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惑、解禍

第二日,冷無情讓詩意去找錦繡山莊的莊主夫人聊天,雖然名為聊天,詩意在細想之下認為此事并沒有這麽簡單,看着小情蠻有計劃的樣子,也不想去破壞,順着他意,去拜訪了柳夫人。

“冷夫人不必客氣,來來快坐下。”柳夫人也就是徐豔慈,是一個美女,雖然生着病,但臉上顯出的也是病态的嫣紅。

“嗯。”詩意坐在了豔慈的身邊,“夫人近日身體可好?”詩意很不習慣裝成舉止言談端莊的女子,覺得這樣好別扭。

“多謝冷夫人關心。”豔慈一邊回答,一邊給詩意倒茶。

詩意見豔慈是有病之身,又這樣善待自己,連忙說道:“柳夫人,我自己來吧。”

“怎麽能讓客人來呢。”說着,豔慈動作優雅地倒了茶。又說道:“聽聞冷莊主是個很溫柔的人,冷夫人和冷莊主很恩愛吧。”

“啊?哦,是啊。”詩意尴尬地回答,又對豔慈說,“柳老板對你也很好啊。”

“是啊。”豔慈回答,詩意看着她,見她的眼中有一絲愧疚閃過。

奇怪,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神情,詩意在內心默默地想着。

和豔慈的談話對詩意來說無聊至極,詩意找了個借口,終于結束了談話。

“怎麽樣?怎麽樣?有什麽發現?”見詩意回來,冷無情問個不停。

詩意掏了掏耳朵,然後雙手用力地扯着冷無情的衣襟,吼道:“以後不要讓我做這樣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裝個端莊的女人有多難!”

“是是是,那……到底怎麽樣了?”這回冷無情小心翼翼地問道。

詩意放開了冷無情,說道:“你又不告訴我你在調查什麽事情,我怎麽和你說可疑的地方啊。”

“呃。”冷無情用折扇輕敲着自己的額頭,說道:“該怎麽說呢?”思索一會後,無情開口道:“這樣說吧,偷情你知道麽?”

“你還真把我當傻子啊。”詩意鄙視地看了冷無情一眼,冷無情以為詩意明白,打算繼續說下去,詩意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吐血,“我……我怎麽會知道,是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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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冷無情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遇到這樣奇葩女子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于是耐心地解釋道:“女子成親後要一心一意地對自己的丈夫,如果那名女子成親後除了自己丈夫外還有別的男人,就是偷情。”

“哦,這個樣啊。”詩意似乎明白了無情說的意思,思考一下後,又說道:“那男子成親後,沒有一心一意地對那名女子,有了別的女人,是不是也叫偷情啊?”

“嗯?”冷無情沒有想到詩意竟然會這麽問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頓了頓說道:“當然不是,只能說那名男子多情罷了。”

“偷情,多情。”詩意低聲默念道。怎麽說都覺得偷情一詞是貶義,“真不公平。”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男尊女卑。”冷無情理所當然地回答,“女子就應該遵從三從四德的。”

“三從四德?那是什麽東西?”詩意一臉好奇地看着冷無情。

冷無情見詩意如此問自己,一時驚訝,這個丫頭到底是在怎麽樣的環境下成長的,為什麽連這些都會不知道。就像是一個不被世俗所困的精靈,明明有着絕世才華,卻不懂最基本的事情。到底是誰将她培養成這樣,是神醫簡钺公子麽。

“這個以後再說,前幾日和柳毅有一筆生意,柳毅因為忙着要照顧自己的妻子,就托我結算錦繡山莊的賬,在賬本上我意外地發現了虧空現象,但是掩蓋地非常完美。為了不讓柳毅再操心,我秘密調查了,調查結果據我分析是錦繡山莊的高源幹的。”

“你懷疑高源和徐豔慈勾結,打算搬空錦繡山莊的錢財。”詩意接話道。

“沒錯,我覺得就連徐豔慈的病也是裝的,所以讓你去接近她,看看她到底是否和我推測的一樣。”

“難怪,她會露出愧疚的眼神。”詩意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徐豔慈應該是真的生病了。”待在簡钺身邊這些時間,詩意對于這些還是了解不少。

“那你能知道是什麽病嗎?”

“呵呵。”詩意幹笑幾聲,“我又不是钺,看一眼就知道生什麽病,當我是神醫啊。不過……我在她的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麽味道?”無情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這種味道應該是兩種以上的味道混合而成的。”

聽詩意這樣說,冷無情一臉思考狀,之後嘴巴微微上翹,似乎猜到了什麽。

詩意見冷無情一臉笑意,猜到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說道:“你想到了什麽?”

