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課
20.
車很快到了學校。
蘇夢一手拎着書包，另一只手拿着一個中號的黑色手袋。袋子不小心碰到車門，發出“哐當”一聲。
“謝謝了劉叔，這麽早就讓你開車來。”蘇夢傾身對前座的司機說道。
劉叔擺擺手：“哎！這還是你搬出來以後第一次叫我呢，我分內的事兒！對了。有時間也回家看看，夫人特別想你。”
蘇夢笑笑沒有回答。冉歆跟着說了一句謝謝叔叔，跟着蘇夢下了車。
清晨的校園很安靜，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同學，不是準備去吃早餐就是在樹下背書。
還有一些穿着便服的人——冉歆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有同學早起鍛煉。
“我們去頂樓吧，那裏肯定沒人。”
現在已經七點，離升旗還有三十分鐘。為了節省時間，她們連書包都沒放就去了天臺。
頂樓自然是沒人的，太陽剛剛升起，微風拂過衣袖，竟是難得的好天氣。
“抓緊時間開始吧。”兩人面對面席地而坐。
盡管冉歆多少猜到了蘇夢的方法，但看着擺在眼前一堆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竟有種被震撼的感覺。
“我們膚色不一樣，所以我多拿了幾個色號。”蘇夢拿過幾個小瓶子，分別擠出幾滴淺黃色的液體，細細在手上推開，然後在冉歆臉旁對比了一下。
蘇夢看了幾秒，果斷選擇其中一瓶，然後讓冉歆閉上眼睛。
冉歆對此一竅不通，乖乖閉上眼任蘇夢在她臉上捯饬。
化腐朽為神奇吧！蘇夢！
腐朽的冉歆在心裏暗暗祈禱。
21.
臉上一會兒濕一會兒幹，蘇夢軟軟的手指拍打着她的臉頰。
她忍不住睜開一只眼，近在咫尺的是蘇夢依舊好看的臉。
一個她最近剛剛發現并且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蘇夢全神貫注的時候會稍微嘟起嘴。
蘇夢發現了悄悄睜眼的冉歆，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幫你擦點眼影，快點閉眼。”
又過了一會兒，操場開始放熟悉的集合音樂了。
蘇夢這邊也差不多結束了，她仔細看着眼前那張臉，似乎很滿意這個清新的校園妝容。
“啊，要提前十五分鐘去入場！”冉歆忽然想起這件事，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
可還沒走幾步，蘇夢又叫住她。
“等等，你唇色太淺了，塗這個提一下氣色。”
她輕輕扣住冉歆的下巴，認真描繪着嘴唇的輪廓。
冉歆的心突然像被什麽撓了一下，忍不住将視線移開了。
“好了。”
冉歆接過鏡子，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一面。與她想象的濃妝豔抹不同。她看上去幾乎和平常無異，但又有細微不同。
剛才的頹廢已一掃而空，黑眼圈和蚊子咬已經遮住了。眼皮還腫着，但是經過蘇夢一番擦擦塗塗，現在看上去已經自然很多，簡直像天生的單眼皮了。
蘇夢眼睛一閃一閃的，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真好看。”
冉歆忽然就理解了班上有些女神信徒的心理。
大概就是女神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女神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操場的廣播音樂突然響起，冉歆總算得救了，把書包背上，飛也似地跑走了。
22.
冉歆一路小跑到操場門口，遠遠就看見升旗臺後站着幾個人。
人群中的班主任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揮了揮手。
“今天這麽正式啊？媽媽給弄的吧，”待冉歆走近後，班主任打量了她一番，語氣意外的滿意：“不錯啊，挺精神的。”
冉歆暗暗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
等下她就要演講了。
操場人漸漸多了起來。
之後的事，冉歆因為太過緊張反而記不清了。
有印象的是風的溫度正好，太陽正當空。
她站在升旗臺上，流暢地念出早已熟讀的稿子。
媽媽也總說她需要壓力，壓力一大，事情就能做好。
這次試煉竟然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升完旗很快接着下一堂課，操場人陸陸續續地走向教學樓。冉歆背着書包，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樓梯口站着。
“蘇夢！”冉歆高興地跑過去。
半個小時沒見，女神又恢複了元氣的樣子，嘴唇又變得紅紅的了。
冉歆腦海裏一個念頭飛快的閃過，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聽見蘇夢微笑着說：“剛才表現很好。”
冉歆聽了有點不好意思，還沒禮貌性的客氣幾句，就被蘇夢拉着往廁所走。
23.
蘇夢拿濕紙巾給她擦掉淡淡的眼影，又擦拭了一下冉歆的嘴唇。
左瞧瞧右看看，覺得旁人應該看不出來什麽了。
她單純地不想讓某些人在冉歆背後嚼舌根而已。
“下課等我。”蘇夢對冉歆說，後者愣了半天，才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
剛回到教室，王早心就十分不自然地靠了過來，若有若無地打量了冉歆半天，卻什麽也沒發現，有些遺憾地離開了。
“早心早心，真是糟心啊。”宋圓圓飄了過來，也盯着冉歆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不過是光明正大的。
“小星星，剛才在大屏幕上的你，有點光彩照人啊，男生們都在讨論了。”
冉歆頭皮一緊，這可不是她希望出現的情況，她老媽知道會殺了她的。
好在上課鈴及時拯救了她。
也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冉歆一上午都處于一種“清醒地困着”的狀态。
在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起時，冉歆如釋重負地将腦袋擱在了物理五三上。
迷迷糊糊中，有人站在了課桌邊。
冉歆閉着眼睛，先是感到一陣風，風中還帶着一股奇妙的香味。很熟悉，也很好聞。
冉歆深呼吸，感覺自己有點……猥瑣。
“中午跟我回去吧。”手肘被輕輕地拍了一下，瞬間将混沌的神智拉了回來。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