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3 (4)
白季長歌？這是要出櫃的節奏啊？
粉絲四號：女神啊，這個句號放的位置很要命啊！
大約是意識到了自己表述的不妥，岑如意又在微博裏配了一張小龍蝦的圖片。
原先還說季長歌是蹭熱度的粉絲紛紛被打腫了臉，跑到了這條微博底下進行哭訴。也有粉絲感覺到了落差，就此宣布自己脫粉。水軍不遺餘力的抹黑，在岑如意的一句話中瞬間瓦解。季長歌再次喜提熱搜，觸發那該死的體質。
“這不可能！”施長青看到消息時，面色鐵青。在這個圈子裏，多得是表面情意。或許因為真人秀有了些許交集，但是岑如意那個身份，怎麽可能與季長歌這樣的人玩在一起？施長青咬了咬牙，面容因妒忌而扭曲，她咬了咬牙，還想找人放抹黑季長歌的消息，忽然間接到了公司高層的電話。
“你在劇組裏做了什麽？你是沒帶腦子嗎？”高層說話可一點都客氣，“讓你跟陳琛炒CP你不行，還得罪了天河，這下子怎麽收場？你從明天開始休息吧，《女将軍》劇組也不用去了。”
高層也不等施長青解釋，直接挂斷了電話。這一個晴天霹靂打得施長青措手不及，她抱着雙臂感覺到身後一陣陣寒意襲來。她咬了咬牙，神态更是癫狂。她掃到了岑如意粉絲的一條回複，忽地多了一個點子。此時的她被情緒掌控，切換成小號爆出一個“驚天大料”。
——你們以為季長歌如何會有這麽多資源？還能被天河的高層看好？因為她的“金主”就是岑如意岑女神啊！
章節目錄 032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 施長青就後悔了。理智回籠，她捋了捋貼在額頭的長發, 手腳冰涼。她怔怔地望着那一行字，最後點了删除。微博小號的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沒有太上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還是跟經紀人商量。她現在正處于事業上升期，如果被雪藏了, 她的未來怎麽辦？
經紀人的電話才打通, 施長青還沒開口，就聽那頭的人冷淡道：“你應該知道了吧？”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施長青的眼睛紅了一大圈, 她有些無措道。
那頭的人心情也不太爽快, 悶聲道：“你休息一段時間吧。”他的話音才落下，施長青就發出了一道尖叫，聲音刺耳。
“難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經紀人冷淡道：“錢荪做的事情，是你指使的？”
施長青飛快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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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猛地吸了一口氣, 冷笑一聲道：“看來你也是知情的。這種事情如果不被人知道就算了。可現在被爆出來了, 你們有想過怎麽收場嗎？我就納悶了，季長歌一個十八線的，用得着你去黑麽？你沒看之前的人是什麽下場嗎？天河要保她。”
施長青沉默不語。是啊, 以她的地位本來就用不着去對付季長歌，可是在一個劇組裏，季長歌的表現讓她不由得內心生恨。有天河在前方鋪路，她季長歌不會一直沉淪，遲早是對手吧？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岑二少不是澄清了麽？”施長青低聲道。
經紀人冷笑, 煩躁地掐滅了手中的煙，不耐煩道：“但是你別忘了岑如意也是岑家的人，而且她在娛樂圈中的地位也不是你能撼動的。”他怎麽就沒想到施長青這麽不開竅呢？好好的搖錢樹一下子就沒了，他也納悶啊！他也想争取一下，可是高層直接敲定，哪裏有他說話的餘地？