“我出去一下,有些事情要辦,你乖乖待在錦繡山莊裏,不要亂跑,出了莊子我可保證不了你的安全。”冷無情有點警告的語氣說道。

“哦。”見冷無情如此嚴肅地對自己說,乖乖地答應了。

……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錦繡山莊的大門口,柳毅早在大門口候着來人。

只見一襲玄衣男子從上推下一張輪椅,另一名玄衣男子抱着馬車裏男子下來,将他置于輪椅上,來人正是簡钺、灸黎、玄烨一行人。

“神醫!請。”柳毅畢恭畢敬地為簡钺引路,“在下已經為神醫備下宴席,為神醫洗塵。”

簡钺一個眼神,玄烨立刻會意道:“不用了,請莊主直接帶我們去病人那裏。”

“啊,是是是,神醫這邊請。”柳毅帶着簡钺一行人向徐豔慈的別院走去。

臭小情,已經兩天不見了,去哪裏了,不會就這樣丢下我走了吧。詩意一邊想着一邊在庭院裏閑逛,自己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真想出去,一想到答應過小情,玩心又壓制了下來。

“冷夫人!”這一聲是柳毅叫的。

詩意一擡頭便看到了來人,“呃。”詩意倒吸一口涼氣,見到了簡钺,不知該如何是好。

簡钺見到詩意面露驚訝,随後又恢複了平靜,這丫頭,不是在暗樓麽,怎麽會在錦繡山莊,看來幾日不見她,想必又發生了很多事情,現在令他好奇的是柳毅對詩意的稱呼。

簡钺嘴角一勾,問道:“冷夫人?”

“奧,這位是多情山莊的莊主夫人,來舍下做客。”柳毅見簡钺問自己便介紹了詩意。

見柳毅這樣介紹自己,詩意一臉的尴尬,對着簡钺搖着頭,想要說明柳毅說的不是這樣。

“哦?冷夫人,幸會。”簡钺開口說道,聽不出情緒。

柳毅則一臉的好奇,傳聞簡钺很少與人交談,更不要說是女子了。

慘了慘了,詩意在心中吶喊道。簡钺一臉笑意,裝作不認識地向自己打招呼,一定很生氣。

現在只有陪着簡钺把戲演下去了,也裝作不認識簡钺,“神醫,幸會幸會。”

一旁的灸黎和玄烨,被這弄得一頭霧水,眼前的不是東辰姑娘麽,為什麽主子會這樣。

……

灸黎和玄烨将自己的主子推入柳夫人的別院後,便在院門前守着。進去的只有柳毅、簡钺和詩意。

“夫人。”柳毅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叫道:“神醫來了,神醫一定會把你的病醫好的。”

“神醫!”徐豔慈先是一臉驚訝,随後轉化為驚恐,慌忙地站起身,“不要!我不要看大夫!不要看!”

豔慈見簡钺進了房間,情緒更加失控,拿起剛剛在泡的茶向簡钺扔去。

茶杯帶着滾燙的茶水向簡钺飛去,簡钺本想轉動輪椅避開,但站在簡钺旁邊的詩意見到有一不明飛行物向簡钺飛來,大腦還未想,身子一轉擋在了簡钺的前面。

詩意緊閉雙眼,卻久久沒有感覺到有物體砸向自己的背部。

“唉,真是可惜了一把好扇。”冷無情的聲音出現在詩意耳邊。

原來杯子被及時趕來的冷無情用折扇擋了下來。

“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簡钺對詩意說道,語氣裏帶着幾分指責和幾分關心。

見此狀,柳毅連忙向簡钺道歉:“神醫真是對不起啊,內人病得不清,所以才如此無禮的。”

“我沒有病,我不要看大夫,你們走啊,快走!”而一邊的徐豔慈還在發着瘋。

“柳夫人為什麽會如此害怕看大夫呢?”冷無情問道:“莫非生了什麽不雅的病。”冷無情的話像是猜測,但就是像是肯定了什麽。

“對吧,神醫。”無情看向了身後的簡钺。

“花柳。”簡钺輕聲地回了一句。

雖然沒有把脈,但簡钺一進門便聞到了徐豔慈身上散發的味道,盡管用其他的香味掩蓋着,還是瞞不過他。

簡钺的話刺激着徐豔慈,瘋狂地砸着周圍的東西,“不是,不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站在一旁的柳毅聽着他們的對話,不知所雲。

“柳老板,這件事怕是要你難堪了,不過冷某為了你,不得不說。”冷無情對柳毅說完後,又對着下屬說:“把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只見兩名冷無情的下屬綁着高源進來。

