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輕羽?”

或是因着傅輕羽一直沒有應話,姜若焦急的伸手握住傅輕羽手腕。

傅輕羽忙應道:“我沒事。”

那黑衣女子冷不防的出聲:“真是令人羨慕啊。”

姜若眉頭緊皺道:“放肆!”

這聲呵斥,反倒吓得傅輕羽一愣,從來沒有見過姜若這般的嚴肅。

只見黑衣女子忽地嘴角滲出血漬,可卻一點也不痛苦,只是笑了笑而後忽地化作一群烏鴉向兩人沖來。

傅輕羽還未來得及驚訝之時,面前彙聚成一道屏障,這拼了命襲擊的烏鴉,血跡飛濺也不退縮。

“它們這是瘋了嗎?”傅輕羽哪裏見過這等場面震驚不已。

只見忽地姜若指尖輕畫着什麽符咒,念道:“火術!”

這漆黑一團的烏鴉頓時被火焰吞噬,傅輕羽微眯着眼看的正認真時,眼前忽地被遮住,側身輕靠着姜若。

“姜若?”傅輕羽有些不明白的喚道。

“這火是咒法,你不可看的這般認真,否則眼睛會不舒服的。”

“哦。”

傅輕羽怔怔不敢亂動,雖說時常同姜若親近,可這般能近到聽到心跳實在是少有。

好近啊。

整個腦袋裏還有迷迷糊糊的很,直到姜若再次移開手,傅輕羽目光探向那一地的灰燼問:“她死了嗎?”

“只是逃了而已。”姜若輕揮手臂這巷道上沾染飛濺的血跡便消失不見。

那不遠處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似這旁方才的打鬥,渾然不曾察覺。

待傅輕羽回神時,兩人已然回了山莊的石亭內,姜若稍稍拉開些距離,從袖中拿出一環盤顧自望的出神。

好一會也不見姜若說話,傅輕羽也不敢出聲。

“我在這火陵城在設有陣法,方才是那妖……”姜若忽地停了下來,像是顧及到一旁的傅輕羽。

“那黑衣女子是妖?”傅輕羽機靈的問。

姜若抿緊唇瓣像是在思量着什麽,收起手中的環盤應着:“嗯。”

“妖為什麽要三番兩次的來找我?”

“此事我也不知。”姜若神情嚴肅的轉過頭說。

山間微風徐徐而來,飄零的楓葉順着一旁的溪流至山下。

傅輕羽覺得姜若應當是知道的才是,況且那個黑衣女子總是顯現出對自己很是親近的模樣。

難道是因為自己而來的?

那姜若這是在吃醋?

可是好像不太現實,畢竟姜若方才那般狠,倘若這是吃醋,豈不是很兇殘?

姜若嘆了聲氣道:“那妖修為高深,倘若有心闖陣法,恐怕不是這般容易防的住她。”

“可剛才姜若不是一下子就打跑她了嗎?”

“那只是她的幻術,況且這火陵城地勢于我有利,所以她自然是吃虧的。”

傅輕羽見姜若這般很是棘手的樣子,猜想那黑衣女子定然是個極厲害的妖。

這般相安無事的過了三日,火陵城裏卻紛紛擾擾傳起那傅家二公子崇尚道術,大肆揮霍銀錢招買道法高深的道士。

正逢午時,傅家大宅又被擡出去幾個被打的不輕的道士。

傅輕羽把玩手中的錢,看着餘下一旁張望的道士說:“倘若沒有真本事,各位還是速速離去的好,否則這斷胳膊可是免不了的事。”

話音未落,這餘下的道士紛紛散開來,原本還閑小的庭院,頓時空了許多。

“這些只會坑錢的江湖騙子,真是夠了。”傅輕羽起身欲離開這亭內。

不想外頭卻忽地傳來仆人的呼喚:“小公子,還有一位道長。”

傅輕羽側過頭,躍過那仆人,目光直直的落在這一身白衣的道長上。

雖說傅輕羽時常被人誇好看,可卻很少看到能讓自己覺得好看的人,當然姜若那自然是不用說的,無論怎樣在傅輕羽心中那都是極好看的。

只是男子大多長的一般,可這白衣男子卻同姜若很有相似的感覺。

可非要用言語來形容的話,傅輕羽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相似。

那一旁圍看的丫鬟們的反應很是劇烈,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走廊拐角響起。

傅輕羽出聲詢問:“請問這位道長如何稱呼?”

“青竹。”

“那請問青竹道長可會捉妖?”

