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池棠以為自己肯定有一段時間不會再見到蕭鳴征了, 畢竟在他看來, 蕭老板完全是愧對他的友誼和信任, 結果絕交不到一天, 蕭鳴征就到學校門口來堵了他,并且還牢記着不準說話的事。
——蕭臭居居:既然絕交,那就把戒指的錢付給我吧,一百八十七萬。
池棠震驚的剛買的冰淇淋都快掉了,這個時候, 這種情況, 蕭鳴征竟然、居然、公然找他要錢?臉要嗎?命要嗎?
他氣瘋了, 想要把他一百八十七萬的戒指砸他臉上, 結果一摸兜, 他之前把戒指摘了沒得帶在身上。
池棠:“……”
沉默了一秒, 他憤然給蕭鳴征打錢, 不就是錢嗎,他爸媽多的是!
蕭鳴征收了錢, 一句廢話也不多說, 直接走了,本來還覺得蕭鳴征肯定在愧疚的池棠怒了, 冰淇淋脫手而出, 啪唧粘在了他的襯衫上, 他回頭,面無表情的道:“兩萬。”
池棠憤然打錢,然而這一打, 他卡裏就只剩兩千多塊了,少年宮兼職一個月六百,他爸還斷了他的生活費,這日子是活不過兩個月了。
他再不想看見蕭鳴征,掉頭就走,氣的兩眼冒精光。
然而他走後,本來應該早就走了的蕭鳴征從公交站牌後面出來了,心情不錯的給霍戚庭打電話,“可以幫我聯系一下池微嗎,不,我找她沒什麽事,我和池棠之間出了點兒問題,我想找她商量一下,放心,我不會吓唬她。”
接到霍戚庭的電話之後池微很快在公交站牌找到了蕭鳴征,兩人去了一家人比較少的奶茶店,一坐下,蕭鳴征就開門見山的道:“我希望你從今天起不要再給池棠打錢。”
池微:“啊?”
蕭鳴征:“否則我就開除霍戚庭。”
池微:滿臉髒話.jpg
說好不吓唬人的蕭鳴征一開口就是威脅,但片刻後他察覺到了不妥,這畢竟是暗戀對象的姐姐,再怎麽說以後也要好好相處的,于是開始解釋,“你想想啊,糖糖沒有了你的支持也還能活得下去,但是霍戚庭沒了工作以後可怎麽辦呢,你爸媽又不喜歡他,你想給他安排個工作也很難啊?”
池微快要哭了,她又不是什麽霸道總裁強制愛的女主,怎麽就遇到個這麽霸道的“弟妹”呢,婷婷不是說蕭鳴征可能是喜歡弟弟麽。這是啥喜歡啊?
“你為什麽不準我給弟弟打錢啊,你要幹什麽?”池微小心翼翼的問。
“你知道我上周勸糖糖考研的事嗎?”蕭鳴征把自己教給助理用來忽悠劉玉靜的借口用來忽悠池微,“糖糖沉不住氣,嫌我管的太嚴就要逃跑,控制一下他的經濟他或許可以沉住氣一點。”
池微:“好叭。”
雖然你沒什麽邏輯,但聽起來你是為了弟弟好。
茍且偷生還能活兩個月的池棠全然不知道蕭鳴征在背後搞了些什麽鬼,他還沉浸在失去了十年友誼的悲痛裏,怎麽就會是愛情呢,友誼多好啊。
雖然被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覺得蕭老板喜歡一個人十年實在是癡情,要不是蕭老板喜歡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他一定會打死對方那個臭傻逼,蕭老板英俊多金性格還好,都已經喜歡你十年了,你幹什麽不喜歡他呢,這可是十年!
可是用第一人稱來理解總會比用第三人稱來的困難,第一人稱理解的是他背叛了我十年的友誼,用第三人稱來看是他喜歡了他十年,這能一樣嗎,所以蕭老板還是不可原諒。
池棠把自己帶入第三人稱來理解了一下,竟然有點兒生自己的氣。
他覺得自己大概要瘋了,幸好這時候李海傑和馮明遠回來了,看見他在宿舍裏都特別的驚奇,“棠兒,你怎麽回來了。”
他悠悠看兩人一眼,“這難道不是我的宿舍嗎?”
“那什麽,你太久沒回來住了,我和明遠還在猜你是不是找到女朋友出去合租了呢。”李海傑跳到他旁邊坐下,“不在宿舍都不好和你講話,真的感覺好久不見了似的。”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池棠腦子裏一抽,他仔細斟酌了一下,“就,其實我最近有個煩惱。”
“什麽煩惱,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讨一下啊。”馮明遠也坐了過來。
“就這麽說吧。”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有一個已經認識十年了的朋友,之前我們兩個玩的很好,他還和我一起打游戲,幫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最近吧,他突然說他喜歡我,你們想象一下,十年友誼突然變成愛情,這多可怕是不是,你們說怎麽樣讓他把喜歡我這個毛病給改了?”