至于施長青，就算她再不甘又如何？次日一大早，《女将軍》劇組的官微就扔下了一個重磅消息：女主角扮演着施長青退組！施長青的粉絲也是有一定數量的，看到這個驚天大消息，趕忙去詢問。很快的，施長青的微博也發出了一條微博，說是因病休養，只能退組，耽誤大家的時間很不好意思。
——我的天，這睡一覺發生什麽了？施姐姐怎麽了？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退組？
——我都給氣笑了，因病退組是騙誰呢？這擺明了要冷藏呗！
——女将軍劇組怎麽盡出些幺蛾子？這部劇還能看嗎？我真是第一次看到還沒殺青，就這麽多負面話題的。
——本人是書粉，現在只想錘死導演。
——有沒有大佬深扒一下？純路人，好奇想吃瓜。
……
大局已經敲定，一夜未眠的施長青看着微博中那陌生的微博，笑聲極為凄慘滲人。她眸中泛過了一抹狠光。她不能參演，季長歌是憑什麽留在劇組呢？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下，微博上很快的出現了所謂的“內幕”。一個娛樂八卦的論壇裏，很快就浮起了一個帖子，樓主放話道：“大家有沒有發現，劇組喜提熱搜都是因為某一個人啊？這次我也想陰謀論一下。小道消息，那位跟施姓演員的關系不怎麽好，平時都不太來往。而中，女主和女配之間的情意，不用我多說了吧？”
——岑二少不是澄清了跟季長歌的關系嗎？
——不是岑二少，還有可能是其他人呀。
——樓上的真相了。
——話說岑影後是不是沒有緋聞啊？她在圈子裏也沒有好友。現在忽然跟季長歌關系這麽好，容我來開一開腦洞。
——樓上要說季長歌直接說，內涵我女神做什麽？
——我這裏有一張圖，是一個博主發的，但是她很快就删除了。季長歌和岑如意之間的關系，很暧昧哦。
吃瓜群衆關心着季長歌背後的人，而有一部分粉絲，則是好奇到底是誰來扮演程謹言，再加上施長青、楊寧萌粉絲不死不休的謾罵，女将軍劇組的熱度更是居高不下。
導演張青山也是很苦惱，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部花了大心思的劇上栽跟頭。他也顧不得網上的事情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合适的演員來扮演程謹言。
“我還是覺得岑老師最适合。”副導演開口道。
張青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哪裏不知道這點，只是岑如意是他們能夠想的麽？現在的岑如意還有個岑副總的身份壓着，他們能請投資人爸爸來扮演女主？
“怎麽就這麽難啊，如果當初沒有選季長歌就好了。”一個成員小聲地嘀咕。
張青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猛地吸了一口氣。可別沒定下女主角，把女配角給氣跑了。網上傳言季長歌的演技十分糟糕，可是他們一段時間拍攝下來，發現并不是那麽一回事。很多時候，她都能壓過施長青。“女主角的戲份肯定要重拍了，我們得趕緊找人通知試鏡。”張青山悶悶的，神情冷峻。
這一夜，季長歌睡得十分安穩，等到醒來後看到了網上的“大瓜”，她笑得有些不厚道。天河還真是雷厲風行，不過他們做事情也沒有太狠，至少沒有将施長青做的所有事情公諸于世，而是通過施長青簽約的公司，直接冷藏了她。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跟岑如意說一聲“謝謝”的。
“吉祥真是我的福星。”季長歌感慨一番，發出了這條消息。
她今天也不用去劇組拍攝，留在了家中休息，正好有大塊的時間刷各種各樣的秘聞趣事。
說起來，季長歌也是個八卦愛好者，她在微博轉悠了一圈，連黑粉都沒有怼，就直接去了某論壇爬樓找趣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飄在首頁的是一個題為《年度大瓜，扒一扒季長歌身後的“金主”》的帖子。這樓主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在首樓發出了“岑如意”的大名，留下了一句“細節等樓主喘口氣再慢慢來”。
