得對,但是我學歷實在不好,特別普通的二本學校畢業的,學的都是那種傳說中的爛大街專業,想去大企業,根本就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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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擱在以前,裴崇遠或許會笑笑,然後幫着想想辦法,但現在,還真沒那個心力了。

說真的,項然這類型,是他以前喜歡的,沒什麽腦子,單純帶着點兒傻氣,你讓他往東他都不會想着往西。

真的在一起之後,一點兒小脾氣都沒有,愛戀中還能帶着點兒仰慕。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就只是做簡單的情人,都會很輕松。

但這種事兒就跟吃東西一樣,吃多了甜口的,心血來潮就會想試試鹹口。

鹹口吃完了,又對那灑滿辣椒末的躍躍欲試。

如今的裴崇遠是吃了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再讓他回去吃甜口,頂多算是個餐後甜點,真要當正餐吃,他不行了。

提不起勁。

所以說,感情關系裏,勢均力敵也很重要,對于裴崇遠來說,跟蔣息你來我往,比一味享受恭敬仰慕有趣多了。

裴崇遠懶得說了,腦子轉不過來彎的人,你跟他說多少都沒用。

只是在項然下車前,裴崇遠說:“別一味信任任何人,無論是上司還是親戚,人家說的話辦的事,多留點兒心,想一想。晚安,明天見。”

項然站在酒店門口,暈暈乎乎地看着那輛車開走。

他抿抿嘴,低頭笑着跑回了酒店。

蔣息收到了裴崇遠的短信,但懶得回。

無非就是解釋剛剛接電話的人是他一同事。

蔣息一臉冷漠地把手機關機,睡覺了。

裴崇遠到了家又給他打電話,結果被告知關機,哭笑不得。

佟野沒說錯,蔣息脾氣是真大。

這心也是真狠,認準了一個理,直接手起刀落。

裴崇遠沒招,只能認了。

因為蔣息不理他,裴崇遠這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實,早上起了床就看手機,看見蔣息六點多給他回的消息,沒忍住,坐在床上笑了出來。

【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都能想象得到蔣息發這條短信時的樣子,估計也是冷着臉,誰欠了他錢似的。

他沒急着回複。

這小子昨晚讓他沒睡好,懸着一個心,搞得現在都頭重腳輕,他也得吊一會兒對方,讓那家夥也體驗一把什麽叫憂心忡忡。

他昨天交代了項目組的人,今天他下午才去公司,主要是因為盤算着上午去找蔣息,把人接來,吃吃飯,哄一哄,安頓好了,再回公司。

現在是七點半,他悠閑地洗了個澡,做了個早餐,吃飯的時候八點多,最後一口湯喝完,電話打給了蔣息。

蔣息盤腿坐在椅子上,冷着臉打着游戲。

手機響了,他瞄了一眼,沒接。

“息哥,電話!”

“知道。”蔣息不理,繼續跟室友打游戲。

好不容易熬完了考試,大家都解放了,這些人一早就起來開始打游戲。

蔣息本來沒心情,但就因為心情特別不好,所以在游戲裏殺起人來格外帶勁,跟他組隊的室友還開玩笑說:“我今天完全就是躺贏啊!”

蔣息把所有對裴崇遠的怨氣都撒在了游戲裏,殺得對方片甲不留,殺得終于心裏痛快了一點。

一局結束,未接來電2。

蔣息摘下耳機,退出了游戲。

“息哥不玩了?”

“嗯,”蔣息擡手揉着脖子,垂眼看着手機屏幕,“你們玩吧。”

他起身,拿着手機出去了。

“怎麽不接電話?”裴崇遠問。

“跟室友打游戲,沒聽到。”

裴崇遠笑笑,知道他是故意的。

“吃飯了嗎?”

“沒有。”蔣息說,“沒胃口。”

行,這也是故意的。

“今天有安排嗎?我去接你?”

“有事?”

裴崇遠笑着搖頭:“想你,算不算事兒?”

蔣息在電話這邊無聲笑了笑,然後端着口氣兒說:“我怎麽不信呢?”

“這是還生氣呢?昨天那是我們合作方派過來的,接他們老板的電話接習慣了。”裴崇遠說,“我什麽人你不清楚?”

“我清楚什麽?”蔣息說,“我什麽都不清楚。”

裴崇遠搭着笑說:“自從有了你,我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不是陳世美?”

“你說這個我就不願意聽了啊,喝多了都只知道給你打電話,你覺得呢?”

蔣息想起那個晚上,終于笑出了聲。

“我游戲打完了。”蔣息趴在走廊的窗臺上看着外面,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不經意似的提起來,“你最近挺忙的?之前說的三天……”

“你哪天回老家?”

“都行。”蔣息對這事兒滿不在乎,他說,“半個月後學校宿舍封樓,那之前我走。”

“那下周吧,我帶你出去玩。”裴崇遠笑說,“反正你也放假了,最近就先住我這兒來,我天天能看見你,也放心。”

“你有什麽可不放心的?”蔣息說他,“讓人不放心的難道不是你?”

裴崇遠笑:“哎,你真當我沒心啊?你跟那佟野走得夠近的,我可吃着醋呢。”

“你少惡人先告狀。”蔣息嗤笑一聲說,“我跟佟野就是朋友。”

裴崇遠笑笑:“那我跟那人也只是工作關系。”

“我說你們有別的關系了嗎?”

“行行行,我是惡人,咱就別糾結這事兒了。”裴崇遠認了輸,“怎麽樣?我等會兒去接你。”

蔣息朝着外面吹氣,看着哈出的白霧笑。

聽見裴崇遠低頭認錯,他心情總算好了起來,也不計較別的了,沒意義,于是笑着說:“好,你大概要多久?我收拾一下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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