“能和你一塊打游戲真的是關系很好了。”李海傑聽完之後一陣唏噓,“這有什麽可怕的呢,指不定十年前他就是因為喜歡你才和你做朋友的呢。”
“她好看嗎?那個大不大?”馮明遠語氣賊賤。
池棠自然而然的以為馮明遠的那個是指男生的某方面,于是怒道:“我怎麽知道大不大,我又沒見過!”
馮明遠:“……”
隔着衣服難道你看不出來?
李海傑拍了馮明遠一巴掌,“你小子說什麽呢,別亂講話。”
池棠哼唧了一聲沒和他計較,他在想李海傑剛才說的話,十年前他其實算不上認識蕭老板吧,這麽說的話,他豈不是單相思了十年?好慘,好感動,想原諒他,但不想彎。
腦子想着很多事情的池棠難得的在宿舍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早上醒來他才驚覺自己昨晚根本沒有疑神疑鬼,蕭老板的事已經耗光了他的心神,他壓根沒有空去在意其他的,于是心理問題被忽略了之後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好了。
真是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自從那天過後,蕭鳴征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池棠,池棠感覺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特別在意這件事情似的,而且他沒有人可以傾訴,于是日漸暴躁,周五下午在少年宮的時候還吓哭了兩個小孩。
兼職完已經是七點了,池棠蹲在少年宮門口嘆氣,朝原也在他旁邊嘆氣,兩個人都一臉衰樣,搞的成陽都想跟着嘆氣了。
“怎麽了你們這是?”成陽蹲在兩人中間,一手把着一個人的肩。
“唉,還不是就那些破事麽,我算是被一個冤魂給纏上了,喬竹這人,哇,想起來就好氣!”朝原抱怨,捂着胸口想要原地表演一個捶胸頓足。
池棠特別有共鳴的拍拍他的肩,“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日子過的特別美的成陽,“嘆什麽氣啊,你們還年輕呢,走吧,哥帶你們兩個去喝野酒!”
三個人在大學城有名的大排檔點了一桌,朝原酒量不行,沒喝幾杯就趴在桌上委委屈屈的流起了眼淚,問他受了什麽委屈他又說不出來,總之就是哭。
池棠也有些暈暈乎乎的,但是他尚且能夠自控,沒有和朝原形成抱頭痛哭的奇觀。
成陽一個頭兩個大,想要把人弄回家又不知道朝原住的地方,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打算開個房讓兩個醉鬼湊合一晚,他還在琢磨應該要怎麽樣才能一次性扶穩兩個酒鬼的時候朝原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喬竹。
喬竹,這不是熱心市民喬先生嗎,幫助了池棠然後收了十萬紅包的那個。
他接起電話之後沒吱聲,那邊倒是語氣熟絡,“阿原,你怎麽還不回來呢?”
“他喝醉了。”成陽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話,因為喬竹的聲音實在是太像在撒嬌了,給朝原撒嬌。
“在哪裏?”那邊的聲音正常了,不僅不撒嬌了還有點兒不高興。
成陽把地址報給了喬竹,然後帶着兩個醉鬼坐在草地上等喬竹過來接朝原,朝原的學校距離這裏并不太遠,喬竹十分鐘之後就到了,成陽幫他把朝原扶起來之後,睡的流口水的醉鬼終于醒了,他指着喬竹,大驚失色,“別把我交給他,他要睡我!”
喬竹:“……”
成陽:“……”
池棠:“誰要睡我?”
喬竹十分尴尬的和成陽對視了一眼,“別聽他瞎說,他這是喝醉了胡言亂語呢。”
成陽冷漠的點點頭,不顧朝原的鬼哭狼嚎,一舉把人塞進了出租車,現場就留下了一個看起來還可以交流的池棠,成陽問他,“你回哪裏?”
池棠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銀行輸入密碼,看着一千九百多的餘額喃喃自語,“公交車都沒有了,打車回家要好幾百,司機叔叔肯定不來接我……”
成陽,“……”
醉鬼真是一言難盡,下次喪死也別來喝什麽野酒了。
旁邊走過來一人,直直的停在了池棠面前,成陽擡頭一看閉嘴了,池棠擡頭一看,委屈的大着舌頭道:“莫,莫錢。”
“我知道。”蕭鳴征蹲了下來,“所以我來接你回家。”
池棠腦子轉不過彎,還在琢磨回家是回哪個家,成陽有點兒尴尬,小聲問,“您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蕭鳴征看了成陽一眼,然後把池棠整個抱了起來,他的車就停在路邊,成陽就聞見了一股尾氣。
好的,大佬果然在不高興他帶着池棠出來喝酒。
一路上池棠都很乖,但到蕭鳴征家門口的時候他卻扒着門框死活不肯進屋,八爪魚的本性暴露無疑,“不,不進去,蕭老板,絕交!”
他嚷嚷的整個走廊裏都是回聲,幸好這裏一樓一戶,否則鄰居可能就要對他們進行親切的問候了。
蕭鳴征揉了揉太陽穴,“糖糖,松手進屋,不然我就要親你了。”
池棠扒的更緊并期待的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好喪,喪的想哭,我這麽樂觀的人竟然還有這麽喪的時候,太難受了,第四本了,竟然沒有絲毫進步,哇的一聲哭出來。
但還是要堅持完結,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