這一個個字都看得懂，怎麽連一起就不認識呢？季長歌滿臉的疑惑。懷着解謎的心思，她順着一樓一樓往下看去。這樓主也是神通廣大，絕對有個超級素材庫。在帖子中，她和岑如意的交集是從《傳承》劇組開始的，樓裏放了很多她與岑如意眼神交彙的截圖，配上了一句瑪麗蘇的矯情文字：“在人群中看到了你，沒想到一眼萬年。”
——樓主，繼續編啊！
——萬一是真的呢？那截圖真的是姬情滿滿。
——看呀，采桑葉的時候，都是季長歌照顧着岑如意的，溫柔強大忠犬攻和冷若冰山大小姐受。
——我明明是進來罵人的，現在怎麽一臉姨母笑啊！該死！可惡！
季長歌抿着唇，繼續往下看。不得不說，這個樓主的腦補能力絕對是一流的，大部分素材都是取自《傳承》這個節目正片或者花絮，甚至連狗仔偷拍的模糊場景也被他們給找了出來。譬如她在小巷子裏遇到襲擊，回去的時候發現岑如意在路燈下等待。
——你們看，路燈下的女神像不像望夫石。
這樣一個回複，竟然還有很多人同意。
再之後的素材，就是來自她們的微博互動。
樓主：你們說，像季長歌那種阿基米德轉世的人，會給別人剝龍蝦嗎？這是什麽？這是愛情啊！
——樓主，你是不是剪刀手啊？交出素材和視頻不殺！
——我還以為樓主是要扒一扒季長歌怎麽借着岑家的勢力興風作浪的呢，沒想到是這些東西，走了走了。
帖子裏的風向不一，不過還是友好的言論占了上風。至于微博，則是另外一番景象。竟然還會有人拿着這個帖子當鐵證，說她跟岑如意有點暧昧關系。
從頭看到尾，季長歌嘆了一口氣，手指一動，就将這個帖子轉給了岑如意。她腦袋放空想了好一段時間，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把這個帖子轉給岑如意幹什麽？
但是撤回的時限已經過去了。
岑如意那頭回複：“捕風捉影而已。”
“你不生氣？”季長歌問道。
“不生氣。”岑如意回複。此時，她正摸着大侄女的肚皮，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岑家的人不會讓她有緋聞，而她自己也不願意跟任何人有牽扯。可是看了這個帖子，她發現自己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她的眼睫顫了顫，斂住了眸中的亮芒。鬼使神差的将帖子裏兩人的圖片給保存了下來。
“我也不生氣。”季長歌如是回複道。
這是什麽意思？岑如意有些茫然。還沒等她想明白，微博的關注提醒響了起來。
季長歌v：今天也是被“金主”照顧的一天呢，繼續加油鴨。[圖片]
附圖是昨晚吃龍蝦時候偷拍的。岑如意面色緋紅，紅唇飽滿，眸光潋滟，化去了一身的冷冽，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息。
——怎麽回事？你加油就加油，為什麽要放我女神的照片啊！你放我女神的照片就算了，為什麽要放這死亡拍攝的照片啊？你放就算了，有本事多放幾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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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歌的微博底下, 除了黑粉們難聽的話語，更多的是岑如意的粉絲, 紛紛要求她多發點照片。畢竟他們家愛豆不營業，根本就沒多少地方能夠知道她動态啊！借着這一波, 季長歌的粉絲又蹭蹭蹭上漲。
——也只有你們家粉絲天真, 都被人蹭上了熱度，還在鼓掌叫好。
這條陰陽怪氣的評論還是有不少人附和的。
只是很快的, 他們就被岑如意打了臉。
單方面貼上去是蹭熱度, 但是有來有往呢，則是一種姐妹情。
岑如意刷到了季長歌的微博, 她盯着一行字哂笑了一聲, 也發了一句：心靈導師@季長歌，每天都加油。手機中的照片挑挑揀揀，可是臨到放上去的時候，岑如意又有些後悔, 不太願意讓那些人窺見季長歌私底下的樣子。
