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天,曲川睜眼就望見了窗外茫茫的一片白。
微小的冰晶凝在窗戶上,像一場記憶模糊的夢。
他光着腳走下床,推開了隔絕寒冷的那扇窗。
院子裏早已積了厚厚一層雪,世界被白色淹沒,蒼寂、沉默、堅硬、彷徨……
像是某個童話故事中的場景——
住在城堡最頂層閣樓上,身世凄慘美麗公主,終于等到了王子,拯救她逃出藩籬。
可他不是公主,只是一個卑微的仆役,沒人會在乎他的苦難,甚至不配出現在故事裏……
冷風灌進窗戶,很兇猛。風聲在耳邊呼嘯,幹燥而晦澀。
剎那間,肉/體仿佛消失了,只剩下破破爛爛的靈魂,輕易被風穿透。
好冷啊……
不像先生的懷抱,永遠幹淨溫暖。
曲川在心裏唾棄自己得隴望蜀、貪得無厭。然後沉默的關上窗,穿好拖鞋下樓。
時間尚早,先生還沒起床,他就規矩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等。
沒有一點兒聲響,連呼吸都輕輕的。
地毯換了新的,比之前更厚更軟,長長的絨毛傳遞出的暖意消解了被寒風侵蝕的冷。
沒有等很久,先生八點鐘準時下樓。
曲川高興的迎上去,乖巧問好。
“起得這麽早,昨天睡得不好嗎?”
先生問他,嘴角帶了一點點笑。
“不是的,先生,我睡得很好,連夢都沒有做。”曲川回答說。
但他說了謊,其實他夢到了先生抱他。
實在有些羞于啓齒,曲川眼神躲閃着,面紅耳赤不敢擡頭。
“臉這麽紅?”肖行無端被取悅,他心情很好,臉上的笑意更深,聲音也比平時溫和,“看來還是做夢了,夢到了什麽,我嗎?”
曲川張大眼睛,愣愣的點頭。
先生竟然猜到了……
臉頰變得更燙,各種羞恥不斷疊加,連脖子都成了粉色。
肖行将他抱在腿上,伸手揉他紅紅的耳垂。
曲川可憐的發顫,輕輕喘了一聲。
“怎麽了?”肖行繼續玩弄他的耳朵,從輪廓摸到骨骼,嘴角勾起不經意的笑,“這裏也敏感?”
“我……”
曲川想解釋,但又說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觸摸明明一點也不痛,可身體卻有了反應,會覺得舒服。
“是不是應該給你一項任務了?”
肖行笑着,伸手滑進睡衣下擺,攬住曲川細瘦的腰,湊近他。
“我需要你的叫醒服務,天氣冷了,以後飯前的時間,我們可以在床上度過。”
聲音很低很沉。
帶着命令式的口吻,又像是一種邀請。
曲川呆呆望着肖行,琥珀色的眼珠映出他的模樣。
濕漉漉,含着漂亮的水光。
他不敢随便揣測先生的意思,戰戰兢兢的發問:“先生,是要我喊您起床嗎?”
肖行笑了:“溫棋沒教過你叫醒服務的意思嗎?”
曲川點頭,小聲說:“教過。”
“總幫他做?”
先生問。
口氣不像之前那樣愉快了,卻也并不兇狠。
曲川感到一陣難為情,覺得自己肮髒可憎。
剛才還泛着可愛粉色的臉頰一片慘白,軟軟的嘴唇抖着,就連被揉過的耳垂都褪了色。
“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會做,後來有了更好的狗,就不用我了……”
他誠實的回答,聲音微弱得像只幼貓。
肖行冷笑,嘴角眼梢都挂了些陰鸷神情。
并不說話,只是扣緊了掌心。
曲川一下子跌進了他的懷抱深處,契合的身體線條,像原本就該長在那裏。
“以後會來叫我嗎?”肖行問。
嘴唇緊貼着耳朵,氣息暧昧而潮濕。
靈魂在蕩,曲川飄飄搖搖的回答:“會來的,我每天都來。”
肖行傾身,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耳朵,誇他:“你乖。”