白衣道士手握拂塵輕揮向一旁,頓時刮起四周大風,待手又一聽,便又恢複如初神情淡薄的應着:“捉妖乃貧道本分。”

這一出手就呼風喚雨,還真是出乎意料,畢竟關于道士傅輕羽從話本裏了解到,那可都是白胡子老道了。

傅輕羽讓仆人好生招待這白衣道長,心裏正捉摸着要不要拜師學一門捉妖的法術。

畢竟姜若定然是不願自己碰這些危險的事,可指不定會碰到什麽妖魔鬼怪,提前學些總是好的。

只是這白衣道長不愛說話,好似也不喜旁人打擾他的清淨,也許是高人都有些不喜親近,傅輕羽也就沒有當面提,省的直接被拒絕。

待仆人帶着那白衣道長入府內,傅輕羽側頭那男子,不禁嘆道:“真的感覺跟姜若好像啊。”

大抵是因為不太與人親近吧,總覺得有些冷漠。

雖然姜若對傅輕羽向來都是極好的,不過好像對于旁的事務完全提不起興趣,否則也不會在處于深山中的火陵山莊待的那般久了。

就在傅輕羽心裏正捉摸着怎麽同這白衣道長拉近距離時,姜若卻難得下山了。

正逢落日之時,那晚霞暈染整個火陵城,傅輕羽提着劍無聊的練劍,目光瞥向那一旁的白衣道長。

“道長整日就這般打坐修煉,難道不覺得無趣嗎?”傅輕羽邁步探近了些。

“那施主覺得何為有趣,何為無趣?”白衣道長目光仍舊閉着,可指間卻輕夾住傅輕羽試探的木劍。

被戳穿的傅輕羽移開木劍,笑了笑道:“有趣的事那自然是同自己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

白衣道長睜開眼望向面前的傅輕羽,眸中微閃過殺意,清風徐來時,眼眸又恢複如初。

一旁未曾察覺的傅輕羽回過神來問:“道長有喜歡的人嗎?”

“貧道乃出家人,施主難道不知?”

“出家人難道不能有喜歡的人了?”傅輕羽捧着劍坐在一旁問。

“道法自然,心生萬念,倘若心有牽挂便會入魔,這是大忌。”白衣道長低聲念道。

傅輕羽聽的糊裏糊塗的,起身看向這遍地的楓葉說:“我才不管這什麽道法自然,只要是喜歡,就算是大忌我也不怕。”

“道長我想學法術,你能教教我嗎?”傅輕羽側過頭看向面前的白衣道長滿是認真的說:“如果我學會法術,就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法術豈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

“沒事,我有時間,而且我不需要學哪種呼風喚雨的厲害法術,只要能捉妖就好。”

白衣道長望着面前的傅輕羽應道:“入道門,需抛卻凡塵俗事,你六根未淨,入不得法門。”

傅輕羽沒有想到這白衣道長竟然比老頭子還頑固不化,不禁頭疼的念着:“你且教教我再說,說不定我資質出衆呢?”

“心有執念者不得學授法術,你心性未定,又一直困于這火陵城中,實在不适宜。”

“可妖禍亂人間,你們這些道士又都不出手,豈不是白白害了百姓?”

白衣道長忽地起身,手中拂塵卻紋絲不動,強風襲來時四周落葉紛飛。

“她來了。”

“誰?”傅輕羽以為又是那黑衣女子,下意識的往一旁躲,不料那方長廊裏正走來的卻是姜若。

傅輕羽不解的看着這白衣道長說:“道長你怕什麽啊?”

“這火陵城的詭異之處,莫怕都是由她引起的。”白衣道長忽地很是嚴肅的說。

“你胡說什麽?”傅輕羽忙辯解道:“姜若才不是什麽壞人。”

這道長居然一眼就看出姜若的不同,傅輕羽一時很是慌亂,生怕這白衣道長會突然動手。

“信不信随你,她不是凡人,修為在貧道之上。”

傅輕羽側頭看向走近的姜若,掌心握緊拳頭,徑直走向姜若那方。

絢爛的晚霞落在一旁,顯得姜若那身青衣也變的像那天山彩雲一般絢爛奪目。

“輕羽這般看着我做什麽?”姜若輕聲詢問,即使面容平靜,可那眼眸裏溫柔傅輕羽是絕對不會懷疑。

“姜若你怎麽突然來了?”

“我聽聞你近些日子又在胡鬧,竟然都不來火陵山莊,我便只得下山來看看你在做什麽壞事。”姜若彎着眼眉淺笑,指腹輕擦拭傅輕羽臉頰旁細密的汗漬。

傅輕羽輕眨着眼眸,心跳砰砰的響,好似因着姜若的一言一行而跳的飛快。

正因着姜若對自己這般獨一份的溫柔眷顧,所以傅輕羽才更加想要去學法術,哪怕只是搭把手,也好過像那日一般只能被姜若護着。

“我才沒有做壞事,姜若總是喜歡冤枉我。”

倘若不是顧及那一旁的白衣道長,傅輕羽還真想湊近親下姜若,好似只有這般親近才能将自己溢滿心裏的喜愛告知姜若,哪怕姜若覺得自己粘人,那也不介意。

可傅輕羽卻不知姜若的餘光正微微瞥向那靜站一旁的白衣道長,兩人對視時,那一旁飄落的楓葉像是靜止了一般,實在詭異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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