——心靈導師, 這是什麽梗嗎？求解答。
——每個字我都認識，連一起怎麽看不懂了？
——今天也是因兩個女神的友誼而變身檸檬精的一天。
相比季長歌，岑如意微博底下的粉絲言論可是和諧多了。網上傳的流言他們大多沒有當真。在當事人如此坦誠地站出來, 更是打消了那些人心中的疑慮。他們只會将兩個人之間的情感視為真友誼。很快，論壇裏又起了一層高樓，說讓大家來猜測友誼的小船什麽時候會翻。開帖子的人将季長歌歷來的塑料花姐妹給清點了一遍，就連維持時間最長的趙襄兒，也已經跟她不冷不淡, 幾乎沒有任何往來。
在《女将軍》劇組的微博底下，還殘餘着嘲笑季長歌演技差的聲音，說這一部劇徹底毀在了季長歌這種沒有演技的人手中。男主扮演人陳琛的粉絲以為是施長青的粉絲在內涵他們哥哥，很快就又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直到官微公布了一條消息：程謹言将由@岑如意岑老師來飾演，以後請岑老師多多指教。
——是我瞎了嗎？岑如意怎麽可能演電視劇？
——小道消息，說岑家的小姐要退出娛樂圈回到家族完婚呢。前陣子沒有動靜，我還以為是真的。沒想到現在一個重磅炸彈扔了下來。吃瓜群衆很捉急啊！
——難道是因為有季長歌？歲月如歌我可以！
——确認過眼神，樓上的是姐妹了！
這消息一出，全網沸騰。岑如意的粉絲有一大半是欣喜，卻也有部分有異樣的聲音。他們都說岑如意走到了這地步，根本沒必要去摻和電視劇。再者那劇組裏還有個季長歌，肯定會拉低全劇的水平。
不管網上如何讨論，岑如意那邊是不多做解釋的，直接轉發了微博。
季長歌是從網上得知了這個大消息，她一瞧見就發微信給岑如意确認。哪裏知道，岑如意那邊應得十分幹脆。盯着手機屏幕陷入了沉思，季長歌一時間摸不清自己詭異的心态。
“你難道不喜歡麽？”岑如意那邊又發了一句。
季長歌揉了揉眼睛，嘆了一口氣。這問題真是超綱了。她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斟酌了片刻，拿了網上粉絲的話來回應：“這部電視劇，未必值得。”
岑如意眸光幽幽地望着季長歌的回複，半晌後發過去一條語音。
——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才算。
聽岑如意這麽一說，季長歌就釋懷了。如果是她真心想要加入劇組，她自然是恭喜的。放下了手機，她的思緒開始放空。最近的熱度越來越高了，罵的人自然占據一大部分，可還有少數轉化成真愛粉絲，她的這個破體質真的吃不消。莫名其妙的流眼淚，讓事情逃開她的掌控。她都不知道系統将她送到這“養老世界”，到底是一種獎勵，還是懲罰。
得找到方法，要不然在拍戲時候忽然流淚，不是很尴尬？
可是世界之子又是怎麽回事呢？先前岑如意能夠“止淚”，是偶然還是——
雜亂的念頭在腦海中排列，季長歌在床上滾了一圈，哀嚎了一聲。理不清思緒，索性将一切都抛到了腦後。但是這種擔憂被壓下，另一件事情又浮現了。她蹙了蹙眉頭，撈起了手機道：“我們都在劇組，那大侄女怎麽辦？”雖然那家夥是個吃裏扒外的壞家夥，可放它一只貓孤零零的，她這個鏟屎官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有人照顧着。”岑如意言簡意赅。
季長歌這才想起岑如意那空空蕩蕩的別墅，萬惡的資本主義家，怎麽可能沒有管家和保姆？！什麽時候她也能像岑如意那樣優秀！
岑如意進組，在劇組裏引起了一陣轟動。張青山喜上眉梢，整天都樂呵呵的。以前劇組中最有咖位的是陳琛和施長青，兩個人一個是當紅炸子雞，一個是風頭正盛的小花旦，但是比起岑如意來，根本算不得什麽。岑如意這個名字一放出去就是個活招牌。就算是劇再爛，都能夠保證收視率。當然，張青山是不想毀了自己、也毀了岑如意的名聲。
一群人前擁後簇的，聲勢浩大。但是岑如意本人習慣了這種場景，可是微微蹙起的眉心顯露出幾分不悅。張青山也是個有眼色的，趕忙讓人散開。這位祖宗性子冷淡，然而是一線明星中最好伺候、最沒有架子的。