“你們做什麽啊。”高源扭動着身體似乎想要掙脫。

不知何時,冷無情的手上多了一支簪子,這支簪子十分眼熟,正是高源給青樓女子青青的定情信物。

冷無情對着高源說道:“虧空錦繡山莊錢財的藏匿地的鑰匙吧。”

“啊。”高源看見冷無情手上的簪子,瞳孔瞬間收縮,一陣恐懼感襲來,為什麽這個人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啊,嗚嗚,毅對不起,對不起……”徐豔慈跪坐在地上,雙手捂着已經淚眼婆娑的眼睛。

徐豔慈的舉動無疑承認了這一切,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她背叛了他,而一身的花柳病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高源在外的拈花惹草,成就了現在的她,得知自己生了這樣的病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這一切再也沒有辦法挽回,注定負了柳毅的一生。

柳毅聽到自己妻子的話完全懵在了原地,曾經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還在他的耳邊回旋。

“為什麽?!為什麽……”他很想知道為什麽豔慈會背叛他,為什麽會選擇高源。

“嗚嗚嗚……嗚嗚嗚……對……不起,嗚嗚……對不起……”徐豔慈沒有解釋,一直哭着道歉,突然拿起地上的碎瓷片割了腕,鮮血飛濺,浸紅了她的素色衣裳。

見此場景,柳毅跑了過去抱住了豔慈,“為什麽這麽傻啊,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豔慈我不希望你死啊!”

豔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笑意,無力的說道:“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毅,……你沒有錯,是我……是我太寂寞了……華麗的山莊……不是我想要的……我只要,只要一個疼我……陪在我身邊的……男人……”由于失血過多,豔慈的眼睛已經開始模糊,看着他的臉越來越不清晰,“是我……要的太多了……太多了……”豔慈失去了最後的一點意識,無力的手重重地打在了地上,眼角劃過一滴悔過的淚。如果有下一世……呵,我已經沒有資格說這話了。

“啊——”柳毅仰天長嘯一聲,宣洩着他的痛苦,摯愛,一生的摯愛背叛了自己,最後又死在了自己的懷裏。

“是生是死,取決于你。”簡钺淡漠地說道,他不會在乎這些情情愛愛,答應看病也不過是因為梅花令的約束。

簡钺的話令柳毅從悲痛的世界裏拉了回來,放下豔慈,狼狽地爬跪到簡钺面前,說道:“生!我要讓她生,不管她如何,我都不想讓她死。”

……

簡钺在房內醫治徐豔慈,玄烨給簡钺打下手,其餘的人都在門外。

“高源怎麽辦?”冷無情問柳毅。

“豔慈愛着他,我不希望她痛苦,放了他吧。”柳毅回道。

“呵。”冷無情輕嘆一聲,吩咐身邊的小厮,“放了。”

“豔慈姐姐她不愛高源。”詩意在一旁突然開了口,她的眼神沒有焦距,仿佛是被抽空靈魂的軀殼,“她深深地愛着你,同樣她希望你也能深深地喜歡着她,可是你只給她華麗的住所,奢侈的生活,整天為了自己的生意在外奔波。豔慈姐姐把高源當做了你的替身,高源是管家可以天天待在她的身邊,沒有了那種寂寞和空虛,是高源彌補了豔慈姐姐……”

詩意說的話就像是透過豔慈傳達出來,此時的詩意是無意識的,她完全被自己的神跡所控制着,一種能看透人心的神跡。

醫治完豔慈的簡钺出了房門,便聽到了詩意的一番話,簡钺手中的金針射向了詩意,詩意被金針封住了穴,身體癱軟下來,簡钺及時接住了她,将她抱在懷裏,用極其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到覺醒的年紀了麽,這種現象還是第一次,還沒有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神跡,差點被自己的神跡控制陷入無意識狀态,還真是……危險。

柳毅聽了詩意的一番話恍然大悟,他要用接下來的時間彌補對豔慈的虧欠,“噢,神醫,這是梅花令牌,多謝神醫救內人。”

一旁的玄烨接過梅花令牌,簡钺向玄烨示意,便推着自己的主人出了錦繡山莊。

冷無情被詩意的話感染着,他很好奇,詩意剛剛那個詭異的眼神,那個讓神醫簡钺着急封住她的穴道的舉動,那個可以看透人心的女子……

“冷老板,這冷夫人她……”柳毅很好奇,不是冷無情的妻子麽,為什麽被神醫抱走,而冷無情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抱歉,為了方便調查,我向你說了謊,意兒姑娘不是我的妻子。”冷無情誠懇的向柳毅道了歉。

“可……神醫不是讨厭女子的嗎?怎麽……”此時的柳毅真是有一肚子的疑問。

“呵呵,她或許不一樣呢,誰知道呢。”冷無情像是在回答柳毅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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