“這場面真是讓人妒忌啊。”等到其他人都散了，季長歌才伸了個懶腰，走向了一邊的岑如意，半開玩笑道。
“都是這樣。”岑如意低垂着眉眼，面色略有些悵然。她低頭看着季長歌手中被卷起來的劇本，歉疚一笑道，“你的很多戲份要重拍，加重你的負擔了。”
季長歌沒有回話，她的眸光一瞬不移地落在岑如意臉上。
“怎麽了？”岑如意被她看得面色發紅，有些茫然和無措。
季長歌勾了勾唇，戲谑一笑道：“沒什麽，只是你比我想象得還要‘善良’。”重拍又不是她的錯誤，跟她沒有分毫的關系。何必用這種帶着歉疚的語氣呢？本來季長歌想說“聖母”的，可是話到了唇邊又驀地一轉，怕刺激到岑如意。
岑如意也是心思轉得快的，看着季長歌的神情，又咀嚼着她方才的話，她怎麽不可能不明白？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她的這番話，是對着季長歌說的，并不是對着謝嘉禾的飾演者這個身份開口的。她只是心疼她罷了，可是現在看來，有些多餘了。岑如意心中哂笑，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她強迫着自己的視線從季長歌那張笑容明豔的臉上離開，心中到底有些沉悶，籠上了一層陰霾。
“你不開心？”察言觀色這項本領季長歌還是有的，只是很多時候，她覺得沒必要去在乎。現在，她第一時間察覺了岑如意身上的異樣，笑容也收斂了幾分。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開口。
“沒有。”岑如意矢口否認，面色如常。
“我不信。”季長歌搖了搖頭，滿是狐疑。
“真的。”為了寬慰季長歌，岑如意還扯出了一抹完美無缺的笑容。她可以演繹好任何她想演的角色。可她越是這樣，季長歌越是不放心。想不明白個中竅門的季長歌将視線投到了張青山一行人的身上。先前只有他們圍着岑如意，是他們說了什麽讓岑如意不快了？還是說進組就是張青山的誘騙和逼迫。這般想着，季長歌的眸光幽邃起來，面色也幽沉冰冷。
張青山坐在一旁乘涼休息，哪裏想到後頭傳來一陣殺氣。他抖了抖身子，左右看了一眼，一無所獲。念叨了一句“邪門”，他扭着身子換了一個地方坐。
“你想跟張青山講戲？”岑如意克制的目光重新落在季長歌臉上，看着她手中的劇組，忽地開口道。
季長歌一愣，擡了擡手中的劇本，應聲道：“沒有啊。”她困惑地望着岑如意，不明白她為何會有此問。難道是她想講戲，但是找不到機會？季長歌腦海中忽地閃過了這個念頭。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聽說很多圈子裏的前輩，喜歡給人當“老師”。以岑如意的資歷，喊她一聲“老師”确實不過分的。
為了吉祥的好心情，自己就犧牲一回吧。
季長歌暗想着，将手中的劇本給捋平了，她望着岑如意綻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她道：“岑老師，我有幾個地方不明白，你給我講一下好嗎？”
劇本上除了折痕，幹幹淨淨。
很多演員會在本子上寫滿自己的見解，岑如意也是。她望着季長歌的劇本，神情有些微妙。先前的那點兒不快已經被抛到了腦後去。她低聲道：“哪裏不明白？”
季長歌随手翻了一頁。正好是程謹言和謝嘉禾都十分情緒化的場景。喝了點酒的謝嘉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跑到了程謹言的屋中質問她為何插足她跟崔琛之間。兩個人言論不和，就在屋中打了起來。謝嘉禾三腳貓的功夫哪裏會是程謹言的對手？程謹言将謝嘉禾壓在榻上，戲谑道：“如果公主将對崔琛的感情用到了政事上，不愁京都不能光複。”
“你看她們是不是有點暧昧？”季長歌其實沒有問題，但是看着劇本她忽地靈機一動。
岑如意抿了抿唇。
這種超綱的問題讓她怎麽回答？
章節目錄 034
季長歌本來就沒有等待岑如意的答案, 她掀了掀眼皮子, 注意到岑如意的神情，發現她眉眼間的星點不快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這讓那點兒小事情随風而去吧！
中途換女主角, 給劇組帶來不少的麻煩。張青山是個吹毛求疵的，只要是有關女主的鏡頭一律重拍。也虧得這個人是岑如意，劇組中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音。而且岑如意的演技比施長青好太多了，這一天趕拍下來，張青山也是身心舒暢，提出要請大家去吃燒烤。劇組中自然是一片歡呼！
“岑老師，您也一起過去麽？”岑如意這邊, 自然是導演張青山親自過來請的。
岑如意捋了捋發絲, 別到了耳朵。她沒有回答張青山的話, 反而是轉向了季長歌, 溫和道：“你要去麽？”
張青山打了個激靈, 他算是看明白了。請不請得動這位, 完全看的是季長歌的意思啊。網上傳言她們是朋友, 他曾經還不以為然。可現在看看, 除了戲中, 岑如意會對誰這般溫柔如水？那雙明亮的眸子似是沉着整個星海, 璀璨無比。
季長歌全然不知自己在別人眼中成為了“幸福”的代名詞，她是不太愛這些活動的，但是帶着岑如意，總是要多考量幾分。她低着頭唔了一聲, 沉吟半晌才道：“那就去吧。”如岑如意這般打小乖順的，想來也沒有享受過燒烤這種美食。
請動了岑如意的張青山春風滿面，走路帶飄，可是真到了一起，大部分的人礙于岑如意渾身上下生人勿近的氣場，沒有誰敢上去搭話。岑如意和季長歌變成了組中的異類，與衆人的喧鬧格格不入。但是原因卻截然相反。
“吉祥，你被針對了。”
張青山壯着膽子走向岑如意的時候，剛好聽見了季長歌這句帶着戲谑的話語。
這季長歌怎麽回事？！不帶她這麽挑撥離間的！張青山心中咆哮，可是面上卻沒有顯露。他帶着和善的微笑，不顯得谄媚，卻也不會太過疏離。
燒烤是自助的，需要他們自己動手。張青山折了回去，從同事的手中拿了兩串刷滿了醬料的五花肉，笑着問道：“岑老師，要嘗嘗嗎？”
岑如意還沒開口，就聽得季長歌道：“烤糊了，醬料刷多了。”說着，她将自己那邊架子上的一串羊肉遞給岑如意，輕笑道，“來，嘗嘗這個。”店裏有自己的醬料，發揮的餘地并沒有太多。只能從火候的把控上，來讓這羊肉串盡可能達到完美。
“謝謝。”岑如意望了張青山一眼，淡淡地說道。她很快便轉過頭，視線落在了季長歌的身上，眸光柔和。她極為自然地接過了季長歌遞來的烤串，輕輕地咬了一口。
張青山也不以為意，他呵呵地笑了一聲。轉身對着五花肉串咬了下去。肥肉部分油膩且夾着澀味，瘦肉柴得像是咬樹枝。醬料濃郁，只剩下了鹹。大約是他吃過的最難吃的燒烤串了。再轉頭看岑如意和季長歌，張青山又納悶了。怎麽她們看着的，像是更好吃？岑如意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而季長歌怎麽也不像是個擅長烤肉的啊？難道是肉質的問題？
岑如意和季長歌是不知道張青山如何想的。岑如意對食物沒什麽高要求，可是季長歌不一樣，她不想糟蹋自己的舌頭。挑挑揀揀一番，才慢條斯理地将肉串放在架子上，在合适的時機刷上醬料。“味道不錯。”岑如意淡淡笑道，下一瞬間，她的話題便轉到了正事上，她問道，“等到《女将軍》結束拍攝後，你想做什麽？”網上的人說着季長歌的不好，但是《傳承》這個節目的收視率和凡響卻是不錯。張落已經成為了季長歌的經紀人，她手中接到了好幾個邀約，還沒有詢問季長歌，暫時壓在了自己的手中。
季長歌撒着孜然的手抖了抖，她不太想在這個時候讨論工作相關的事情。要說起煞風景這項本事，岑如意似乎已經出神入化了？她默不作聲地瞥了岑如意一眼，卻在與她視線相碰撞時，被她眼眸中的認真所觸動。糾結了一陣子，她問道：“有沒有輕松有趣的。”她不想拍戲。
“有幾個劇本不錯。”岑如意不明白季長歌的暗示，沉吟片刻道，“其中有本校園的，女主角是個活潑跳脫的性子。”
“……”季長歌擰了擰眉，将肉串上的肉一片片捋下來，放在岑如意面前的盤子裏，她開口道，“演出來的人不是我。”在岑如意的面前，她還能維持着自己的平和，但是腦內，将那系統君辱罵一萬遍。為什麽她非得在娛樂圈裏？頓了頓，她問道，“我就不能不去演戲躺着數錢嗎？”季長歌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岑如意聽了這話，詫異地挑了挑眉。她的眸中閃過了多種情緒，最後輕笑道：“你想轉到幕後麽？你可以當投資人、當導演……”岑如意列舉了一長串季長歌可以不用演技的圈內職業，說得季長歌面色灰敗。
不是沒有技術，就是沒有錢啊！無力地擺了擺手，季長歌悶聲道：“算了，我還是先靠臉努力一下，存點養老金吧。”
岑如意點了點頭，又笑道：“你要是有這個想法，可以來找我。”作為朋友，自然是在該幫襯的時候就出手。
“等到這裏結束，我應該會選一個真人秀吧。”季長歌擡起頭，眸光閃亮。在真人秀節目中，她沒必要時時刻刻拘着自己的性子。很多真人秀節目要的就是一個沖突，不管是正面還是負面的，能夠帶來話題，就保證了收視率。
“讓張落幫你看着點。”岑如意點了點頭，不疾不徐地應道。她的雙手交叉疊放在雙膝上，坐姿端莊。
“嗯，多謝啦。”季長歌知道自己被轉到張落這個金牌經紀人的手下是岑如意的功勞，她托着下巴，視線不經意間瞥到了岑如意的雙膝上，輕笑了一聲，她戲谑道，“出來玩就放松一些嘛。”說着，就夾起盤子中的一塊鮮嫩醇香的羊肉，遞到岑如意的跟前。
岑如意眸光沉了沉，她的面色微微發紅。
“怎麽？”季長歌挑了挑眉。
“沒什麽。”岑如意搖了搖頭，到底沒有就着季長歌的筷子咬下去。就算是同為女人，這個行為也有幾分暧昧。藏在了發絲中的耳垂滾燙，岑如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她接過了季長歌手中的筷子，一口便将那塊羊肉吞下。美好的滋味在舌尖爆炸，繼而蔓延到四肢百骸。雙眸水浸浸的，就像秋日的月光，澄澈而又動人。她也不知是因為這鮮嫩的羊肉，還是因為眼前美好的人。
“好吃吧？”季長歌滿是期待地望着岑如意，在岑如意颔首的時候，她還帶着幾分得意道，“若是有機會，我們自己出去燒烤，帶上自制的醬料，我保證，讓你的味覺獲得如踏雲霄的快感。”
岑如意定定地望着季長歌，許久之後，才應了一聲：“好。”
組中的聚餐，對她們而言就像是兩人的小聚，偶爾才會有工作人員或者演員來混個臉熟。他們自知與岑如意搭不上線，便極有分寸，不會刻意多待惹人生厭。
“張導，您這将人請過來跟沒請一樣啊。”某個喝醉了酒的工作人員在張青山的耳邊念叨。
張青山眯着眼笑了笑，應道：“能請動就好。”不管岑如意搭不搭理他，這事情傳出去也倍有面子。他甚至開始考慮下部戲也讓季長歌來當女配，進而請動岑如意這尊“大佛”。
“我看他們的關系，也不像是朋友啊。”劇組裏的人也是常看八卦的，喝醉了的人膽子膨脹了不少，也小聲地在張青山耳畔嘀咕。不管季長歌如何，兩個美人在一起，也是十分賞心悅目。
“你在胡說什麽呢？”張青山聽了這話，心虛地往季長歌那邊望了一眼，他低斥了一聲，視線又落在了自己的烤串上。糊了。嘆了一口氣，他轉向身側的人罵道，“怎麽回事啊，連個烤串都不如人家季老師。”
無辜的人：“……”
《女将軍》還沒有殺青，第二天還要繼續拍攝，一行人也不敢鬧得太晚。到了十點鐘的時候，便散了場。岑如意扶着喝了點啤酒的季長歌，走在了最後邊。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可到底怕冒出一群人，岑如意加緊了腳步走向停車場。
但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一個并不想見的人。
“好巧。”沈啓明望着岑如意，笑容溫和。
岑如意可不覺得這是碰巧的事情，她冷着臉道：“你調查我？”
沈啓明佯裝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說道：“我之前到了岑家，也沒見到你。如意，你變得陌生了。”
岑如意蹙着眉，擺明了不想接話。
熱風吹拂在臉上，季長歌忽地擡起頭，眸光朦胧。“吉祥，他是誰啊？”季長歌聲音很輕，她緊貼着岑如意，語氣清淡。
“不認識。”岑如意淡淡地應道。
沈啓明的視線這才落在季長歌的身上，如同刀子一般的銳利目光，掃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